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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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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悔不剪春雨蘼芜

书籍名:《惊情三百年》    作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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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那位极俊美的大阿哥合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歪歪倒倒笑盈盈地走过来,俩人似乎都有些醉意,那男子身着金黄袍服,披领及裳俱表以紫貂,袖端熏貂,两肩前后各绣有正龙、行龙并五色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有大阿哥在一起也忙跪下请安。

        大阿哥醉得厉害,并不理我,只向应子笑道:“我说八弟逃席到那里去了,原来“人约黄昏后”,太子还只说你醉了,不定到哪里歇着呢。”又指着那男子:“这次你可赌输了,好歹这彩头也轮着我一回。”只是立足不稳,差点扑上去,太子也醉眼稀松地笑:“什么好东西你们不抢?”应子忙抢上去扶着大阿哥坐下:“只怕大哥是醉了,就算额娘生日高兴也不用喝成这样啊。”

        我脑中只一片空白,“八弟”,这个声音反反复复地响起,像铁锤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心上,打得心突突乱跳。大阿哥叫他“八弟”,那么他便是八阿哥胤禩了?!我原以为可以躲过一劫,从这红墙黄瓦中全身而退,可是,可是,我以为那不早不晚千百年就恰好在那让我遇到的人,依旧是皇子。

        虽然他们个个天皇贵胄,不知道也罢了,还能糊糊涂涂地过几天舒心日子呢,可我是知道历史的,他们那一个做得“春闺梦里人”,梦醒了只会见到“可怜无定河边骨”了。

        应子,不,现在是八阿哥胤禩了,还自顾道:“怎么跟前一个人不带就出来了,如桐你等会儿,我去叫人,先把这俩醉鬼弄走。”他的话虽然字字句句听在耳里,但我已无法把这些单个的字词连起来理解是什么意思了,整个人仿佛是傻掉一般。

        太子一下子坐在我旁边,把我从空白中惊回来,我“腾”一下站起,他一脸的霸气,伸手把我又按回去:“走什么啊,只有八弟可以有红颜知已吗?”他自幼贵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一向是横惯了的吧,他指着大阿哥向我笑道:“他”,又向八阿哥走去的方向指一下:“他、还有他们,那一个不是盯着我!是,我挞了讷尔素、海善,骂了徐师傅,也责了那不知高低的陈鹏年,那不过是一时意气,至于众人都时时向皇阿玛叨叨吗?”

        他突地拉了我的手,直问到我脸上,眼里似乎要滴出血来:“你知道皇阿玛怎么说,怎么说我?知道吗?”我惊得要跳起来,他又松了手,声音也低下去:“皇阿玛说‘必至败坏我国家,戕贼我万民而后已。’”他又神经质地笑起来:“可是当年,当年册立太子的时候,皇阿玛希望我‘重万年之统,系四海之心’,说我是‘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到今天,到今天怎么就全变了!都是他们捣的鬼。”他又带了哭腔:“我早没了额娘,平日真心痛我的也只有索额图,可连索额图也给囚死了。我做了三十年的太子,三十年,不过是在这些虎视眈眈下的太子,他们那一个没打主意?。”

        我看旁边大阿哥也醉得不省人事,要是他听去了,更不得了。太子像被宠坏的孩子,只管发泄自己的情绪,当真是醉了,也当真是娇宠惯了,才敢这样子说话。可饶是这样,他心中亦有那么多苦,“可怜生在帝王家”。

        我自己的事还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他兄弟的纷争如何管得了,只对太子道:“太子爷醉了吧,别说那么多话,当心明儿后悔呢。”他只是笑:“你懂什么?‘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知道吗?唯有杜康,杜康……”说到后面几个字,已是口齿不清。

        胤禩还没来,这两个醉汉又不能平白扔在这儿,好容易远远看见胤禩带着人过来,还未到就听见他斥责的声音:“主子一支就走开了?你们就是这样会当差的?要是今儿有个什么事,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当?!”一众太监只唯唯诺诺小心地跟着。我再不想见到他,现在见众星捧月来了,慌忙从小路逃掉。

        回到屋里已交戌时,水晶她们早回来了,雁儿一个劲嚷嚷前面有多热闹,我没有去看多么可惜云云。我只笑笑并不理会,她们见我不太搭理,自顾自叽叽喳喳交流她们的热闹见闻去了。

        我独坐在床边,心中这才渐渐理出个头绪,我傻痴痴打算托付终身的人原来是八阿哥,他的暖帽上饰有东珠,他的端罩是金黄里的,他着石青色的蟒缎,我真是个傻子。我迷昏头了,我一点没去想,没去细想,这些是一个普通人的穿戴吗?那样的越制,若是下人早不知治了多少次罪了。以为只要没有黄带子没有描龙绣凤的冠服就不相干了,还暗自欢喜。哈,怎么躲得掉,怎么躲也躲不掉。

        这个八阿哥,历史写得明明白白,家里有安郡王岳乐的孙女镇守得水泼不进,在夺嫡斗争又败得一塌糊涂,先被康熙不待见,然后又给雍正发落,姓名都改做阿其那,最后更是不明不白地暴死囚中。我已是知道历史,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心交到他的手里?

        我是多么怀念以前那个应子啊,真的希望遇到的就是一个待从,一个普通的人,可以带我去过我们平常的日子。如我曾经梦想过的那样,男耕女织,没有那么多血腥的争斗,纷乱的阴谋,我只要跟着他天涯海角,只是两个人的幸福。我要的并不多,不是金钱富贵,不是权利地位,不过是“种豆南山下”“攸然见南山”的闲适和无争,但这却成了最难得到的。我怎么才能回得去,怎么才能寻回原来那个应子?就是那么简单的快乐,只要看到他就好,可以憧憬未来,可以期望以后。但是原以为可以得到的,却是镜花水月。

        想起应子在亭子里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以为,从此我可以快乐了,怎么会就那么一瞬,快乐只肯停留那么一瞬?马上就打回原形,从愉悦的峰顶跌下来,原来如此,不过是这样。

        各位看官,有什么想法意见,给我在留言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