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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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姬染，她可是见过市面的，在洪荒时代，她曾经看过九尾狐跳过的青丘之舞，那才是真正的震撼，这个金色舞姬所跳的舞和青丘之舞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她倒是挺欣赏那个金色舞姬金琏，普通女人如果到达了她这个高度，恐怕已经是沉溺在金钱和赞美中了吧，而那个金琏，却能够依旧醉心与舞蹈，倒是十分难得。
人群又哄闹起来，原因是那个金色舞姬金琏已经缓缓步下台了，至始至终，没有看向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坐的二楼一眼。
“人啊！真是犯贱。”姬染小声嘀咕了一句，嫌恶地看了一眼二楼那些明显兴趣更大的贵族们。明明别人已经给了他们左脸一巴掌，却还是要把右脸凑上去让别人再打一巴掌，真是犯贱！
姬染顿时失了兴趣，也不想再研究关于人性的哲学问题，一手拽着一个，将那个两个发呆已经的白痴，顺着退去的人潮，走出了金楼。
“姬染！你难道真的没有感觉吗？那个舞蹈真是太漂亮了！那个舞姬……简直就像是神女一样……”莫夜拉着姬染，倒是说得兴奋十足、手舞足蹈，可是，姬染的心里，却是十分不快！
她看着莫夜依旧一脸陶醉的表情，心里更加不悦，甚至开始反悔一时兴起走进那个金楼的举动，心里闷闷地，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想到这里，姬染忽然一惊——难道，她对这个还有点幼稚而不成熟的魔族小少年……怎么可能！！
她的心里有一种很久都未体验到的惶恐，这种情绪的出现让她如此震惊，震惊到让她忽略了心底那一抹小小的喜悦。
姬染正在进行强大的思想斗争，连“面具”似乎都撕裂了一个缝隙，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真实的表情。
要说的话，姬染一直不记得自己究竟活了多久，或许，是时间的太过漫长，让她失去计算日子的兴致。在她活过的这些年来，痛过、哭过、笑过，她并不是真正的没有七情六欲的神祗，她虽然不凡，却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她的心普通到就像一个人类，有感情、有思想。但是，太多的经验让她渐渐失去了一个普通人的心，逐渐变成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她戴着变化无常的面具，上一刻可能还在与你谈笑风生，下一刻或许她的刀就刺破了你的心脏，如此变化无常，让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猜透她真正在想什么。
她就这样戴着面具，活过无数的日子，而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小的魔族少年所破坏了！即使只是一点点真实情绪的外泄，任何一个在过去与姬染熟识的人，都会对这个小小的魔族少年莫夜肃然起敬！
不过，依旧沉浸在刚才的舞蹈中的莫夜与灼，根本没有看到姬染真实情绪泄露，莫夜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并不是所谓的无足轻重，他，在姬染心里占有一定的位置。
很多年后，他想起这件事，都会思考——如果当初他能够看透一点点她的心，结局可不可能就会不一样了？
但是，生命的变数，再伟大的先知也无法预料。
姬染很快从那思想斗争中恢复了以往淡漠的样子。此刻，她的脑子正在飞快运转，只为寻找如何让她的实力有保障的方法。
魔法师？凭她这个被封印的身体，想要成为一个成功而强大的魔法师，基本上是天方夜谭；战士？她除了在体术、剑术上占优势，其他方面简直就是废材，依旧是扯淡；锻造师？不仅要有强大的魔力作后盾，还有……难道要她一个弱女子，提着一把大锤打敌人，还要力求把它耍得虎虎生威吗？笑话；炼金术师？要她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正在芳华的少女，要像那些一把年龄的糟老头子一样，天天沉浸在做实验和被实验做的过程中反复而不可自拔？……那么，唯一符合要求的，就是药师了。
其实，在这个大陆上，药师是一个比较鸡肋的职业——制药救人？光明法师、牧师一个恢复魔法过去，连伤口的痕迹都看不到了，还需要药师磨磨蹭蹭地配药制药？所以说，现在苍世的药师们，基本上都是王公贵族的养生美颜专家，为贵族们服务，这个职业的荣耀，也渐渐泯灭在人们的忽视下。
不过，在姬染的认知中，药师其实有很多惊世骇俗的技能配方，比如终生提高力量啊、将一个魔法废材变成天才啊等等，只是人们掌握的配方太少，大部分配方都掌握在洪荒三大种族——神族、魔族、妖兽的手上，再加上人类中鲜少有人愿意花时间来研究配方，所以，原本一个极有前途的职业，就这样摧毁在人类的无知手上。
而且，姬染本来就了解很多药师的配方，曾经的她虽然只是一时兴起，将那些庞大的信息都记录在了脑子里，却没有认认真真去研究它们，但是，凭借她的感悟与能力，拿下这些不过是小菜一碟。
第十四章 墨邑
在姬染决定在未来当一个药师后，立刻跑到杂货店买了许多药草，收进空间戒指，以备不时之需。
姬染三人暂时在希望之城的一家小旅店住下，这里虽然很简陋，却很是干净整洁，价钱也便宜，老板是对热情的夫妇，对他们也很好。虽然灼一直吵着想要去住希望之城最好的旅店，可是在姬染的警告下，只好作罢。
住在这里的这几天，姬染教了很多知识给莫夜，不仅是武技剑术，还透露了很多关于如何掌控地狱业火的关键，以及一些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小道理”，都让莫夜受益不小。其原因，却是来自姬染心里一种莫名的烦躁情绪，每次看到莫夜，心底总有一个感觉告诉她，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莫夜了，尽管，之后她又可以好好地跟莫夜聊天，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又是一天清晨。
灼还在房里呼呼大睡，与他同住一间房的莫夜却很早就起来，在院子里练起剑来。这家小旅店的生意不是很好，除了他们三个常住客，很少看到什么人来入住这里，只是偶尔有几个平民到这里来吃饭。
此时的姬染，却坐在这个小旅馆的二层小楼的楼顶发呆。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夜了，心里那种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大，简直要覆盖住她的理智了，她感觉似乎只有这样坐在高处，感受酉月（八月，详见注解1）渐渐开始带了几分凉意的风，才能够让她冷静下来思考。
就在她终于忍不住困意，快要睡去的时候，一个冰冷却带着戏谑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来——
/>“不错，居然能够躲过我的追查十几天而不被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说着，他向来冰冷地湖蓝色眸子闪过一丝恼怒——这个居然让他第二次感受到挫败的女人！
姬染听到他的声音，仿佛早有预料一样，脸上没有一点惊讶，只是缓缓站起来，转过身，一脸淡然地打量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光明圣子墨沙三皇子墨邑。
她冷静地还口到：“你也不错，居然可以追到这里来。”看来，这个墨邑，正是为了当初她为了脱身，不得不说出的黑白莲戈而来的。
墨邑微眯着眼睛，冰冷的表情有几分动摇：“黑白莲戈在史书或是药草书籍上都无法找到，只有在皇宫，或是大家族的秘传抄本上才有一丝关于它的药性的记载。‘黑白莲戈，生死人，肉白骨，是为神药。’而你，又是从何得知？”
姬染心里闪过一丝惊讶，人类对黑白莲戈的了解竟然如此之少？不过，她的面上一点没有将这惊讶的情绪表露出来，只是抿住嘴，嘴角崩得直直的，表情甚是严肃，冷冷开口：“我是从何得知你就不必知道了，现在的你千方百计地追捕我，不过就是因为我可能知道黑白莲戈的下落。看来，你是有一位很重要的人正处在生死边缘啊！但是——黑白莲戈的下落，我绝不会告诉你！”
墨邑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更冷，他垂在两边的手都死死攥着拳头，显然心里是十分愤怒。姬染毫不退步，抬头与他对视，气势竟是毫不输他分毫！
一黑一白，这两人，便在这小旅店的楼顶静静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
“唔。”身后传来的闷哼声在姬染听来十分熟悉，这显然是莫夜的声音！
她一步跨到房顶边缘，看向空旷的院子，连与墨邑的对峙都忘记了，只是焦急地打量着院子，这才看见两个银色铠甲的蔷薇骑士抓住了莫夜，一下锋利的剑也架上了莫夜的脖子。
“莫夜！”她皱了皱眉，从房顶上跳下来，身体轻盈地落地，便立刻走到莫夜面前，冰冷的眼神瞪得那两个蔷薇骑士的手都抖了几下。
墨邑看着那个或许还称不上是女人的少女竟然为了那个少年而露出的表情，心里莫名其妙地就开始不高兴。他抖了抖一尘不染的白袍，看起来像是想要拍去灰尘，然后也像姬染一样从房顶上跃下来，轻盈地落地。
姬染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次来的，不仅仅是十二蔷薇骑士，还有许多高阶的神殿骑士，都将这里围住，房顶上和每一条出路，如果不出她的意料，这整个旅店都应该被这些神殿骑士包围了。而这些神殿骑士中，居然也站着小旅店的老板夫妇，脸上褪去了热情，剩下的只有一脸严肃，与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站得笔直。
哼，她早就看出这对夫妇的眼神有些不对，但是这几天她的心绪莫名烦躁让她没心情去思考这些问题，只是没想到，这对夫妇居然会是墨邑的人！
人性，果然是丑陋而不可相信的东西！========================================================
注解1：苍世月份：端月（一月）、仲月（二月）、季月（三月）、纯月（四月）、郁月（五月）、焦月（六月）、相月（七月）、酉月（八月）、玄月（九月）、露月（十月）、葭月（十一月）、冰月（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