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此时快乐的代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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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至礼陪着周艳玲进房没多久就开席了，洋洋洒洒竟坐了四桌有余。
叶至信要和傅小影坐，却被她支开，指了叶至礼旁边，示意他哪儿才是他的席位。
等所有人落了座，周艳玲预备讲话了。
傅小影想着也不过就是场面上的话，却没想到周艳玲把身边坐着的文景妍叫了起来。
大家都静了下来。
只听到周艳玲说：“可能大家都知道，我家二儿媳妇有了身孕。这原本是一件喜事，可这小祖宗不是个省事的主，天天在他妈妈肚子里闹。也不是我老了，迷信，只是得了一个说法，说是请多点人时常聚在一起，能为他积积福。所以我也是顾不得旁的了，就望大家都挂念挂念，也好让我这老人家安心。”
话一落，就有人高声附和，一时热闹起来。
蒋婉仪也趁势说了几句中听的好话，再回过身看傅小影时，只见她脸色不好，埋着头像是在寻思什么，便问：“怎么了？”
傅小影连忙拿了筷子夹菜，说：“朋友那儿有点事，我吃过饭就回去了。”
结果她刚一离席，叶至信就跟来了，是怕她心里不好受，听得她预备回去，还说要送她。
她露了个笑脸给他，说：“你一家子都在，这会儿走了算是什么。我没事，你放心，原本也是打算吃过饭就回去的。”
叶至信没再坚持。
傅小影回房收拾了东西，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天空又开始飘雪了。
簌簌的往下落，迷离了视线。
路上舒宝乐给她打电话。絮絮叨叨说着家长里短，最多的还是肚子里的宝宝又如何如何了。
傅小影听着，心里越来越不好受，最后找了理由挂断了舒宝乐的电话。
雪越下越大，傅小影开的极慢，由着后边偶尔赶上来的车越过，最后那车竟突地熄了火，试着重启几次，都是徒然。
她不懂修车一类的事情，便拿出手机给厂家打电话，可偏偏这路段信号又极差。
拨了几次也无果，她觉得烦了，随手把手机撂在座椅上。
静静坐了一会儿，她打开副驾驶那边的抽屉，烟和打火机都在。
她下车，点了根烟，刚吸了一口就被呛住了，竟像是刚学抽烟的新手，咳了一阵子才缓过来。
默默抬头，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冰冰凉凉的，过了片刻，就化了，连同另一行温热的液体一起落下。
她许久都没动，直到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才慌乱丢开。她又点了一根，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一包烟点完了，外套被融化了的雪花染湿了一大半。
她终于觉得冷，瑟瑟发抖。
漫天漫地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道光亮，直直的照射在她身上。
她朝那儿望去，而那光太亮，她睁不开眼，只得用手挡了挡。
那车停在了不远处，车上下来一个人，几乎是跑到她跟前，一脸的惊慌终于在握住她的手那一刻瞬间消失，只急切的问：“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却问：“你怎么来了？”
叶至谦不停搓着她冰冷的手，解释：“至信给我打了电话。”
“他知道了？”
叶至谦摇头：“不知道。他只是跟我说了晚上吃饭的事情。”
她默默点了头。
他连忙拉着她上车，见她外套上都湿了一大片，又让她脱了外套，把自己身上的给她穿上，一切都忙完之后才又问：“你怎么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她想了想，微微笑着说：“车子坏了，手机又没有信号。我就在外边等等，看会不会有路过的车载我一程。”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俯身吻了她，喃喃说：“记住了，无论你去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傅小影是回傅家吃饭的时候看到康肃丽身上那件大红色的长外套的。
双排扣，宽腰带，大领口，是她喜欢的款式。逛商店的时候，杜知音也是一眼就看中了，她便让导购挑了合适的尺码给杜知音试，又趁着这空档把单给结了。
好看的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都是一样的好看，即便风格已经南辕北辙。
可傅小影还是觉得有些碍眼，便笑着说：“这屋子里暖气这么盛，还穿什么外套呢？”
康肃丽：“好不容易得了件好看的，也不让我多穿一会儿。”话这么说，还是把外套脱了下来，搁在衣架上。
傅小影便回：“你哪件不好看了？我那些朋友时常都说让我学学你的穿衣打扮呢！”
康肃丽笑开了花：“你这小嘴讨巧的呀。改明儿嫁去了范家，肯定把他们一家老小哄得乐呵乐呵的。对了，小范去温哥华有一阵子了吧？什么生意要谈这么久？确定回来的日子了么？”
傅老太太也关心这事，说：“那孩子知道讨人欢心，你没挑错人。”
傅小影只得答应着是。
好在难得在家吃饭的傅远并不热衷于这个话题，所以到了餐桌上，也就只聊一些家常的事情，涉及到需要傅小影作答的唯一问题就是，元旦之后去哪里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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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影早先已经回复了傅昊，这会儿又把想法和傅远说了一遍。
傅远想了想，然后说了几句让她今后好好干工作的话，算是同意了她的选择。
晚上在家里睡。
傅小影许久都没有睡着，终于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听筒，一个键一个键的拨下范黎绍的号码。
这个时间，温哥华那边应该是下午。
她静静等了一会儿，几乎要挂断了，才听见那边传来蒙玮的声音。
轻轻柔柔的。
“喂？”
她一下子惊住了。
蒙玮又问：“请问哪位？”
她终于明白过来，压低了声音，说：“不好意思，打错了。”
她又打电话给叶至谦。
叶至谦兴许是刚睡下，接电话的声音还有些朦胧。
她说了一大串不搭边的话之后，突然安静下来。
他问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终于把刚才的一幕告诉了他。
他也停顿了很久，然后问她：“你是不是？”
她却抢了话头，说：“并不是别的。”
他沉默，她亦沉默。
良久良久。
她再次开口，说：“就是觉得欠了他那么多，如今是这样的情况，我也稍稍安些心。”
他不知说什么。
她又说：“其实我挺自私的。可是就算是再怎么自私也好，我都不想再和你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