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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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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书籍名:《邪神复苏》    作者:H·P·洛夫克拉夫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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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好像充满了威胁,充满里一种渐渐逼近的、不祥的恐惧,恐惧像贝壳似的把我们包围住了,弗洛林站在我身边,打着冷战。

            冲动之下,我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应答,但就在我敲门的那一刹那,音乐声停了,奇怪的气味也没有了!

            “你不应该那么做!”弗洛林轻声说。“如果他……”

            我试着推门。一使劲,门开了。

            我不知道我想在书房里看见什么,但决不会是我看到的那些东西。除了祖父已经上床了之外,屋里没什么变化,他闭着眼睛坐在那儿,嘴上挂着一点点笑容,他的一些东西摊开在他面前的床上,灯还亮着。我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不相信我眼前这沉闷的场景。我听见的音乐声是从哪儿来的呢?空气中的气味又是从哪儿来的呢?我感到很困惑,祖父安详的表情让我觉得很不安,就在我正要离开书房时,他说话了。

            “进来吧,”他说,但仍然闭着眼睛。“这么说,你也听见音乐声了?我还奇怪呢,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听到它呢。我想,是蒙古人。三天前的晚上,显然是印第安人——又是北部地区的,加拿大,阿拉斯加。我相信,有些地方还在崇拜伊萨卡。对了,对了——一星期前,是我最后一次在西藏听到的音符,在神秘的拉萨,几年前,几十年前。”

            “谁演奏的音乐?”我大声问。“是从哪儿传来的?”

            他睁开眼睛,注意到我们站在那儿。“是从这儿传出来的,我认为,”他说着,把一只手按在他面前的手稿上,那是叔祖的信。“是利安得的朋友演奏的。星球的音乐,我的孩子——你相信你的感觉吗?”

            “我听见了。弗洛林也听见了。”

            “那哈夫会怎么想呢?”祖父沉思着。他叹了口气。“我差不多快知道了,我觉得。只是还需要确定,利安得是在和谁联系。”

            “谁?”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闭上眼睛,微笑很快又挂在了他的嘴上。“起初,我以为那是克苏鲁;利安得毕竟是一个海员。但现在——我在想,它也许不是太空生物:劳埃格,也许是——或者是伊萨卡,我确信,某些印第安人把它叫做温迪古。有一个传说讲的是伊萨卡把他的牺牲品带到了地球上方遥远的太空里——可我又失去知觉了,我的脑子乱了。”他睁开眼睛,我发现他用一种很特别的、冷淡的眼光盯着我们。“太晚了,”他说。“我要睡觉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在说什么?”弗洛林在走廊里问。

            “跟我来,”我说。

            可是,一回到我的房间里,看着弗洛林充满期待地等着听我要说什么,我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我该怎么给他讲隐藏在米斯卡托尼克大学那些禁书里的那些不可思议的内容呢?——令人生畏的《伊本集》,晦涩难懂的《奈考提奇手稿》,骇人的《莱尔讲义》,还有,最邪恶的、由阿拉伯狂人阿卜杜·阿尔哈兹莱德写的《死灵之书》。我该怎么告诉他——连我自己都不确信的——那些在我听了祖父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涌入我的脑子里的东西,那些在我内心深处躁动不安的记忆——关于强大的古老神灵的,关于令人难以置信的恶魔的,关于曾经居住在地球和其它所有星球上的大神的。现在它们那些恐怖的名字又出现了——克苏鲁,强力的水下主宰;约-梭托和札特瓜,地球深处的住民;劳埃格和哈斯特尔还有伊萨卡,雪神和风行者。祖父提到的就是这些存在体,他的推断明白无误,不容忽视,也不可能再有别的解释——就是说,过去曾经住在现已废弃的神秘城市因斯茅斯的叔祖利安得,曾经和这些存在体当中的一个有过交往。他还没有得出更进一步的结论,但他在今晚早些时候的谈话里已经做出了暗示——即在老屋的某个地方有一道门槛,没人敢跨越这道门槛,而潜藏在门槛另一边的危险就是回到过去的那条小径,那也是和那些古老的存在物取得联系的途径,叔祖利安得就曾经通过那条途径和它们联系过!

            不知为什么,我还没有悟出祖父那些话的全部含义。虽然他已经说了这么多,但他还有更多的话没有说出来,我不能怪自己没能完全意识到祖父的举动显然就是要找到利安得叔祖曾经隐晦地提到的那个神秘的门槛——并且跨过那个门槛!在纷乱的思绪中,我首先想到了关于克苏鲁、伊萨卡和长老神的古代神话,我没有顺着那些显而易见的指示去做合乎逻辑的推断,也许是因为我本能地害怕会走得太远。

            我开始尽可能清楚地解释给弗洛林听。他专注地听着,时而问几个很尖锐的问题,当我不可避免地提到某些细节时,他的脸色会有些发白,但他好像并不如我所所预料的那样对我说的内容表示怀疑。这本身其实就表明了祖父的好多活动以及发生在老屋里的更多的事还有待于我去发现,但我没有立刻意识到这一点。不管怎样,我还是很快便发现一些潜在的原因,知道了为什么弗洛林会心甘情愿地相信我所说的必要的梗概。

            在谈到他的一个问题时,他突然停下不说了,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我身上了,不在这个房间里了,而是在别的什么地方;他坐在那儿,像是在听着什么,受他的影响,我也张着耳朵去听他听的东西。

            只有树林里的风声,现在变得更大了一些,我觉得。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你听见什么了吗?”他用颤抖的声音轻轻地问。

            “没有,”我平静地说。“只有风声。”

            “对,对——就是风声。我写信告诉过你,记得吧。听。”

            “好啦,弗洛林,镇静点。那不过是在刮风。”

            他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走到窗前,招呼我过去。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他一言不发地指着紧紧压迫着老屋的黑暗。我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了外面的黑暗,能看见清晰地映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中的树影。这下,我突然明白过来了。

            虽然风声越来越大,在老屋周围隆隆作响,但我眼前的那些树却纹丝未动——没有一片树叶,没有一顶树冠,没有一条树枝,有一丝一毫的摇摆。

            “天哪!”我惊呼一声,往后退着离开了窗口,不敢再看了。

            “现在你明白了吧,”他说着,也离开了窗口。“我以前就听见过这些声音。”

            他静静地站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我也等待着。风声还在继续,没有减弱;此时大得吓人的风声让人以为老屋好像马上就要被风刮倒,刮到下面的山谷里去。实际上,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真的出现了轻微的颤动:一种不同寻常的震动,仿佛老屋在战栗,连墙上的画也轻轻地、几乎是偷偷摸摸地动了起来,尽管难以察觉,但可以确定无疑地看到。我瞥了一眼弗洛林,他的表情很平静;他还是那么站着,听着,等待着,显然,一切都还没结束。这时候,风声变成了令人恐怖的、魔鬼般的怒号,伴随着风声的还有音乐声,音乐声应该响了有一段时间了,但因为它和风声配合得很好,我之前竟没有察觉到。音乐声和之前的那种很像,像是管乐,偶尔还有弦乐,但这一次的音乐变得更狂野了,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放纵,带着说不出的邪恶。接着,同时出现了两个表象。第一个是出现了像是什么人走路的声音,还应该是一个大家伙,脚步声从风的中心涌进了房间;当然,脚步声不是出自老屋,但声音明显在增大,显然是有谁正在接近老屋。第二个便是温度突然起了变化。

            在威斯康星州北部,9月的夜晚室外是暖和的,屋里的温度也相当舒适。此时在出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的同时,温度突然开始骤降,不一会儿,屋里就冷了起来,弗洛林和我不得不加穿衣服保暖。但这好像还不是弗洛林要等待的最终结果;他依然站在那儿,什么话都不说,但偶尔会看我一眼,眼里的神情把他的心思都表露出来了。我不知道,在我们等待的结果到来之前,我们听着从外面传来的那些可怕的声音,究竟站了多久。

            弗洛林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哑着嗓子轻声地尖叫,“来了!来了!听!”

            诡异的音乐突然从先前渐强的狂野节拍变换成了渐弱的节拍;其中还出现了一个令人几乎无法忍受的温柔的旋律,,此时带着一些伤感的音乐和之前那种充满邪恶的音乐一样的优美动人,但并没有完全抛开恐怖的音符。在这同时,从老屋后部的什么地方——像是书房——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上帝啊!”我紧紧地抓住了弗洛林。“那是什么?”

            “是祖父的事,”他说。“不管他知道不知道,那个东西都会来给他唱歌。”他摇摇头,紧紧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痛苦地低声说道,“要是利安得那该诅咒的信被烧掉了该有多好啊!”

            “差不多能听出一些词,”我边说,边专注地听着。

            那不是我以前曾听到过的词,那是一种恐怖的、原始的、含混的声音,就好像是一个舌头短了一截的野兽般的人在呜呜地叫着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骇人的音节。我走过去,把门打开;声音似乎立刻变得清晰了,这样一来就明显能听出来那不像我以为的那样是好多人发出的声音,而是只有一个声音,但它能造成一种错觉。那些词——或者最好说是它们是声音,野兽般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那是一种令人敬畏的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