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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书籍名:《梦上海》    作者:顾福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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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同学两年,我十分了解她。”家兴接过外婆的话题,夸奖了锦绣一番。锦绣听了家兴对自己的评语,内心自然是十分高兴。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以喜悦的心情、感激的目光,对着家兴微微一笑。这一瞬间,两个年轻人的眼神交流了一下,其中深藏的含义,外婆完全看明白了。外婆是过来人,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跟着也笑了笑。

“家兴,你说说看,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锦绣的父亲问道。

“我想,现在一边白天做工,先要争钱自己养活自己。同时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争分夺秒,继续巩固初二课程,学习初三课程。明年起自学高中,计划三年学完中学全部课程。至于自学大学,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是先解决中学科目。”

“家兴,你这个学生我收定了。物理、化学,我每周给你辅导两个小时。电气方面有什么问题,只要我能解答的,同样会毫不保留地辅导你。”锦绣的父亲首先爽快地向家兴作了承诺。

“数学我每周也给你辅导两个小时,重点是帮你释疑解难。我既把你作为我的一个学生,也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锦绣的母亲也作了肯定的承诺。

“我的书房向你开放,你可以自由翻阅。要借书留个条子,阅后归回,不要损坏。”锦绣的父亲破例向家兴开放心爱的书房

家兴要说什么话,但没有说出来,只是嘴唇在颤动,可能是过分激动的缘故。他眼中满噙泪花,向锦绣父母深深地一鞠躬。

这时,心潮起伏、汹涌翻腾的是锦绣。她在频频心跳,脸红发烧,默默思索:眼前的这位小伙子,今后在她的生活中,将会占有什么样的地位。

谷锦绣、李家兴,这两人在今后人生的历程中,到底能确立一个什么样的关系,且听下回分解。

二十二回  情投意合相爱结硕果

话说这锦绣父母给家兴辅导功课大部分是在星期天,有时是在下午,有时是在晚上的,一晃就半年多过去了。经过两位老师的悉心帮助,家兴的数学功底打结实了,电器理论方面也有了一定的基础。锦绣父母非常赞赏他学习的刻苦钻研精神。家兴也从内心十分感激两位老师的培育之恩。

每次上完辅导课,锦绣一家人总要一再留家兴吃晚饭,但家兴难得肯留下来吃饭,他觉得锦绣的父母亲都是挤出休息时间,无偿为自己补课,已经是很过意不去了。

有一次因为锦绣母亲星期天有事情,把课程临时改在星期六的下午,几何辅导课讲完,家兴要走,锦绣的外婆不让走,而是把家兴叫到了二楼房间里。这时是下午四点多钟,锦绣还没放学回家,房间里只有外婆、家兴。过去家兴来锦绣家,都是在客厅里,这外婆和锦绣同住的地方,也可以说是锦绣的闺房,他是第一次上来。他站定后往四下里看了又看,感到这房间里的摆设同样很有气派。

这房间里摆着一只五尺半的大床,床上张着白色紫罗纱蚊帐,铺着凉席,放着两把芭蕉扇。在房间靠南面一排玻璃窗下,摆着一张长方形的写字台。台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锦绣读书的课本,几本厚厚的、精装的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三国演义》《西厢记》。桌面上玻璃板下面压着一些照片,有几张好像是着色的锦绣的半身照。房间东面靠墙并排摆着一只大衣橱、一只五斗橱。五斗橱上有台钟,排列着一些化妆用品。西面靠墙是一只双人皮沙发、一只小条桌。条桌上放着热水瓶,茶具。房间中间一只方桌,四把靠背椅子。这房间里的大衣橱、五斗橱、写字台、方桌、靠背椅,整套家具和底楼大厅里的家具,全部都是红木的。家兴也是识货的人,他一看便知道这是些正宗的红木,黑里透红,亮闪闪的,几乎可以照出人影。

阳历八月的天气非常闷热,这二楼房间的窗户虽然都已打开,头顶上的吊扇在快速地旋转着,可家兴仍然是满头大汗。外婆见他不断地用手帕擦汗,就从床上拿了把扇子、倒了杯冷开水给家兴。随后又去卫生间端来一面盆冷水,绞了把凉毛巾给家兴,然后才在沙发上坐下,拉起了家常。

外婆是官家之后,她祖父在清朝时曾在江苏做过县令。她在年轻时上过学堂,读过不少书,知识面也很宽广。家兴和外婆这样面对面地,坐下来促膝谈心还是第一次。他们是天南海北、海阔天空,天文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谈,两人谈得很投缘。两人不但说红楼、谈三国、话西厢,外婆还把这里的房屋、家具等,都是自己的祖父留下的遗产所购置等这样的家庭隐私都一股脑儿的说给家兴听,最后谈到了家兴的前途和“三结义”等。

“家兴,现在日本人已经投降,仗不打了,时局太平了下来,你下一步有些什么打算?”外婆说了一阵自己家庭等的情况后,就把话题转到了时局和家兴下一步的打算上来。

“我的打算比较简单,还是那两句话,第一句是做工挣钱养活自己,第二句是自学文化求学问。”家兴简单、明了地回答了外婆所问。

“这我早就知道了,不用你再讲。我要问的是你们‘三结义’,又把锦绣也结义进去了,是吗?”外婆问到“三结义”的事情。

“是的,这有什么问题吗?”家兴反问。

“没有问题。我要问的是你现在不是有一个妹妹,而是有两个妹妹了?”外婆再问。

“是的------”家兴说。可在说了“是的”两个字后,眼睛看了下外婆,没有再说下去。

可外婆还是一个劲地往下追问:“小家兴,两个妹妹你比较喜欢那一个?”

“两个妹妹都很喜欢。”

“那两个妹妹哪一个比较喜欢你?”外婆再往下深入地问道。

“这个------我看都很喜欢------”这时,家兴不禁对外婆的问话品出了味,觉得话中有话。

外婆虽然已是六十开外的年龄,但脸上常带三分笑容,额头上只有浅浅的三、四道皱纹,她的面色依然是那么红润。她想问题的思路还很敏捷,看书也不用戴老花眼镜,说话口齿十分清晰。她今天穿一套对襟的白纺绸短衫裤,头顶上梳了个大爱司髻,显得很稳重且又华贵。家兴对这样一位既器重、又非常疼爱自己的长辈对自己所提出的问话,一时真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中之意,家兴是心知肚明,但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句正面作答,只好东拉西扯转了话题。

那天,家兴回到家里,晚上睡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未能入眠。外婆的问话是明摆着要自己表明对锦绣的态度,而前几天丽绢姑母也有类似的问话。这两个妹妹之间作何选择,真叫家兴为难。

家兴回想起当年全家从老西门逃难搬到七十弄,很快就结识了丽绢。打从孩童到少年、青年,屈指一数足有八、九个年头。这段日子里两人在一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拘无束,无所顾忌。有时,丽绢扑到自己怀里,耍耍娇,那是常有的事。丽绢对家兴是这样,对君兰也同样。这三个人确是像亲兄妹一样,亲密无间,想说啥就说啥。后来,丽绢、家兴先后失学,各自谋生。三个人之间虽接触减少,但彼此友情、亲情,有增无减,问寒问暖,常相牵挂。

这中间,在恒大小学读书求学两年,锦绣加入了进来,也成了不是兄妹胜似兄妹中的一员。家兴、锦绣更是班级里的正副班长,又多了一个班级工作的默契相助,平日里两人更是无话不谈。

现在,这四个个人在学习方面,依旧如故;互为师生,互教互学,无拘无束,很是放松。但一谈到人生,触及情感,有时就不一样。各人之间似有一层薄薄的面纱挡着、隔着。有时话到嘴边却只说一半;有时甚至缩了回去,留在心灵深处,再不吐露,特别是两位妹妹更是这样。有的明明当面一问便知分晓,却要转来转去,绕着弯来探你心思。结果还是朦朦胧胧,互不知底。家兴在发问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难道真是人长大了,心思重了。难道说爱情一旦开始萌发,相互之间就会缠绵、折磨,真有点累。

几天前一个晚上,家兴、丽绢正在一起复习功课,中间休息时两人扯起了人生课题。

“丽绢,你今后有点什么打算?”家兴忽然问丽绢。

“我能有什么打算,还有什么美梦可做!”

“不对,人还是得有些向往、期望。”家兴说。

“我看只能是听天有命。我给自己已经算过命,最后只能与我姑母在同一条路上走下去。今后找一个男的结个婚,成立一个小家庭,生几个孩子,就此度过一生,但我真的还不大甘心。”丽绢合上书本,低着头慢吞吞地说着。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看看家兴,又往下说道:“自我走进这个社会,看看身边的人、身边的事,我心里明白多了。像我目前这样的处境,我又是个女的,能有什么宏大的目标和打算。家兴哥哥你帮我想想,出出主意,我往后该怎么生活法?”

“我帮你想想。对了,你再问问君兰。”家兴想了下又说。

“君兰,我问过他,他说走我姑母的路也可以。真没劲!”丽绢似乎有些失望地说。

“那你找母亲的事,找得怎样了?”家兴又问。

“现在还没有可靠的消息。就算是找到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靠自己努力。”丽绢说的也是实在话。

“这话也对,有一定的道理。”家兴肯定了丽绢的说法。

丽绢曾有过抱负,但已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