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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颜,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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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书籍名:《锦颜,时好》    作者: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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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把我丢给你,你也接受?他手真快呢,一箭双雕,嗳,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骨子里居然是滥好人,真孬。”婉颜仍坐着,丝毫没有打算起来,清丽笑着。

乐言闻言转身,斜靠在门边,真假参半地说:“你们作弟妹的,怎么可能会懂当兄姐的苦心?”

“哈,真是一片丹心照汗清,说得好像你也是亲生的一样。”她见他旋身进去,偏头高声问道:“喂,大伯,我证件被你宝贝弟弟扣了,或者我可以借你的定一间旅馆,不然晚上我睡哪?”

屋里飘出一个淡定无比的声音,“沙发。”

她耸肩,讪笑,可她是沈婉颜,现在沈婉颜自然不会让自己屈窝于沙发,到了睡点待她梳洗完,又趁着乐言洗澡的空当已经成功占领高地,实在没有必要客气。

她做了几个钟头的飞机,下来又马不停蹄被一路押解,口干得很,喝尽了床头的一杯白水,便蜷起来很安心地睡。

近来她也总是做同一个梦,梦见一个人,一掬碧波小湖边,洋洋洒洒梧桐树下,等着她的白衣青年,有漆黑而深邃的眼,只是每一次也走不近她,她怕,走近了才发现他发出得是那种骇人的狞笑,就会掐着点醒来,醒来又总是笑自己。

白衣青年,哪里会有什么白衣青年,根本从来也没有什么白衣青年,可她还是早早地歇睡,再不厌其烦地梦见,循环往复。慢慢地,这或许会成为一种习惯,她喜欢那种裹足不前终究只差一步的感觉。大约是真相太不美了,丑到极点。

她就是记忆力极好,上学的时候便是如此,也爱临阵磨枪却永远又光又亮,是很拿得出手的本事,过后也不忘,教授随堂问起来,她照样答得不紧不慢,井井有条。

只是好学生没有好下场,也是记忆太好,便怎么也忘不掉她不过是累了想倒下来靠一靠的时候有人是怎么得退了一步,仍她往后摔死在地上,就像那个孩子们最爱玩的信任游戏,危险刺激伴随巨大的满足感,可惜,她没有选对玩伴。一记失足,回眸,所有人已当她是宵小女。

真的是她错?是便是罢,一错到底,也很痛快。

“痛快?什么痛快?亲者痛仇者快?”她低呓蒙寐之间,听到耳边有人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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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肯慢慢张眼,床头灯并没有关,昏黄幽惑的光下,她视线逐渐清明,只见乐言半倚在床上,头发吹得半干,还有些潮。

婉颜惊醒,抱着毯子开口就恶狠狠,“我要睡床!”

“你睡,只是我不会睡沙发。”他关灯,躺下,与她楚河汉界,分而治之。

婉颜浑浑噩噩,手指微麻,“大伯?”

“不要叫大伯,听腻了。”

“仰医生?如果我不是仍在晕机,大约就是你对我下药。”

“对,你刚刚喝的水里有轻微的安眠药成分,不过本来是我的份,你又误中副车。”

婉颜懒懒地笑,“医者不自医,还妄图感化顽劣。挖个坑自己跳,我看你接下去怎么办。”

“你这个小姑娘,敌对情绪怎么这么强?自称顽劣的一般都是纸老虎。”乐言闷笑,“接下去?睡觉。”

“小姑娘?”婉颜糊糊地笑,“早已经不是了……”

她等不到乐言同她道晚安。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闻到一阵奇异的饭香,还是过油的,引起一阵通透的肠鸣。她掀开毯子爬起来,刚伸手要折叠,一回念,还是随意弃下,打理打理自己就闲闲走到客厅里。

乐言从厨房里弓身钻出来,端着一只盛得十分满当的大碗,说:“蛋炒饭,没得挑,附赠白水,没有任何化学成分。”

“刮目相看,仰医生真是仁至义尽,居然为我做蛋炒饭。”她拉开椅子坐下,就桌上的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又见他从电话边上拿起车钥匙是要出门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不吃?出去?”

“前天的剩饭和快过期的蛋,只能拿来招待客人。”他开门,“我去上班了。”

“你是不是恨不得淋上地沟油?”婉颜头顶焦雷滚滚,猛地按下筷子,“上班?你不用看着我?你不怕我跑?小心曲棹西拿你是问。”

“你的腿,还要教你怎么跑?我又不是学步车。”乐言带上门,当真离开。

婉颜口微张,也不及说什么,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的双眼仍是疲倦而酸胀的,只身怔坐了好一会,再悄悄提起筷子,轻轻拨弄了两下那碗饭。

明明是黄金炒饭,每一粒米上都黏裹着蛋,剩饭和过期蛋?化腐朽为神奇,真稀奇。

她叹笑一声,低头一口一口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修修剪剪精简了一下,晚上发了半天发不上来,只好用定时了。

十号还有一到两更,如果不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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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Chapter.  57  ...

乐言这一天并不坐诊,亦没有什么特殊病人需要关照。太多病人便是这样,若有心对他太好,长此以往,反而拿腔作势起来。

于是他独处,静静翻完了休息室里一个月内几乎所有的医学类杂志,也没有什么奇异的念头,甚至没有生气,他只是不意外。

大约是那一瞬罢,时好伏在餐桌上笑得仰合不住,棹西或许许久也没有听到她那种难听到极致的笑声,才产生这种莫名而又被无限放大的危机感。

至于乐言自己,他对时好虽算不上妄念不断,却也辜负了棹西的信任。至少,棹西心里十成十是这样追定的,真像个蠢货。他们结婚至今已有近三年,时好望着他的眼,仍似陷入十里云端,茫然而柔和。他难道当真半点感触也无?

只是棹西的怕,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惯性病,看来什么都拥有齐整的人,实则一直在失去,便想把仅存的东西狠狠攥住。时好总说,棹西成了她最后的一根绳索,拉起或放下,天高或悬崖,不过是他一念所系,而之于棹西,时好又何尝不是这样一种存在。

两个蠢人,用一种蠢方法,最后得到圆满。世人大多不聪明,于是用身和心相互碰撞,碰得横飞模糊,才发现原来也不过是原点,然后,一次一次妥协。至少他们两个,是心甘情愿地相互妥协,不好么?从前有一瞬,乐言看他们,几乎有成为怨偶的资质,现在,也算变相的欢喜罢。

而乐言自诩比棹西聪明两分,自小如此。从一开始,他便没有打算要趟这一汪浑水。棹西真是抬看他。有一种情,叫时不与我,曲棹西这只霸王,恐怕永远不懂。

电话响,从口袋掏出来,接起来。

“我替你们找了一间稍大的房子。”棹西说。

“搬家?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乐言说:“我正在上班。”

“上班?她呢?”棹西随意问道。

“在家,或者,跑了。”他挂断电话。

这才抬眼看白墙上的一只挂钟,他索性提早给自己下班。托棹西的福,他当真来去自如,领着三个人的薪水,做着半个人的事,可谁也没有异议,甚至恨不得为他开条通道。谁叫他是曲眠风的养长子,曲棹西的养大哥?原本在加拿大,一个人躲在医学院里,华裔教授与他关系不错又有点狂躁,甚至拿书本敲他的头,而这里?棹西已把他暴露得人尽皆知,无所遁形。

这决计不是什么好处,比如,不过是去看眼科医生,却无奈被眼科医生看上,从此眼疾发作只能自配眼药。

乐言开着自己那辆破得快冒烟的二手车回家。

不费吹灰之力卡进狭小车位,上楼,开门,家里并不见人,只有长方的玻璃茶几上躺着一本墨绿封皮的书。

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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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慈诗选,并不新,半旧的,书角折了许多卷,还有书封撕脱的痕迹。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一枚普蓝色的章,图书馆的章。

还印着一句话,“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是济慈为他自己写的墓志铭。

西方人说,人生一世,不过是把名字写在沙上。

海潮一卷,水过无痕,不过是梦幻泡影。而济慈把名字写在水上,该说他太执着还是太洒脱?

他抽了一口凉淡的气,放下书,听到一阵机械的咔哒声,才走到阳台上。

果然婉颜在那里,背对着他,拿着一只草绿色的喷壶正在浇花,一按,一压,一按,一压……

乐言抱着手足足站了五分钟,直到喷壶嘴受压出水的声音让他几乎起了幻听,才温声说道:“茉莉花这么浇会淹死,明天花就全落了。”

婉颜依旧无言。

他这才走过去,把人转过来,谁知……婉颜故意用力一按,直接把撒花水喷到了他脸上,放肆地大笑起来。

他也不躲不怒,放下扶在她肩上的手,重重抹了把脸,“小姑娘,这淘米水放了几天,发酵了。”

“你请我吃剩饭,我请你喝发酵的淘米水。”婉颜放下喷壶,掠过她,“再公平不过。”

“睚眦必报。”他问,“不是昨天才说好的,没去看你姐姐?”

“看或不看,她都是那样子。”她坐到沙发上,“我把衣服放到衣橱里了。好在你的衣服不多,我的也不多,地方是够用的。不过,我忘记买牙刷,早上用了你的。”

“好。”乐言见也四五点了,他自己在休息室坐了一天也没有吃中饭,预备进厨房,“晚上连剩饭也没有了,只有泡面。”

“真是巧夫难为无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