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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马刀玉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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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同行只为心中爱

书籍名:《金马刀玉步摇》    作者:三军司令
    《金马刀玉步摇》章节:第十七章 同行只为心中爱,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草长莺飞,天气转暖。

        进入暖春的江南总是景色宜人的,赵心玉虽喜欢冬日里的雪,却也同样钟情于这个季节,又何况现在已暂时平静,那么,边吃着水嫩的樱桃,边在鸟语花香之中荡着秋千,就是她目前来说最喜欢做的事情了。

        可是,有的时候这种气氛也会被无意识地破坏。

        “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赵心玉赤着脚高坐在树丫上,向下俯瞰着某个人。

        图那用手遮住头顶的太阳,向上望去,笑道:“一大早的光着脚,不怕着凉么?”

        “不要你管!快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去!”

        “大汗一早便派人来报,召我们几个去议事,怕是就要攻占临安了!”

        赵心玉听罢顿了顿,随后穿上鞋顺着树干就溜了下来,拍了拍手:“我和你一同去!”

        “你以为是去玩么?”图那忽然正色。

        赵心玉一愣,她哪里会想到对方竟会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倒不是自己心高气傲,只是对方平日里那般可爱,现在却是这个样子,委实叫人难以接受。

        “什么叫玩?你以为我不能去听是么?”

        赵心玉惯是受不得他人如此同自己说话的,若对方有理还算罢了,这没理的,在她这里可是更没理了。

        图那皱眉道:“那倒不是。”

        “还是你以为我会把事情泄露出去?”

        “我……”

        “你听好了,我赵心玉分得清是非!”说罢,人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图那还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他方才说的那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对方就是生气了,自己一时间竟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烦恼归烦恼,愣了好一会子,他才想起来大事是不能误了的,再也不敢耽搁片刻,匆匆地往议事厅而去。

        到了那里,其余的几员大将均已到齐,只见赵心玉一手挽着忽必烈,一手挽着景王爷,笑盈盈地看着他,似是挑衅一般,更是见他进来了,撒娇似的各给父亲和义父斟满了奶酒。图那无奈地笑了笑,向忽必烈和景王爷行了礼后在下首坐下,不料身边的正是赛罕,对方正若无其事地喝着奶酒,似乎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图那冷笑道:“大汗和公主还未动杯,你却先饮,岂不是大不敬!”

        “你如何来了?”赛罕好像十分奇怪,“大汗召你来议事,你却晚来,是何用意?”

        “大汗如此宠爱公主,而我等又与公主平辈,走得又如此之近,大汗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而你却心存疑虑,你是何用意?”

        “只是嘴上厉害有什么用?”赛罕冷笑道,“自古美人爱英雄,若不能击退敌军,你说这些怕是毫无用处。纵然大汗和公主不会怪罪,恐怕在战争之中那些个冤死之人不会原谅你了。”

        “说得好说得好!”赵心玉忽然拍手叫好起来,却不见任何喜悦,倒是生起气来,“你们两个一见面便吵,有了这时间,天下早就太平了!”

        “玉儿就是嘴快,”忽必烈笑呵呵地打着圆场,见二人不说话了,才转向景王爷,“丞相对方才玉儿的提议有何看法?”

        景王爷道:“玉儿是我的女儿,我本应与她同去,可我一介文人,玉儿也是不会武功,我若跟了去只是徒增烦恼。依我之见,应选几名智勇双全的大将与她同往。一来可以保护玉儿,二来也可……”这老聪明微笑着看看图那与赛罕二人,随即又转向了忽必烈,“我知道大汗会想些什么,不过另外两员大将已在襄阳城中生活多年,熟知这里的一草一木,襄阳城才攻下不久,正是要好好修建的时候,且与玉儿同行的两个人武功又在留守襄阳的二人之上,如此一来,这两边大汗便都可放心了。”

        忽必烈听罢点点头,对赵心玉道:“你与他们说去?”

        “正想训训他们呢!”

        赵心玉边说边走下来,到图那和赛罕面前转了转,挑衅似的看着二人,眉宇间故作出来的盛气凌人现在看来却是一种娇人的可爱,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又委实想把她抱在怀里。

        “你们两个听清楚了!”赵心玉站定,指着二人说,“现在春暖花开,正是往江南去的好时候,也正是适宜打仗好时机。只是我不想看到无辜的百姓死在这场战争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在临安也生活了一些年,对那里的很多事情还是知道些的,若是深知那里百姓的饮食起居,将士们的出兵用计,再佐以说降,这样若不用一兵一卒便能拿下临安为最好,若这样还是不能,硬要打仗的话,也因事先熟知了情况而减少双方的伤亡。用兵打仗之类的我是不懂,但这勘查情况我还是懂得些的……”

        “大汗与丞相同意公主去临安了?”图那有些着急,不等赵心玉说完,就忙忙地问忽必烈,“现在这乱世,若是出什么危险……”

        “先前是谁说只要有他在公主身边,公主就一定不会有事来着?”可算抓到了图那的话柄,赛罕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便起身向忽必烈及景王爷行礼道,“请大汗及丞相放心,赛罕在,公主在,赛罕不在了,公主也会毫发无伤!”

        “若只有你我去,自然可以什么都不用怕!”图那有些急了,不再理会对方,对赵心玉说,“行军打仗不是闹着玩的……”

        “就让她玩一玩罢!”忽必烈适时地说了话,“蒙族的儿女自然不是贪生怕死的民族,但是两国交战,纵然没有再世诸葛,也要用些智慧。玉儿的话不无道理,前些时候她也倦了,此次去临安,你们便当是陪着她游山玩水。不过,我想我孛儿只斤忽必烈是不会看错人的:你们会带回来让我满意的消息!”

        “既是大汗和丞相如此信任,图那领命便是,”图那行礼道,“图那乃一介武夫,不会说些什么,就只会做。”

        “玉儿,”忽必烈看着赵心玉说,“希望此次临安之行能有个满意的结果。”

        天真的赵心玉一头雾水:“什么事情啊?”

        景王爷笑道:“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么?去罢,待再次回到襄阳的时候,你便清楚了。”

        其实,赵心玉也并非不清楚,凡事喜欢有些多想的她见到忽必烈和景王爷如此决定,心里倒是猜到了几分,只是没有明说。她倒是觉得这次去临安,只与其中一人同行便可了。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想,只是在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她一样,纵然不晓得前面是什么样的路,会有多少的崎岖坎坷……

        这一天就这样下来。由于不几日便出发了,赵心玉便忙着收拾行李。其实这些收拾东西的活计都应是下人们做的,只是她怕忘带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亲自来做。

        “首饰不用带很多了,多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刀子……阿菊,把我的短刀拿来,路上能削竹签烤肉用,大笨蛋喜欢吃肉。”

        “公主,‘大笨蛋’是谁呀?”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下人阿菊忍俊不禁。

        赵心玉一时语塞,吼道:“管是谁呢!做你的去!”

        阿菊见赵心玉如此紧张,又是笑了:她可是对方的贴身侍婢,如何不知道主子的心思?虽在平日里相处得如姐妹一般,但主子究竟还是主子,若不是怕犯上,这会子早就说出来了。她也深知主子的脾气,一会便好,遂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特意将短刀收在包裹里易于拿取的地方,一来可做防身之用,这二来么,更可给主子口中的“大笨蛋”做烧肉用的签子用。才收拾妥当了,刚想要出门去,迎面就撞上才要进来的赛罕。

        阿菊刚想行礼,赛罕摆了摆手,她便忙退了出去,可这心里也在想着若是一会子图那也来了,这里岂非要有一场好戏?

        “这早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赵心玉给他倒上一盏奶茶,“不收拾一下么?”

        赛罕将手掌放在胸口,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已经兴奋到不能入睡了!”

        “那你便来打搅我睡觉?”赵心玉笑了笑。

        “公主是如何看自己的?”

        “这与去临安有什么关系?”赵心玉不知他为何会问这话。

        赛罕看着她,认真地说:“我若不在此时说清楚,怕是这一路上倒被那家伙抢了先!公主难道不明白我的心?自那次在草原上的惊鸿一瞥,我的心便早已是公主的了!管什么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都不及公主的一半!自然,图那的想法若和我不一,他如何能应此次的差事?还望公主多多揣摩……”说着,“嘭嘭”地敲了敲自己的胸口,“赛罕的心,只为公主而跳!”

        若说图那的表白是含蓄的,那赛罕如此火辣的表白还真是让赵心玉不知如何是好:这小妮子可说是连着听到这样的表白,自己虽然已心有所属,可迎面而来的是这样的火辣,她倒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见赵心玉愣住了,赛罕以为对方已被打动并且正在思考,激动之余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那冒了挚情之火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燃烧殆尽!

        “……你做什么!”

        见对方如此炙热的眼神,赵心玉竟一时害怕起来,挣开对方的双手退到桌子边,刚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撞到了一个东西,回身看时,却是图那捧了几件崭新的汉人女子穿的衣服站在身后。

        “你几时来的……”赵心玉看看他,又看看赛罕,有些尴尬,一时间竟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是的,两个人都毫无顾忌地说出了对自己的情,而自己也确心有所属,但是眼前的这个局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若说了,赛罕必定会乱心,此时万不可动摇,否则会影响大计!可若不说,自己倒不是游离不定,只是心上是过不去的。

        “乍暖还寒,去临安还是要注意些的……”图那边说边将几件衣服放到桌子上,“我新买了一些汉人女子的衣服,你试一下。”

        “真的?”

        毕竟是女子,赵心玉还是喜欢漂亮的首饰和衣服,当即拿起那些衣服在镜前比来比去,还不时地转上几个圈。

        好看的衣服是有讲究的人都喜欢的,又何况赵心玉是个深懂得刺绣女红的女子,这些衣服已是好看到不行,又是图那送来的,故此她虽然喜欢着,却也在想一些事情:这感动是真真儿的,漫说是不深知出行之苦的父亲,便是贴身侍婢阿菊,又何曾劝过自己要多带些衣服了?又是这般好看到让人欢喜,这样的事情,偏偏自己口中的“大笨蛋”想到了。他平日里固然有的时候很是让人气愤,但是蓦地这么一下,还真是让人很是感动,也在叹着莫非他是有长生天的眷顾,连这等小事也会做得深入人心。

        赛罕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他又不是傻的,如何感不到赵心玉的些许意思?想着,便愣愣地对图那说道:“手段不错。”

        图那微微一笑:“这哪里是什么手段?若论手段,送她金银珠宝岂不更好?”

        “她若是那种喜欢金银的女子,哪里还来得今天?放心罢,路上的时间长得很。”

        “所以你会见到结果的。”

        “……”

        二人似乎也知道这些冷言热语不会分出高下,便都闭嘴不说话了,只待几日之后的临安之行,都盼着赵心玉能够明确地说出什么,但是,他们也都怕这个,怕她说出来之后,万一不是自己,自己将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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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临安之行的路上。

        赵心玉是没忘了此次的使命,所过之处见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像是城池的建设、烽火台的位置等,都被她一一画好并加以说明,记在绢帛上,缝到贴身的衣袋里。她自然不喜欢战争:自己是汉人,可现如今谢太后当政,南宋的江山风雨飘摇,难不成眼看着百姓坐在白骨堆上啃着硬糠便是好皇帝?若是忽必烈在对中原之战中滥杀无辜,她相信,自己定是第一个站出来反他的人!

        不过,也总归是暂时走出了深宅大院,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出来“游玩”,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泛舟湖上,青山绿水之间的幽静可以让她暂时忘掉乱世之中的烦恼。

        “发什么呆?”图那笑呵呵地问。

        “我在想,要是一辈子都能这么静就好了,”赵心玉充满幻想,“在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方,到处都是青山绿水,奇花异草,没有疾病,没有痛苦,更不会有战争……”说着,自己却先叹了口气,“那怕只是极乐了罢……”又抬起头来看着图那,一会子,忽又笑了。

        “笑什么?”图那觉得她的样子甚是可爱。

        赵心玉笑道:“有时候觉得你说话甚是正经,有时候却又油腔滑调,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咦?这和你方才说的话有什么关系么?”图那仍是笑着。

        赵心玉还未说话,就被赛罕抢了过来:“公主说什么自是有她的道理,只是你我看不透罢了。”

        图那冷笑道:“如何这会子精明起来了?正经的事情却……”

        “我知道就有这样的地方!”赛罕想起了在天时山的那个蜻蜓谷。

        赵心玉也是喜欢安静的地方,本以为方才的话儿也只是说说罢了,身旁的两个人也不会当真,可没成想赛罕竟说得那般认真,心下里也欢喜起来:“当真有么?别再是只有你知道的,却去不成。还是你梦到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的?”

        “自然有这样的地方,我哪有胆子敢骗你?只不过……”赛罕说着却停了下来。

        赵心玉奇道:“‘不过’什么?”

        赛罕故作惋惜地叹道:“只是那里与外面似乎真的不同,那里现在正值严冬,寒冷自放在一边,去了也是什么花儿朵儿的也看不到,白费了时候。不若等到明年严冬了,我再带你去如何?”

        他可是没有忘记与金鹊儿的约定,只是方才见赵心玉那么说,一时忍不住了而已。

        赵心玉叹道:“好罢。就算你说现在能去,也是去不了的,天下不太平了,就算去了,心里也是不静的……哎!哎!快到岸了!到岸了!”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没有倾国倾城的样貌,才华也不很出众,却时而精明,时而果敢,时而又是孩童般的天真,就这样,牢牢地抓住了两个人心,并让这两个人为之静静地疯狂着……

        小舟又行了一刻左右,终于靠了岸。这里似乎是个孤岛,在岛的那一边便是一个繁华的镇子了,看看天色已晚,三人决定今晚暂在这里歇宿,明早去那镇子。

        “晚上吃什么?”抱来一大堆干稻草,图那边生火边问赵心玉。

        赵心玉道:“我见这江水里的鱼倒是不少,若能抓来一些,吃着也新鲜。”

        图那笑道:“想来是山珍海味惯了的,只是蒙古人是不吃鱼的……”

        “你不去我自己去!”赵心玉故作生气地要站起来。

        “我去!我去……”

        图那笑呵呵地到江边捕鱼去了。待他走远了,赛罕才举起手里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笑道:“他那赤手空拳的如何捕鱼?他这样子,你若是允了,怕是一辈子挨饿!”说着便也跑到江边去了。

        赵心玉这里看着,也不去想赛罕方才说的话,她倒是不信了:图那能让自己饿着么?

        果不其然,图那虽赤手空拳,气势却非同一般。但见他站到江水当中,让水没过膝盖,双臂垂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在浅滩上游来游去的大鱼,整个人归然不动。

        “如何?”此时赛罕已经用树枝叉了两三条鱼上来,得意地看着他。

        图那仍不说话。又是一会子,猛然间双目瞪得如铜铃般大小,双手猛地举起向水中搅去,霎时间又举起,两只手各抓着一条又大又肥的鲤鱼!

        “好啊好啊!”赵心玉高兴得蹦起来拍手叫好,“这么肥的鱼,两个人吃一条也吃不完呢!”

        “如何吃不完?鱼肚、鱼肉鲜嫩,你吃着正好,我呢,偏爱那些脆脆的鱼头鱼尾……”

        图那边说边用随身带着的短刀熟练地将鱼剖开洗净,拿树枝穿了,架在火上烤着,不一会,香味便飘了出来。

        想着方才图那说的“蒙古人是不吃鱼的”话,这会子却又见到对方如此细心地为自己弄吃的东西,赵心玉这心里真真儿地感动起来,又见着对方黑红色的面膛被火光映衬得更加精神,她这心里竟没来由地一颤,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了上来……

        也不错罢,“喜欢”吃鱼头和鱼尾的人,此生能遇到这么个人,也算得上天的安排了罢……

        想到这里,她竟不经意地笑了出来。

        图那可是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只当她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便也笑笑,也不说话,站起身来将烤好了的鱼细细地片下鱼肚和鱼肉来,放在洗净的荷叶里托着递给她。赵心玉笑了笑,捏起一块大的鱼肉送到对方唇边,受宠若惊的图那自然一口吞下,憨憨地笑着。

        从方才起就一直不顺气的赛罕这会子见二人如此亲近,心里更是不快,可若是过去了,倒搅了心上人的兴致,说不准还要和自己吵架。想着,也只得独自一人躺在一旁装睡,纵然耳边传来的是让心里更加不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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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卿江湖,何患尔多;既生江湖,不必绫罗。三尺龙泉,今生无缘;与尔相依,不知何年……”

        “这没多吃了酒也能胡说八道?”赵心玉奇怪地看着正在对月吟诗的图那。

        图那笑道:“如何是胡说八道?”说着又躺在青青的草地上,仰望夜空,“这样的夜晚,你不想说些什么么?”

        赵心玉刚想张嘴,忽然间自江面上吹来一阵凉风,霎时间透骨的寒意袭来,便不禁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

        “不用拿包裹里的衣服!”图那说着忙不迭地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你不冷么?”赵心玉想要将披风还给他。

        图那按住她的手,笑道:“哪里会冷?”说着在她身边坐下,手却没有松开。

        赵心玉看了看在不远处鼾声大作的赛罕,又看看此时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一时间也不知在想些儿什么,险些滴下泪来。

        在这样氤氲暧昧的夜晚,纵然没有明月繁星,两个人的心里也是明白得很,只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如何哭了?”图那伸手为她拭去泪。

        赵心玉擦了擦眼睛:“哪个哭了?我又不是豆腐做的!”

        图那狡猾地一笑:“你若真是豆腐做的才好!你若是豆腐,那我便是青菜,放在一起炖了,天作地和,岂不是好?”

        “我打你个油嘴滑舌的东西!”

        赵心玉笑着打上来,图那虚晃一晃胳膊,另一只手却稍一用力,将对方拉进自己的怀里,牢牢地抱紧。

        “你做什么!”赵心玉的脸羞得通红,心里也是一阵紧张害怕。

        图那自然没有松开,因为就在软玉温香入怀的一霎那,沁人心脾的幽香便飘满怀了,以前倒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不知那时为何没有“下手”,想到这里,他竟直怪自己没有胆量!

        莫非今日便有胆量了?

        “你,你要做甚……”

        见对方直直地看着自己,赵心玉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她也深知这次要与在襄阳时的那次不同,可她又无法抗拒,紧张的同时似乎又在等待着……

        若非是处在乱世之中,赵心玉也早已出了阁,身在深宅大院之中的她,断没有被男人如此亲近过,又是在这样的夜晚,让人不想到些什么也是很难。

        “就当你是应了……”图那说着霸道地托住她的下颚,毫不客气地凑了上去。

        夜色,迷人;暖风,甜蜜;江水,涟漪。

        很是暧昧。

        “我……”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图那哪里受得住?随即一只手向下滑去,伸手就要解她的衣带。

        “……不行!”赵心玉心急如焚,用力一挣,将他推出好远。

        “今日不行便不行了,”图那坐在地上笑嘻嘻地看着她,“这一路上机会多得很!”

        “……你怎会这样子的。”

        赵心玉很是不解他的变化,她委实想不出一个让自己敬佩的草原英雄如何变成了一个油嘴滑舌的家伙!这个样子,还能顺利地从临安回到襄阳么?

        可她又觉得自己似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方才也不知怎地……自己是喜欢眼前这个人的,可当对方像风一样地忽然靠近时,霎那间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把对方推将出去。

        纵然有万千情感,有一个却是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至少是现在还不清楚:休说是图那,便是大元汗王忽必烈,在遇到心爱之人时也断没有半点王者之风的。

        “……罢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见图那仍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赵心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继而又转念一想:他昔日里在沙场上豪气干云,若现在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就太没意思了么?

        “什么‘罢了’?”图那还不放过她。

        赵心玉叹道:“快睡罢……”

        图那连忙抢话:“可我现在还未沐浴更衣!何况在这荒郊野外,也是没有多大意思的。不若我们明天到了镇子上,再……别别别!”两只大手连忙接住迎面而来的石子。

        赵心玉通红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气咻咻地在离他几丈远的地方躺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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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临安虽离杭州还有些距离,但岸边的盈盈翠柳、闪闪碧波,已是让人心情愉悦。

        岸上的镇子是个小镇,但民风古朴,也是受不远处雾山的影响,镇上的男女老少都见惯了习武之人,恰好明日又是每年一次的江湖英雄聚会,更是热闹,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都聚集到这里,吵闹声嬉骂声不绝于耳。

        “还是穿故里的衣服好!”

        赵心玉兴奋地拉起衣摆左看右看,已许久没穿过汉人衣服的她欣喜不已:蒙古人的装束多是束腰长袍、厚底靴子,骑马打仗倒是好装备,走平常路还是汉人的短打扮好。

        “只可惜我不会武功,若不然更是什么都不用怕了!”赵心玉叹着气,看了看身边的人,“你们两个武功都那么好,怎地也不教我一教?”

        “拳脚不从小练是很难练成的,”完全想着她的图那脱口而出,“你不如练些兵器,还可作防身之用。”

        “那,我的箭法如何?”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