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醉江湖

宠文网 > 武侠小说 > 醉江湖

尾声 乐事回头一笑空

书籍名:《醉江湖》    作者:素馨小花
    《醉江湖》章节: 尾声 乐事回头一笑空,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丰都,江湖楼。

        “拆散伉俪,并非我意,累你受苦,但求原谅,情之所系,暗结珠胎,取名若羌,望予照顾,无字石碑,请君题字。”王中原轻声念着拿在手中的一封信疑惑之极。

        沈寄枫接过信,看了一眼,“这就是第一代药仙婆罗祖师写给天山派烈焰师祖的信。”

        “科努婆罗山上的百草园?”

        “是啊,当年她救烈焰师祖于危难之际,情之所系,以身相许,不想却怀有一女,也就是你们药仙的第二代传人若羌师祖。”

        “可是……烈焰师祖不知道?”

        沈寄枫提醒她,“你看相应的册子。”

        王中原将册子翻开,黯然之极,“原来,婆罗祖师竟然这般痴情,竟是一厢情愿的以身相许,太傻啦。可烈焰祖师在婆罗祖师死的时候都不去拜祭,一别四十年,也绝情了点。怎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呢!”

        “关于婆罗祖师与烈焰师祖,还有一个说法。”

        “还有一个说法?”

        “其实,当年烈焰师祖与婆罗师祖相识在前,而且二人是一见倾心,无奈当时烈焰师祖处于昏迷之际,清醒之后,竟错把王云当作了救命恩人,所以才娶了王云。”

        “天,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先前讲的,也只是烈焰师祖所知的,而烈焰师祖到死都不知的,却是当年婆罗师祖的帖身丫环小双流传下的。”

        “小双?”王中原更诧异了。

        “是呀,当时小双目睹了两位师祖一见倾心却天意弄人般的阴差阳错,再相见却为情而痛的全部过程。想到婆罗祖师的一生坎坷,心有不甘,也留下了一份册子。”

        “那册子呢?”

        “这也算是奇事了,当年岳母在百草园出生,而岳父和我母亲他们几个还小,也到百草园玩耍,无意中触动了一个房间的石砖,居然是活动的,好奇之下打开,发现了一本医书和这本册子。而这事实真相,真是令人不胜唏嘘。”沈寄枫将另一本册子递到中原面前。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争忍有离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王中原拿着册子轻声念着,回头看向沈寄枫,“好清秀的字,和那封信上的是一样的呢。”

        “是啊,婆罗师祖写的,你再看看反面的空白处。”

        王中原将册子反过来,仔细读完,“天啊,一见倾心、再遇从此不再相见、百草园定情、忘情丹,婆罗祖师,婆罗祖师好苦啊!不公平。”眼中竟泛下泪来。

        沈寄枫笑着擦干佳人的眼泪,“我想,婆罗祖师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不会后悔,也不会觉得苦,更何况,烈焰师祖在四十年后还是为婆罗祖师立了爱妻的碑文。”

        “爱妻?”

        “我想,四十年啦,不管是烈焰祖师对婆罗祖师的映像越来越深也好,还是对婆罗祖师的恨越来越浅也罢,他能写下爱妻碑文,对于婆罗祖师来说,这就够啦。”

        “可是,婆罗祖师太冤啦,我都不忍心。”

        “也许就是因为这忘情丹出自‘蛊神’一脉,所以后来你们‘药仙’这一脉将‘蛊神’这一脉整得可惨了,冥冥中这也许就是天意。”沈寄枫想着这忘情丹终究是婆罗祖师自己去求的,这‘蛊神’一脉也太冤枉了点,见妻子不明白,“你的外婆逼得‘蛊神’一脉毒蛊全废、举寨搬迁,而岳母也女扮男装娶了独孤华婶婶,差点耽误了人家的青春,而你,也一反药仙只整蛊哥哥的作法,去整蛊了独孤菲,你说,你们整得人家还不惨么?”

        王中原听得竟是连连点头,极为赞同,看来,这冥冥中注定的还是都会走到一起,只是心绪怎么还是这般难平呢?

        “也许就是因了婆罗祖师的执着、痴心与成全,老天垂怜,所以从她之后,她的历代传人却是教一些男子伤透了心。”

        “这话怎么说?”

        沈寄枫指了指旁边的画轴,“你看第二代药仙若羌师祖的册子就明白了。”

        王中原拿起注有第二代药仙若羌师祖的册子,轻轻展开,首先映入眼脸的是一幅画,但见画中一袭白衣女子坐在船头轻弹古筝的画像映入眼睑,眉间似有说不出的悲苦,旁拟一首小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若羌师祖?”见沈寄枫点了点头,“她好美呀,不像人间的女子。”

        沈寄枫轻弹佳人的额头,“在我心中,你才是最美的。”

        王中原没有搭理沈寄枫,“可她的样子好凄婉。”

        “你仔细看看册子后面的事记。”

        王中原放下画轴,翻开对应的册子,“好个忠义痴情的狄丹阳,好个苦楚痴心的风无痕,好个苦心悲痛的若羌,而那穆青却也太狠啦,可惜到死,若羌师祖竟不知自己的亲身父母,好可惜。”想到自己能与亲身父母相认,何其幸运,“这夏桑倒也不是坏人。对若羌祖师竟是这般痴情。”

        沈寄枫笑了起来,“何止不是坏人,若非有他,你们药仙这一脉早就绝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王中原奇了。

        “你先把第三代药仙风芨芨师祖的册子打开,我再慢慢地告诉你。”沈寄枫摇头苦笑,不想这佳人要么不入江湖楼,这一入江湖楼竟是这般好奇。

        王中原好奇之下,将册子打开,映入眼脸的又是一幅画,但见画中亦是一袭白衣女子的画像,虽与若羌师祖十分想像,但此画像中的女子眉间略带邪气,旁亦拟有一首小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如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咦,她和前面的若羌师祖好像,眼睛虽像,但眼神却不一样了。”

        沈寄枫微眯双眼,盯着佳人,“是啊,从她之后,你们药仙传人,几代都是这种眼神了。”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你这一说,仔细一看,我和她的可是一模一样呢。”王中原笑着,故意邪佞之极的看着沈寄枫。

        沈寄枫一看之下,柔肠百生,抱过妻子就要吻。不想王中原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因为现在她有更感兴趣的事。

        沈寄枫不觉故作失望情绪,引得王中原‘噗哧’一笑。

        沈寄枫将佳人抱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沈寄枫指着册子,“你再看看册子的记事。”

        “哇,女扮男装以沈飞扬之名鬼城豪赌,比武招亲却成就另一段姻缘,身中奇毒一别五年,真够曲折的。原来你的沈姓是这么来的,原来你的老祖宗冰河竟是这样迷恋风芨芨呀!”

        沈寄枫佯怒敲了佳人的头,“有这么说自己祖宗的么?”

        佳人含冤带怒的盯着沈寄枫,气恼之极,举掌竟向沈寄枫挥去。

        沈寄枫挡住掌势,“你想谋杀亲夫呀!你还想不想看的?”

        王中原急忙点了点头。

        “冥冥中天都注定好了的,我再怎么说也算是天山派的后代,从我的老祖宗冰河起,到我这一辈,四代啦,才终于是将你们药仙的传人抓了一个到手中,这天山和药仙终是走到了一处。天意呀!”沈寄枫叹了口气,“若非烈焰祖师当年对风芨芨的倾力相救,也就没有后来的江湖楼啦。”

        “这又怎么说?”

        “由于风芨芨的这一闹,将魔宫、狄家堡、武林世家、天山派、江湖楼从此联系在了一处,沈飞扬念及自己这辈的友谊,感恩于先辈,所以属意各友人,凡后代者,名中都要有一个恩字。”

        王中原看着手中的册子,“原来,沈飞扬和风芨芨所生的也是双生子呀。”

        “是呀,这可都是有遗传的。”沈寄枫大有深意的看着怀中的佳人。

        王中原不明所已的盯着沈寄枫,直到清楚他似笑非笑的含义时,不觉恼怒之极,再次举掌劈去。

        沈寄枫再次挡住佳人的攻势,这时不时的防范一下也有点伤神呢,再说佳人还真下得了手,“以后不许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王中原一一掐着手指算着,“八个呢,那有不少人了。”

        “是啊,他们这些人,也就是江湖楼最初的各音阁的先生,以江湖书生为文教,以冰河老祖宗为武教,在沈飞扬的资助下,竟将江湖楼做得是风声水起,成了武林的圣地,中立场所。”

        “原来,这就是江湖楼的起源呀。”

        “是呀,那江湖书生本就是记载江湖曲了,不想与沈飞扬他们有此奇遇,又在这么多人的帮助下,竟利用十年的时间,汇编了近十万册江湖史,四百年史记呢。而那些恩字辈的先生也渐渐长大了,都成了不可小觑的英雄豪杰呢。”

        “这八个恩字辈的先生有这么厉害?以后我要一一拜读拜读。”

        “不!”沈寄枫笑了起来,“恩字辈的先生有九个。”

        “九个?”王中原再算了一遍,还是八个。

        “若干年后,沈飞扬与风芨芨又生下一女,念及夫妻情浓,取名沈恩浓。”

        “沈恩浓?我外婆?”

        “不错,她也是你们药仙的第四代传人。你把她的册子打开,我讲给你听。”

        王中原慢慢地打开了第四代药仙传人沈恩浓的册子,映入眼脸的也是一幅白衣女子的画像。但见画中女子戴着碧玉梅花簪、系着梅花锦带、佩着梅花香囊,一双慧狡却又充满灵气的凤眼奕奕生辉,画旁俊逸的毛笔字写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噢,这是外公画的,我在梅园见过。”

        沈寄枫诧异的看着佳人,“梅园,你见过?”

        “那里有四幅画,有外婆小时候的,还有一幅和这是一模一样的,另有一幅白发红颜的,最后一幅是夫妻情深的。”

        “那么,她的事我不用说你应该就都知道啦。”

        王中原急忙解释,“不,我和显云不明白,外婆的头发为什么是白的,后来怎么又黑了。”

        “叶显云?”

        “是啊,他有一幅外婆的白发红颜的画像,和梅园中的一模一样,只是他那幅没有画梅花而已。他当时很奇怪的说,原来我是她的后人。”

        沈寄枫叹了口气,“这么说,他还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你的外婆就是波斯‘魔诘教’的第三十五代教主白发红颜。”

        王中原一听沈寄枫之语,好奇心大起,“她不是在沈府么?怎么会去了波斯?”

        沈寄枫指着册子,“你仔细看呀。”

        王中原将册子打开,看完之后惊呼,“天,百年神功,白发红颜,又是穆青,她居然没有死,难怪你说若没有夏桑,就没有我们后面的人了,原来如此。难怪外公武功独步天下,无人能及。”>


        “但是,我最欣赏的是外公对外婆的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即使自己痛苦,也要忍着不与外婆相认,这种痴情,我自叹不如。”

        王中原挑眉看着他,“你不知道,在梅园中,外公和外婆那张夫妻情深的画像,我和显云好生羡慕呢,你们这一众人竟都赶不上外公的神采。”

        “是么?要不……”沈寄枫轻刮佳人的鼻子,“我以后也绘一幅我们夫妻情深的画像?”

        王中原白了一眼沈寄枫,“你又不是丹青高手。”

        “以后你自会知道。”沈寄枫一笑之下竟未搭理王中原。

        轻轻打开册中第二幅画,但见画中女子一袭大红长衫描作翩翩欲飞之状,一头白发随风飞舞,未作任何装饰,也未束起或盘起,一双凤眼不怒而威,眉间邪气霸气重现,一见之下悚然心惊,过目不忘,“这幅画居然和显云的一模一样呢?”

        “显云也是这幅么?”

        “是啊,他说既已找到了,就没必要再留在身边了,和外公画的那幅白发红颜赏梅图一并存放在了梅园呢,说是让后人猜测去。”

        沈寄枫蹩起他好看的眉,“原来,他也是早就将心中的人刻画好了,难怪说是要来找故人。”

        “你说什么?”王中原没有听明白。

        “我说,你不想知道岳父是如何将岳母刻画心中,并以江湖围猎之计将岳母猎到的么?”沈寄枫笑道。

        王中原急忙点头。

        “那你将你们药仙第五代的册子打开吧,我会不厌其烦的讲给你听的。”

        王中原将母亲夏诺儿的册子打开,里面竟藏有二幅画,打开第一幅,但见满树梨花之下,一白衣女子驻足而望的背影画像映入自己眼中,上提:‘朝来带雨一枝春,薄薄香罗蹙蕊匀。冷艳未饶梅共色,靓妆长与月为邻。许同蝶梦还如蝶,似替人愁却笑人。须到年年寒食夜,情怀为你倍伤神。’

        “怎么是幅背影图?”

        “你仔细看看里面的事记。”

        王中原将记事的册子打开,读罢之后直是摇头,“新婚逃逸,一别四年,引来波斯王子,‘魔诘教’大公子沈南,还有‘蛊神’之女独孤华追夫,与柳生千文大战塔尔寺,啧啧啧,娘亲当年范的事不少哇,亏爹爹竟想出这么个江湖围猎之计,若不然,还不知她要范下多少事呢。”

        “再知道岳父的厉害了吧。”

        “原来爹爹也是丹青高手呀。”

        “何止,凡这江湖楼中药仙传人的画,可都是由他们的夫君画的,若羌师祖的就是风无痕画的,而风芨芨的就是沈飞扬画的。”

        王中原大感诧异的,“原来是这样啊。”

        “当年,追岳母到中土来的人可不少,不过,他们可都是一个一个慢慢来的,岳父可以不慌不忙地一一应对,不像我。”沈寄枫欲言又止,笑看着不明所以的佳人,“不像我,一来就是好多个,我可是疲于应付呀。”

        “瞎说什么呢你!”王中原终于明白沈寄枫所指,又要掌劈沈寄枫。

        沈寄枫及时瞪住,王中原诺诺地收了手,嘟着嘴,将母亲的第二幅画展开,但见满树梨花之下,夏诺儿一袭白衣飘飘,驻足而望,双手高举捧着飘落的梨花满脸欢笑,满眼惊奇的注视着飘落的梨花似有所思。上仍提到:‘朝来带雨一枝春,薄薄香罗蹙蕊匀。冷艳未饶梅共色,靓妆长与月为邻。许同蝶梦还如蝶,似替人愁却笑人。须到年年寒食夜,情怀为你倍伤神。’

        “还是这首词,但这次却不是背影了。”

        “这一幅,就是岳父在塔尔寺大战中为岳母画的。当年岳父肯定自己一定会为岳母做一幅正面图画,所以才设下江湖围猎之计,引起岳母的好奇心才回的中土。”

        “其实,爹爹也是痴人一个,只不过他是幸运的,他得到了。”语毕,想起了自己的父王。

        “知道《琵琶诺》么?”沈寄枫打知道佳人又想到她的父王了,转了话题。

        王中原摇了摇头。

        “那是岳父用尽三年相思,并以岳母的名字谱的琵琶曲,当年在塔尔寺,岳父一曲《琵琶诺》竟如箫史弄玉引来凤凰般,引来了那漫天的大雪,不是梨花,胜似梨花。那柳生千文自叹不如,回了东瀛,不想……其实他却在塔尔寺出家了二十多年。”沈寄枫语毕,已是沉默不语。

        “琵琶诺?怎么从来没听爹爹弹过。”

        “若非岳母开口,世人将再难闻。”

        王中原黯然神伤,“能引来那漫天大雪,定是心血所谱,爹爹对母亲痴心如此,不下我的父王。”

        “中原,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能总是放在心中,压抑不止,若你父王得了岳母,也许,现在我们在伤感的就是岳父了。最重要的是,岳母也好,岳父也好,父王也好,他们都无憾了,你说是么?”

        王中原听了沈寄枫的一席话,霍然明朗,笑着点了点头,扑在沈寄枫怀中。

        沈寄枫轻抚佳人柔顺的头发,“来,想不想看第六代药仙子的册子?”

        “第六代?”王中原诧异了。

        沈寄枫无限宠溺的看着佳人,“是啊,你呀。”

        “我,这里面也有我?”王中原更奇了,怎么从来没听沈寄枫说过。

        “快,我们来看第六代药仙子的册子。”

        王中原迟疑的打开了第六代药仙子的册子,里面也藏有二幅画。疑惑的看了沈寄枫一眼,展开了第一幅,但见一小女孩一袭白衣端坐与斑斓老虎之上,巧笑靓兮,无忧无虑。上题:一片丹心寄雅枫。亦有一首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说句实在话,她已忘了自己小时的样子了,但骑虎的小女孩是不多见的,“阿母,这是我?这是你画的么?”

        “不是说了么,你们药仙子的画像,都是我们画的,藏与江湖楼。即便是外婆的白发红颜亦是外公重新临摹的。”

        难怪刚才沈寄枫不理会她,只说以后会知道的话,“原来,你也是丹青高手呀。”

        “你以为你了解我么,我会的还多着呢。”沈寄枫夸张说着,盯着怀中佳人欣喜的神情,“你永远不会知道,那年你出使中土,骑虎而来,你第一眼给我带来的震憾,当时叔叔和婶婶还打趣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是不是呢?”王中原俏皮的问道。

        “我自小和大哥、二哥、菲菲一起长大,阅尽江湖楼的情史,心中也是画好人儿,只盼能寻到,直惋惜雅枫的死去,今生不能相逢。”

        “啧啧啧,原来,你喜欢的是唐雅枫呀!”王中原酸味十足。

        “你呀。”沈寄枫无限宠溺地刮了一下佳人的鼻子,“不就是你么?直到遇见你,我就知道,我要找的人已经出现了,可是,却要分别十五年,而且还诚惶诚恐。”

        “为什么诚惶诚恐?”

        “按规律,你们药仙传人一般都是十八岁就会出来闹江湖的,我担心,你出来闹江湖的时候,我还在少林寺。等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被别人抓到了。”

        “所以呢?”

        沈寄枫笑了起来,“在知道你父王逝去,你生不如死的那三年,我担心异常,所以叮嘱岳父,无论如何要稳住你,只到我出关。”

        王中原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呀,难怪爹爹总是慢慢地教我一些知识呢。”

        沈寄枫得意的看着怀中的佳人,“现在知道了吧,你是跑不出我的掌心的。”

        “我也不想跑。”王中原感叹之极,未生气,将头靠在沈寄枫的胸口,多难得,原来,他从小就等着自己长大,而且用心良苦,得夫君如此,夫复何求。

        “来,我们看第二幅。”沈寄枫柔声说着,也感动于佳人的不离开自己。

        王中原将第二幅画展开,但见画中一袭白衣的她,立于屋顶,头发未作任何装饰,随风飞扬,两眼悲伤的望着天空中的月亮,手握胡笳,吹奏着。画面苍凉之极,一见之下,竟有落泪的感觉。上题道:‘雁南征兮欲寄边心,雁北归兮欲得汉音,雁飞高兮渺难寻,空断肠兮思音音。攒眉向月兮抚雅琴,五拍泠泠兮意弥深。’

        “这是我,当时在燕国,念伊客栈屋顶吹‘胡笳五弄’?”

        沈寄枫柔和的看着佳人,“是啊,你死里逃生,却是满眼悲伤,那天晚上我偷偷的跟随你,来到念伊客栈,发现了你在屋顶吹胡笳,曲调悲凉,我的心难受得像要死去。那时我才知道你有多苦。”

        轻抚佳人的脸颊,“如果说原来都是懵懂的,一味的追求心中刻画好的人儿的话,这一画面在我心中再也挥之不去,我只想带给你快乐,替你找回你无忧无虑的时光。从那时起,你在我心中再也拔不去了,情根深种,爱护你,守护你,这也是我这一辈子的责任。”

        王中原叹了口气,“也是那晚,你救了慕容玄恭,让我今生少生遗憾。”

        轻抚佳人如花的容颜,“你本性善良,一如药仙子般,我岂能舍得你有遗憾。”

        闻言,王中原感动异常,趴在沈寄枫怀中,“寄枫,那个小孩……阿木华的孙子,我……没有杀他,我把他送给了一个在战争中失去了儿子的蒙古老大妈了。”

        “嗯!”沈寄枫怀抱佳人,不再作声,默默地享受着宁静带给他们的温馨。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狂想版终曲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艘豪华的游船行驶在风平浪静的湖上。

        船上有八位紫衣少女分侍两旁,一边摆着棋案,柳生千文和慕容玄恭二人正在对奕,从棋局上看,几乎是平局。

        另一边摆的是琴案,叶显云仍旧是一袭白衣,手抚古琴,高声唱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听曲,慕容玄恭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他还没有走出来。”

        柳生千文看了叶显云一眼,再看向慕容玄恭,“我们都经历过生死,他没有,对他而言,一切太过美好,不过,他会有走出来的一天的。”

        慕容玄恭落下一子,“也不知他写的月老牌,中原看到了没有。”

        柳生千文满脸含笑,“一年也好,十年也罢,总有一天会看到的。”

        慕容玄恭‘噗哧’一笑,“估计他现在很后悔,该见中原一面的。”

        “想见则见,又有何难。”

        “大师的意思……”慕容玄恭疑惑了。

        柳生千文笑了起来,“我这里有一个信使,早将我们的故事传抄了出去,估计她会有中原他们的消息。”

        “哦……”慕容玄恭更诧异了。

        柳生千文回首船舱,“素馨,偷听了这么久,还不出来么?”

        素馨笑着挑帘从船舱而出,来到棋案边坐下,“还是大师厉害,想再听个一二却是不可能的了。”

        慕容玄恭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素馨。”

        素馨摸了摸脑袋,“是啊,非常不好意思,偷听了你们的故事,感人之极,不免就想写下来,写得不好,你们莫要见怪。”

        “你把我们写得像神仙了,我们怎么会怪你?”叶显云发现了素馨的到来,亦是来到棋案边坐下,淡淡一笑,“若这段故事能博得芸芸众生茶余饭后一笑,使芸芸众生知情感之忠诚,家庭之责任,我们也无憾了。”

        素馨有些汗颜的,“还是三位神仙有见识。”

        叶显云笑着摆了摆手,“云中的锦书既然来了,讲讲看,江湖楼可有什么趣事?这一别可是五年了。”

        素馨呶了呶嘴,故意掉味口的,“江湖楼哇,可热闹得紧。”

        “说说看!”三人果然有了些兴趣。

        “江湖楼重新排名啦。”

        “怎么排的?”三人再齐问。

        “嗯……”素馨想了想,“‘宫音阁’阁主唐大少唐麒,‘商音阁’阁主唐二少唐麟,‘角音阁’阁主魔宫夏天涯,‘徵音阁’阁主耶律玲珑,‘羽音阁’阁主完颜如花,‘清宫阁’阁主王中原、‘清角阁’阁主沈寄枫。”

        “沈寄枫,他不是武林未来的盟主么?”三人惊道。

        素馨笑着摸了摸脑袋,“没办法,这‘清角阁’本就是隐而不发的,与‘清宫阁’相辅相成,为了能控制住王中原,他也只好兼职了。”

        “控制中原?”三人又不解了。

        素馨笑了起来,“这王中原也是,当初从不进江湖楼,一旦进了,她却再也不想出去,五年了,没有迈出过一步,遍读史册呀,还觉不过瘾,打算再读个十年呢。”

        三人闻言,‘噗哧’一笑,这王中原做事确实出乎人之意料,叶显云摸了摸鼻子,“沈寄枫现在肠子只怕又悔青了?”

        “可不是,悔不该带中原进江湖楼。”素馨看了三位神仙一眼,“所以,他不得已接了这‘清角阁’的阁主之位。好在现在沈浩还当着家,否则以后他继了位,估计在路上都要跑死。”

        慕容玄恭轻咳二声,“他们可有后了?”

        “有,热闹得紧,唐家兄弟都有后了。而沈寄枫的二个儿子中,有一子姓王。”

        三人闻言,唏嘘不已。

        叶显云呶了呶嘴,“没有女儿么?那药仙传人不就绝迹江湖了?”

        “谁说的?”素馨笑了起来,“沈寄枫说无论如何,也要生一个女儿,让女婿也遭遭他的罪才行,而且他还打算多生几个,以后继承江湖楼的先生之职,好早些将王中原从江湖楼中托出来呢。”

        三人闻言,又是‘噗哧’一笑。

        “那王中原还计划着要到契丹去,将耶律贤的儿子偷过来,陪养成江湖楼的先生呢。只因他的儿子是独孤菲生的,有‘蛊神’一脉的血液,她要为婆罗祖师报当年那忘情丹之痛呢。”

        三人闻言,再次睁大了眼睛,看来耶律贤是遇人不慎了。

        看三人都似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素馨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既然三位神仙没什么说的,我也该告辞了。”

        “慢。”叶显云持扇而起,“既然来了,你总得留下一、二句诗呀,句呀什么的吧。”

        “这样呀,写了这么多,词实在是穷了。”素馨有点汗颜,但见三位神仙有些失望,急中生智,“不过……好在还记得一句歌词,似乎也还比较帖切。”

        “什么歌词?”三人齐问。

        素馨轻了轻嗓子,唱了起来,“偶然间相逢,注定一生难忘,风雨无悔朝思暮想,心同日月地久天长。”

        “好,好,好一个偶然间相逢,注定一生难忘。”三人齐声称赞。

        素馨又有点沾沾自喜了,“三位神仙高兴,素馨也就高兴了。”

        柳生千文望湖一笑,“好啦,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相见的,那时,你还可以来听我们的故事。”

        素馨有些受宠若惊的,“可以吗?”

        三人齐声大笑,连人带船消失在素馨的面前,待素馨醒悟时,身已处岸边,但听得风中传来幽幽的琴声,一听之下离愁别恨挥之不去,似相思无尽头般没有停止。

        有诗云证: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醉江湖梦一朝尽,往事都付笑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