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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马刀玉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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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惊鸿一瞥终难忘

书籍名:《金马刀玉步摇》    作者:三军司令
    《金马刀玉步摇》章节:第八章 惊鸿一瞥终难忘,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俗话说:美人落泪好比梨花带雨。赵心玉相貌虽不是极为标志,却在哭起来的时候也有几分让人爱怜的娇弱,只不过她在哭的时候喜欢摔砸东西,景王爷也奈何她不得。

        “混账王八蛋的郭成梁!你不得好死!”

        自从昨晚看到郭成梁带了标娜回来,赵心玉的心里就一直不快着,晚饭也不吃,气夯夯地闹了一个晚上,也不见郭成梁来陪不是,心里更加苦闷,总想着定要把闷气发泄出去才好,于是一早便闹着要出去散心,景王爷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只得派了四个家丁暗地里跟着。

        “姓郭的欺负我也就罢了,连爹都这么小家子气!”

        赵心玉如何不知道父亲的心思,只是又不便于回绝,于是便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遇到什么摊子就上去看一看,纵然是路过一些摊子较少的小巷,也要进去走上一遭方才出来。可尽管用尽了心思,半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家丁散去,心里便更是焦急,正想着要用什么法子甩掉几个人,抬眼一看,街对面便是当地有名的青楼“春香阁”,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大步就往里面走去。

        “哟!这位姑娘想是要来我们这里罢?”老鸨正在门口招呼客人,见赵心玉走了过来,不由上下打量起她来,一面看着,一面点头,“模样倒还不错,气质也好……可会琴棋书画针线刺绣啊?”

        “这锭银子给你,找四个姑娘出来,”赵心玉甩出一锭银子。

        老鸨虽拿了银子,却稍皱了皱眉:“不知这位姑娘是何意思……”

        赵心玉立时怒道:“休要问这么多!若按我的意思做了,一会子每个姑娘自然还有银子!”

        老鸨自是喜上眉梢,转身向里面大叫道:“莺儿!燕儿!鹃儿!凤儿!来大买卖啦,快出来呀!”

        “来啦!”

        随着一阵燕语莺声,四个女子从楼上走了下来,见来者并非什么风度翩翩的王侯公子,立时就有些失望,但既是“大买卖”,银子也定是不少的,于是也只得接了,仍旧一路笑着围了上来。

        不等几个人说话,赵心玉早又拿出几锭银子:“外面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把他们缠住不动,这些银子就归你们了。”

        “哟,出手这么大方,当真不像咱们姐妹呢!”

        “是呀,咱们的钱,哪这么容易就出手的?”

        几个女子笑着收了银子,便一路摇着杨柳般的细腰向外面去了,几个家丁来不及闪躲,被她们捉了个正着,可大庭广众之下的,又不可动粗,只是想尽力地挣脱几个女子,却眼睁睁地看着赵心玉冲他们扮了个鬼脸之后,从春香阁的后门溜了,一时间也只得叹自己办事不周,叹郡主的脑筋灵活,又得怕回去之后挨王爷的骂。

        “时运不佳……”

        虽是摆脱了几个跟着的人,赵心玉却开心不得,坐在路边托着下巴想事情。她有些后悔自己做什么要救了郭成梁,到现在却让自己生气。不过她也深知自己做事有些不计后果,可她也知晓若做什么事情前都要踌躇一番的话便什么也办不成!可如今那郭成梁已是高官厚禄的襄阳城水军统领,纵然自己是郡主,也不是能说他些什么的。水军统领的官衔有多少人都在想着,却被这等小人得了去,若是敌军攻城,第一个逃跑的怕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赵心玉不仅自言自语地苦笑着:“若真如此,倒不如降了的好!”

        “你真这么想啊?”

        “……韩大哥?”

        赵心玉正叹着,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见面前站着的正是韩忱鹳,还有她暂且不相识的卜远。

        原来,元军的眼线见标娜被郭成梁掳走之后,就火速回了军营报给图那知晓,可时值初冬,正是商讨攻城事宜的时机,纵然图那急得火上房,也只得听史天泽的劝说冷静下来,在未深知郡主府的情况前不要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无奈之下,只得托付卜远和韩忱鹳先进城摸清郡主府的情况,再将探得的速速报来,方可依据情报行动。

        “我若是不去就她,难不成要我说这个驸马弃公主于不顾么?”图那甚是焦急。

        卜远微微一笑:“难不成要说我们弃兄弟于不顾么?”说着看了看正在吃着干酪的韩忱鹳。

        韩忱鹳看了他一眼,却是一言不发,直至自己与卜远都看到图那无奈地妥协却又甚是感激的目光。

        于是卜、韩二人连夜进了城,探得郡主府的所在后,正欲前往勘察一番,便在巷子里遇到了赵心玉。

        赵心玉可是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只道他们是来逛街的,便轻叹道:“你怎地又来了?不怕再遇到什么人么?”

        韩忱鹳笑道:“怎么说‘又’?难不成你不想看见我?”

        “我看见你不打紧,别让一些儿不好纠缠的人看见你就好了,”赵心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卜远,“这位是……”

        卜远笑道:“你就是赵姑娘罢?那日三弟回去之后总是提起你,说你在泼辣之中不乏机敏,若你是个男子,便可是战场上的一员大将!”

        赵心玉苦笑道:“我若真这么好,今日也不会在这里了。”

        韩忱鹳看看四周:“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倒不如降了的好’?是你的真心话么?”

        “……我要吃酒!”赵心玉不知所谓地蹦出一句话来。

        卜远笑了笑,对韩忱鹳说:“看来,赵姑娘的心情不好,不如这顿酒咱们请了,也好听她说些事情。”

        “好是好,不过,我可没有散碎银两,”韩忱鹳拍了拍口袋。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心玉倒也爽快。

        于是,三人寻到一家较清静的酒楼坐了下来,这里的生意虽不如山水楼,但因来者都是些市井的百姓,自然没有些官宦人家,故此倒也是个百姓们谈论国事的好地方,纵然是见了有人谈些“投敌叛国”的事情,综了如今的世道来想,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简单地要了几个菜,两坛酒,赵心玉先是痛痛快快地喝了几碗,随后猛地将碗墩到桌子上,瞪着前面,瘪了瘪嘴,似是自言自语地:“郭成梁……混蛋王八蛋……”

        “‘郭成梁’?”韩忱鹳倒是急性子,不等她说完就问,“那不是你前些日子救下的小白脸么?”

        “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赵心玉恨恨地说,“我救了他,就是想让他给我当个书童,平日里讲讲笑话什么的,反正爹平常也不让我出来,有他在,我就不闷了。可没想到他当了什么水军统领之后谁都不认了,昨日竟然带了个女人回来,还是个蒙古女人!”

        卜远和韩忱鹳闻听赵心玉口中的“蒙古女人”,霎时间便知道是标娜,遂都顿了一顿,但也都不作声,只交换了一下眼色,且听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

        卜远道:“你知道这蒙古女人是谁么?”

        赵心玉气道:“我管她是谁,只知她是个蒙古女人,说出的话来也真真儿地气人,我才不想看见她的!你们既是为汗王效力,就应当救你们的人回去。不过我话可说在前面,你们只能救那个女人,不许动我府上的一草一木!”

        卜远笑道:“你就不怕我们知道了你府上的地形?”

        “……我还怕你们不知道的,”赵心玉顿了顿,叹道,“就如我方才所说,现在真不如降了的好!想想太祖皇帝那会子,哪一个朝廷命官不是有真才实学的?休说什么文状元武状元,就是文武双全的状元也是有的。岳飞、韩世忠等名将更是得到千古传颂。可是如今连郭成梁这样的人都能当上水军统领,大宋的江山还有什么指望!只可惜我爹不仅是朝廷命官,更是皇亲国戚,一旦投降了蒙古人,不知……”

        “曹操当年都不忍杀赵云赵子龙,大汗如今又如何舍得杀令尊?”

        赵心玉看了看二人:“……你们是如何降了的?”

        “我们……”

        “时机到了,我们带你到刑场去看一看你就知道了!”韩忱鹳放下手里的鸡腿,擦擦嘴说。

        赵心玉皱了皱眉:“难道还有什么不同么?”

        卜远笑道:“我和三弟当初就是去了刑场之后才决定降了的。”

        “……进了郡主府的大门,第三个套院东边的小院子就是郭成梁住的,”赵心玉看着二人,似是话中有话,“不过,那个蒙古女人现在还在不在柴房我就不清楚了:她要是自己想换地方住的话,谁也阻拦不得……她究竟何人?”

        “她是大元的公主,孛儿只斤忽必烈的女儿!”卜远正色着。

        赵心玉听了一愣,随即似是嘲讽地笑笑:“可曾婚嫁?”

        “大汗已经与她指婚,只是尚未嫁出,许配的就是我那结拜的二弟。”

        “即是如此,赶快叫他来亲自救公主出去罢,免得赖我说的并非事实。”

        韩忱鹳有些着急:“什么事实?”

        赵心玉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还是叫他亲自来的好,”说着站起来就要离开,“人在哪里我已经告与你们了,话我也说了,不要动郡主府里的一草一木!至于什么刑场……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去看,”说着,叫过小二来结了饭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见了那铜镜子都能救我,你还不信她的话么?”韩忱鹳拉住卜远,“大哥,我知道你的脑子比我灵活,可该信他人的时候还是要信的!”

        卜远沉声道:“我不是不信她的话,只是在想着二弟会去么?现在一切以军事为重,赵姑娘又什么都不说,纵然她是可信的,可若误了时辰救公主,你我如何向二弟交代……”

        韩忱鹳有些儿不耐烦了:“被劫走的又不是我媳妇儿,郡主要二哥去救,一定有别的道理,我们做什么品头论足的!再者,二哥的武功在你我之上,我们两个合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郡主府里高手如云,我们若是去了,能救出公主来便好说,若是救不出来,打草惊蛇了不说,自己还要没了,岂不是更给二哥添麻烦!依我说的,我们就回去对二哥说了这事情,要他自己来!”

        “……”

        韩忱鹳的话虽不中听,却也不无道理,只是卜远在想: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想的什么?虽不能说当初结拜的话白说了,但现在这话听起来总是有点不顺心。又转念一想,图那早晚都是要知道这事的,不如就与他如实说了,但自己是一定要跟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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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风轻吹,树草微动,溪水清冽,本是花前月下的好时候,却在子时,郡主府的后花园中闪出一条黑影,好似闪电般,几步窜上假山,随后伏在房顶,瞪着一双大眼四下看着,恁地府中家丁、护院到处巡视,也是找不到他。

        图那似是苦笑了下:“若是大哥三地都跟了来,怕没这么顺利了。”

        原来,卜远和韩忱鹳回到营中后对图那说了在城中遇到的事,图那听了自是大怒,若不是二人拦着,他早已飞了出去。但又是一想:如何赵心玉要说那样的话,莫非真是有内情。但被掳走的是自己未来的妻子,他定不能坐视不理,只得将硬要跟来的卜远绑了个结实,这才一个人出来。

        在府中观望了一会,图那便来到赵心玉说的那个院子,柴房虽小,却是显眼:院中有四五个家丁巡夜,若在平常,再来数十人他也是不怕的,只是现在贸然行动,定会惊动不少人,自己还好说,若未来的妻子出了什么事情,他可要怪罪自己了。

        正想着,正房的灯火突然亮起,图那迟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伏到正房的房顶上,揭开一块瓦片,向里面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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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节的天气已经凉了,但这屋里却是红香绿玉,温情尔尔。

        郭成梁看着蜷在床上的标娜,心中自是欣喜:不叫不喊的,看来今夜真的要成就好事!想着,心又痒起来,开始动手脱掉长袍,一边脱,一边笑嘻嘻地和对方说着:“今夜你就依了我罢,——你在这里待上一夜,说出去已经百口莫辩了,如何不假戏真做?如此一来,你就是襄阳城水军统领夫人了,与公主之位也差不很多。”

        标娜看了看他,并不搭话,只是将头扭到一边,看着桌子上的香炉:里面焚着的是芬芳馥郁的梅花香饼。

        红烛,轻烟,暖意温情,少男云榻,这些东西让本就为郭成梁相貌产生好感的标娜更有些心猿意马,现在只是女人的矜持在作祟而已。

        郭成梁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欺身上来,标娜只是略将腿往回缩了缩,并无他动,郭成梁见了更是欢喜,一把拽住她的手。

        未等对方说话,标娜倒先开口了:“你就不怕她再找你来?”

        郭成梁笑道:“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就算旁的人怎么说我,我也是襄阳城的水军统领,她能奈我何!更何况……”说着,伸手去摸标娜的脸,“男欢女爱,世人所知,她又如何阻止得了!”

        标娜扭过头来看着他,也不说话,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随后倒身便向里面,再不多看他一眼。

        郭成梁摸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心里却是高兴得很,慌忙爬上床去,孰料还未触及到一个衣角,就被标娜推了个跟头。

        标娜看着他,笑骂道:“混东西!连灯也不吹了,若有人瞧见了,该怎么说!”

        “吹……吹……”

        郭成梁连忙将屋内的灯火一一熄灭,摸索着来到床边,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

        只用一会,屋内便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房顶的图那目睹了一切,心里早已被怒火填满,恨不能立时手起刀落,收拾了这对狗男女!可终将刀柄握得嘎嘎作响,也是没有挪动半步:如今河水马上就要冻结实了,忽必烈也定会前来襄阳,若他知道是自己杀了标娜,就算知道缘由而不处罚,事情也是会传开的,到时,不论是元军还是襄阳城中的百姓,都会不看好大元:公主尚且这个样子,那将士们还能打什么胜仗?更者:郭成梁已是水军统领,现在杀了他定会打草惊蛇,一切便会前功尽弃!

        “……狗男女!”

        图那恨恨地说着,收了刀,将瓦片盖好,仍旧小心地走着,可怒火让他迷失了方向,竟向另外一个院落走去,待他回过神来时,已到了正房房檐。

        这个院子与其他的几个院子略有不同:装饰不多,甚是素净,倒是正房左边的窗前有几排湘妃竹,显得更加清幽。

        “怎地如此的香……”

        图那愣愣地回了一会神,隐约地嗅到一丝沁人心脾的幽香,这种香,不像是什么香饼香囊的,这种香,让人嗅了觉得全身舒服,仿佛置身于天上的祥云之中。

        图那迟疑了一下,又见只有门口有两个家丁,便轻轻地落了下来,飞快藏到那几排竹子当中,正好遮住了他,也正对着窗子。隐约地,听到从里面传出轻微的歌声,虽不是好听,却从歌中听出了一丝忧伤。

        图那更是好奇,便用唾液将润湿了一个指头,轻轻地将窗纸抓破,向里面看着。

        只见在一间燃着蜡烛的暖意融融的屋子中,红木桌子旁坐着一个少女,这少女似是刚刚沐浴完毕,那沁人心脾的幽香就是从她的身上发出来的。因是刚刚沐浴完,少女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袍,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直至腰间,她的相貌虽为平常,但那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忧郁气质却给人一种怜爱的感觉,尤其是此时,在香炉和红烛映衬下的她,一面轻声地哼着曲子,一面在刺绣,绣布上的鸳鸯戏水已经完成大半,上下飞舞的彩线不禁让人赞叹她的心灵手巧……

        “……”

        图那真真儿地是意外来到这个院子的,故此之前并没想到竟会见到如此的美景,愣愣地吞了吞口水,一时竟挪不动步子了。他并不晓得这个少女就是赵心玉,只是觉得她虽不及标娜漂亮,却有着一种旁的女人没有的味道:寂静之中带着忧伤,似终年都如此一般,而那绝美的绣品又让人对她刮目相看,尤其在这乱世之中的湘竹小院,见到如此情景,不能不让人想要多多地待上一会。

        “那女人若能像这般……狗男女!”

        见着眼前的美景,图那却又猛地想起了方才的情景,顿时怒火又来,可眼前的这个白衣少女似乎镇住了他的怒火,让他不能生起气来。

        “……若她能像这个女子一样便好了。”

        图那喃喃地说着,悄悄地移到小竹林旁边,刚想飞身上房,不知为何又回头看了一眼,好像能看到那个在屋里的少女一样,愣了一会,又说了句什么,终于好似脚踏青云般地走了。

        一路上,他也在想着回去之后如何对卜远和韩忱鹳说,虽说标娜是自己的未婚妻子,但她毕竟是大元的公主,消息又是卜远和韩忱鹳带回的。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要将实情对两个兄弟说出来,而城中的眼线则自然是会守住秘密的。

        果不其然,当图那回到营中对卜、韩如实说了自己在郡主府中的所见所闻后,二人的震惊胜过了他。

        卜远叹道:“若是潘安再世还不知如何呢!小小的一个郭成梁竟能将大元的公主……”

        韩忱鹳倒是对此嗤之以鼻,对图那说:“二哥你也不必伤心,这世间的好女子多的是,做什么非要她标娜一个人?凭你的地位,凭你的本事,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不就是一个驸马的头衔么,失掉就失掉了!”

        图那叹道:“我倒不稀罕什么驸马,我做马夫那会一样乐得逍遥!只是如何对大汗说……那女人现在是不能救出来,否则惊动了宋军,攻城就要延迟了。”

        卜远道:“你不是常说大汗英明么,到时直接与他说便是了。你立了战功,错又在那个女人,大汗还能将你如何?”

        图那没有说话,又是一声重叹,便倒下歇了,只是他一闭上眼睛,不知为何脑中闪出的却总是那个在郡主府里看到的白衣少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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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怒,佳人泪。图那虽然不知昨晚看到的那个白衣少女是谁,但现在一闭上眼睛就全是她的影子,若是没有标娜这一出,他还不知自己会怎么想。

        借酒浇愁愁更愁。他虽也知道这句话,但毕竟自己未来的妻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与他人苟合,作为一个血性男儿,心中怎能不气?可现在也是两军交战的时期,万不能冲动的,又不能让他人知晓这件事,所以这几日他一直在喝着闷酒,就连卜远和韩忱鹳都说他不得。

        “驸马这是怎么了,”史天泽沉稳老练,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微笑着,“驸马听说过《强项令》的故事么?”

        图那心里正苦闷着,自然听不得他人劝说,但史天泽可是大元的重臣,二斤又以古稀之年南征,自是不能冲撞了,便只得皱眉道说:“现在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史天泽道:“汉光武帝的大姐湖阳公主依仗兄弟做皇帝,骄横非凡,连她的奴仆也不把朝廷的法令放在眼里。湖阳公主有一个家奴仗势行凶杀了人,凶手躲在公主府里不出来,董宣设计将那个家奴处死后,湖阳公主到汉光武帝的面前去告状,汉光武帝觉得董宣做的没有错,可又要给公主一个面子,就设计将他放了,并赏给他三十万钱,奖励他执法严明。驸马,这湖阳公主虽然没犯罪,却是有错,皇帝虽然没惩罚,却也让她心里不痛快。更何况……公主有罪呢?”

        图那苦笑道:“什么罪?大汗若不治她的罪又有谁能奈何得了她?”

        史天泽道:“大汗如何不治她的罪?大汗一心想要统一中原,自然有些条令是要按照中原来的。中原的男人若是休妻,定要有‘七弃’依据:不敬翁姑、无子、淫、妒、有恶疾、口多言、窃盗。只要占了这些中的一条,便可休妻。微臣已听卜将军和韩将军说了此事,也亏得他们信得过我这个老臣……‘七弃’,公主就是占了这第三条‘淫’,即为与丈夫之外的人结合,乱了族,大汗若是不治她的罪,用中原的话说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今后再说什么话,信的人也少了。”

        图那笑道:“要我来威胁大汗?”

        史天泽笑道:“微臣可不敢要驸马这么做,微臣只是想要告诉驸马:只管安心打仗,微臣跟随大汗多年,他究竟如何,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

        “丞相告诉了我这许多事情,怎地酒也不喝一碗?”图那将自己的酒碗递了过去,笑道,“若是没有丞相这番话,我这结也是解不开的,为了大元,这酒你也要喝!”

        史天泽接过酒碗:“只要驸马能安心打仗,为大元立下战功,要微臣做什么微臣就做什么!”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图那沉声道:“话虽如此,郭成梁竟能成为水军统领,若是没有范文虎,他也得不到这个职。襄阳的水军若想倾巢出动,必然要与郢州联络。直攻襄阳不可,若不……”没有下文,图那却像得到什么灵感一般,欣喜地看着史天泽,慢慢站了起来。

        史天泽也欣喜不已:“驸马的意思是……”忽地,又皱起了眉头,“若驸马出了什么危险,微臣可担当不起……”

        图那打断他,说道:“我图那怕过什么,天地都没有怕过,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范文虎!”

        “驸马胆识过人,可是……”

        “我若是不能带了好消息回来,如何能被大汗派来远征?”

        史天泽自知争不过图那,也只得作罢了,他深知图那武功高强,但若以寡敌众的话不知会怎样,而那范文虎既为郢州将领,也必是有些手段的,此次二人单独交锋,世事无法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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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当中,湖水边上,走来一队人马,虽只有十几人,却护送了四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向郢州城方向走去。

        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看了看这几辆车,叹道:“驸马爷,真个要送这些好东西给那个蛮子,他会应么?”

        图那拍拍其中的一个箱子,微微一笑:“若是直接送,他定是不收的,还要有些手段……过几日到了,你们便在城下,我自有办法叫他们开门。”

        士兵不禁佩服得很:“驸马真是足智多谋。”

        郢州距襄阳并不很远,又加上众人的快马加鞭,不几日便到了郢州城处,先在城外安顿下来,次日一早,图那便带领众人来到城墙下。

        守城的士兵老远便看到了这队人马,早就将城门紧闭,又见众人居然来到城下,更是不理不睬。

        “把城门打开!”原来并非什么妙计,图那就这么喊了一句。

        守城的士兵冷笑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给你开门?”

        “就为我带来的东西!”

        图那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径直掷了过去,守城的士兵不知是什么,想接住却又不敢,迟疑之间,那东西已经到了眼前,才发现是一大锭金元宝,想接住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慌忙往下一蹲,那元宝竟直直地打到他身后的柱子上!

        看着被元宝砸坏的柱子,士兵有些怕了,哆哆嗦嗦地看着图那:“你……你想做什么!”

        图那笑道:“那元宝不是给你的,你交与范文虎!你若不开门也可,叫他出来!”

        “范大人是何等身份,岂可与你说话!”

        “那我便自己进去了!”

        话音刚落,图那便扔出飞爪扣在墙头,守城的士兵见状忙想砍断绳索,孰料手中的刀还未举起,图那已经拽着绳子爬到了墙头,并不用兵器,两只大手向前一伸,抓住两个士兵的脑袋,猛地向一起磕去,二人顿时痛得满地打滚。

        此番一闹非同小可,自是惊动了他人,早有士兵偷跑回城内报与了范文虎,范文虎得知后竟也不带兵,提了朴刀就直奔了来,待他赶到时,图那已将城门打开,双方人马打成了一锅浆糊,可自己这边的人并没有损失一个,倒了的也只是受伤,再看对方的人,手里拿的也只是藤条木棍之类的东西。

        城墙上,图那正看着一切,见不远处正有一个大将模样的人在发呆,知是范文虎,便飞身下来,正落到他面前。

        范文虎先是一愣,随后二话不说提起朴刀便砍,图那先是躲了过去,将拳头在对方眼前虚晃了晃,而后跳出几丈远看着。

        范文虎恼了:“你这厮到底什么来路,要你打你却不打!”

        图那道:“我不动手,是不想冒犯了将军虎威!”

        话落,图那不再出声,只是左右看了一下,见旁边的槐树下有块水缸大小的石头,就走了过去,先是拍了两下,似乎觉得可行,便在石头前面站定,气沉丹田,功归双臂,一会后,不见汗出,双掌却已冒出热气,随之一声大吼,图那将双掌猛地向那块石头拍去,訇然地,诺大的石头碎成了数小块,而那双大掌却还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居然,居然有个这么PP的封面?!谢谢编编啊  -3-3-3-3-3-3-3-

        已然签约了,今后俺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