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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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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谢铭

书籍名:《安平乐》    作者:雁来北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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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回来的还是比别人早的,但是到村口时太阳也开始偏西了。远远地就看见一群孩子围在一辆马车周围,四周还有看热闹的村人。这是哪里来的有钱人,这村子里谁家也是买不起马车的呀,就村长家里有头驴拉车,已经是全村最先进的交通工具了。这场景当是相当突兀的,就相当于后代里一辆法拉利停在山沟沟的效果吧。总之,似乎不大搭配,更何况这马车虽然外表不甚华丽,但是看得出也不是一般的富户家的马车。

        快到村口了,才发现马车旁有两个人,一个少年,还有一个竟然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年约三十的样子吧,如玉般的面庞,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儒雅,绝不是乡野之民所能相比的,玄色衣衫,衣服料子就不是普通人穿粗布麻衣,具体是什么安平倒是不懂,只是感觉那衣料不知比自己身上的高级多少。旁边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吧,衣服并不华贵,看着倒像是玄衣男子的侍从。

        等等,轮椅?安平不由大跌眼镜,这东西貌似不应该有的吧。貌似是个很现代化的东西,怎么这人做的竟是轮椅。安平不由多看几眼。安平不由向人群望去,为什么,这么突兀不合时代的东西为什么大家并没有过度关注,反而感觉像是好不稀奇一样。论理这轮椅要比马车,甚至于比这个人要扎眼多了吧。

        “夏兄。”只见那玄色衣衫的男人竟然冲着安平他们方向拱手做了个揖。

        安平不由一惊,夏大勇竟然跟他认识。更加让安平讶异的是夏大勇的反应。

        “谢公子不敢当。”夏大勇根本没什么反应,只是客套地回了一句。旁边小虎的反应也差不多,似乎是见惯了的。莫非这是夏家的什么亲戚?夏家竟然有这么风神绝代的亲戚?不是,这要真是亲戚,夏大勇的反应到像是在对待陌生人。

        “夏兄,小满真的没有联系过你吗?小满只有你一个亲人,你要是有她的消息可否告知谢某,谢某定然感激不尽。”说着就要再次作揖。

        “小满!”安平不由在心中惊呼。小满就是满娘,安平这个时代的娘,满娘的名字叫夏小满,因是小满那天出生所以起了这个名字,但是却极少有人这么叫她。这个坐着轮椅的人竟称呼满娘为小满,可见二人肯定是熟识的。不过看夏大勇的态度,显然是不想提及此事,对他也是不欢迎的。

        “小虎,安娘,回家。”说着,头也不回的带着俩人往家里走去。安娘赶紧地跟上了夏大勇往家里走去。不想刚走过那人身旁,手臂就被抓住。

        “你是谁?”那个玄色衣衫的男子抓住了安平的手臂,一双眼睛灼灼地打量着安平,叫安平恐慌不已。

        “我不认识你。”安平惊慌挣脱,那双手,犹如抓住救命的稻草,死死扣住,却怎么也挣不开。

        “你干什么,快放开安娘,我姑姑已经不再了,你不要再来找我姑姑了。”小虎看到安平被抓,赶紧过来帮忙。

        “住口。”夏大勇听到就喝止了小虎。

        “公子!”

        安平只感到抓住自己的那双手猛然一僵,她听到那少年的惊呼回头一看才发现,那玄衣男子脸色煞白,目光焦灼,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小虎。“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语气中隐忍着震惊和恐惧。

        “谢公子,此地不宜多说,你还是先放开安娘,我们回去再说。”说着就走了过来拉过安平。小虎忙过来扶住安平。安平不由迷惑,这是唱得哪一出呀,痴情男苦寻薄情女,可是满娘不像是薄情女子呀。再说满娘连孩子都有了,咳咳咳,就是自己,自己还有个死在了沙场的爹,莫非还是三角恋,富家公子看上了贫家女,贫家女却看上了别人。

        “公子,夏老爷说得有理。”那个少年上前安抚玄衣男子。

        只见那个玄衣男子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开头向夏大勇点头,“夏兄,谢某得罪了,还请夏兄见谅。”说着还像夏大勇拱了拱手。

        “我们走吧。”夏大勇率先向家里走去。安平跟小虎紧随其后。

        “玉竹。”那个叫玉竹的少年也上前推起轮椅,像夏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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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家小院里,只有小虎跟安平还有那个跟着玄衣男子一起来叫玉竹的少年,院子里静悄悄的,可是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而谢家主屋里,气氛更加压抑。夏大勇跟刘氏坐在上首,对面就是坐在轮椅上的玄衣男子。谁都没有说话,那男子脸色似乎已经缓过来了,比在外面时好了许多。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开了口:“夏大哥,请您说吧,小满是怎么死的?”

        端坐着的夏大勇终是张了口。“罢了,看你这几年来了这么多次,我不知道你跟满娘到底是什么关系,就看在你的这份心上,我就不再瞒你了。刚刚你听到的小虎说的没错,满娘却是去了。”夏大勇说到这,也不禁叹了口气。“大约四个月前,我接到的满娘的信,我见到她时已经是油尽灯枯了。身边只有安娘那么一个孩子。我也是该死,妹妹病成那样我却不知道。”夏大勇说到这里已是说不下去了。刘氏不忍,想要替他说下去,被他打断了。

        “满娘可是受过伤伤了肺?”夏大勇问那男子。

        那男子手紧紧握住,沉默了许久,终是点了头。“莫非是因为那伤……”

        “郎中说那伤伤及了肺,已是伤了根本,不能劳累。可是安娘不甚落水,满娘为了照顾她却是不眠不休,再加上她那么多年的不知将养,终是回天乏术了。”

        那男子的脸色瞬间苍白无比,眼睛如蒙上了一层纱雾一般,周身的神采也褪去了许多,像是一下跌入绝境般的样子。

        “满娘本是不许我告诉任何人她死了,只让我把安娘带回来好好抚养,也不许我告诉别人安娘的来处,我也只对其他人说是远房妹妹家的女儿,仍是唤我舅舅。若不是她时日不多,恐怕,她连我都不会来寻。满娘的性子你应该了解,她如果决定了躲避,任是谁都无法找到的。你这几年连番过来,我并没有骗你,我也是一直没有满娘的消息。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几年来杳无音讯。就算姑爷去了,她还有我这个哥哥,就算我这个当哥哥的不争气,好歹也能照顾她。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有什么恩怨,如今既然满娘已经去了,你以后就不要再来了,让她安安静静地走吧。”说完这些夏大勇就没有再说下去。再看那男子,却也不忍再说下去。就这样,三个人如老僧入定般沉默着。

        屋外,安平只觉得迷惑不解,却又无从得知。只得转头开口:“小虎哥,那人到底是谁,他为何认得我娘?”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人自从六年前开始就隔一段时间就跑来一次打听姑姑下落。爹每次都跟他说不知道,他还是每次都来。赶都赶不走。”说着还拿眼睛瞟了一眼那个玉竹,“哪次也都有那个人的份。”

        安平看去,发现玉竹也不管他们说什么,还是在那里沉默着。

        就在这时,门开了,夏大勇推着轮椅出来,玉竹赶紧上前接过。那男子眼神黯淡,像是受了极大地打击。突然那男子将头转向了安平,冲安平招了招手。安平想起村头的场景不敢过去,看了看夏大勇,见他冲自己点头,才走了过去,心里却仍是忐忑不安的。

        “你叫安娘?”

        安平点了点头。那男子用手摸了摸安平的头,手掌温暖异常,动作轻柔,跟下午时简直判若两人。

        “刚才可有吓到?我向你道歉,好不好?”那男子温和的开口。

        “没,没关系。”安平含糊回答。

        “你几岁了?”

        “十岁。”那男子对着安平,脸上表情温柔,脸色虽然仍是苍白,却有了丝温暖,剑眉凤眼,安平不由看呆了。这样的人物,真不知道什么名字才能配得上他?安平心里想着,没想到竟然问出了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安娘。”夏大勇止住了她。安平自己也是懊悔不已,怎么就说出来了。“谢公子见谅,小孩子不懂事。”

        “无妨。”转头对安平说,“我叫谢铭。你叫我谢叔叔吧,我是你娘的……朋友。”

        “谢叔叔好。”安平赶紧顺势问了好。

        “这个你收着,当是叔叔给你赔罪的。”谢铭说着从身上取下一块圆形玉佩,放到安平手中。安平不懂这些器物,却也知道定不是凡品。

        “公子!”那个叫玉竹的少年似乎想说什么,谢铭只拿眼睛看去,玉竹只得闭了嘴,只是那双眼睛仍是不甘的望向那块玉佩,并且瞪了安平几眼。

        “谢公子万万不可,安娘担当不起如此厚礼。”夏大勇赶紧拒绝,而且看玉竹那态度,这玉佩定然不是个凡物,安平可不敢收,还是将玉佩还给谢铭。

        谢铭却将玉珏给安平挂在腰间,“好好收着,不许拿下来。”

        “夏兄,谢某还有一事相求。安娘是小满的女儿,我想带她回落霞门,不知夏兄可否答应在下的不情之请。”

        “不行,安娘哪都不去。”还未得夏大勇的回话,小虎就开口了。安平也不想走,现在生活虽然清苦,可是却自在,谁知道那个落霞门是个什么鸟地方。

        “谢公子厚爱了,我们穷苦人家享不得那份福气。天也不早了,谢公子还是请回吧。”

        “夏兄,谢某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照顾安娘而已。”

        “谢公子,我们家虽然穷苦,但是也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您还是请回吧。”

        谢铭终是没有再说什么,“玉竹,走吧。”并且再跟夏大勇做了一个揖,“改日再来拜访。”那个叫玉竹的少年就推着轮椅走出了院门。安平总觉得谢铭的背影透着股悲凉,他是真的因为满娘而伤心吧。

        “安娘,你不会跟他走的吧?”小虎似乎还是不放心,开口询问安平。

        “嗯,我不走,只要你们不赶我我就不走。”

        “这傻孩子,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赶你。”夏大勇摸了摸安平的头,瞥见安平腰间的玉佩,“安娘,再见到他还是把东西还回去,这东西,咱们受不起。”安平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夏大勇回头看着刘氏,“我这么做是对的吧。”声音不甚清晰,也不知道是对刘氏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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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安平喜滋滋的把战利品分给了两个泥猴,除了那包糖,她还特意还买了些丝线给刘氏,还有其他的一些吃食,基本上把钱花得差不多了。夏家照顾自己这么久,安平还是想回报一些,尽管自己能力有限。虽然刘氏看起来还是挺满意的,只是还是责怪安平乱花钱。安平吐吐舌头点了点头。

        晚上安平躺在床上,想想一天来发生的事,拿起那块玉佩,上面还有花纹,像是缠绕的藤蔓,背后还有字,安平借着月光,竟是个“言”字。只是安平怎么觉得那些花纹似乎有些眼熟,猛然间,安平爬起来,翻找满娘给自己做的衣衫。借着月光两相比较,竟然是一样的花纹。这谢铭,当初跟满娘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连花纹都一样,又为何满娘会独自一个人带着她生活在那样一个小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