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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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媛看着柳爸，抚了下微微犯着痛的胸口，努力地的用最平静的声音述说着一切：“今年你和妈会借给大姨三十万，半年后你然将现在开着的店转给大姑，同时跟大姨夫合伙开了一家纺织公司。你跑资金、跑业务，大姨夫主管财务。然后大姨夫会亏空公司里的资金，六年后，大姨夫会自己独立开公司，注册的地址就在你们公司的厂区。八年后，公司破产，大姨夫会提前脱身，而你会身背千万的负债，走投无路，妈妈会寄人篱下，而我……而我……”说到这里，柳媛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柳爸柳妈面面相觑，看着哭得全无形象的女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柳爸干笑了二声，拍了拍柳妈妈的肩膀：“瞧瞧你家女儿，这都是些什么事阿，快叫她别哭了。大晚上的不好听。”柳妈忙把柳媛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小声的安慰道：“媛媛阿，你说的都是你梦到的吧，别哭，那阿都作不数的。阿。”
柳媛摇着头：“妈，那都是真的，我知道那都是真的。真的！”抖着身体将柳妈妈抱得更紧，只是有些话柳媛真的不想说出口，怕说出口了爸妈会以为自己精神有问题。只能反复的强调着那都是真的，真的。
这一次的谈话并没有结果，因为柳媛哭得实在是太伤心了，谈话没有继续下去。只是在柳媛安顿好之后，柳爸和柳妈回屋后有过一段对话。
“你说，媛媛说的会是真的吗？”柳妈妈最是信命，也信佛，总觉得自家女儿说的这事很玄。
柳爸一面换衣裳一面跟柳妈说：“你也睡着，别想了，现在这才什么时候哈，小姑娘家家的哪里会懂哪些个？”
“孩子他爸，昨天下午，媛媛还跟我说了件事，说咱妈比咱爸走得早，走的时候遭罪不少。你说这个，怎么想呢?”一想起女儿说的那么确切，那么肯定，柳妈妈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若是依着她说的，那么她今天说的也有可能是真的？这要怎么办才好？
“阿，媛媛说咱妈了？怎么讲的？”柳爸一听这个，到是在意起来了。老太太苦了一辈子，可别真有个什么。
“媛媛说老太太是胃里有病，做了手术，做了化疗，也没能留住的。”柳妈有些不自在了，柳妈自人就没了娘，嫁过来后老太太当柳妈就像自家的亲女儿一样。真有个什么，柳妈第一个受不住。“要不，找个日子，接咱妈上来瞧瞧？”半响柳爸不作声，只在临睡前说了句：“再说吧。”但依柳妈妈对他的了解，这事只怕已经是被柳爸记在心头了。
因为那些谈话的原因，家里的气氛怪怪的，柳媛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了，刚才跟方正通电话说要再请两天假，方正到是没说什么，只是要她到时将病假条带来，方便记档。挂上电话，柳媛又给宿舍里打了个电话，姜瑜接的电话，电话里姜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所有的课堂笔记都记了，等柳媛回来了，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她。柳媛听了心里感觉很温暖。
“妈，明天我就回学校了。”晚饭过后，柳媛帮着柳妈妈刷碗，顺便告诉她自己要回校的事。
“不再等几天吗？身体还没好利落呢。”柳妈妈接过柳媛刷过的碗，擦干后放进碗柜。
“不了，再不回去，功课要跟不上了。再说了，过几天要放元旦假了，到时候我再回来。到时跟妈妈一起出去玩吧。”柳媛计划着，等元旦假时，带着柳妈妈一起去上课玩一回。看看那十里外滩是什么样的风情。
第二天，柳妈妈送柳媛上车，临上车前，柳妈妈轻轻的问了一句：“媛媛，你说的那些，有几分是真的？”
“妈，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如果不信，我还能说些其他的。比如咱家舅舅是……”柳媛话还没说完，柳妈妈就不叫好说了。
“上车吧，到了给妈打个电话，我也好安心。”
“嗯，那妈，你也回去吧……”
“哎！”
第十三章 来征兵了
一路晕车晕到金陵，下车后柳媛就不想再坐车了，于是背着小包沿着回学校的路一路溜达着。闻着路边的花香，柳媛觉得舒服多了，花了半天的时间溜达回学校，柳媛虽然觉得很累，但出了一身汗之后，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路过学校公告栏时，柳媛的视线被一张通知吸引住了，一张征兵的通知。
征 兵通知
2000年度冬季征兵工作已经开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兵役法》、《征兵工作条例》、《关于进一步做好从全日制高等学校在校学生中征集新兵工作的通知》和《江苏省征兵工作实施办法》等文件规定，为落实上级有关部门关于征兵工作的有关精神，现就我校今冬征兵工作的有关事项通知如下：
一、征集对象的年龄、范围和条件
1、2000年12月31日前年满18至22周岁的在校本专科学生。
2、本次征集对象主要为男生，同时面向全市征集少量女兵。
3、征集的政治条件和体格条件按《关于征集公民服现役政治条件的规定》和《应征公民体格检查标准》有关规定执行。
4、坚持本人自愿原则。
二、征集的程序和时间安排
按照本人自愿报名、体格检查、政治审查、批准入伍的程序进行。
具体时间安排如下；
1、参军报名：即日起至10月30日
2、目测体检：11月5日
3、政治审查和身体复查：11月11日-11月30日
4、审批定兵：12月1日-12月5日
5、领取入伍通知书和领取服装：12月6日-12月9日
6、新兵起运：12月10日-12月25日
三、有关要求：
1、请各学院做好宣传动员工作，鼓励符合征集条件和标准并自愿应征入伍的大学生报名。
2、女兵征集数量十分有限，报名要求身高在160cm以上，报名时请带身份证原件及复印件两张，1寸免冠照片3张，统一到市征兵办报名。
3、男生报名由学生本人于截止日期前携带身份证（或学生证）到学生处（人武部）416办公室，或至各学院辅导员办公室。
柳媛站在公告栏前将征兵通知从头到尾反复读了二遍，拉起手机就给方正打电话。“师兄，征兵报名是在你那儿吗？”
方正接到柳媛的电话，愣了一下很开心的冲着手机喊：“小师妹，你身体好了吗？现在在学校？”
“嗯，我在学校呢，看到公告栏里的通知，所以给你打电话。报名是在你哪儿吗？”
方正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个娇娇小小的病师妹要报名当兵？“是在我这儿报名呢，要不一会我请你吃饭，再仔细的跟你讲一下？”
“嗯。那我先回宿舍收拾一下东西，晚点在宿舍楼底下见。”两人约好了时间就挂上电话。
回到宿舍，柳媛趴在床上，将手机拿在手上把玩，征兵了吗？征兵了吗？突然柳媛在床上趴不住了，只想起身找点事情做一下。于是很勤劳的将整个宿舍的地都扫了一回，又来回了几次把宿舍里的水瓶都打满了，等这一切做完了实在没得做的时候，柳媛又打水将所有的桌子、椅子都抹了一回。等姜瑜几个回宿舍的时候，只觉得是窗明几净，就跟来了田螺姑娘一样的干净。
而柳媛跟方正却又一次来到上次那家饭店，又笑着要了一个小包间。叫了三二样菜，只是这一回没有再要酒，而是要了一瓶果汁。
“师兄。现在有女生报名女兵了吗？”柳媛有点迫不急待的想了解情况，通知上写得很清楚，只是征少量女兵。
而方正也不拖拉，很直接的就告诉柳媛：“小师妹，我们学校的很少有女生报女兵的。而后师妹要报名的话，还是越早决定越好。而后女兵报名要到市征兵办报名的。”
柳媛默默的点了点头。“师兄，征兵办在哪儿？”这个还真不认识在哪儿呢。若不是没有近期的免冠照片，只怕柳媛现在已经冲去报名了。
“什么时候去报名？到时我带你去吧。”方正也爽快，“小师妹，你想当兵，你跟家里人商量过了吗？你现在的身体才刚好，去当兵能行吗？”
“啊！”柳媛这时才想起，自己看了征兵通知就打电话给方正了，基本就没有和家里通过气。“那什么，先报名，这还不一定能录取呢。”柳媛十分的驼鸟，决定先回避再说，等真的录取了再说也一样的。
吃过饭，方正陪着柳媛找了家照相馆拍了张一寸免冠照片，说好了明天中午来拿。又去找了个复印店把身份证多复印了二份，仔细的放好之后，柳媛拍着放证件的小包包不由的松了口气。抬头冲方正灿烂一笑：“谢谢师兄，今天真的是麻烦师兄了，又要花钱请我吃饭，还要花时间陪我办杂事。真的是感恩不尽！”说着还学古人向方正作揖一拜。
方正也跟着笑：“看样子，小师妹的身体是全好了，就是小脸还白了点。”柳媛摸了摸脸，突然想到以前的一个段子，不由一笑，笑得方正很是莫名奇妙，便问：“你这是笑什么？”于是柳媛便跟着学了一回。
你脸怎么那么白？冻得!
怎么又黄了？那是我擦了防冻霜！
怎么这么红啊？那是我容光焕发！
说罢，柳媛还摆出冻得发抖的样子，逗得方正也跟着哈哈一笑。笑过之后，两人一前一回的踏上回校的路。只是这一路两人都十分的安静，谁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