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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凰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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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书籍名:《烈凰淡血》    作者:紫箫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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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定公主说刚才吗,不过走路而已,天生便会了。德沛实在惭愧。”

哦,一句话堵了文定,天生便会,这算什么,天生贵胄吗,这样的功力,恐怕让她文定练个一年,都不行,人家居然说天生的,如何不气。

“德沛公主如此谦虚,可见一斑,文定可是真心想向姐姐请教呢。”说完,她便站了起来,对着倾昀一辑。

如此一来,别人想不注意都难了,倾昀低头,敛去唇角的讽笑,这个文定,礼数周到,可见教养不错,很聪明,懂得怎样的动作能惹来注意,让倾昀退却不得,只是她若怕,便不是洛倾昀了。再抬头,她神色定定,唇轻勾,眼如常。“文定公主过奖了。”

041  帝宫宴(五

殿上众人的目光皆被这两道女子声音吸引了过来,两个女孩身量相当,当中隔着二皇子冷攸岑,五皇子冷攸集,和七皇子冷攸幸。这四公主文定,一身浅蓝宫装,大气婉约,新封的德沛公主沉稳绝代,这两人如此对望,皇室之风尽显。

“皇姐系洛氏嫡女,定然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奈何文定不才,只读了两本闲书,学了些辞赋,恳请皇姐不吝赐教。”那文定貌似言辞诚恳。

可惜呀,在倾昀眼里,她还是太嫩了,才10岁大的小屁孩,无论她怎么伪装,那眉宇间的嫉妒,言辞间的笃定都出卖了她,而且倾昀看的出来,其他人一样看的出来。那洛隽斌一脸坏笑地扫向倾昀,仿佛在说,浅妹妹呀,你真是个惹麻烦的主儿哦。

人群里那无忧公子依旧辩不出什么表情,不过倾昀还看到了一人,丰神俊朗,那样子不比她哥差多少,神色淡淡,只是望着倾昀,那少许的探究,却让倾昀上了心,看那少年服饰,已然明白,他便是熙朝清远侯,白遗扇,他14岁时父亲早亡,便在老侯妃安排下接替了侯位,很少论政,只在俄风山上开办了熙朝第一太学,今年15了。这样的人,亦是人物呀,倾昀暗自评价道。

现时倾昀正对大殿,并不方便回头看她阿哥,不过她明白阿哥一定会和她一道。

“文定公主所言确实让德沛汗颜,德沛自小寄养乡间,曾为亡母守坟,完成孝子礼,三年之间日夜结庐伴母,所以不通书画,不识音律。”倾昀这番话,好像大义凛然。

可是这样一番话,听在耳里,这次不止众臣工,连金座上的帝王都震动了,洛氏嫡长失踪7年,难道头三年是去完成孝子礼了吗,当时的洛女才多大,应只是一个三岁女娃吧,而洛嫡公子也才5岁吧,这怎么可能。

书中代言,何为孝子礼,按儒家礼仪,父母之丧是最严酷的“斩衰之丧”,守丧头三日内不得进食,三日后虽然恢复进食,但只许早晚喝少量稀粥,百日以后至一年以内只能可以加食蔬菜清水,周年以后可以吃水果,两周年以后才能在粥菜内加上调料酱醋。

在出殡以前,必须时常嚎啕大哭,出殡之后改为早晚各嚎啕一次,周年以后可以改在室内哭,两周年以后可以只在思念时哭,但如有亲友吊祭仍然必须即时哭出来。住宿条件是这样的:出殡之前,孝子要住在室外临时搭建的茅棚里,而且该茅棚必须达到“难蔽风雨”的水准,睡时身下用草垫为席,头下用土块为枕,合衣而卧。

出殡后,可以改用席子枕头,但是仍然得住茅棚。两周年以后,可以住回室内,但仍不可睡上正经的床铺。三周年后才能恢复正常睡眠条件。最后,为了避免有些人应付了事,儒家还规定了检查的标准:服斩衰之丧的孝子,必须容貌极度憔悴、精神萎靡不振,如能瘦到皮包骨头,靠人搀扶的程度,当然就更过关。

事实上,这些规矩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是由于过于违反人情,能够照办的人并不多。所以众臣工乃至帝王嫔妃都无法相信,难道这洛氏嫡长做到了,这两个孩子?

“三年孝子礼,我与阿哥又将养三年才调和身体,此后一年,德沛只识了些字,所读之书唯有女则,女驯,日夜抄袭,不敢有所懈怠。”倾昀的声音带着某些伤感。

不过这种伤感,绝对引起了所有的人的同情,和敬佩。这孝子礼,开玩笑,这些成年人都受不起,别说两个孩子,怪不得这洛长一离开帝都就是7年,3年守孝,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估计小命就快没了,这洛相如何舍得,再有三年调和身体绝对需要,然后一年学学礼仪更是需要,不然不通文墨,不晓礼仪,这两个孩子一到这帝都,估计就要被人歧视。可现如今呢,这还有个嫉妒成狂的公主,哎,真是命苦的孩子呀。

“鸣长,这,爱卿怎可让两个孩子去行这孝子礼?”帝王的声音有些压抑。

“陛下容秉,7年前,小女身染沉疴,一命将亡,有高人言道,需为母守孝三年,完成孝子礼才可病愈,臣初时不信,然爱女日渐憔悴,臣心甚痛,当年臣妻紫玉成烟,臣已无恋世之意,然一对麟儿乃是亡妻心头之珠,臣如何忍心爱女再离开微臣……,臣……”洛相说到此,声音都有些哽咽,伤心不已,再无力说下去。

洛奥曦在那厢里听得嘴角抽搐,可是面上依旧做戏,他站了起来,颤声唤道:“爹……,不必再说了,您都是为了我们,当年小妹如此小,儿如何忍心小妹一人去那苦寒之地,是儿坚持陪伴妹妹的,父亲乃熙朝丞相,理应以国事为重,母亲临终亦说,要父亲辅佐皇上,父亲不必心伤,如今我与小妹已无碍了。”

“爹,女儿知道,女儿知道的,父亲苦心一片,对儿爱意深沉,爹……。”倾昀已冲了出去,钻入父亲怀里。

洛相手抚女儿之背,“爹明白,爹不伤心,我儿休哭。”

哎,这一家子狐狸,在殿上做戏,可看戏人不明,只感动于洛相身为宰辅放弃了天伦,儿子女儿去守孝子礼,他如何舍得,只是这便是我熙朝第一贵呀,实在可敬。而奥曦倾昀兄妹情深,对母至孝,如此佳儿佳女亦是值得敬佩。当下不少妇人掩面拭泪。

那座上柔贵妃亦是泪眼迷蒙,她实不知这对侄子侄女竟受了这么多苦,刚才那什么万都看美人,都是这对好孩子安慰她的,她也顾不得什么外臣避嫌了,也站了起来,拉住奥曦,直唤苦命的孩子。

好嘛,这文定公主完全被忽视一旁了,她的挑衅又成就了洛女孝名,洛相忠名,洛子义名。她如果还不收手,定要成为众矢之的,她不笨,所以她正准备往回退。

可倾昀却不会许她退,她要一次打掉所有人的气焰,她不喜欢麻烦,不想今天来一个人,明天来一个的找她麻烦,她要一劳永逸。

“文定公主,德沛虽不才,只念过两本书,不过德沛想,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且德沛有一灵慧侍女,她可识字弄墨,如若文定公主不嫌弃,德沛可让其代德沛领教。”倾昀脸上兀自挂了泪痕,显得楚楚可怜。

那文定公主也是个有傲气的,不然她不会想出来挑衅倾昀,本来她也想退了,可是听倾昀如此说,竟然让侍女迎战,她不由得隐怒暗生,她今日就算在气势上输给了这洛女,难道还不如一个侍女吗,所以当下头脑一热,脱口而出,“好,本宫便要看看,德沛公主寻了个什么样的好侍女。”

她这句话一出口,钦妃就皱了眉头,而底下很多人都明白了,今日这文注定是败了,太没有大家之气了,与侍女交手,赢了也不光彩呀。

可那文定大概是气急了,还犹自不觉,恨恨说道:“今日就以这秋日为题,各自赋诗一首吧。”

“泠语,可听清了,你可否?”倾昀淡雅的声音响起,她已随父亲落座于洛氏之位中。

“可一试之。”泠语的声音从来冷淡,特别在这嘈杂的气氛里,更为清静,她说完,便从皇子公主丛中越出,来到倾昀身后。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文定公主的声音还有些得意。

倾昀现时正窝在父亲怀里,可是从这得意的声调里她就能读出,这首诗定不是现在作的,到底是个十岁女娃,还欠火候呀。“泠语!”

“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雨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倾昀笑了,泠语真不愧跟她久了,也厉害了,且不说这两首诗到底谁的好,但说泠语是自己的丫鬟,而且她绝对是现场作的,那文定公主已经输了。

倾昀抬头,只见那公主,身体气的抖如落叶,那目光射向倾昀,却还要维持皇室礼仪,“文定受教了,想不到德沛公主一个侍女也如此厉害。”

嗯,很不错,不会太刁蛮无礼,罔顾身份,假以时日,就会有所成,倾昀从来不记仇,而且很冷静。

“只是文定还有一事不明,望德沛公主赐教。”那文定低头,言辞坚定道。

这时倾昀亦不好说什么了,只有站了起来,“公主请讲,德沛定知无不言。“

“既然德沛公主三年守孝,三年养病,只读过一年书,如何得知那木屐是紫叶檀木所制,如何知道沉香木更为名贵。”文定抬头,目光直射倾昀。

可是倾昀何人,她的脑子比谁都转的块,而且她低头敛目,任谁都无法探视她,“德沛虽年幼丧母,然却知亲娘善乐。”说到此,倾昀抬起一双眸,有些伤悲,只牵得人心痛,“文定公主一定知晓,紫叶檀木所制之琴,音色极佳。亡母遗物中便有用紫叶檀木所制之琴,德沛虽不才,不会抚琴,却日夜对着亡母遗物,感伤落泪,及至见到那双木屐,一眼认出乃是紫叶檀木所制,而沉香木千金难求,世人皆知,德沛虽蠢,却也是这世上之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