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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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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谈判

书籍名:《安平乐》    作者:雁来北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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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牵着骡子走出小镇后,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立马跑到燕平远身边,将手搭在燕平远的手腕处。不一会,安平放下燕平远的手腕,眉头却深深皱起。拎起燕平远的衣领,看到上面还有些未干的液体,低下头闻了闻,心下大骇:忘忧草,竟然有人给燕平远喂下了忘忧草!

        若说是别的□□,安平可能不会这么熟悉也不会这么笃定,可是忘忧草不同,她当年为了寻它,可是差点被蛇咬。她记得谢铭给她的药性书上有讲,凡是中了忘忧草的人,轻则忘记前尘,重则呆傻。安平想着那个冷酷的燕平远可能会变成个傻子,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安平现在是多么的希望是她记错了药理。

        安平现在只能希望,给燕平远下毒的人分量不重,否则她真要领个傻子回家了。

        至于燕平远为什么会昏睡不醒,安平则有些哭笑不得了。咱们这位勇气过人的燕大侠昏睡不醒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迷药。对了,就是那种被落霞门掌门称为下三滥的迷药。这话如果说出去,只怕没人会相信。所以,燕平远才会身上没有什么伤口的昏睡过去,只怕忘忧草也是那时给他服下的。

        安平有些无奈的牵着骡子往江都城的方向走,一路上竟是捡着坑坑洼洼的地方带,想必横趴在骡子身上的燕平远必定十分的不好受。可是也没有办法,安平此时也只能借着这个法子将他吞进去的忘忧草汁给颠出一些来,至少,不要让燕平远真的成了傻子。

        不过安平接着还有一个难题:她要用什么名目将燕平远带回家?想到这里,不由又犯起愁来。她一个单身女子,燕平远要是没个合适的身份,她非被人用唾沫淹死不可。如果说是兄妹的话,别人或许还骗得过去,冯丹娘那里只怕有些困难。可是,她也不能将燕平远丢下不管。

        安平就这样一路思索着,不觉间,竟然回到了家中。

        刚进门不久,就听见有人进了她的院子,安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冯丹娘跟钟妈妈。安平扭头看向来人,面对冯丹娘跟钟妈妈惊异的表情心中不由苦笑。

        “钟妈妈,你过来帮我一下吧,我哥哥病了,我一个人扛不动他。”安平当做没有看到两人的惊讶一般,很自然的叫钟妈妈过来帮忙。钟妈妈回头看了看冯丹娘,冯丹娘对她点了点头,钟妈妈就走到安平身边,帮着安平一起将燕平远从骡子上扶下来,谅是如此,也将两人累得不行。

        “宋姑娘,扶到哪里去?”钟妈妈开口问安平道。

        安平想了想,燕平远这次在她这里待得日子只怕不会短,遂道,“扶到左边厢房里吧。”

        钟妈妈听了话,眼光闪了闪,还是同安平一起将人扶进厨房旁边的那间厢房。

        将人安置好之后,安平拿出一些银钱来放到钟妈妈手中,“还请钟妈妈去请个大夫回来。”

        钟妈妈借过钱之后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冯丹娘因为男女有别,一直都没有进来。安平安置好燕平远,才想起冯丹娘还在外面,想了想,还是要跟冯丹娘说一声的。

        “冯姐姐。”安平将冯丹娘拉到一旁,“我今日有事出城了,不想在路上碰到了昏过去的哥哥,就带了回来。我知道我应该先给冯姐姐说一声才对,可是,我也不能放着哥哥在大街上不管,所以,所以......要是冯姐姐觉得多有不便,安平就带着哥哥搬出去住吧。”

        冯丹娘思索良久,深深看了一眼安平,安平却觉得冯丹娘的那一眼让她感觉无所遁形,似是早已看透她在撒谎一般。她本就没打算能瞒过冯丹娘去,想想这样也好,冯丹娘若是真的不愿意,她就跟燕平远搬出去,至少可以全了她跟冯丹娘的情谊。

        “既然是安平的兄长,我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安平,你是个女儿家,万万不可被人随意骗了去。”

        安平听到冯丹娘的话,不由有些惊讶的看向冯丹娘,急忙开口道,“冯姐姐,我,我......”

        冯丹娘却是对安平笑了笑,拍了拍安平的手道,“安平妹妹放心。”

        安平不由心中一暖,冯丹娘的话,全是对她的信任,唯有的不同意,也只是对她的担心罢了。

        “谢谢冯姐姐。”安平感激的说道。

        “你既叫我一声姐姐,还说这些做什么。你且去照顾你兄长,想必奶娘就快将大夫请来了,我就先回去了,不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说着就起身离开。

        安平起身将冯丹娘送至大门口,就回来照看燕平远。

        不一会,钟妈妈就将大夫给请来了,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据说还是济世堂的名医。安平请老人家进了屋子给燕平远看诊,钟妈妈却没有进来。

        只见那大夫先是给燕平远切了脉,切完脉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随后又去检查燕平远的嘴角和衣领,面上很是有些怒色。安平看到这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想必燕平远中的是忘忧草无疑了。

        原来安平请大夫过来给燕平远看诊,一方面是因为解燕平远迷药的解药,需要医生的处方;另一方面,她还是抱着一丝她记错药理的侥幸。

        大夫回头转向安平道,有些担心的开口道,“令兄平日里可曾的罪过什么人?”

        安平摇摇头,“我多日未见兄长,也不清楚兄长出了什么事。不知兄长是怎么了?”

        大夫摇摇头,“你兄长只怕是得罪了什么人了。他身上中了两种药,一种是迷药,倒是不难解,另一种,是忘忧草。”

        饶是早已知晓,安平心中还是一凉,不由叹息,燕平远啊燕平远,你到底是发现了人家什么秘密,让人家用这么阴损的法子整治你。

        “这忘忧草,不会致命,轻则损人记忆,重则致人呆傻。可惜无解。小老儿也只能略开些药缓一缓药性。”

        安平点点头,“还是请大夫开个方子吧。”

        那大夫没想到安平听了他的话后竟然如此镇静,心中倒是有些佩服。他又哪里知道,安平此时已经是心灰意冷了。

        大夫将药房交到安平手上,临走前似是安慰安平般说道,“这下药之人,却是有些阴损,不过看得出没有要加害令兄的意思,还请姑娘放宽心。”

        安平没有说什么,只是感激的点点头。

        送走了大夫,钟妈妈紧张的走到安平面前,问道,“宋姑娘的兄长情况如何?”

        安平冲钟妈妈笑了笑,“劳钟妈妈费心了,兄长性命无忧,具体的还要等兄长醒来才能知道。钟妈妈忙活半天快去休息吧,安平去给兄长抓药。”

        钟妈妈虽然还想再细问些什么,不过看安平兴致不高的样子,也只得作罢。

        ******

        安平出门抓了药回来,想了想,家中似乎一点米粮也没有,燕平远醒来后,势必要吃饭的。她平日里总是在外面转悠,往往一个包子或者馒头就对付过去了,所以家中竟是至今没有开过一次火。她受得了,只怕燕平远是受不了的。所以跑了一趟粮店,又跑了一趟菜市,将骡子还回去之后,就回家了。

        燕平远昏睡着,安平喂药却是个麻烦,安平两辈子加起来也没给昏睡过去的病人喂过药,所以动作未免有些粗鲁,每次总是用筷子将他的牙撬开直接往嘴里灌,谅是如此,也要洒出大半来,每次燕平远能吞下一般就算不错了。如此一来,本该一日就醒的人,硬是两日才睁开眼来。

        燕平远醒来的时候,安平正在给燕平远喂药,刚刚喂下一勺,就听到一声“苦”,安平立马放下药碗,看见燕平远正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盯着她,却没有开口说话。

        安平心情不由紧张起来,伸出一只手指道燕平远面前晃了晃,“你先不要说话,我先问你几个问题,这是几?”

        燕平远看到安平的举动虽然一脸迷茫,不过还是十分乖巧的答道,“一。”

        “这呢?”安平再次伸出三根。

        燕平远仍然答道,“三。”

        “五加三等于几?”安平有些急躁的开口。

        燕平远虽然满脸狐疑,不过还是缓缓开口道,“八。”

        安平虽然稍稍放下些心来,不过还是不放心。“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下一句是什么?”

        “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燕平远静静出口。

        “绵绵葛蕉,在河之浒。终远兄弟,渭他人父。接下来一句是什么?”

        “谓他人父,亦奠我顾。绵绵葛蕉,在河之俟。”

        “......”

        “......”

        就这样,安平从《三字经》到《诗经》、从《论语》到《孟子》、从《大学》问到《中庸》一一问过之后,总算是放下了心思。不管怎么说,燕平远没成傻子,那就好,那就好。安平不由抚了抚胸口,有些庆幸的想到。

        燕平远虽然不明白安平一直在做什么,不过却本能将她问的问题都回答了出来。直到安平不再开口,他才问出他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敢问这位姑娘,你是哪位?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告知我是谁?”

        燕平远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将安平刚才的喜悦一扫而尽,尽管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安平定了定心神望向那双干净明亮的眸子,缓缓开口道。

        “你叫燕平远,曾经救过我。至于你是哪里人士,家中都有何人,你从未开口说过,我也不知。......”

        安平就将她从第一见他一直到如何将他带回的过程全叙述了一遍,燕平远只是静静地听着,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安平说完良久,燕平远抬头看向安平,问道,“那么,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姑娘的芳名?”

        安平愣了愣神,答道,“宋安平。”

        燕平远听后对安平双手抱拳一礼,“燕平远谢宋姑娘救命之恩。”

        安平急忙闪身躲避,“燕公子不必如此。再说燕公子对安平也是有救命之恩的,安平当不了燕公子的大礼。”

        安平观察了燕平远一会,想到这几天所想之事,有些小心的开口道。“燕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燕平远有些疑惑的看向安平,一双清亮的眼睛还带着一丝无辜,不同于燕平远以前有些冷的面孔,此时燕平远的脸上虽然仍然没有多少表情,不过那丝无辜却让安平有种自己在犯罪的感觉。

        安平赶紧开口道,“那个,燕公子,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接下来有可去的地方吗?”

        燕平远摇摇头。

        “那个燕公子,我有一个打算,跟你有关,也跟我有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安平鼓了鼓勇气,说出自己这几日的计划来。“燕公子既然暂时也没有去处,燕公子不妨就先住在我这里,我们两人兄妹相称。正巧我想买地,却苦于没有户籍。如此燕公子可以充作我的哥哥,这样燕公子也有栖身之所,我也可以得偿所愿,如此正好两全其美。”

        安平看燕平远没有反应,又说道。“当然,这些仅限于燕公子呆在我这里时。若是燕公子他日想离开,无论燕公子有没有恢复记忆,安平都不会阻拦。不知燕公子意下如何?”

        安平小心的观察着燕平远的反应,这个法子是她这几天来想的最好的法子了,既解决了燕平远的身份,又解决了户籍问题。当然安平不否认,这里面她想要户籍的私心更重一些。

        燕平远沉思了一会,就点了点头。

        安平没想到燕平远答应的那么爽快,再次问道,“这样的话,就要委屈燕公子暂时姓宋了。如此,不知燕平远觉得怎么样?”

        燕平远再次点头,“燕某没有异议。”然后他仍然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让安平跌破眼镜的话,“宋姑娘,我饿了。”却仿若这是天底下在自然的事情一般

        安平这才想起燕平远醒来之后就拉着他问东问西,竟然忘了他已经昏睡了两天了,不由有些脸红。放下吊了几天的心神,安平自己也饿了,遂嘱咐完燕平远好好休息之后,就跑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