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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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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书籍名:《清若兰》    作者:夏安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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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她独自回了屋子,我平静了些心气。他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身出了漱兰院。“你若还有些理智,就不要再往结绮阁去了。若兰已经知道了,想来十四弟妹也快了。”他这样对我说道。

我冷笑了笑,“四哥怕的不仅是这些吧。”说罢,我便甩了袖子出了雍亲王府。

第二天,我便得知她小产了,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意外,心里懊恼自己那日的冲动。她为此病了些许日子。结绮阁,再不能去了。

直到了康熙四十九年开春后,我才到了漱兰院见了她。

“是不是有事?”她语气平淡。

“只是来看看你。”

她稍一愣,随即说道:“这些天额娘那儿我都没好好去请安,辛苦婉秀了。”“那你这些日子好些了?”我问道。

“好些了,过些天也该进宫去了。”见她微扬了嘴角如此说道。

“那你到了额娘那儿时,与我说一声。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因为嫣舞的事,终究是牵扯到了她,这并非为我所愿所想,等她进宫了,好好与她认个错便罢了吧。

回到府里,走进婉秀的房间。“四嫂还好?”她走近我轻声问道。

我看了她一眼,转身坐到一边的椅上,“嗯。”我随意应道,“好多了。”说着我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已经凉了。

“爷,结绮阁往后再不要去了。”她走到我跟前说道。我抬眼看了看她,“你去过了?”

她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这半年爷未去过结绮阁,哪怕是为了她,爷往后就断了结绮阁的念头罢。”

我站起身,盯着她,“你……”她垂下眼帘,说:“近二十年了,爷心里头多多少少还有她,我不怨什么,那玉佩曾是她的便不会是我的,我也不怨。我就想我依然还是十四福晋,还可不可以面对爷说着如此这一番知心话?”

她说的极为动容,我伸手将她拥入怀里,“你如此说,我怎忍心回绝你?”

“爷,茶点已备下了……”门口婉秀的声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微酸的眉心,将锦盒收好,放回书架上,站起身开了门,爆竹声扑面而来。

“爷。”她牵着弘映站在门口,“阿玛。”弘映穿着崭新的袄子,行了礼。

我抬头看了看天边渐明的天色,雪花已经纷纷扬扬的落下,牵过弘映与婉秀:“走吧。”

西山红叶信笺付  生死由及深情间

康熙五十五年十月,秋意正浓。我坐在桌边拨弄着当年绿烟给我的琴,“主子。”我抬眼,翠儿走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放至桌上,将药碗递给我,“主子,先喝了吧。”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药碗,喝了一口,强扯出一个微笑,说:“是你加了蜜糖还是我喝得多了,竟喝不出一点苦味了。”

翠儿将帕子递给我,说:“还是萧先生想的周到,用的都是没有太多苦味的药材。”我伸手接过,笑了笑,说:“果真很是周到,这么些日子这碗药也是没有停过。若不是他,想来我喝那么几次便作罢了。”翠儿扯了扯嘴角,拿给我一杯热茶,我喝了一口热茶,便放下了茶杯,“都已经两年了……”心里顿时一阵悲怆。

“主子!”门外响起了青儿的声音。我赶忙拿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翠儿走上前挑了帘子,对青儿说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看把你慌的。”青儿笑了笑,走到我身前,说:“主子,张夫人的信笺。”我一愣,站起身,“是司瑶?”说着接过青儿手里的信笺,拆看一看,果真是。

“十月十五,西山寺枫叶当红,观叶谈旧。”我轻声念道。

“要往西山寺去了?”胤禛进了屋子,看了看我手里的信笺,问道。我收好心中的慌乱,抬起眼说:“想来也就半日时光,二来你不也快寿辰了,去寺里烧个香也是好的。”他笑了笑,转身坐到一边的椅上,“随你吧。”

“你应下了?”我坐到他手边问道。他点点头,说:“那得遣些人跟着。”我点点头,他依然还是惦念着那年我被人劫走的事。

十月十五,我与翠儿一同去了西山寺。到了佛殿就看见司瑶正在晋香。我走上前,俯下身子跪在蒲团上,诚诚恳恳的磕了头。

山间又是一年红叶时。司瑶与我一起并肩走在小径上,“若兰,”她唤道。我转头看向司瑶。“我始终觉得你是个有分寸的人,”司瑶如是说道,我心里随即紧张起来,问道:“是不是有人写了信给你?”司瑶看了看我,咬了咬嘴角,继续说:“我始终还是放心你的,但这一次我总觉得有些过于不寻常了。”我低下眼,没说话,“信是与你的,却是送到了我府里,并且写清楚要我亲自交到你手上。”我心跳加快,抬起眼,看着司瑶,司瑶伸手将袖中的荷包递给我。我颤抖着手接过。

司瑶握住我的手,顿时发凉的的手掌才有了些温度。“谢谢。”我轻声说道。司瑶叹了一口气,说:“回府再看吧,你如此信我,我更不会辜负,只望你把握着分寸便是。莫不要……”嗓子眼里仿似压着千斤石一般,眼渐渐的模糊,她叹了一口气,拿帕子给我擦了泪水,递给我一个平安符说:“这是刚才求的,你好好记着我的话,我便放下心了。”我伸手接过,点点头,“谢谢。你说的我都理会得。”

回到漱兰院,已是午后时辰了。我走进里屋,坐在床边拿出司瑶给我的荷包。司瑶终究曾是服侍在康熙身边的人,想的仔细,将信纸缝在了荷包里头。我拿剪刀将荷包铰开,取出里面的信纸。

“若兰亲启。”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手不住的颤抖起来。

真是牧声的信。我咬着嘴角,缓了缓气息拆开信封,取出信笺。“皆好。勿念。二岁。”信笺上只落了这几个字,下边是一个小手掌印和一个小脚印。落款:牧,绿。看完信,眼里早已盛满了泪水。

“还是你们懂我。”我轻声叹道。

脑海里浮现出两年前的情景……

“年羹尧已经到湖南了?”坐在我手边的绿烟对刚买入门槛的萧牧声问道。

牧声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我:“若兰,要立马回京么?”

我咬着嘴角,点点头。“我了解他,若是不立马回去,他会亲自来。”

绿烟叹了一口气,走到我身边,手搭在我肩上,“若兰,你要不再好好想想?”

我伸手握住绿烟的手,微摇摇头,说:“虽说痛苦,但也是无奈……那里有万人景仰的权势富贵,也有令人却步的孤寂冷酷。只能说我自私了,我想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牧声长叹了一口气,说:“如今分别,那要何时相见?”

听了他的话,我心中一纠,“若是上天垂恩,便还能相见相认。若是……”我有些哽咽,抬眼看着绿烟与牧声,“有你们,我便没有什么担心的。”说罢,取出怀里的两片月牙形玉环,递给牧声与绿烟,“拜托你们了。”绿烟哭着伸手接过玉环,握住我的手,“放心。若是安顿下来了,我们便想法子通知你。”

我点点头,看着牧声,说:“若真能写得信来,不要直接送往雍亲王府。送往张廷玉府里吧。”

牧声看了看我,说:“可靠?”

我点点头。

牧声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只是怕苦了你……”

“主子,孩子已经醒了。”翠儿走到我身边,说道。

我转头看了看翠儿,说:“收拾收拾,该回京了。”

……

“四阿哥,主子正歇着呢。”听着翠儿的声音,我赶忙将信纸放好。拿帕子擦了泪水,抬眼就见着弘历进了屋里。

“给额娘请安。”他走到我跟前行了礼。

我扯了扯嘴角:“什么事?急急忙忙的。”

弘历笑着站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张字帖,“额娘,瞧。”我伸手接过,字帖临的工整笔挺,“你阿玛夸你了?”我转头看向弘历,微笑着问道。

弘历点了点头,笑着看了我。“额娘,你不舒服了?”他见我神情似有些恍惚,问道。我晃过神,看着他说:“没事。孩子。”弘历呼出一口气,扶着我站起身,一边往院子走一边与我说胤禛夸他的事。

“他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一边听着弘历与我说的话,我一边这样想。

午后秋阳懒懒的洒在漱兰院里,院里落了些许黄叶,照的更为金黄。秋风轻轻一吹,落叶飘落,飞扬在黄地蓝天之间。

弘历看着飞舞的黄叶,转过头来对我说:“今儿儿子新学了拳法,耍来给额娘看看。”说着便走到院里,在金黄的落叶间耍起了拳脚。

“四哥,四哥!”院门外弘昼亮着嗓子喊道。弘历听着声音没留神,一个踉跄,手掌立马撑着地才没有跌倒。我赶忙走上前,扶起弘历,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掌,“摔疼了?”弘历扬了扬嘴角,晶亮的眼睛弯成那么好看的弧线,摇摇头。我抬头看向跑来的弘昼,撇撇嘴:“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弘昼看了看我与弘历,俯下身子行了礼,“额娘莫怪。因是府里来了奇人,所以喊四哥一同前去看看。”我拉过弘历的手,一边走进屋里,一边问:“什么奇人那么让你起兴儿?”“说是黄发蓝眼高鼻,额娘,你说奇不奇?”弘昼跟在我身后,对我说道。

我拿出药膏,给弘历擦了药,“外邦人?”弘历转头看向弘昼,问道。我拿出帕子给弘历包上,说道:“这会子想是和你阿玛在说事,过会得了闲你们再过去,向他讨教讨教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