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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丞相:红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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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书籍名:《女丞相:红妆娇》    作者:九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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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夜之墨看着面前的人,冷冷地,“今日我便是来灭凌绝顶,拿你命的。”

“灭了凌绝顶?”冰柱上月将影忽然邪肆地笑了起来,却是冷而空洞,“小子口气好大,不自量力。”

夜之墨冷冷看着他,眼睛却渐渐成了死灰色——在他如同天外飞仙一般出现在风雪里的时候,他已然知道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这个人的气息无声无息,如同那些活了的死灵,凌绝顶领主竟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如此也好,死了便不会负小澜。

夜之墨微微笑了笑,竖起手掌令手下暂时退下。

待身后的人后退,少年霍然掠起,脸上陡然涌起了赴死般的决绝。月将影止不住地一震,看到少年那样的眼神,心头就是一惊——那样的眼神就如当年他从云楼里跑出来的那晚,只有一片无望的死灰。

茫茫归尘(一)  (2)

雪衣男子静静地看着黑衣少年踏过皑皑白雪,在冰雪里飞掠过来,居然一时间不动身形。

直到少年足尖闪电般掠上了绝壁,月将影厉声喝止:“踏入一步者死!”

就在这一句话发出的同时,一道雪亮的光华斩开了漫天的白色!

黑色利剑从黑衣少年的衣袖中流出,那样凌厉的剑气,转瞬将半空中的飞雪飞扬起来,湮没了两人的视线。

月将影只是扬眉一笑,冷睨了他一眼,剑气的光芒照亮了他眉下深碧色的眼眸,那冷然的眼神里隐隐有金光浮起。白袍翩翩如白鹤,转瞬掠上了绝壁几丈。

冷笑中,他冷冷一叱,广袖一拂,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凌厉的寒芒,弧形展开,瞬间将逼来的黑色长剑全数斩断!

夜之墨下意识地急避,他只看到了雪衣男子在风雪里做了一个落刀的姿势,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死气”——送命的死气!然而只避了一半,旋即控制住了身体,任由自己重重落了下来,落入厚厚的积雪中。

白光笼罩天空的一瞬间,魔域宫弟子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有什么利器断裂的声音,然后看到了纷纷扬扬的飞雪下,一袭黑衣落了下来。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惊和恐慌,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呼。

“杀了我吧。”少年眼里有淡淡的绝望之意,看着稳稳落回雪地的男子,笑了笑,“杀了我吧。”

“少主!”听到他一心求死的话,魔域宫弟子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然而看到那个天人般的男子缓缓走过来,却不敢移动分毫。

“你是她所在意的人,我不会杀你。”月将影俯下身向他伸出手来,微微一笑,手里赫然多了一颗透明丸,“世间只剩下一颗,服下它便可以解黑沉香。”

“你!”一直怔怔的少年惊醒般抬头,看着他一眼,眼睛里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你有那么好心?要杀便杀!”

月将影不再多说,放下解药,转身便走,却在半路中忽然无声无息地倒下。

少年猛然看过去,雪地里血迹斑斑,男子走过之处有血滴溅落。雪顺着雪白的衣袖流了下来,仿佛无止尽,半身转眼血红。

怎么了?方才交战的时候自己明明没有伤到他分毫,到底怎么回事?

魔域宫弟子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但空气里依然弥漫的杀气令他们仍不敢动一步,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

夜之墨挣扎着起身,看着雪地里许久没有动静的人,那一瞬间,少年的眸子里,闪过了冷电般的光。

这个人强悍如天神,和他交决如同与天人相搏,不管他如何受伤,此刻正是他最软弱的时候,只要杀了他,便可以救回母亲,向小澜忏悔。

茫茫归尘(一)  (3)

破裂的衣袖下赫然腾出了一把短刀,少年顺着血滴缓缓走过去,眉目间的神色复杂难辨。

其实在决战的时候,他丝毫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压迫力和杀气——他是无心杀自己的,他知道。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没有别的选择。

在走近男子身侧一尺时,集中体内所有的真气,凝聚到短刀上,手起刀落,银光闪电般落下!



冷灰色的天空下,大漠里一行马队不徐不疾地行驶,一路向东,划开了漫地的苍黄。

君澜在马车里回头望着极远处笼罩在雪白之下的雪峰,久久不语。

幸福总是短暂的,这一次的分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一直坐骑跟随在马车后的青衣男子也看了看身后隐隐可见的雪峰,脸上忽然露出了宿命般的笑容,回过头来,看着探出头的女子有些感慨——人各为己,毫不容情。无论她曾经是怎样的权倾盛极,终究是个女子,自古红颜薄命,只不过是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人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公孙求孤笑了起来,催马小跑起来,和马车并行。

“君姑娘何苦执着?”他微微一笑,声音却是淡淡的,“皇上待你也是不薄的,听说姑娘幼年时和皇上有过一段缘分。”

君澜诧异地看向马背上的人,眼神陡然凝聚:他到底知道多少事?她和龙锦腾的事除了当事人和阿曼皇后无人知晓,他怎么会知道?难道龙锦腾居然信任他至此?

公孙求孤看了看她,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依然只是淡淡地回答:“姑娘多虑了,在皇上少年时我们便已经认识,所以知道一些事。”

“执念太多未必是件好事,君姑娘还是放开些为好。”顿了顿,青衣男子远望天空,大漠上空退去了最后一点血红的暮色,天色已经黯淡下来,眼神忽地恍惚了一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况是天下纷争。”

“如若不执,又将何存何在?公孙先生,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君澜微微一笑,有些轻蔑,“就像皇上和你执着于天下霸业一样。”

“你以为我喜欢弄权?”公孙求孤忽地仰首笑起来,摇了摇头,“你错了……我没有那种野心,只是为人罢了,就像当年君姑娘为了你的大哥。”

青衣男子忽然沉默,低低垂着眼睛,忽地感慨,“我也只是为了那一点所谓的幸福而已,也许真的只有历经磨难才能幸福吧?”说完这句话后,他催马小跑起来,从马车旁经过。

君澜微微一愣,看着这个她看不透的男子,那一瞬间,她忽然回头最后朝雪峰的方向望去,许久终于放下了垂帘。

茫茫归尘(一)  (4)

人生总是多变,每次觉得快要得到幸福的时候,命运的巨手却忽然捉弄,是不是真如他所说,只要历经磨难,最后就能幸福?

月将影,月将影……此次若不能回凌绝顶,你一定要在十五那天来找我。

那时与你重逢,幸福如天地初开,天上比翼,地上连理。

茫茫归尘(二)  (1)

不同于北夜川州的深冬,由于东锦都城位偏南方,清晨的锦都,冷如冰的空气里依然只是极细的流霜飞舞而下,挂在市街两侧的青瓦白墙上,如铺晶莹的珠粒子。

一个多月的奔波,又回到了这个杀机四伏的都城,君澜有一种说不出的窒息。

那窒息,是来自内心被压迫着的重量,让她时时刻刻提防着身边每一个人。在这些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下,暗藏着潜流暗涌、暴风骤雨。如今她的手里已经没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与这座铁一般的都城相比,她的生命如同蝼蚁。

锦都,给了她一种压迫力,她早已厌倦,在习惯那些权欲、背叛、阴谋之后,她就已然厌倦。这一刻,她极度想念那座小楼,只有她和月将影的那座小楼,只有那里,她才感觉到一种久远的归属感。

马车穿过东西市街,在一家酒楼停下。

“君姑娘,已经到了,一路坐得累了吧?”正看得入神,忽然听见马车外公孙求孤的询问。君澜放下了垂帘,稍稍移动了身子。

“多谢公孙先生关心。”她微微笑了笑,轻声回答。

车帘被揭起,骑马随行的青衣男子探进头来,伸过手来:“地上有霜,路滑,在下扶你下来。”

“多谢先生,还是我自己来吧。”君澜含笑,绕过他径自下了马车。公孙求孤不以为意,站在酒楼前,依然只是微笑,“皇上让姑娘先行住在这里。”

君澜应声仰头望去,“归尘楼”三个字龙飞凤舞地镌刻在金匾上。那一瞬间仿佛有一把利剑穿透心肺,将她狠狠钉死在原地。

她曾经无数次来到这个酒楼,痴痴地等待着那人地出现,朝起朝落,他从未出现过,直到最后一次来这里,她终于放弃。

如今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一次站在这里,心境与往日完全不同,却让她有了一种莫名的寒栗,一种冷到心骨的寒栗!他让她住在这里到底是何意?

“君姑娘日后就住在归尘楼里。”许久,惊疑不定的女子才听到身后传来问话,“姑娘是否先进去休息?”公孙求孤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抬手向内。

归尘楼是锦都的名楼,临着都城最大的东坡湖,风景如画,平日里吸引了无数的游人来此登临,尤其是江湖人士,然而今日归尘楼却空无一人,甚至小二也不过寥寥。

“今日归尘楼打烊。”公孙求孤替她分解,将她带到了后院。只是一扇门的距离,外面寒气浮动,天色灰白,而这里却是一片碧绿的葱郁。君澜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瞬。

“君姑娘的房间在最东边的阁楼,在下不方便带你过去。”公孙求孤伸手指了指东边方向,便揖手退了出去。

茫茫归尘(二)  (2)

一门之后,草木伏地,碧绿如海,银铃清脆,长满白色花朵的大树整齐地植于院落的东西南北四个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