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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江都租房记

书籍名:《安平乐》    作者:雁来北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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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外的一个叫江都的小城里,出现了一个身着男装的十多岁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宋安平。

        安平本来是同宋夫人他们一路的,宋夫人他们前往扬州探亲,安平自是不愿跟着去,所以,就在江宁分了手。分别之时,小丫头宋书瑶自是对安平千般不舍,安平只得哄她说以后必去扬州寻她,这才作罢。宋夫人听说安平想在江南转转,就想送给安平一些盘缠,安平却没有收,搭了人家的便车,又怎能再收人家钱财。

        江宁也就是后世的南京,安平转了几天,因只是一个人,再好的景致也要大些折扣。听说江宁城开仓赈济灾民,很多灾民来到江宁,整个江宁城中,处处都是卖儿卖女的景象。再加上安平见到了不想见到的人,离开的倒是十分匆忙,安平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因着后世“扬一益二”的美名,安平决定去扬州城看看这个唐宋时期中国第一繁华城市是个什么景象。奈何安平还没有进到扬州城,在行至江都时,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住了两日却没有好转的迹象,只得暂停扬州之行。安平此时在江都城里就是想寻个房子,养身子的话,她还是不放心把自己扔到客栈里。

        安平觉得自己身子愈发有些发冷了,就托客栈中的小二,让他给自己寻个老实写的牙侩来,而安平,则是跑到附近的医馆,让大夫给她开药。

        说起这个来,安平不得不佩服这位大周的开国皇帝,自己的那个穿越老乡。安平都有些怀疑那家伙是不是上辈子搞卫生事业的。大周律令规定,凡从医者,必须要去参加官府举行的考试,考试通过了,才有资格行医。安平的理解就是,考完了试才能取得医师执照。所有的大夫,在官府都是登记在册的。大周律令不止对大夫规定严苛,有些药材,也是不许随意售给百姓的,须得凭大夫的处方才可购买。安平再次将之理解为处方药须有医生处方方可购买。因此,安平要是想买药,她自个开个方子是没用的,因为她需要的药有几味是不给随便卖的。

        等到安平看完病拿了药回到客栈,小二也将牙侩也找来了。要说古代“牙侩”这个职业,做的事情那可真是包罗万象,小到给外地人介绍风土人情,大到联系买卖双方,无论是游山玩水、买房租房还是买人卖人等,这些都有牙侩的踪影。所以牙侩一般都是当地人,且消息灵通。

        小二给安平找来的这个牙侩自称姓高,看着倒是比较实诚,一双眼睛打量了安平片刻后,开口道,“听说这位姑娘想租房?”

        安平自知自己这身装扮不可能瞒过多少人去,毕竟在大周,女子着男装出门,倒也十分正常。不过,这人问的如此坦诚,安平倒是有几分满意。这种坦诚毕竟要比心里明白嘴上不说的人可靠许多。

        安平点点头道。

        “那不知姑娘对房子有什么要求没有,我手上恰巧还有几处没有出手的,不知有没有合适姑娘的。”高牙侩虽然对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有些惊讶,但是他做牙侩这么久,也知道面对客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尽量靠街,独门,安静整洁就可。”安平不骄不躁的开口道。

        那高牙侩似是思索了一会,然后说道,“高某手中到有一处院落,跟姑娘的要求甚是符合。只是......”高牙侩说道这里似是有些为难。

        “莫非这院落价格很高?”安平不由问道。虽然她身上还有些钱,可是却也禁不起她没有进项的乱花,若是这院落真的很贵,她也只能罢了。

        高牙侩看到安平误会他的意思,有些着急的说道,“那到不是。说起来,这处院落相比其它不仅不贵,反倒是要便宜几分的。高某说实话,这院落到高某手上也有一阵子了,却一直不曾出手,即使出手了,过不了几日也是要退回的。”

        安平倒是有些不解了,“那是为何?”

        高牙侩叹了口气,道,“这处院落的主家是个被夫家休离的弃妇,她家中进项不多,就想着将院子租出去,多些进项。高某也是看她可怜,才做了这笔生意。只是,多数人家往往听说主家的身份后,都不肯租了。就算租了,住了几日,也往往因为她原来夫家的原因,将院子给退回来。高某是想着姑娘是个女子,住在此处到比住在别处更加安全些,只是不知姑娘觉得如何?”

        安平听了高牙侩的话,高牙侩如果所说属实的话,这个院子倒是真的不错。但还是有些疑惑,她今日不过第一次见高牙侩,要是仅仅是他说的这些缘由,这样的院子,又怎会到她手上。人在异乡,还是小心些为好,想了想,决定先去小院看看。

        “不知道那小院在何处,我想先去瞧瞧?”

        那高牙侩听了安平的话,心中喜悦,想着如果这单生意做成了,也算是帮了冯姑娘了。忙因着安平朝那小院出发。

        安平随着高牙侩行至一所宅院前,正如高牙侩所说,这个院子确实临街,靠街的屋子如果把门打开,就可以直接做生意了。院子不大,正屋两间,东侧还有两间,正好做厨房用。安平思量了一下,不由心下有了计较。

        高牙侩看安平只管看,脸上却看不出是不是喜欢,心里不由替冯姑娘着急起来。她一个被休的姑娘,能把房子租给一个姑娘家,那是再好不过了。不由小心开口道,“姑娘对这个院子可还满意?”

        安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拿一双眼睛打量了高牙侩一会后说,“若是真如高牙侩所说,我却不明白,高牙侩为何要如此相帮那位被休的女子?”

        高牙侩原本被安平打量的有些心虚,没想到半晌后安平问出的竟是这个问题,倒是放下心来。“这院子的主家原姓冯,嫁给了我们江都城里姓杨的大户。我家闺女原就在杨家做丫头的,若不是这院子的主家,只怕我家闺女至今也难脱奴籍。如今这院子的主家虽然跟杨家没了关系,但对高某一家确是有大恩的。说实在的,高某将这个院子说给姑娘也是有私心的。”高牙侩说到这里,不由小心打量一下安平,见她脸上没有怒色,接着说道。“一个被休之人,院子租给男人,总是有碍名声的。倒是不如租给女子来的方便。”

        安平听高牙侩说完,点了点头,心中的疑惑也打消几分。

        高牙侩想了想,说道,“姑娘若是不信高某,高某可以请这院子的主家过来。这院子的主家就住在旁边的院子里,姑娘要是租了这里,以后就是街坊邻居了。”

        安平想想,点点头。

        这高牙侩听了此话,心中明白安平是看上这个房子了,不由替冯姑娘高兴,脚下生风般的去了隔壁。

        安平说实话,对这院子还是比较满意的。她现在虽然是强打着精神,可是她知道,她身子情况也不容她耽搁下去了。如果不出意外,她打算身体好了就在这里住上一阵了,毕竟她身上的钱就那么多,花一个少一个。以前想着懂医术就可以生计无忧了,却不知,她根本就不能行医,还是得老老实实的想个生计才行。

        没多会就见高牙侩引着一个妇人打扮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进来,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从打扮上来看应是那个年轻女子的仆人。这个年轻些的女子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半旧,想来过的不是多么宽裕。

        女子来到安平面前,缓缓行了一个蹲礼,安平也回以一礼。

        “小女子姓冯,闺名丹娘。听说这位姑娘要租我家的院子?”那冯丹娘缓缓开口,声音不卑不亢。

        安平看到冯丹娘的举止,不由有些敬佩,古代被休的女子,往往过得十分辛苦。这位冯丹娘虽然看着过的比较清苦,却仍然礼数有加,言谈举止也表现得落落大方,倒真是一个好女子。

        安平点点头。“我姓宋,闺名安平,冯姑娘可称我安平。安平不知冯姑娘这个院子租金几何?”

        冯丹娘似是没想到安平如此爽快,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倒是边上的高牙侩的反应比较快。

        “一贯钱一个月,只是如果要租的话,至少要租半年,且要先交3个月的房租。”高牙侩说道。

        安平算了一下,这个时候的一两银子大约等于医官钱,而一贯钱就是1000个钱。安平换算了一下,倒是真的很便宜了。如果将来可以的话,将临街的那堵墙开个门,都可以做生意了。

        高牙侩似是怕安平嫌贵,急着开口道,“这位姑娘,这个价钱可是整个江都城再也找不到的了。”

        安平自是明白,也懒得在去找下一家,就点了点头。“就这里吧。不过总是要签个字据。”

        高牙侩忙点头,“那是自然。宋姑娘这边请。”

        安平跟高牙侩讨价还价间,却不知她渐渐变得有些惨白的脸色让冯丹娘注意到,冯丹娘看到后,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安平随着高牙侩跟冯丹娘他们入了正屋,高牙侩拟好了字据交给安平过目。安平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就点了点头,交到冯丹娘手中,冯丹娘看完后也点了点头。然后双方签上名字后,就算是大功告成了。高牙侩的中人费安平自是没有少给,再加上交给冯丹娘的三个月的房租,安平的荷包立马就瘪了下去。玉竹给的那二十两碎银用到几日真是所剩无几了,到是更坚定了安平挣些钱的打算。

        安平拿过自己的那份字据收好,心中非常踏实,朝着冯丹娘行礼道,“安平初来此地,以后还望冯姑娘多多照应。”

        冯丹娘点点头,“宋姑娘客气了。以后大家就是邻居,自然要多多走动。宋姑娘以后也不用总叫我冯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丹娘痴长几岁,宋姑娘可以叫我一声姐姐。”

        “冯姐姐,那安平就不客气了。还请冯姐姐也不要再叫我宋姑娘,冯姐姐可以叫我安平。”

        冯丹娘点点头。“安平,这是我奶娘,夫家姓钟,别人都是叫她钟妈妈。如今不过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丹娘如今还要感谢安平愿意租这个院子,说句不怕人笑话的话,要不是安平,丹娘跟奶娘的日子只怕就不好过了。丹娘在这里谢过安平了。”

        说着冯丹娘就要行礼。安平很喜欢冯丹娘的坦白,急忙上前将她扶起。“冯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安平要不是冯姐姐肯出屋收留,只怕就要露宿街头了。以后安平还要麻烦冯姐姐多多照应,还请冯姐姐不要嫌弃安平才是。”

        冯丹娘听了安平的话,心中也是十分喜欢安平的,虽然对安平一个女子独自租房有些疑惑,倒是没有多加追问。不过看着她愈加难看的脸色,倒是有些担心。不过她此时却是不方便相询的。

        高牙侩在旁边看两人说的热络,心中也是高兴,希望这一次真的帮上了冯姑娘。

        安平送走了高牙侩跟冯丹娘,冯丹娘临走前,眼睛中还满是担忧。了了心事,心情一松,倒是愈加觉得身子发冷起来,太阳穴也有些隐隐发疼。还是赶紧去客栈收拾了东西,回来打水煮药。

        安平料得不错,当天晚上,她就发起烧来,虽然提前喝了药压制了一些,但额头还是很烫。安平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睡去,却怎么都不想醒。安平记得以前听老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经常生病的人往往不会生什么大病,而那些不常生病的人生起病来却要比那些经常生病的人严重很多。安平在落霞门中有谢铭调理她的身子,四年多,委实没生过什么大病。不过这次从落霞门出来十多天里,大部分都是跟着灾民,吃不好睡不好的。况且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安平虽然一路注意没有染上什么疫症,身子却也有些吃不消。所以这场病倒是有些来势汹汹,比安平想像的要严重的多。

        安平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似乎有人给她喂药,两只眼睛跟被胶水粘上一般,却怎么都睁不开。浑浑噩噩间,安平就这样昏睡了足足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