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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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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书籍名:《颜杀》    作者:林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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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素来稳妥的他不会做的。可是他却在最后把自己身上的这一处弱点狠心的剜了下去,不管是不是有没有血肉糢糊,殷奕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厉害。

他看了一眼任非,他要给她一个其他的理由,让她不觉的自己是在被简单的利用,她也需要有她自己的意愿,“萧唐自小修炼禁术,身体不能长大,另外,他每次使用魅术便会多多少少的减损他的生命,他倒一直不太在意,只是因为生命的长短在于他来说,都不过是十岁而已,没有成长,也没有希望。另外,”殷奕犹豫了一下,“你还记得我一开始问你癔症的事情吗?那便是萧唐,他在来暗部之前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折磨,有的时候会觉的自己胳膊被人砍下来了,有的时候会觉的双腿在被锯子一点一点的切割,还有的时候觉得有人在朝自己的耳朵里灌滚烫的油。每次这样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也曾经问过他原因,可是他怎么都不肯说。他是个很好的杀手,可是问题也比别人多。”

任非听了一愣,萧唐的眼神很阴戾,她一直以为那是他嗜杀,却没想到原来他是在嘲笑自己的命运。“有办法治吗?”这话一出口,她就觉的自己很笨,要是能治,殷奕早就会给他医治了。

殷奕摇头,看着任非说道,“经脉之事,你比我知道的多。”

任非直了直背,“是想让我去治?可是我没见过这样的病症。”

“林溯云当初经脉大伤,内脏受损,你也救的回。”殷奕提醒道。

任非抿着嘴唇想了半晌,坚定的点头,“萧唐的病,我也能治好。”虽然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治好他,但是她知道什么叫做尽力而为,什么叫做人定胜天,就像当初阿爹说治不好的林溯云的病症一样。她讨厌绝望,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殷奕嘴角轻挑,带出一丝笑意,“好。”

“公子。”昨夜的黛色长袍男子在一旁低唤一声。

“莫笛,你来了。”殷奕冲他微微点头,又转头对任非说,“新的先生,莫笛。最好的剑客,最快的剑。”他甚至没用任何的前缀,就说他是最好的剑客,不是暗部里,不是中原上,而是全天下,最好的剑客。

任非扭头看向莫笛,昨夜夜黑,她未曾看清他的长相,此刻却在温和的日光之下看得清清楚楚。俊挺的眉目,刀削般的鼻梁,微微上挑的凤目凛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寒气,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冰刃,直接冷漠锋利。他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样,长长的头发在脑后用黛色的绸带全部扎了起来,笔直瀑布般的贴着后背滑下,额前是细碎的刘海,大约会随着他的每一次舞剑而飞扬。

莫笛,莫敌,任非在心里默默念道。她昨夜见过他的剑法,快速敏锐,没有丝毫的多余动作。这名字倒真是适合他。

莫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扔给她一柄短刀,“给你的。”

殷奕像是十分满意莫笛为任非选的武器,在一旁略略点头。

“短刀?”任非不解,他不是剑客吗?为什么教自己用刀?

莫笛解释道,“如果你想在短时间内练出一手好剑法,是没有可能的。公子只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我能教你的,便只能是运用一切身边能用的东西,对待敌人,下手要稳,准,快,狠。除了对对方的要害进行攻击,其它的花招虚腔一律不需要。如果你用会了短刀,那匕首,碎腕,毛笔,书简等等触手可及的东西,都能成为你的武器。”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是杀手,目的是致命,而不是比武耍花的大侠。”

任非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没错,杀手便是要稳,准,快,狠。那些在杀人的时候还在犹豫的杀手,是因为身手不够快,思维制止住了他们的手段。如果能让肢体的反应快过神智,那就不会有犹豫,不会有不忍,也不会有不甘了。

殷奕见两个人已经说了起来,便不欲多加打扰,只是转手递给任非一个蓝色纹瓷小瓶,“给你的,女孩子的身上不要留下疤痕。”

殷奕的心结(补全)

秋夕颜十一殷奕的心结

夕阳未尽,紧闭着双眼的任非就被一脸铁青的莫笛打横抱着,扔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她并不是累晕的  ,而是被砸晕的。

莫笛给任非简单的比划了几招之后,让她记住,因为都是些简单凌厉的招式,便也不难。见她像模像样的用熟了,下午就带着她在茂密的竹林里站好,原本的目的是想让她能够在面对诸多阻碍物的情况之下,还能够顺利的击杀对手。谁知他把她头上的一圈竹子无声无息的砍了下来之后,她竟然真的一点觉察都没有,还笑着问自己怎么还不开始。

于是,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紧接着她的话音,一段一段被削的整整齐齐的竹子都敲在了她的脑袋上,再紧接着,她就晕倒了。

莫笛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杀人不过就是出剑收剑,大不了多几剑,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剑来解决,他早已经和剑分不开了。谁知道今天看着面前这个晕倒在竹段里的女人,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用剑来解决。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剑原来除了杀人,其他的事情一律都做不到。这么想着,他便有些愤怒,就好像上京赶考,站在考场前的一瞬间,别人突然你告诉你,你之前学好了并且只学了的四书五经不考了,你寒窗苦读十来年全都白费了一样。

他很气愤,却因为殷奕的诸多嘱咐,只能把自己的剑扔在了一边,抱起任非往她的屋子里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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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发丝微卷的闲逸杀手褚贺良,他难得一见的并未有着睡眼惺忪的慵懒模样。殷奕正把玩着手中的一枝象牙发簪,那发簪的头上已经有些微微的圆润了,看不太出来原本的形状,轻浅的浮凸可能雕的是朵花,也可能是只翩飞的喜鹊。他看见棕色的袍角出现,才略略的抬起头来,“如何?”他问道。

褚贺良摇头,“没了,襄禾居在前一段日子被火烧了,据说襄王正妃就是在里面不见的,后来整理残骸的时候,发现一具女子的尸首,已经被烧的看不出模样了。”

殷奕敛目,原本叫褚贺良去任非以前居住的襄禾居查探一下,他不相信她被打入大牢的时候没有挣扎,而是老老实实的被扔了进去,他也不觉的她是个毒妇,会使出杀人灭口的毒辣手段。何况那杀人的方式何尝不是一种嫁祸,而她也不是个傻子。

除非是有什么人能给出她杀人的人证物证,除非那几日她恰好身子不舒服。

之前已经让褚贺良去探听过了,屋子里只有一股清幽的茗芦香的味道,屋外花圃中却种着数十种千姿百态的秋菊。褚贺良虽然表面看上去很闲散,可是对于特别的事物总是有着一股异样敏锐的直觉。他只是把所有的不一样的信息交给殷奕,却得出了一个让人惊叹的结果。

茗芦香中含有少量杏仁香气,可以润肺通神,可是若是和花圃中种下的十八凤环加以辅助,便会让人头晕目眩,昏昏欲睡,时间长了甚至还会让人智力下降。而那十八凤环,和殷奕料想的一样,只有襄禾居门口种了。因为秋菊开起花来颜色各异,洋洋洒洒锦绣天香的一大簇,谁也不会留心这里的花圃和其他地方的有什么区别。可就是这看似美丽的芬芳中,却藏着一颗谁也看不透的心,她未曾料到的灾祸。

今日,殷奕又让褚贺良去看看,可否找到襄禾居里面的其他的痕迹,谁知襄禾剧早已被清除的干干净净,连以前伺候过任非的人都找不到了。

殷奕把象牙发簪收了起来,林溯云,你越是处理的干脆利落,就越证明你心里的疼,要不然就是怕睹物思人,要不然就是太过于小心谨慎。

“公子。”莫笛匆匆赶来,袍角飞扬,脸上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红印。

“莫笛?”殷奕不解道,“天还早着,怎么今日这么快?”

莫笛一扭头,轻抿嘴唇,这是他在紧张的时候会有的小小习惯,因为不想让褚贺良看见,所以才偏过头去,“她晕过去了。”

“什么?”殷奕皱了皱眉头。

“她被竹子砸晕过去了。”莫笛补充道,眼波流转之间,似乎是十分的自我恼怒。

殷奕和褚贺良愣了一下,殷奕抬脚就往任非的屋子里走去。刚走了几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便又停下脚步,看着褚贺良说道,“你去看看吧。”

“公子不去?”褚贺良不解道。

殷奕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见她,是真的不想见她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因为恨而活命,这么拼,全都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她已经不再是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个她了。

他又缓缓的把这口气吐了出去,一点一点,直到胸腔里感觉到了肋骨的压迫,像是要把正在不停吐酸水的心也绞干。“我不去了。”

“噢?”褚贺良一扬眉脚,“公子什么时候也变的如此客气了?”说完,便把他半推半拉的弄进了任非的屋子里。

夕阳还有一点点的余光,顺着床沿滑过,任非躺在床上,一侧的脸被阳光照的有些发亮,而另一侧却是暗暗的,就像是她现在的性格,一面明亮,一面阴暗。

殷奕伸手摸了摸她的脑后,被竹子敲出来一个圆鼓鼓的包。“没什么大事。”他对身后的褚贺良说道。他看见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他给她的那一瓶伤药,她还没有来得及用,眼角的伤痕突兀的像是在冲他招手。他想了想,还是打开了封好的瓶盖,倒了一些在指尖,轻轻的点在了她的伤痕上,“可能会有些疼,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