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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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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书籍名:《织田信长》    作者:山冈庄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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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不好的事,等你吃完饭再说也不迟呀!”

        “好吧!父亲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呢?”

        说着,信长躺下了身体。

        “现在平手信秀正陪伴父亲呢!看来他很恐惧。”

        “为什么呢?”

        “因为你写的那封情书,岩室已经交给父亲看了。”

        “就为这件事呀!”

        “而且,他叫你到末森城有话相告,你却过门而不入……”

        “这件事我已经说过了,他不应该中午就泡在女人的房里,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见他呢?”

        “话不是这么说,他既然叮咛要你过去,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好吧!既然驾到,我只好见他了,真是令人困扰的老父亲,他实在是不明世故啊!”

        信长做了写情书给父亲的爱妾这种破天荒的事,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他把刀抱在手里站了起来。

        “殿下——”

        “什么事?”

        “今晚与他们谈完话以后,请你到这里来一下。”

        “为什么呢?”

        “殿下和阿浓是夫妻呀!”

        “夫妻……这完全是一种策略呀.阿浓,直到有一天你跪在我膝前认输,我才要收拾我的武器。”

        “哈哈……”浓姬双手托着腮笑了出来:“你还说呢!平手爷认为殿下之所以会写情书给岩室,是因为我不好,为此还教训了我一顿呢!”

        “什么?我看你并不象是受人教训过的样子,到象是有喜事似的。”

        “反正等你那边事情办完后,请你过来一下,阿浓一定等到殿下来为止,即使等到天亮,我也一定会等下去.这是做妻子的责任,也是平手先生教训我的话。”

        “随便你,反正我当不知道就行了。”

        信长走出了房间,浓姬仍以袖子掩口笑着。

        而后她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她神情严肃,低声说:

        “可怜的殿下。”

        14.父与子

        在大书房得织田信秀,表情严肃地坐着。

        正如浓姬所说的,平手政秀面有难色地站在后面,他的身边没有火炉。当信长进来时,信秀大声地叫着:

        “三郎!”

        信长没有回答,只是傍着信秀身边的火炉坐下,将刀子抽出扔在一边。

        “真不懂礼貌,见到父亲,也不会打声招呼就将手放在火炉边。”

        信长朝着政秀的方向看去。

        “在陆地上觉得冷,但是在水里游泳反而不觉得冷。喂!政秀,你的年事已高,过来吧!站在那边会很冷的。”

        “殿下!这是在主公的面前呀!”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瞎了眼。”

        “你要稍微节制一下,快点向主公打个招呼吧!”

        “没什么好招呼的,哈哈哈!这些礼节还是让勘十郎他们去奉行吧!我要做的,是他们所做不到的事情。”

        “三郎!”

        “父亲!”

        “你说,你要做他们做不到的事情,那么你到底会做什么呢?”

        “嗯!我一定做他人做不到的事情,别人会做的事情,对我而言,并不希奇,而且我也不想像猴子学人那样。这种事情,我是最讨厌的。”

        “哦!所以你就写情书给岩室,你真是令我头痛啊!”

        信秀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出这件事。

        “虽然你并没有模仿他人,但如此下去,谁都不会理会你的。难道你毫无感觉吗?”

        信长哈哈大笑起来,对于父亲才要开始的说教,他有意嘲笑地说:“父亲殿下,莫非你是在嫉妒我?”

        “你真是苯呀!难道不知道岩室对你这天下第一无赖,可是恐惧万分呢!”

        “这就对了。”

        “什么?”

        “我写情书的目的即在此。”信长恶作剧地将眼睛转了一圈,然后轻声地说道:“岩室假装很怕我,其实她暗中在注意我,也许对我有意思呢!”

        信秀感觉仿佛胸口被重重一击似的,他坐着无法回答。

        “殿下!”政秀叫道:“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呀!如果主公生气了,那么政秀向你道歉。”

        “什么?爷爷有何好道歉的?”

        “我也要向主公道歉,殿下是为了浓姬的事……而迎浓姬过门,乃是我政秀一人的决定。我一定说服浓姬,让她成为成为您的好妻子,所以你给岩室写情书一事,到此结束,不要再胡闹下去了。要浓姬成为你的夫人,并非主公的意思,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认为这对你有帮助,所以才做此决定。”说着,政秀两手伏地向信秀磕头。

        “主公!您也看到了。浓姬承认都是她的不好,她答应要让殿下脾气改好,并且要做个好妻子!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然而,信秀却依然如磐石一般,不为所动地看着信长。信长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呢?这时的平手政秀白发垂地,伏在榻榻米上饮泣着。

        假若真如平手政秀所推测的,信长是由于不满浓姬的过门,而以写情书给父亲的爱妾做为报复的手段,那也未免太可笑了。

        信长突然弯着身子笑了起来。

        “真是怪事,哈哈哈……真是奇怪呀!哈哈哈……”

        “殿下!”

        “唉!听你这么说,真叫人感到可笑,原来你们的思虑也只到这种程度而已。”

        “三郎!”

        “好奇怪的事呀!父亲,您为何要出现这种恐怖的脸色呢?”

        “我有一些事要告诉你,你一定要改过来。”

        “我知道,你一定又要我守那些无聊的礼节,如果我不遵守,或许您会废掉我这个长子的名分。父亲,一切都随您的处置。我信长已经行过成人之礼,不再是小孩子了。我每日游山玩水,这不是没有意思的,我信长的家臣在这三郡的各个村里到处到处都是。不管您是否废除我这长子,有朝一日,我定凭自己的实力去取得我所要的城池。那将是我未来的事业呀!”

        “殿下!”政秀来到信长的身边:“您到底在说些什么……主公,一定要原谅他,主公,您一定要原谅他。”

        信秀看着这两人,他一言不发,紧闭着双唇。

        15.一切成空?

        信长突然又大笑起来,但平手政秀却无法抬起头来。

        “爷爷,好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笑出眼泪的,你这么做真叫人难堪。父亲都来得比你镇静,他不可能为这种事生气的,是不是?父亲殿下。”

        这个小孩简直目中无人,连号称尾张之虎的信秀,他也不放在眼里。

        有刚愎之称的信秀,拼命地忍耐着,现在他连发怒的力气都消失了。

        (真是个不成器的家伙……)

        (难道他会是举世无双的英才,是将相之器?……)

        有这样一个坏风评的孩子,做父亲的也惟有这么想,才能稍稍抚平那几近绝望的心。

        “吉法师,父亲虽然了解你的个性,但有些地方为父的实在不明白,希望你能好好地解释一下。”信秀将视线移向烛台的火焰上。

        “啊!这么说来,您不是要骂我咯?”

        信长看了一眼平手政秀,让坐立不安的政秀坐了下来,然后又看着父亲。

        “信长的所作所为,那一点让父亲不明白呢?”

        “好,我问你,你所做的事,家中是否有人了解呢?”

        信长笑了一笑,摇摇头说:

        “没有,如果让他们明白,那么我信长可能会遭遇不测。”

        “什么?你说家中有人会背叛?”

        “这种事不仅会发生在织田家中,任何一个家族,一旦主人的势力薄弱,家臣必会以下弑上取而代之。就连父亲大人,还有美浓的腹,越后的长尾(上杉),相模的北条,山城的三好、松永,不也都是如此吗?”

        “这完全是两回事!”

        “哈哈哈!真有趣,有何不同?父亲大人。”

        “你的所作所为,即使家中无人明白,但是连家臣们也都打从心里就不服呀!”

        “哈哈哈!”信长听了更是捧腹大笑。

        “若是他们不了解我的所作所为,他们会以拥护勘十郎与我争夺继承权来换取他们的心服吗……父亲大人,您明白吗?您的家臣就只是如此而已!哈哈哈!但是您放心好了,即使我所做的事无人明白,我也不会让他们来破坏家中的统一。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请父亲暂时忍耐吧!”

        “唔——”信秀楞楞地点了点头。

        (假如你有这种意愿做家督,又为何总是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呢?)

        但是他的话也颇有道理,这时的信秀有流露出和善的神色。要在战场上致胜,绝不能让对方洞悉自己的想法。事实上,在这个乱世中,不仅是家臣,即使是亲兄弟也都不能疏忽防备。

        “我再问你一件事……”信秀原想废除信长的名分,但是听了他的话后,认为有必要重新考虑,于是他的声音更显亲切:“既然你的考虑如此周密,那么对于父亲的作战方式及人生观,你有何看法?”

        “这个……”

        信长仿佛打量旁人似的,侧着头说:

        “父亲,在您身上,找不到我信长所要学习的东西,您的势力最多也只是治理尾张一国罢了,就是这种程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