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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籍名:《阁楼鬼影》    作者:张宝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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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摸清真相,公安战士们在刑警与专家的带领下悄悄地从不同方向围上去。

        只见那个肇事者进了解剖室之后,不慌不忙地从福尔马林池中拖出尸体,放在池边的活动床上,像品尝什么美味似的,先用鼻子在尸体四周闻了闻,然后再低头张嘴啃咬......

        刑警专家一声令下,其他公安战士拉动枪栓纷纷围了上去,大喊:“举起手来。”

        那个看上去无比大胆的肇事者,听到周围一片吆喝,竟然吓得当场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刑警专家上前一摸,那人竟断气了。

        那个肇事者原来是在梦游状态中啃食尸体的,他被警察喊声惊醒后,才发现自己原来做了一件极可怕的事,他被自己的行为吓死了。

        阿才听了这个可怕的故事,心里很不安,但他听完妈妈的话,也就没那么惊慌了。

        梅芳说,那个故事仅仅只是故事而已,现实中并没有那么一回事,都是那些整天无事可做的人在吃茶摆龙门阵时瞎编出来的鬼话而已,梅芳要阿才不要相信那些鬼话。其实,那并不是什么捕风捉影的谣言,梦游者咬死尸的事的确发生过,梅芳这么安慰阿才,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心理上出现问题。

        4

        阿才家南临街道大路,西靠小巷窄径;进得大客厅,北屋是主卧房,东屋是小单间,西边是一排靠小巷的偏房;偏房又长又窄,分为两部分,靠南的那间空置着,靠北的部分是厨房;偏房与主卧房之间有一小过道;过道的尽处是一扇通往后院的门;后院原来很大,早已被一堵墙隔成两半,阿才家的这一半占地较小,这里面有原因,说来话长,当追溯到解放前夕。

        阿才现在的住房是原来的梅家大宅院的一部分,梅芳是家中独女,阿才的外公也是独苗。人口少房子大,未免显得太多余,后来,遇上急需用钱,阿才的外公便将后院部分卖给了一个商人。

        后院虽小,也有茅房和杂物间,墙角堆着一些花盆,上面种有花花草草,隔墙不高,垫着椅子就能探头看到隔院。

        隔院住着一对老夫妻,瘦老头白发苍苍,经常捧着书半躺在摇椅上看破旧发黄的书,又矮又胖的老太太整天追着一群鸡跑来跑去,每当她发现阿才趴在墙头窥探,老太太总要拉下脸斥喝:“娃儿,快下去,看什么看,小心跌倒摔惨了哭都来不及。”每逢此景,在一旁看书的老头总不吱声,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一直翻自己的书。

        这个院里还住着一个老哑巴,但很少露脸,平时总关在门口边的小房子中,阿才始终没了解到这个哑巴的真实身份。

        第二章陌生人乍现(1)

        阿才家附近,突然出现一个卖棉花糖的老头儿,那老头儿一边干活,一边东张西望,他冲阿才眨眼一笑,并诡秘地朝阿才招招手......5

        傍晚时分,班主任前来造访。班主任教语文,名字叫喻秀,二十岁左右,她长着一张漂亮的苹果脸,两条辫子细又长,走起路来,辫子末端的蝴蝶结左右晃动,宛如一对嬉耍中的蝴蝶。阿才不仅喜欢喻秀老师的模样,也爱听她唱歌,她的歌唱得可好听了,那是因为嗓音实在甜美,喻老师说话都像唱歌,阿才最爱听她的课。

        班主任迈进客厅门坎的时候,阿才正待起床吃饭。梅芳说要把饭菜放托盘内一起端到床头让阿才靠床头吃,阿才自从升入三年级以后,凡事就喜欢自己动手,刚才一听见外面传来喻老师的声音,阿才就一骨碌翻下床。

        梅芳耳尖,听见阿才的动静,连忙返回阿才身边,让他坐在床沿。

        “哟,小旗手,身体怎么啦?”喻老师甜美悦耳的嗓音,春风一般飘进阿才的心坎儿,说话间,她已经进了阿才睡觉的房间。

        随同喻老师来的还有一位身体健壮的大男人,那人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球鞋。喻老师介绍说,他是学校新来的体育教师——田老师。

        阿才已经念到四年级,他是学校的升旗手。他连续三天没上学,连校长都关心起他来了。对阿才老师的来访,梅芳显得有些慌乱,家中平日鲜有来客,梅芳本来就不善于与外人打交道。班主任虽说不是生人,但也较少上门,一般说来,平时班主任登门造访关注的对象,不是顽皮滋事的捣蛋鬼,就是体弱多事的病号生,阿才既不属于前一类,也不划归后一拨儿,他这连续几天不上学,真让老师放不下心。

        听梅芳介绍说阿才得有梦游症,喻老师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身边的田教师。

        “哦,梦游呀,我小时候也有过,有时半夜迷迷糊糊就起来了,东屋看看,西屋瞧瞧,再到厨房找吃的,吃得满嘴油腻腻,也不知道擦干净消灭劣迹,又若无其事地上床蒙头大睡。大人们以为家里藏着一只大老鼠,就往墙角四周投耗子药,好长一段时间,我父母就是没想到,原来他们想逮的大耗子就睡在他们的被窝中。”田老师一席风趣而略带自嘲的话,一时间把大家都逗乐了。

        阿才刚看见喻秀老师身边的田老师时,心中还有某种抵触情绪,因为,看上去,他的模样有点像以前的体育教师刘公吉。那个刘公吉呀,整天就爱缠着喻老师,好像想跟喻老师处朋友,班上的同学们,尤其是男同学,个个心里都是一百个不同意,背地里,同学们管那个体育老师叫流公鸡——很流氓的公鸡!

        喻老师拉着梅芳的手,像小姐妹似的跟阿才的妈妈拉家常,后来她又分出一只手轻轻抚摸阿才的头:“好好休息,快一点恢复健康,回到学校,你还是升旗手。”她说话的口气像要告辞。

        阿才心想,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病,也不知怎的,就睡了三天三夜,好几回,他都想跟喻老师说那天半夜的事,每一次都遇见妈妈略带不安的目光,他只好一次又一次缩回舌头。为了表示自己没多大的事,他扑通一下跳下床,他想早一天回学校上课。

        “咳,你这娃儿,你还没有好哪!”妈妈像是责备阿才。

        喻老师也说:“阿才同学,你爸不在家,要多听妈妈话。”

        阿才心里暗叹一声:“咳,你们大人都这么说话!”他悄悄乜一眼田老师,发现他正朝自己眨巴一下眼睛,这个小动作让阿才觉得,这个新来的体育老师真的很有趣。

        刚才,在喻老师与梅芳说话期间,阿才注意到田老师好几次饶有兴趣地四周打量他家的环境,那种神情酷似一位不爱听课的学生在上一堂枯燥无味的课时,四处张望寻求兴趣点。妈妈送老师出门时,阿才悄悄下床走到卧室门后探望他们外出的背影,他本来想看喻老师背后长辫上的蝴蝶结,却撞见那落在最后面的田老师在快出客厅时,好奇地往带有阁楼的侧房多看了几眼。

        阿才不禁嘘一声,试图引起田老师注意:“别东张四望,有人在监视你呢!”

        田老师猛然回头,将食指竖在自己的唇间,那意思好像说:“别吱声,保密。”

        保什么密呀?阿才觉得这个体育老师真逗。

        当天夜里,阿才就闹着要上学。

        “娃儿,你病还没好,再请假歇几天吧。”梅芳轻轻抚摸阿才的脸,他似乎对阿才有些不放心。

        “妈妈,我没病。”阿才昂起头,倔强地说。

        “娃儿,听话。”

        阿才见妈妈有些不悦,不再大声顶嘴,他嘟哝道:“我就是想上学,就想上学,我要上学。”其实,他惦记着升旗手的位置。

        梅芳见拗不过这个人小鬼大、身上有一股橡皮一样韧性的儿子,就只好答应他。她嘱咐阿才,别把梦游时的幻境当真事说给旁人听,免得人家笑话,梅芳显得郑重其事。

        阿才抬眼看了一下母亲的表情,心里嘀咕,我真是梦游了吗?

        6

        第二天上午,阿才一早就赶到学校,他想参加升旗仪式。上学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作为一个升旗手,自己的动作会不会变生疏了。

        直到升旗仪式开始时,他才发现,他的位置被别人顶替了。虽然学校少先队部的辅导员告诉他,过些日子再恢复他的位置,阿才还是闷闷不乐。

        他闷闷不乐是因为那场半夜梦游或者半夜怪事害得他整整三天没去上学。

        早晨重新进校门的时候,他仿佛觉得好久没有上学,看见同学们翻开课本上的新课之页,阿才觉得自己落后了一大截,同时也变得很笨了,缺课可真不是一件好事,他想。

        整个上午,阿才都闷闷不乐。

        喻老师以为阿才还没有病愈,关切地问他:“你是不是还有点不舒服?要不然,下午就别来了。”这时刚上完第四节课。

        “那不行!”阿才心里想,他善解人意似的冲喻老师笑一笑,仿佛为了表示自己身体没事,拔腿朝操场一角的沙坑跑去,临近沙坑时,他向前弹跳而起,飞身跳往沙坑,当他倒进沙坑的时候,发现昨天上过他家的那位体育老师正在沙坑旁边清理碎石块,阿才这才想起,下午有体育课。

        田老师朝他招招手:“来,帮帮我。”阿才已经注意到,田老师的普通话讲得非常好,他觉得,由田老师口中说出的普通话跟收音机里的播音员相比,一点也不差。

        一般说来,同学们要是听到老师要寻求帮助,都会乐得屁颠儿屁颠儿地争先恐后,阿才当然也不例外。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田老师边问边低头拾捡碎石子,像是顺便拉呱儿。

        “我就知道你会提这问题!”阿才刚好从沙盘中抠出一只造型很奇怪的小瓶子,像是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自己的意外收获,他下意识地做出一种掩饰动作。

        “嘿,小家伙,你还挺会说话的。”田老师觉得,这个面目清秀、身体略显单薄的小男生似乎有点大人味,他觉察到阿才的小动作,于是又追问一句:“你捡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