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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52.北疆,在逃中(下)

书籍名:《嫁徒记》    作者:时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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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北疆向来有男人让着女人的惯例。”说话的正是顾家师姐,原来刚才她趁乱夺了身旁乌恩腰间的弯刀,挑开了以飐颈间利器,接着便毫不犹豫地给了塔雅一个耳光,又以牙还牙送了人家脖子上一把刀。

        顾以桥冷着脸又道:“不过无论北疆还是大梁,想来都没有女人让着女人的说道。”

        说话间,塔雅颈间就被划出了一道跟旁边顾以飐脖子上一模一样的口子,几滴血珠争先恐后地从两寸来长的浅口中挣出来。

        陈老伯身边的乌恩没想到自己的弯刀,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已经易了主,更没想到还跑到自家亲妹子的面前。

        其实顾以桥看着眼前人脸上慢慢浮起的几个指印,也没想到自己会用那么大的力气。只不过自己顾以飐被人甩了耳光还用刀威胁,心里的火一下就起来了,没多想身子就先动起来了。

        本来就瘫软在地上的陈老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乌恩在后面吼了两句以桥听不懂的话,塔雅看着以桥的眼神只能说她想杀人。

        “打了我,你以为你还有命活着出这帐篷吗?”塔雅瞪着冒火的眼睛狠道。

        只不过举着刀的顾家师姐连眉毛都没挑一下,就在对面人雪白的脖子上,又加了道一样的伤痕。

        “你!!!”要不是被以桥手中的刀架着,帐篷里的人一定会看到塔雅公主生吞活人的惊骇场景。

        只不过这一吼帐篷门口却被一帮举着弓箭的北疆兵士堵住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举着弓箭对着屋子里这些人也不可能发,不过就这个架势,放了人质公主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事情永远不会以僵持结束,就像此时。

        本来坐在乌木罕王身边的顾以飐,不知戳了身边的病人什么地方,刚刚还恢复些族长气派的乌木罕王就又“哇”的一声吐起来了。

        倒是毫不在意的顾以飐擦了擦颈间的血迹,站起身错了一步,又坏笑着低头在塔雅耳边悠悠说道:“其实我倒不在意被公主的小嫩手摸一下。”

        说着又眼睛一抬看向对面看似平静,但其实气鼓鼓的师妹,笑意更深,“不过,像公主这样的小美人,这么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地摸了我,惹得我家丫头吃醋,我可就是没办法了。”

        果然,这话一说完,刚才心里还为自家师兄抱不平的顾以桥,立马就倒戈了。

        以桥怒目一转,本来冲着面前塔雅的怒气,一下就扑到了她身边坏笑的顾家二徒弟身上。

        “顾以飐!谁吃醋了,我哪里吃醋了,我有什么醋可吃的,你这混蛋给我说清楚!”

        看着眼前的威胁转移了注意力,钢刀之下的塔雅正伺机夺刀反扑,可刚准备抬手给抢以桥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想身边的双手被什么人紧紧地扣在原地。

        不用想,哪还有其他人,不正是刚挑衅了自己师妹的顾以飐,一边钳制着她还一边跟面前的顾以桥打情骂俏。

        不过塔雅没想到自己用尽了吃奶的劲儿,也没从身后人手里挣脱出半寸。

        “喂,你挣吧什么呀?”顾以桥看见在以飐手中一个劲儿使暗劲的塔雅,用刀背在她肩膀拍了两下,随后又黑着脸道:“要是你自己蹭到我刀上,将来做了鬼来找我,我可不认账。”

        被这么一说,钳着塔雅的顾以飐立刻觉得手中人安分了不少,随后就看着对面流氓气忽增的小丫头得意的笑。

        旁边座上的乌木罕王也吐得差不多了,顾以飐这才从随身包袱里翻出了一个小罐子,从里面倒出一个红色的小药丸,交到还瘫坐在地上的陈老伯手里。

        “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跟他们说,找点泻药给他们那个乌木罕王吃下去,等他老人家拉光了,再把这个给他吃。告诉他们,这可是千金不卖的灵丹妙药,这回他们可是赚大了!”

        “现在我怎么还可能听你的,要是你想害死我父王怎么办?”塔雅公主立目凶道。

        可谁知她刚说完,脖子上只觉冰冰凉凉一下,已经被人开始涂起东西来。

        又从包袱里不知变出什么小药罐的顾家师兄,正从里面剜着药膏涂在塔雅脖子上的伤口上,边涂嘴里还振振有词。

        “没错,我就是要害死你父王。我现在给你涂的呢,也是要害死你的东西,涂上这个以后,你就会从外到里一点点开始腐烂,从头烂到脚,最后连骨头都没有,就只剩成一滩水了。天底下除了神仙没人能救你了,将来你们部族的人们问起‘我们的塔雅公主去哪了?’,也没人能够回答,因为你已经变成一滩水了。所以趁你现在还能说话,赶紧跟你父王啊哥哥呀道个别,告诉他们,将来记得把你变成的那滩水埋起来当成墓地就行了。”

        已经涂完药膏的顾以飐,拿着衣角擦了擦手指,又递过塔雅一个眼神,“说呀,再不说没时间了。”

        结果,他这话刚说完,以桥刀底下的那个,眉头一皱鼻头一酸,眼泪就唰唰唰地流了下来。

        这一哭确实把屋子里的人都吓到了。

        除了听懂了以飐说了什么的几个人,大家都在纳闷一向心高气傲的塔雅公主怎么会这么孩子气的当众哭了。只不过大家还在疑惑发生了什么事之时,又是一阵疾风从帐篷里拔地卷起。

        风不大,就是把整个帐篷给掀了而已。

        等风停了,众人都狼狈地倒在地上,懵懵懂懂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发现自己师妹已经不见了顾家二师兄,除外。

        ***

        入夜,北疆乌木罕部篝火通明,歌舞欢腾。

        因为他们已经病了两个月的乌木罕王居然奇迹般一天之间就好了,造了这个奇迹的大梁圣手,还非常神奇地弄哭了乌木罕王的掌上明珠、塔雅公主。

        顾以飐被奉为上宾,跟乌木罕王并头坐在大帐门外,面前的男男女女绕着烧着马粪的篝火唱歌跳舞,像过节一样。而“节日”的另一个内容就是以飐要接受一波又一波族人的敬酒。

        就坐在乌木罕王身边的塔雅公主,此时并没有化成一滩水,相反脖子上被以桥用刀划开了两道伤痕,不止愈合了,更是只剩下浅浅的痕迹,看来再过两天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此时的塔雅公主倒少了之前的几分戾气,端着一碗酒,站在了以飐面前。不知是被篝火映的还是因为其他,端着酒碗的塔雅双颊微红,看上去比之前更添几分娇俏。

        “勇士,宝热格勒·赫奇丽·塔雅,敬你。”

        以飐想想之前虽然是为了逗旁边的以桥玩,不过自己确实把人家小姑娘都给耍哭了,所以虽然已经不想再喝了,不过这碗酒还是该接的。于是起身,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没想到这碗酒一喝完,居然立时响起满场的喝彩,口哨声跟听不懂的吆喝一声接一声,一声盖过一声。

        面前的塔雅脸忽然红得更厉害了,抢过以飐手里的酒碗,走到旁边的篝火中,往里一丢,随后就半羞着脸小跑回乌木罕王身边,抱着自己父王的胳膊撒娇起来。边笑边看回还不明所以傻站着的旁边的以飐,一脸公主的傲气与小儿女的幸福状。

        随后,也被灌得微醺的陈老伯这才晃晃悠悠地告诉他——顾以飐这是接受人家塔雅公主的示爱了,基本上跟大梁两家订了亲换了生辰八字是一样的。

        顾家师兄妹晴空霹雳。

        以飐惊道:“喝碗酒就订亲了?老子刚才喝了那么多碗酒,我是不是要把自己做成菜分给乌木罕部一人一口啊!”

        陈老伯憨憨一笑,“不过你看刚才哪个女人给你敬酒是站着的,而且还报上了全名?没想到你居然还站起来接过来一口都喝了,北疆男人被女人示爱时,只要坐着接过来就算数的;像你这种又是站起来接,又是一碗干的,完全是十分乐意跟塔雅公主在一起的意思。”

        被惊吓到的顾家师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陈老伯倒是抿了一口酒又说道:“不过人家塔雅公主也很够意思,她把你俩用过的酒碗摔进火里,就跟发个毒誓差不多,意思嘛,”陈老头笑了一声,“你应该懂的。”

        顾家师兄惊慌了,因为就在陈老头解释的这个过程中,他身边已经咬了一天牙的小丫头,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指责自己是有计划搞成这样的一样。

        顾以飐自嘲着安慰自己,“虽然过程很波折,但桥丫头这表情,再加上上午的举动,这么看,应该多少是有吃醋的成分在了吧。”

        其实以桥上午看着以飐贴着塔雅那么近说话,又抓着她手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点点说不清的感觉了;

        看见自家二师兄亲自蘸着药膏给塔雅涂伤口,嘴里还没正经调戏人家的时候,肚子里的火就蹭蹭地飙起来了;

        虽然后来想想起咒掀了人家帐篷好像有那么一点过分,不过听了刚才的话,顾家师姐脑子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掀了整个乌木罕部才解气吧”,这样。

        不过正在顾家师兄妹暗中较劲之时,又一个乌木罕部的人掺和进来了。

        一直没什么行动的乌木罕王次子乌恩,忽然走过来坐到了以桥面前。双手一前一后像大鹏展翅一样在身前划了半圆,随后伏身向以桥弯腰行了个礼,接着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以桥听不懂的话。

        不过非常令人吃惊地是,乌恩忽然极为深情地盯回以桥的眼睛,这么多天以桥第一次这么仔细又近距离地打量他,说实话眼前乌恩有一种大梁男人少有的硬朗跟豪气。

        而后,更出乎顾家师兄妹意料的,乌恩忽然抓起了以桥的手,然后看似礼貌却极为霸道地在以桥手背上亲了一下。

        顾家师妹抽回手就冷着脸呆住了,而顾家师兄毫无疑问地一下就炸毛了。

        刚要炸毛的以飐却被马上就要喝倒的陈老伯一下扯住了胳膊,很明显,陈老伯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刚刚,乌恩将军说,能抢得到他刀的女人,才配得上下一任乌木罕王……”陈老头打了个酒嗝。

        “然后吧,乌恩将军就是下一任乌木罕王。”

        ***

        一个陈老头倒下去,一个顾以飐就扑上来。

        顾家师兄听完陈老伯的解释,一步上前就抓着以桥刚刚被乌恩亲过的手,在自己身上蹭了好几下,好像不蹭干净,自家桥丫头就会因乌恩一吻中毒一样。

        对面的乌恩一脸疑惑地看着以飐,接着又说了一堆两人都听不懂的话,不过这会儿因为陈老伯已经倒了下去,自然就没人再做解释了。

        以飐也不管对方说了什么,一脸不爽地回道:“老子救了你爹,你就用亲我师妹报答我?!”

        乌恩皱着眉头回话:“#%……&@*%¥!!”

        翻译过来大概是把以桥嫁过来不需要嫁妆,而且如果内兄不乐意的话,他愿意给一笔丰厚的聘礼。

        看来,乌恩将军是把以飐当成以桥的亲哥了。

        以飐:“滚蛋,我师兄我都不怕,你算哪头蒜!”

        乌恩:“*……%¥#……%&?”

        翻译:虽然他不能保证以后不娶,不过他能保证一直让以桥做大,而且以后以桥生的儿子,他也一定同别的儿子一视同仁。

        以飐:“甭废话,赶紧给老子拿钱,天亮我们走人。想跟老子抢女人,下辈子你也没戏!”

        乌恩:“哦~~~#*@!&……¥#¥%……!”

        翻译:哦~~~他明白了,原来内兄是担心娶了塔雅以后的辈分问题。完全没问题,北疆跟大梁不一样,对这种事不介意,让我叫你大哥也没问题!

        “够了!”

        本来这句话应该是至今还被以飐拽着手的以桥喊的,不过比起只听得懂以飐一面的以桥,乌木罕王身边的塔雅公主可是听懂了全程。

        刚还一脸娇羞的塔雅此时却怒目冷颜站在了顾以飐面前。

        “我原本以为大梁是礼仪之邦,没想到你们居然也同荣弥那帮蛮夷一样,亲兄妹间也会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以桥冷笑,你还敢笑话别人是蛮夷,你那小脖子之前可是被人摸来摸去的,真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出大梁是礼仪之邦。

        顾家师兄眉头一挑,撇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陈老头。如果陈老头还醒着,他一定会解释北疆话里没有一个词叫“师兄妹”。

        不过虽然北疆话里没有师兄妹这词儿,但以飐跟塔雅只解释了一句,塔雅公主就立刻明白了。

        恍然大悟的塔雅公主,看着以飐虽然又恢复了之前的娇羞之色,但却同身边的亲哥进行了漫长的北疆语对话。

        结果就是:全场都恍然大悟,塔雅继续迷恋以飐,乌恩继续看好以桥;不过塔雅与以桥,乌恩与以飐间,燃起了仇视的火苗。

        虽然没有荣弥将亲兄妹的结合视为神圣的传统,不过,北疆人可是很喜欢“抢情人”这样的戏码。

        从全场的欢呼中就能明白,他们真的非常喜欢。

        记得几个月前,在湖心岛以飐说将来要领着以桥,去见识见识北疆汉子是怎么追姑娘的——于此,以桥不得不承认,二师兄还是很重承诺的,你瞧,她这不就看到了。

        ***

        接下来的三天,顾家师姐的接待规格比顾以飐高出了许多。因为乌木罕部的族人都觉得,他们未来的族长,必定比看起来不大正经的大梁大夫厉害许多,所以未来王妃可要小心伺候。

        塔雅接替了陈老头的职务,当然也是为了能一直跟在以飐身边。

        第一日就是武斗。

        两人赤膊上阵,在乌木罕王做裁判的情况下,从白天掰扯到黑天,而且以桥被强制安排在场观看。乌恩每次略占上风,就会一脸得意又深情地向以桥欠身,好像显摆未来夫君多么英勇雄壮似的。虽然立刻就会被对面的以飐反扑,但以桥完全不觉得两个光着上身的男人,大夏天连打再扭弄得一身臭汗又多吸引。

        不过,顾以飐胜了。

        “以桥,怎么样?师兄厉害吧!”

        看着嘴角青了一块的以飐,以桥一脸的不屑。

        “明明起个咒下个毒,今早就能走的事,偏要我在大太阳底下,看着你们俩个动物一样扭扯了一天。确实,师兄你在愚蠢上更胜一筹。”

        顾以飐忽然发现以桥手上戴了一副新手镯,“丫头,你戴的什么?”

        “乌恩送的,有几十副,北疆工艺,在大梁没见过。回去给莅儿,她一定喜欢。”

        这边刚说完,塔雅就从远处跑了过来,正要抬手给以飐擦嘴角,顾家师姐已经一记眼刀甩过去,随后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往自己的豪华帐篷走去。

        第二日比骑术。

        以飐临赛前对着井灏的青骓马嘀咕了好一阵,继续被强制在场的以桥看着青骓上场的时候直往后退就知道没好事。脸颊也青肿了一片的乌恩骑在马上,立时比平日英气了三分。两人各配了十支箭,照塔雅的说法,骑马从这头跑到那头,谁快谁胜;不过谁若是跑到了头还没射完手中的箭,或是中途中箭了,就算输了。

        自然,顾以飐输了。

        本来都好好的跑着,结果乌恩刚开始放箭,以飐骑着的青骓马就开始掉头往远处跑去,这一跑就再也没回过头来。直到晚上以桥已经吃上了乌恩亲自烤的羊腿,以飐才灰头土脸地牵着一脸怨气的青骓马回来。

        看见吃着情敌送的东西的以桥,顾家师兄可是很不乐意。

        看见一脸傲气转眼化成一脸柔情的塔雅,顾家师妹也很是不乐意。

        不乐意的以飐决定将第三天的比赛提前。

        不乐意的以桥决定眼不见为净,早闪人早消停。

        只不过刚回到帐篷,以桥就听到了外面响起了狼嚎一样的歌声,而且一方唱罢另一方起。关键是俩人都不知道对方唱了什么就能随便接着唱下去。唱啊唱的,还有别的人也跟着插了进去,到最后听声音至少是四个北疆汉子对着以飐一起唱,而以飐就一个人凭着基本没有思考过的歌词跟调子接了下去。

        隐约听着以飐先夸师妹又骂乌恩,接着就从夸自己、夸濯洲、夸大梁到骂遍北疆,以桥迷迷糊糊临睡前好像听见以飐开始报齐安三大楼的菜名了,不过没多久就皱着眉头、捂着耳朵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却是被人从塌上拽起来的。

        说出乎意料却也在她猜想之中,忍了三天的塔雅公主终于忍不下去了。说要与她做个了断,便拽着她跨上马就往更北的地方一路奔去。

        以桥没想到,这一马平川的地方居然会有这么深的地涧。

        站在深涧旁边,就像一个不经意就会被吸下去一样,可能是太阳还没到正午的原因,连望下去都只有一片黑暗。

        “这下面的石壁上有一种花,有人试过,拴着这条绳子跳下去正好能采到。”从马上取下一捆绳子的塔雅说道,“我们现在就比比看,谁能把那朵花采上来。不敢的那个就从此在他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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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师姐还在纳闷,塔雅已经往地涧旁的一块巨石上系起了绳子。

        “你以前跳过?”以桥又往地涧下边看了看。

        塔雅瞪了一眼以桥,“我没事跳它干嘛?”不过她看着以桥犹豫的样子却更坚信了几分。

        等塔雅栓了绳子又紧了紧,以桥这才开口想要跟她说些什么。可是还没等以桥说,塔雅公主已经撇了一眼她又哼了一声,一抬脚,就蹦下去了。

        以桥哑口无言,看了看没了影子的塔雅,又看了看旁边紧绷的绳子,再看看身后骑来的马,也不知出于哪种心思,最后还是坐在地上等起人来。

        等到阳光已经能照进地涧的时候,昏昏欲睡的以桥才看见塔雅挣扎着从下面爬了上来。她手指跟脸颊上都有擦伤,不过手里确实攥着一朵白色的小花,只是被她捏的已经没了精神。

        爬上来的塔雅又趴在地上喘了好一阵,才一脸得意地冲着以桥显摆自己的战利品。

        “哼,我做到了……”塔雅说着又顺了顺气,她笑起来有一种像小孩子的感觉,“现在轮到你了!”

        顾家师姐忽然很好奇这位塔雅公主到底又多喜欢以飐,居然会做这种事。不过还没等以桥跟对面人讨论,身后却有马蹄接近的声音,没想到居然是以飐赶来了。

        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情景,顾以飐大概明白了陈老头说的所谓女人的决斗是怎么回事了。

        对着乌恩外加三个援兵吼了一晚上的以飐,现在几乎处于失声的状态,他下马几步走到塔雅面前,把之前给她涂过伤口的药罐塞在了她手里,然后就准备拽着以桥走人。

        塔雅一把扯住以飐的胳膊,满眼都是不解地问回以飐,“她还没有跳过,要是她不敢就是我赢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飐舒气,捏了捏痛得要死的嗓子,强忍着耐心俯身到塔雅耳边,因为凭他现在的音量大概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听清。

        传进塔雅耳朵里低低的声音,比起平日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与迷人。

        只是耳边人说:“你该感谢她没有中途切断绳子;还有,若是我的女人敢做这种事,我一定修理她到下辈子都不敢再靠近这种地方一步。”

        旁边的以桥看着自家二师兄又贴得塔雅这么近,心里一下又是说不出的气闷,可也听不到以飐对她说了什么,只不过以飐说完她就看见刚才还神气的塔雅,一下子眼睛就有了湿润的倾向,不过强忍着才没让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流出来。

        也不再管不知委屈还是生气的塔雅,以飐说完就拽着以桥上了来时的马,马上已经有他俩收拾好的包袱。

        “这是要走了?怎么只有我的马,灏哥哥的青骓呢?”

        以飐哑着嗓子也同样低头在以桥耳边回道:“师兄一对四都赢了,这北疆汉子追姑娘可真不行。”不过说完又顿了好一阵才又能开口,“井灏的马我丢了,那种没用的马,留着干嘛。”

        以桥的耳朵被顾家师兄吐出的气弄得痒痒的。

        “这就去找回来,我才不要跟你坐一匹马!还有剩下的金子给了吗?”

        顾以飐笑,“药费都用来作甩了人家公主的赔礼了,不过你喜欢的镯子师兄可给你留下了。”

        “什么!”

        以桥想着这么大一笔横财就没了,好是心疼。又走了一阵,也不知怎么跑出来的,井灏的青骓马居然又跟了上来,顾家师姐这心里才安慰些。

        “喂,你刚才跟那个塔雅说了什么?”

        换马的以桥忽然很小声地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的顾家师兄心里忽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强忍着笑又凑回以桥身边,低头说道:

        “我说呀,你比我家桥丫头差得远了,就算努力一辈子都比不上她半分毫。”

        听到这话的以桥突然觉得脸颊发烧,不过她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又过了好一阵,顾家师姐才明白,一定是因为苦夏将至又吃了几天的羊肉导致气血太盛。

        以桥暗叹,果然北疆不是什么好地方,下回一定躲得越远越好。

        嗯,要是顾以飐再低头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