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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书籍名:《醉江湖》    作者:素馨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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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对新人的婚礼在热热闹闹中举行,如果说飞扬和芨芨的婚礼让人感到心酸的话,寒星和夏玛的婚礼却让人感到了希望,所以大家此时方才明白寒星为什么要与芨芨同一天举行婚礼,就是让自己的喜事冲淡这份感伤。

        芨芨毒发时疼得更厉害了,飞扬在成亲之前将唐枫给自己的药丸给芨芨服下,芨芨方才觉得舒服些,勉强完成了婚礼的仪式就晕倒了,飞扬抱着芨芨回到了房间。众人亦是跟随而至。

        飞扬看着晕睡的芨芨,“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妻子了,不管她到了什么地方,我相信我们沈家的列祖列宗都会保佑她,让她不再孤单,不再觉得没有依靠。”

        听了飞扬的一席话,夏玛第一个哭倒在寒星的怀中,何静与何硕更是伤心欲绝,相拥而泣。风无痕此时觉暗无天日,茫然的走了出去。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的和芨芨呆一会儿。”飞扬头也不回的,他知道,芨芨的时间所剩无多了,他要再看她两眼,将她牢牢的记在心上,不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而要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更深。

        听了飞扬的话,众人都步出了房间。寒星担心师父的安全,拉着夏玛去找风无痕去了。果不其然,在若羌的墓前,他们找到了风无痕。

        寒星担心的看着师父,师父现在的表情是自己一生中从未见过的,“师父,夜深了,回去吧。”

        “是啊,是该回去了。”风无痕淡淡地看了寒星一眼,“寒星,好孩子,你过来。”

        寒星走到了风无痕的面前。

        “为师一生中最对不起的人有二个,一个是你娘,一个就是你爹,如今将你抚养成人,而且能看到你成亲,为师也就心满意足,也算对得起你爹了,现在为师决定将毕生的武功绝学传给你,你可要接好。”风无痕看着寒星,趁着寒星还未理解自己所说话的含义,已是点了寒星几大要穴,掌中发力,将自己毕生的功力传到了寒星的身上。

        “师父,不要,你这是干什么?”寒星知道,师父若将功力传于自己,势必油尽灯枯,这是本门每一位要逝去的长者都想做的一件事情,也是本门的绝学之一,只是师傅现在……

        夏玛看到变故,想冲上去,奈何功力小,进不得方丈之内,只有干着急的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风无痕收了内力,全身瘫软到地上。

        寒星赶忙上前跪在旁边,“师父,你怎么了?”

        “为了十五年前的承诺,为师要走了,从此之后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了。”风无痕颤抖着摸着唯一的徒弟,“这十数年来,为师无时无刻地思念着一个人,想去见她,想对她说对不起。如今是我该去的时候了,我要对她说,女儿找到了,长得非常漂亮,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今天还出阁了,我要问她……高不高兴?”

        寒星抱着这位身如父亲的人欲哭无泪,夏玛流着泪走到他的身边,“寒星,别难过,他是带着希望去的,他是要带给若羌阿姨一个好消息,他们的女儿出嫁了。”

        “夏玛,有了你的这席话,师父去得也安心了。”

        “我现在不是什么女孩,我是你的妻子,相信我,在今后的日子中,我一定会令你快乐、开心,你的生活中将不再有阴暗,只有阳光。”夏玛坚定的看着寒星,她要带给寒星幸福、快乐,以弥补青姨犯下的过错。

        闻言,寒星一把搂过夏玛,搂着世间最爱的两个人,他很感激上苍,总能让自己的身边有这么多爱护自己、想着自己的人,一个虽然已去,但去得安详,一个活生生的在自己的身边,是自己一生的希望。

        “唉,来迟了。”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寒星与夏玛沉痛在悲惨中竟毫无知觉。

        “徒儿,枉你称为师是第一情痴,怎知却不及你的一半,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你的女儿,我的孙女,以慰你的在天之灵,你走好吧。”烈焰伤感的说着,复又飞到芨芨与飞扬房间的屋顶。

        烛影摇红,飞扬静静地坐在芨芨的身边,看着她熟睡的脸颊,看着这个从第一眼看到就情根暗种,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人儿,飞扬的心现在特别的平静。

        “芨芨,答应大哥,来世我们还要在一起,好么?”

        “对了,你不是最喜欢我的这块‘武林令牌’么,今天,我把它送给你,作为我们新婚的礼物,你说好不好。”飞扬从脖子上摘下‘武林令牌’,想到芨芨调皮时蹑手蹑脚的想盗取自己身上的这块‘武林令牌’时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芨芨猛地睁开眼,“大哥,我口好渴。”

        “好,等一下,大哥就给你倒水来。”飞扬高兴地跑到桌边,端过来一杯茶,“芨芨,来,喝一口。”扶着芨芨起来,小心的将水喂到了芨芨的口里。顺手将杯子放在了床边的茶几上。

        芨芨有气无力的,“大哥,我是不是快要……”

        飞扬以手指摁住芨芨的红唇,“不,芨芨永远在大哥的心中。”

        “你的眼睛怎么是红红的。”芨芨轻轻抚着飞扬的眼睛,“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要难过的么?”

        飞扬忍住心中的悲痛,笑了笑,“大哥不难过,大哥是高兴。”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这是‘武林令牌’,你一直很喜欢的,今天大哥将它送给你,作为新婚的礼物,好不好?”语毕,就要替芨芨戴上。

        芨芨摇了摇头,“不好,武林盟主如若没有令牌就不能行事,我不要。”

        “相信大哥,没有令牌,一样有能力管好江湖。况且这令牌有避瘴的功能,你平生素爱干净,带着它可以一路走好。答应大哥,带着它好吗?”

        芨芨想了一会,从脖子上取下玉佩,“这块玉佩我从小就戴在脖子上,冬暖夏凉,有避邪之用,现在才知道是爹爹送给娘亲的定情之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作为新婚的礼物,好不好?”

        “好。”

        轻轻的将玉佩替飞扬戴在脖子上,芨芨忍不住在飞扬的脸上亲了一口。

        飞扬笑着拍了拍芨芨的脸颊,也将自己的‘武林令牌’替芨芨戴在脖子上,“答应大哥,来生还要与大哥相逢,好么?”

        芨芨坚定的点了点头。

        飞扬高兴的搂着芨芨,心潮起伏,轻轻的吻了一下芨芨,在温柔之间让芨芨体会自己对她的爱之深,情之切。轻轻抬起芨芨的右手,露出芨芨那雪白的柔荑,反复抚摸了许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狠了狠心,放到嘴边,重重的咬了一口,霎那间,两排牙印露出了丝丝血迹。

        看着芨芨微蹩的眉头,“疼么,大哥怕来生错过你,所以留下印记,来世只要看到手臂上有牙印的女子,大哥知道……那一定是你。”

        芨芨展颜一笑,“好,我答应你,只要来生看到我手臂上的印记,我一定还你洞房花烛。”

        飞扬心疼的搂着芨芨,哼着催眠小曲,不一会儿芨芨安详的在怀中睡着了。

        在房顶的烈焰看到一切,不觉叹了口气,“天下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

        看着熟睡的芨芨,飞扬也觉得困意袭人,放下芨芨,和衣倒在芨芨身边,也睡下去了。

        烈焰来到房间,以他轻功之高,再加上这段时间飞扬疲惫之极,竟是半点没有察觉,烈焰点了飞扬的睡穴,抱起了芨芨,“小子,我不知道能否救活她,但……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来救她,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和希望,也许……会更令你失望痛绝,不如不知道的好。醒来权当一场梦吧。”语毕,抱着芨芨如飞而去。

        名妃儿日夜兼程赶到‘百草园’,在何硕的引见之下,认识了寒星、夏玛、夏桑等人,独不见飞扬与芨芨,心中一种漠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芨芨呢?飞扬呢?”名妃儿从信鸽上她大体知道了一些,可是不能相信那是真的,芨芨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呀,怎么说话间就会没有了呢?更是后悔没有看管好她,使这一去竟成永别。

        何硕指了指房间,“芨芨失踪了,飞扬在房间里面。”

        “芨芨怎么会失踪的呢?”

        何硕将芨芨毒发与成亲的事大体上说了一遍,独独讲不清楚芨芨为什么会失踪,只知道新婚的第二天,飞扬疯一般跑出来叫着芨芨的名字,其余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名妃儿心痛之极的,“芨芨,我的小芨芨,为什么老天叫你受这么多的苦。”

        “飞扬现在什么人也不见,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

        听何硕的话,名妃儿更是心疼,“你说什么?快带我去见他。”

        何硕在前面带路,引名妃儿去见飞扬去了。

        夏玛这时才注意到白彦花也在随行的人群中,原来白彦花担心夏孜,所以央求名妃儿将自己带来。在大厅中左顾右盼,仍不见夏孜的身影,虽然也为芨芨与飞扬的事难过,但最担心的还是夏孜。

        夏玛走到白彦花的身边,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

        白彦花听了后,脸色惨白,转身跑了出去,直向山顶而去。

        原来自从芨芨莫名其妙失踪后,夏孜心中的伤痛不亚于飞扬,每日来到山顶借酒消愁,夏桑与夏玛等人都劝不了他,也就任由他了。

        当白彦花爬到山顶的时候,见到了那个日夜思念的身影,他呆呆的站在悬崖边上,大口大口的喝着烈性的白酒,只求一醉。

        “你就这样糟蹋自己吗?芨芨既便地下有知,相信她也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

        夏孜回过头,漠然看了白彦花一眼,继续回过身去,喝着酒。

        看着自己作践自己的夏孜,白彦花心痛难忍,特别是那漠然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白彦花那自尊的心,她不觉哭倒在地上,“我知道,你对芨芨的爱之深,我也不敢奢求你对我有对芨芨这般的感情,你现在知道失去爱人的痛苦,但请你将心比心,如若我失去你,我将比你现在更痛苦,因为我对你的感情一点也不比你对芨芨的感情少,也许还更多。”

        夏孜伟岸的身躯似乎被震动了,缓缓的回过身,注视着眼前这个外表娇柔内心刚强的女子。

        “求你给我时间,我一定治愈你内心的伤痛。”

        夏孜轻叹一口气,扶起白彦花,“走吧,你身体不好,山顶风大,不要吹凉了。”

        白彦花激动无比,夏孜愿随自己下山就是最好的开始,无论如何,自己将再也不放开夏孜的手了。

        新房中,看着神情憔悴的飞扬,仍旧穿着成亲那天的喜服,名妃儿心中酸疼难忍: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十五年的儿子,那俊朗的脸庞充满了悲伤,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装满了绝望。

        轻轻的走到飞扬身边,将飞扬搂在自己的怀中,“孩子,为娘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可是为娘比你更难过,芨芨是我的心肝宝、心头肉,失去她,为娘也感到生不如死呀。”

        “娘。”飞扬终于将这几天的悲苦全凭这一个字吐了出来。

        “知道叫娘就好,知道叫娘就好,哭吧、哭吧,让我们娘儿两个好好的哭一场。”名妃儿大声哭着,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她不想再失去这个儿子,更何况这个儿子还肩负武林的责任。

        本以为名妃儿是去劝飞扬的,不想却陪着飞扬一起哭,门外的众人但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夏孜和白彦花也来了。看到白彦花劝回了夏孜,夏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再听里面,他们母子二人哭了一段时间后,传来名妃儿的声音,“扬儿,芨芨想必不是我们凡间的人,她生得那般可爱、善良、逗人疼,想必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如今又重新回到了天上,要不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会失踪呢,你心放宽些,芨芨若真回到了天上,将不再忍受病痛的折磨,这也是好事一桩呀,难道你就忍心让那该死的病痛每日缠绕着芨芨吗?”

        名妃儿的一席话,给飞扬作了最好的解释,就连门外站着的人也都觉得名妃儿说得有道理,夏孜更是坚信了名妃儿的话,眼中又有了光彩。

        飞扬抬起受伤的脸,眼神中不再似刚才那般绝望,名妃儿趁机,继续劝道:“扬儿,芨芨天上有知,不会愿意你这般伤痛,她一定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做你该做的事,完成你该完成的事情,你说对吗?”

        “我只许大哥难受一年。“芨芨之前所说的只许难过一阵子的的话在飞扬耳边响起,是啊,芨芨不会希望自己难过的。

        让飞扬心中存有希望,总比绝望好,名妃儿轻抚飞扬的头发,“再说,依大家的武功,方圆百里之内皆不见芨芨的踪影,芨芨中了毒,哪里走得动,说不准芨芨被哪个高人救走了,待伤养好了再来和你相聚也说不定。”

        飞扬的眼中又充满了希望:是呀!芨芨无故失踪,自己和众人找了那么多的地方终不得见,想必遇到能人救了去也说不定,这说明芨芨还活着呀!芨芨既然还活着,那么自己又何苦作践自己,害身边爱着自己的人担心呢?自己要保全好自己,穷一生之力找到芨芨,上天入地再所不惜,“作为人子,不但不能替娘亲分忧,还要娘亲为儿子担心,儿子不孝。”

        名妃儿抹去眼泪,“好,明天我们就回清海湖,做你该做的事情。”

        飞扬点了点头,陪名妃儿走出了房间。房外的众人自是舒了一口气,不得不佩服名妃儿的精明果断。

        飞扬这才知道风无痕已逝的消息,不觉又感心伤,来到风无痕的墓前拜祭。

        风无痕的墓就在若羌的旁边,“请允许我叫你们一声爹爹、娘亲,每年的清明,飞扬一定代替芨芨来扫墓,你们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芨芨,不管她身在何处,一定要保佑她平安无事,保佑我找到她。”泼上烈酒,散上纸钱,飞扬随名妃儿及一干人等下山而去。

        下得山脚,夏桑与众人告别,回了‘魔宫’;何静经过这一次的事后,知道夏桑对小姐的情之深,所以不再存有奢望,决定和何硕留下来,重新整理‘百草园’;

        寒星征得夏桑的同意,带夏玛回狄家堡,重振狄家堡在江湖中的威望;

        飞扬与名妃儿则回清海湖,准备接手武林盟主的位置;而夏孜,负责送白彦花回大理。

        于是,众人就都作揖告辞,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正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