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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章 傲骨难移难根除

书籍名:《醉江湖》    作者:素馨小花
    《醉江湖》章节: 144章 傲骨难移难根除,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沈府后院,梅园。

        “一惠,你醒啦,怎么样。”真田天一紧张地盯着刚刚苏醒的佐滕一惠,自小一起长大的她,一直跟着他南征北战的她,从未受过伤的她,这一次为了救自己,差点连命都丢了,心中竟是疼痛不已。

        一惠有气无力的坐了起来,“不要担心,没中要害,我还好。”

        “都怨我,不该喝那么多酒。”

        “现在你可是醒了么?”

        “醒了,彻底醒了,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是自己不该做的。”真田天一的话居然语带双关。

        “这就好,中原呢,她可好。”映像中,她晕倒的时候,王中原可是赶到了的。

        “沈府现在到处找她。”

        “怎么了?她出事了么?”

        “没有,她很好,她杀了那个伤你的人,并且将其它的人废手的废手,废足的废足。”真田天一现在一想起王中原干净利落的手段都难以置信。

        “她自小军中长大,见惯了杀戮的场面,可以理解。”

        “你真是一个帖心的好人,可沈寄枫就不这么想,他当场教训中原,中原负气逃走啦。”

        “又逃啦?”一惠有想笑的感觉。

        “估计连婚都成不了啦。”

        一惠分析半晌,“不会的,她再怎么任性,应该不会开这种玩笑的,再说我们都在这里,她那么讲意气,不会弃我们而去,应该还在青海湖,只是躲着而已。”

        “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

        一惠笑了笑,“不管怎么说,你又有机会了,不是么?”

        “机会么?我想我应该寻找另一段机会啦。”真田天一似有所思的盯着佐滕一惠,看得佐滕一惠竟好生不自在。

        从梅园出来,真田天一似解脱般,终于明白了,对王中原,那个一直深埋于自己心中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身负国家的责任,而她切不断中土的亲情,只能是两个相望而不可及的人,那么,自己就如柳生千文一般吧,默默地为她祈福。

        而之于一惠,他不是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但心中一直有王中原,他总是视而不见,而这次,她连命都不要了的为他,令他深受憾动,一个这么好的女孩,不正是他的人生伴侣么?就像一惠的母亲痴情于柳生千文一般,但现在和佐滕一朗不也相亲相爱么?

        人的一生不是一定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得不到的,祝福也行呀。慑定心神,心中决定,这次江湖围猎之后回到东瀛,是该完成一件事了,快刀斩乱麻,不是么?

        沈府后院,枫园。

        沈寄枫静静地坐在昨晚还和佳人卿卿我我的床榻上,如今却已是人去床空,轻抚着床榻上佳人曾盖过的被子,似乎上面还有她留下的体温。

        沈寄枫轻叹一声,亦不觉懊恼自己今天的种种,可他何曾不想包容她,体谅她,但凡一想到在燕国她差点死去,还有京城那‘以命押命’的险象环生,那种会失去佳人的后怕就时绕心间。

        虽说佳人的武功出神入化,一般的屑小不是她的对手,但山外有山,难保哪一天不会碰到一个高手,所以,押宝不是总会那么幸运。

        佳人如此爱逃逸,自己以后如何能时时刻刻的守在她身边,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她改了那‘以命押命’的做法,不要我行我素,方能化了她生命中时刻存在的大劫。

        “你是真的逃了,再不回了么?”

        “你对谁都信守承诺,偏偏对我,一再食言,看来,你是吃定我了。”

        “你就是吃定我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只是,你不要再逃啦,我真的后悔了,触动你的痛处,是我的错,可你,也要体谅我。”

        房门轻轻推开,沈寄枫以为佳人回了,高兴的抬起头,看到的却是母亲站在门外。

        “枫儿,这回你可知错了。”

        沈寄枫懊恼地点了点头。

        “你呀!”狄迪迈步进入房间,指了一下儿子的脑袋,不知该说什么。

        “娘,我知道错了。”沈寄枫埋首母亲胸前,后悔不迭。

        “这药仙子的传人本就麻烦不断,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就不能后悔,不能妄想着改变她什么?更何况中原自小生存环境不一般,当然就更是难得管住。但她本性是善良的,只要她安定下来,自有改变的一天,你太急于求成啦。”

        沈寄枫懊恼的抱着母亲,“我知道了,下次再见到她,我不会再这样了。”

        “下次,还不知你有没有下次的机会?”

        “她一定会是我的。”沈寄枫坚定说道。

        “自婆罗祖师开药仙先例以来,历代药仙历尽‘情劫’,伤了不知多少人的心,不想这一次,却是你伤了她的心……”狄迪轻抚儿子的头,“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都是我不好。”沈寄枫见了母亲亦一扫往日的威风,只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知道错了就好,对她,你要多担当点,慢慢来。”见儿子点了点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沈寄枫苦笑一声,“以她这脾气,估计这婚是成不了的。她想惩罚我。”

        “那怎么办?”狄迪奇怪于儿子怎么还这么冷静。

        沈寄枫叹了口气,“她不会躲太久的,估计在江湖围猎的时候她会出现的,她的朋友都在这里,她不来招呼谁来招呼。”

        如果说现在谁最高兴,当然是耶律贤。

        其一,心仪的佳人的婚事估计要泡汤了;这其二嘛,唐家二少一大早就到松园向自己讨要了一份休书,如果顺利的话,过几天,那难缠的金国公主就要嫁给那唐二少了,再说自己以一国王子的身份将‘弃妇’指婚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对于这出其不意的变化,沈府也只好坦然接受,反正几代以来,这失踪的,逃婚的,玩命的药仙传人屡见不鲜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一方面派人继续寻找王中原,明知是找不到的,另一方面却也积极地筹备唐二少和完颜如花的婚事,倒也挺热闹的。

        其实,正如大家所料想的,王中原确实没有离开青海湖,那天她知道沈寄枫二人追赶自己,逃到浴场后,自己借助后门早就开溜了。

        也不知要到哪里去,一人无聊地走在路上,后来发现沈府有几路寻找自己的人马,于是存心躲了起来,就是不让他们寻见。

        再说,她也不能躲到哪儿去,自己的朋友耶律贤和真田天一他们还都在沈府,也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若是回沈府吧,就得和那个该死的爱管自己的沈寄枫成婚,如今闹成这样了,自己怎么会嫁给他,也只好等‘江湖围猎’的时候再出现吧,至少躲过了成婚的大事,管他们会如何说自己呢,反正在大家的眼中,她是任性惯了的。

        这样一想,想到江湖围猎不是在南山么?于是就直接踏上了去南山的路,先去了解了解地形再说。

        虽说去南山,骑马仅需一天的时间,但王中原多的是时间,所以选择一路步行,又要躲避沈府的追踪,一路上是走走停停的,居然被青海湖四周的茫茫草原那幽静环境所陶醉。

        湖的四周北有大通山,东有日月山,南有青海南山,西有橡皮山碧波连天的青海湖,草原和群山构成了一幅山、湖、草原相映成趣的壮美风光和绮丽景色令王中原胸中的怒气平息了不少。

        到了南山各派扎的帐蓬居住地时,已是到了‘鬼节’当天了,草原上的人们装扮成僧人、道人载歌载舞,超度着死者的亡灵,在神秘夜空的映衬下,显得诧异之极。

        原来,青海湖沈府为了显得与众人同乐,一如上次般,沈浩也决定率众人在那里居住二十天,所以也是命人先在那里搭好了帐篷,方便到时居住。

        草原上的青年男女和江湖各派的青年男女已是混得厮熟了,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王中原尽量站在暗处,不让大家发现自己,一时之后,觉得相当无趣,偷偷溜进沈府早已搭好的帐篷中睡觉去了。

        只是,她睡得着么?脑中都是沈寄枫的影子,若非那天的争执,他们两个明天就会成婚了,还不知沈府明天怎么应对这种状况呢。

        念及沈寄枫,想他在燕国时对自己的柔情蜜意,想他在高句丽途中对自己的种种迁就,想他在京城时为救自己差点丧命李公公之手,居然有一点后悔了,因为她也实在爱极了沈寄枫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她喜欢他的亲吻,霸道的、温馨的,她都喜欢。

        现在孤身一人躺在帐篷中,想的竟都是沈寄枫的好来,其实他知道沈寄枫是为她好,也知道沈寄枫疼她的一片苦心,她也知道她血佞之气太重,她也很想改,但只要一到那种场合,就觉着身不由已似的,所有的劣根因子都活跃了起来。

        再说,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那些无辜的,她不也总是在救么?只不过旗帜鲜明了一些,立场分明了一些,似乎也没什么大错到哪里去。

        轻叹一口气,闭上眼睛,一阵幽雅的古琴声竟时断时续地传入自己耳中,好奇心起,一路寻着琴声而去,但觉在这月夜天空的照映下,那琴声显得格外的清幽,扫去了自己一身的愁绪和烦恼。

        一男子的声音时断时续地飘入自己的耳中,依稀听得是:“照野弥弥浅浪,横空隐隐层霄。障泥未解玉骢骄,我欲醉眠芳草。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踏碎琼瑶。解鞍欹枕绿杨桥,杜宇一声春晓。”

        王中原听那人弹琴吟唱,暗叹这人洒脱,那人竟想借着这皎洁的月色,欲醉眠在这大好的芳草月色之中,看那若有若无的云层,唯愿在杜鹃的啼叫声中清醒,可想而知是个随意而懂得享受的人了。

        借着月色,远远望去,一座大型的帐篷伫立在远处,倍显独立,与众不同,而帐篷外,一白衣人正在端坐抚琴,旁边有八个人侍候着。

        从这帐篷的气势上看,这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而在他旁边伫立的八个人影从身形上看应该是女孩,排场好大。

        只听那人一曲弹罢,竟轻叹一声,“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王中原不觉‘噗哧’一笑,笑出声来,惊动了坐在琴前长吁短叹的人,也惊动了那八个女孩,“谁?”八人一齐跃出,看来是准备护驾的。

        待看清是一女子后,白衣人摆了摆手,那八个女子居然都退下了,白衣人问着远处的王中原,“你是谁?”

        王中原缓步走上前,“听你先前所吟唱,是个洒脱随意之人,怎么后面这一句,感觉似有无限落寞呀。不会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吧!”

        八个侍女欲上前拦截,又被白衣人摆手制止了。

        王中原彻底看清那白衣人,居然是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青男子,一袭白狐裘衣,面相俊雅,眉目似笑非笑,恍惚中居然有自己父王的影子在他身上交叠,映像中父王也喜欢一袭白狐裘衣端坐古琴旁,低吟浅唱一曲对母亲的思念。

        王中原既然看清了他,估计这白衣人应该也看清她了吧,只是他的神情过于吃惊了,“怎么?有这么吃惊么?像见到鬼一样。”

        白衣人淡淡一笑,“确切说,应该是像见到仙一样。”

        “那就承蒙夸讲了,仙可都是要供着的。”王中原大方的坐了下来,拨弄了几下琴弦。

        “你也是来参加‘江湖围猎’的吧。”见王中原点了点头,白衣人笑了笑,“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呀,逃婚了。”

        “逃婚?”白衣人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

        王中原懒懒的挑了挑眉,“和他吵架了,无聊,就逃了,听到你的琴音,心中很舒服,所以就来喽。”

        白衣人听了这简单的一句话,脸上更是大放异彩,‘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这女孩竟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就这么概括出来了,虽简单却也有趣之极,“他不懂得珍惜你?若懂得珍惜你,如何舍得与你吵架。”

        “他很疼我,为了救我,连命都不顾,只是,他想改变我。”王中原觉得和眼前人很投缘,向他倾吐心事如同和父王倾吐心事一般。

        “改变你?”

        “是啊,我任性,杀气重,喜欢我行我素,喜欢‘以命押命’,他要我都改了,我不愿意。”

        “那他可是为你好。”白衣人语重心长。

        “我知道。”王中原回着。

        “知道还逃婚?”

        “他不该拿那些下三滥和我父王比。”

        白衣人眼神怪异地盯着她,“父王?”

        “我父王死啦。”王中原沉默半晌,终是咬了咬嘴唇,“为了救我,快五年啦。”

        “所以,不管是谁,都不能诋毁你的父王,而他……击中了你的痛处。”白衣人理解了。

        “他没有诋毁,只是不该比较。”

        白衣人又‘噗哧’一笑,“看来,你父王在你心中无人能取代,包括他也不能。”

        王中原似沉思一会儿,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如果我告诉你我父王是什么样子,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没有人能取代。”

        白衣人盯着王中原,等着她的下文。

        “你的神采很像我的父王。”

        正是:一见如故倾心谈,相见甚欢慰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