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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颜,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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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籍名:《锦颜,时好》    作者: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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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有种十八岁告白却惨遭拒绝的感觉。或者,你该学学我的乐观,我再补补你的理性,这样大家都过得好点。”她笑他太过认真。

她明白,岁月如流水静花,一生一世的时间也终究会过去,何况这一下午。

她要走了。

锦城招手唤回棹西,“我们回家罢?天色不早了。”

明明才下午三点,夕阳也没有出现。

沈征想:锦城怎么会一点没有变,还是那种涉世未深的样子,两蜷淡眉间夹着一股青涩。

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女人。

棹西把小婉颜送回给沈征。

父女,母子,择了反方向走。

“征哥。”她想想又唤住他。

“怎么了?”沈征也沉沉收步。

“我欠你的,叫他替我还罢。”她揽一揽儿子的肩,“将来,还给你手里那一位。如何?”

棹西大为错愕,觉得自己被卖掉。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沈征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已拒绝她太多次。

终于走成,棹西发誓,以后有机会,要把这中央公园连根拔掉。

锦城叫司机绕城兜了三圈才回家,到家真已天暗。

明月如新钩,浅浅悬在天上。

棹西跳下车就去找乐言打网球泄愤。

而她却缓缓推开书房的门。

黑暗里,半遮的窗前站着一个人,厚肩,挺腰。

“眠风?今天回来得倒是早。”她走上去,拍拍他的背。

“回来了?又去哪里逛了?买东西了没有?”曲眠风自沉思里幡然醒来,转身见是妻子,语调故作轻快地同她说话。

只是他的嗓子生得有点低,听上去就有城府。

锦城一双纤臂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上,有点俏皮地说:“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做了点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眠风的手插到妻子如碧藻一样的长发里,轻轻搂着她的头,“有些事,不想知道也就不知道了。”

锦城软软闭上眼,今天她觉得

1、Wedge  ...

靠着丈夫有一点久违的惬意,漫不经心问:“眠风,你不是想去温哥华?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他一听,心里吃惊,却依旧低头和声问:“你真的愿意跟我去?”

她轻轻挣脱他的怀抱,仰起头微微笑:“为什么不?你娶了我,你愿意去的地方我也愿意,只要两个孩子不反对就成。”

他听了喉头一动,顺势又拉她回来,紧紧地匝着,“只要你肯就好,棹西乐言早就说呆腻这里。”

锦城微微笑。

这一夜,曲眠风准点等回他的妻,付出什么也是值得。

而那一边,沈征站在清辉底下,一站就到半夜。

“在想什么?早点睡,这样迎风等一会肩病又得犯了。”赵微云半夜醒来不见丈夫打着哈欠出来寻,见他吹冷风,连忙给他披上件搭在一旁椅背上的罩衫。

“走罢,进去睡。”他也不跟她说点什么,径直回身走进去,又想想转身说:“明天还是周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登山?”

她摆手拒绝,“登山?不行的,明天中午我约了李太太刘太太一起吃中饭,约了两次也没有成,这次再不去就……”

“好。”他也不多纠缠,进屋子。

有些夫妻喜欢抵死纠缠,而有些,还是不纠缠得好。

躺在床上,他还是悉心替微云掖了掖被子,微云稍稍有些脸红说声谢谢。

沈征熄了灯。

他转到另一侧,揉一揉发涨的肩。

里头的弹片始终没有取出来,早已经跟皮肉虬结生长在一起。

他觉得没有影响,没有必要,留着罢。

此时,心中默默只有一个念头。既然已经错过,为什么不叫锦城安心呢?

是这一世,沈征已得到太多,于是注定失去她。

她还要还?如果可以,他不会再受一点,哪怕只一点也是再次凌剜他的心肝。

可后来的事,谁会猜得着?

最起码,他沈征是猜不着了。

他蓦然闭上眼,嗳,浅睡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个……

唔,所有男女主角全部打酱油跑龙套的楔子。

正常言情,无惊喜,一切水到渠成。

是以要不要看下去,各位客官自行定夺。

我又手绢儿了。

2

2、Chapter.  1  ...

他死了。

居然死了。

沈时好看着报纸,双目空洞,直到锅子里烧面的水煮沸溅出来烫着手才恢复意识。

她叱了一声丢开报纸伸手去冲冷水。

报纸落到地上,头版右下,大号黑字,“横征集团总裁沈征先生今日凌晨跳楼身亡,享年五十六岁。”

那是她爸爸。

已经傍晚了,没有人通知时好。

全当她是透明人。

急急一个电话拨到父亲住的玫瑰园别墅,一接起,哭声恸天。

一阵混乱过后才有亲人来接电话,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婉颜,“姐姐,姐姐,爸爸死了。”

“怎会这样,小婉,怎会这样?”她这才相信,手背上已是通红,麻且辣。

“姐姐,你来。王律师说要宣布遗嘱……”婉颜记得律师王景行特意吩咐请长女沈时好务必到场。

“小婉胡诌什么!谁要那个死丫头来!她半毛钱也别想分到!”是继母,骂骂咧咧又哭天抢地。一如既往,戏份十足。

时好不禁将电话取离了耳朵些。

待那些嘈杂的啸叫过去,她对妹妹说,“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她不停喃喃,“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时好不解,前几天才打来电话说周末一起吃饭。

突然去了另一个世界,毫无预兆,莫名其妙。

她套了件大衣出门,双手颤抖不止,实在不敢开车,只好拦部的士。

很快就到玫瑰园。

继母赵微云哭得几乎昏厥,见到她进来却揪起力气要冲上来撕打。

时好一退再退,妹妹上来拉开,场面混乱。

“你滚,你滚,你这个克父命!扫把星!”后母被婉颜从后头死死抱住,面容扭曲,两只手还在半空中朝时好挥舞。

时好哭笑不得,这套说辞自时好生母病逝后不久,赵微云进门伊始。

她找了不知何处冒出的高人,横掐竖捻说时好命中与沈征五行相冲,夺财伤命。便趁着沈征出国洽谈,私自做主将时好送到亲生外婆那里去。

小小时好才六岁多点,哪里知道什么六爻命理,可稚童没有自主权,只得过去。

沈征一回国便上门来要,外婆却执拗留下她,从此父女少见。外婆前年去世,一晃她也虚岁二十六了,不可能再搬回来。玫瑰园没有时好的房间。

她不是不怨,只是不在这时。

眼见沈征的高级秘书王若昭抱着一沓父亲的照片给继母,让她选张放大作遗像。

继母一把夺过照片按在怀里抱着小婉齐齐痛哭,也是一点主意也没有。

时好捡起簌簌落在地上的几张,掸了掸像面上沾惹的尘。

每张里的那人皆微笑。

沈征很乐观,遗传给时好。

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时好鼻子酸得不可抑制。只是她一哭,也无人抱。

她选了一张正面半身相

2、Chapter.  1  ...

递给若昭,是前两年受杂志访问时拍的。父亲穿着阿玛尼的西装,意气风发。

时好存了点私心,那身衣服是她选的。

王若昭也是红着眼圈,隐忍着轻轻说:“沈小姐节哀。”

时好说声谢谢,目送她出门。

她不想站在客厅作门神,上了二楼书房。

半面墙,各色书,孙子兵法战国策史记,书角全卷起了也不舍得换。只有书没有改朝换代,江山易主。

父亲说,旧书有特殊香气。

可从前她翻几页见是密密麻麻繁体字就想丢下,被父亲敲头。

那时还不到六岁,母亲弯□替她一下一下轻揉小小额角,柔责丈夫不该妄想女儿速成神童。

父亲抱着手站在书房门口笑,从此不再勉强时好看书。

这样一来,她倒自觉看进去不少。

那书房,不是玫瑰园的这间。

便尘道的老房子早拆掉了。

蓦地,双亲均不在了,成了孤女,再无人敲时好的头,催她:“少壮不努力!”

她木然坐在椅子上,强屏了多时的泪水终于落下来,滴到桌子上,烫得像融蜡,索性伏在桌子上无声抽泣。

良久,有人拍她肩,是家里的保姆,说是王律师来了让她下楼听遗嘱。

她拿手背揩了揩脸,下楼。

继母仍保持原态,见到她已哭得只能抽气,无精力再纠缠,只好怨毒地瞪眼。

今日,时好恨不起来。丧父丧夫,同病相怜,谁也比不得谁好多一点。

律师王景行见人到齐,从公文包里取出遗嘱,开始宣读。

“本人沈征,男性,生于某年月日,有妻赵微云女士,女沈时好及沈婉颜三位亲人,名下有横征集团及……”

沈征自己是孤儿,时好便没有什么叔伯长辈,他当当真真在这世上只有三个女人是亲人。

此时,时好听到自己的名字已是难过,后头说什么根本半个字也听不进去。

继母牢牢乾坤手,她什么也得不到,也什么都不想要。

拿去,都拿去,若能换回父亲。

至少,有人愿意告诉她究竟发生什么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