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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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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籍名:《明月照我还》    作者:玄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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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刻,格外头痛。

“段总管!”云霁看他迎了上来,便止步招呼。

“小姐,睡好了?”

“嗯,我是来辞行的。”

别呀,你走了我不就完了。

“皇、皇上正忙着呢。小姐一会儿再来?”

云霁侧耳听听,脸上了然,“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等皇上忙完,你帮我说一声就成。”

看她转身就走,段康都要哭了,让她就这么走了,他除非真的是不想活了。几步跟上去,“小姐,你现在不宜出宫。”

“我不让人看见就是了。”这个,她熟门熟路的很。

“皇上十几天没翻牌子,各宫都急红眼了。现在,外头不知多少耳目盯着乾元殿呢。您等等,奴才来安排……”先把人拖住再说。

“让她走!”御书房的门被猛的推开,露出李谪冷厉的眉眼。永远都是这样,需要温暖的时候才肯呆在他怀里,一旦恢复过来便又避他如蛇蝎。

云霁看他衣衫整洁,心道:这么快,难道真是年纪大了厄。可是,他每日清晨的一柱擎天,那是实实在在的。

就这么甩手走了,好像真是太过河拆桥了。而且段康说的也在理,此时她出去,怎么都要惊动有心人的,还是晚间方便些。

于是,云霁便被段康左哄右哄又哄回了西轩室。她小时候时常迈着短腿跟在他身后要糖吃,也不好太过驳他的面子。

李谪看她进了西轩室,面色这才稍缓。段康忙到了跟前,“皇上?”

李谪指指里面,“料理了。”

“隔得远,怕是没听到什么。而且,现下各宫都关注着,欲盖弥彰哪。”段康觉得隔了这么远,除了云霁那等特别耳聪目明的,没几人能听到。何况,云霁也就说了两句话,声音还很小。

李谪没说话,往西轩室去了。段康知道这就是默许,便忙着人把那个采女送走了。还安排了人去看着,不让她有乱说话的机会。

云霁在靠窗的榻上打坐,听他进来睁开眼,“臣死罪,扰了皇上雅兴。”

“那你准备如何弥补?”李谪方才看她已是换回男子打扮,心头不悦。盯着收束得平坦的胸,“也不怕难受。”

“习惯了。”

“我不习惯。”说着走过去就要解她的衣襟。

3

云霁退到里侧,低低唤了一声:“皇上!”

李谪立在塌旁,双目盯视着她,小腹处如火灼烧。这十日,他夜夜伴她入眠,在她噩梦惊醒时及时安慰她。体谅她丧亲,不敢动她分毫,怕再惹来她厌恶的眼神。实在难熬,方才召了个采女。那女子伏在他腿间伺候,技术娴熟。他原就是强忍下的□,很快被勾起。脑中想着她的样子,正要拉那女子上床纾解欲望。就在此时,听到她轻悄的脚步声,他立时便没了兴致。

听她说是来辞行的,怒火瞬间点燃。这就是答谢他这十日的照拂,不再不告而别了?

李谪伸手抓了她的脚踝,把她往外拖。云霁伸另一只脚点他手上三处穴位。他放开她的脚,侧身坐在床沿。

云霁收回刚才踹他的脚,抱膝坐在里侧。眼见他满面痛楚,不敢再招他。真是奇怪,她又没想进去扰他,他继续做完不就是了,又跑来做出这副样子给她看。

“给朕老实在这呆着,不必再回去了,朕会给你个合适的安置。”这一回,说什么都要把她留下来。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头回死爹了。我要回家去!”

李谪睁开眼,“你说过的,我身安处,便是你家。”

“不记得了。”云霁飞快的说。

李谪倾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襟,“你想不认账,那可不行。你记得也罢,忘记也好。总之,我是牢牢记着的。”

云霁低头,怎么搞的好像是她负了他似的。

为什么不让她回去?

李谪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褪了外衣上床躺下,“在这守着,有事马上叫醒朕。”

云霁看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老子是将军,守土开疆。还得兼职当你乳母,守着你睡觉哇!不过也不敢走开了去,抓了本书坐到靠窗的榻上看,旁的一律不管。

段康很有眼力劲的一下午都把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拦着。可是,皇帝晚上依然交给了他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说要是人走脱了,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做夜壶。

当晚,吃过晚饭,云霁就不停的跑茅厕。

“段康,你不得好死!”

“不是个东西!”

……

在屋外头守着的心腹大宫女采郁捂住嘴无声的笑,这拉肚子都还这么有精神骂人。眼见皇帝从外面经过,忙正色行礼。

李谪也听到了里头间或传出的咒骂,“可捎带上朕没有?”

“还没有。”不过肚子里肯定是骂了的。

“那就好,在这守着,看她有什么需要。还有,熬好的药盯着她喝。”李谪返身去东轩室歇下。

他刚听说的时候,实在忍不住指着段康的鼻子夸了他一句:“胆够肥的!”

段康哭丧着脸,“奴才不想做夜壶。”他也不想的,可给这位主喝蒙汗药压根不管用。不然让她喝下去,乖乖的睡着,那再好不过。

“给你两个月假期,风风光光的回家探个亲。等她气消了再回来。”

“奴才谢皇上天恩!”段恩是真的感激涕零啊,赶紧回去收拾行囊。不然,等云霁恢复了能把他折腾得够呛。

过了两日,云霁躺在床上,已止住了泻,但整个人还在处在有气无力的状态。也懒得骂人了,反正段康那老小子不痛不痒的。

李谪下了朝,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看她比昨日精神好上许多,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

“可不是朕叫他做这种下作事的,你放心,朕已经把他撵了,替你出口恶气。”

“叶惊鸿来了?”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

李谪的脸沉下来,“来了又怎么样?”

“那干嘛把我关在这,我要是想跟他走,早走了。”

你要真的只是叶惊鸿,我就跟你走!

那是在四年前,方文清都还在世的时候。云霁被狠狠伤过后,愤然出走江湖。遇上了同在江湖行走的惊鸿剑客。彼时,云霁十五,叶惊鸿正是双十年华。

云霁十四那年,力败忠于端帝兄长的炎夏第一将军,已经名动天下。但对江湖上多如牛毛的规矩却是一概不知,加之情伤在胸,一路横冲直撞,平静许久的江湖被她闹得很是热闹,还引来一方英豪联手攻击。当时,正是惊鸿剑客出面化解。

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好友,携手共游江湖。

叶惊鸿邀她一同归家探亲,她满口答应。当是时,方登基未满一年,日理万机的端帝在三道急令召不回人后,亲自抽身而来。

云霁才知这一年一处笑闹的竟然是南越之君宗烨。她仍然不肯随他回来,却在听到义父病危的消息,不得不回返京城。自此,便再没见过叶惊鸿。彼时,她虽不是掏心掏肺对待,但也是满腔少年赤诚与人相交,不料又遭到欺骗。

这三年她不停请战,征战四方。

“如果让你征战南越,你去么?”

云霁毫不犹豫的答:“去,臣在义父临死前起的誓,至死方休。”

“来人!”李谪忽然提高声音,“传旨:兰陵将军伤重不治,朕要为他举行国葬。至此以后,你就只是云霁,方云纪发的誓言不会再约束你。我们重新开始!”

乾元殿副总管戴隆记下口谕,默默退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陛下这么说了,臣说不得,也只好去死一死了。”

“你!我现在就掐死你。”李谪的手扼住她的脖子,看她闭眼不看自己,手不由自主的越收越拢。

云霁也不挣扎,任他施为。

李谪心头有个声音:杀了她,就再没人能抢走……

云霁在床上扭着身子大咳。李谪站起身来,他终是下不了手。

“你爱做兰陵将军,你就去做。我也不关着你了,你能走了就走吧。”李谪说完拂袖而去。这些年,无论他做什么,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对待——视若无睹。

云霁慢慢止住咳嗽,从床上爬起来,拿过外衣正要穿上就被采郁接了过去,替她穿好。

“何苦,你自己不好受,连累我们也过不了好日子。身子还虚着,再养几日再出去。”

“一日数变,我还是趁着主意没改前赶紧走吧。”刚一迈步,就觉得天旋地转。

“坐下,吃点东西先。”采郁把她按坐下,然后出去端了牛肉粥。一边盛粥一边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你整个人都拉空了。再不休养好啊,小心出宫门的时候被侍卫当刺客抓住。那可就太丢我炎夏常胜将军的脸了。”

“南越之君走了?”不然她也出不了宫门。

“嗯,听说在方府外等了十来日无果,走了。”

待到吃饱喝足,修养好精神,一直到入夜李谪都再没出现。云霁二更时分,便换了暗色衣衫,闪身出宫。她身体仍虚,不过宫门处想是有人打点过了,并无动静。

朱雀大街上静得吓人,除了打更的,再无人走动。这几年,为了防着前朝遗党闹事,重又开了宵禁。

云霁摸黑进了家门,刚步入堂屋,就听到‘哧’的一声有人划燃火折子点亮烛台。

“你不是走了么?”

“我不走,你出得来么?”坐在桌旁的正是叶惊鸿。一双剑眉斜飞入鬓,挺直的鼻梁端正刚毅,星目熠熠有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