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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青年文摘精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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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书籍名:《2009年青年文摘精编版》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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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的气味再一次逼过来,我觉得想吐。我白了他一眼,说了句:“不坐。”

        从中天门往上爬的时候,天色渐渐有些暗了,但身边还有不少游人。再往上走,山路有点儿窄,而且陡,以我的体力,不得不走一会儿,就站在那里歇一会儿。

        但就在我回头时,猛然间却发现了他,不远不近,跟在我的身后。我一颗心顿时就提了上来,身上的汗,山风一吹,全都变成了冷汗。

        我知道,一般滑竿是两个人抬着的,但是他却一个人跟了上来。他不是滑竿手,那他是什么人?我越想越怕,好在身边不时有游人经过,他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也没有什么举动。

        我想甩开他,没想到他再一次走过来,问我:“小姐,坐不坐滑竿?10元钱,照顾一下生意吧,我好长时间没有生意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那你的伙伴呢?”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突然有点儿口吃:“他,他在中天门,不过你不用急,我马上喊他上来,真的,你不用急。”

        他有点儿紧张,让我想起了坏人做坏事之前,一般来说都很紧张。但我却比他更紧张,去年我就听说,一个单身的女游客在南方的一座名山上被人抢了包,而且还受到了凌辱。害怕之余,又很愤怒,怎么这种倒霉的事都让我给碰上了?

        但是他紧跟着我,我怎么报警?我的手放在口袋里面发抖,甚至连手机也拿不出来。我十分肯定,如果他现在对我动手动脚,我会当场吓得瘫软在地上。

        我慌乱地告诉他:“我不坐,不坐。”

        他没有说话,但脸上却也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他不在乎那20元钱,他在乎的,是我包里所有的钱,我的手机,甚至还有我本人。但是害怕又有什么用,急中生智,我告诉他:“我男朋友就在后面,看,他来了。”

        这个时候,果然上来一个男人,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我再也顾不得矜持,冲过去一把抓住了他:“亲爱的,你可上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眼镜男满脸的疑惑,我拼命给他使眼色,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但是他却气呼呼地甩开我的手:“神经病!”然后头也不回地上山。我更加害怕,强作微笑,对着他的背影追上去:“你怎么不理我了,你怎么不理我了?”

        他却头也不回地往上跑。

        我回头一看,他站在原地,眼神很奇怪,忽然他大声说:“小姐,你坐滑竿吧,我喊他上来,反正我们也要回去,不要钱行了吧。”

        我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我不敢再理他,只一个劲地往山上爬,他却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转眼到了十八盘,游人更多了,我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下。这个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他看我的眼神很怪。

        到了山顶,找到了一家小旅店,拿到房间钥匙的那一瞬间,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里的保安很好,他根本不可能闯进来。第二天看日出的时候,他可能就离开了。

        躺在床上,我却睡不着,本能地给男友打了个电话,他却没有开机,我的脾气又上来了,愤怒地把手机扔在一边。这时,却听到了门外有嘈杂的声音。从破败的窗子往外看,几个服务员正在对一个人推推搡搡,我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他,着急地对服务员说着什么,我连忙熄了灯,用被子紧紧地蒙着头。

        凌晨5点的时候,我被服务员喊醒,她告诉我,如果想看日出,就早一点儿上山。我匆忙爬起来,迷迷糊糊中,甚至忘记了昨天关于他的事情。租了一件大衣出门,顺着人流往山上走,猛然间,在天街的栏杆那里,我又看到了他的笑容。他当时就斜靠在汉白玉的栏杆上面,对着我微笑着。

        我曾经做过许多个被人追赶走投无路的梦,但是如今这种梦境却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面,怎么能不让我恐惧?我左拐右拐,企图在人流中将他甩掉,没想到他像猎狗一样跟上了我,让我无法逃脱。

        太阳将出未出之时,天空的景色十分壮观,有星有月那一半,是墨蓝而透明的,而另一边天,渐渐洇上了青色的边儿,两边的天空虽非境界分明,但委实壮观。只是我实在是无心欣赏这景色,看看周围,不见他的影子,我才心安。

        太阳出来的时候,人群开始欢呼,有人摆着各种造型拍照,我无心拍照,随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开始与其他人一起找一些其他的风景去玩。尽管危险就在身边,但是在我还没有确定那是不是危险之前,我的主要目的还是散心。

        在后山的大吊桥那里,忽然起风,许多云彩恍若从山的间隙里涌出来一样瞬间充满了整个山坳,这就是著名的云海吧,我想。铁桥在风的作用下,有些摇摇晃晃的,我双手紧紧抓住了栏杆。我是泪眼,山风一吹,就觉得眼涩,忍不住去揉眼睛,但就在此刻,一只手伸过来,猛地抓住了我。

        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再一次跟上我的,但现在他实实在在就在我身边,而且方才我跟着的那一对情侣,早就过桥去了另一个景点,除了远处的几个游人之外,我身边没有一个人。

        我惊叫一声,是发自内心的。他似乎吃了一惊,没想到我会尖叫,但是拉我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

        那一刻,我惊惧到了极点,心里直后悔此次的旅行。但在那种环境下,我没有更多的办法,唯有与他再一次周旋,否则的话,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我心惊胆战,同时也看得出来,他比我紧张。

        看起来他的样子应该是初犯,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紧张,我正思忖着怎么抓住机会反击,没想到他的一句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他突然说:“姑娘,其实任何事情都要想得开,你那么年轻。”

        他的话没头没脑的,我一时也如这泰山的雾一样,思路开始迷茫。

        他紧张,再一次说:“你可不能跳。绝对不能跳,我背也要把你背下山去。”

        我再一次愣住。跳,什么跳,我跳下去,我傻了啊我跳。

        “不行,你必须跟我下去我才放心。”他依旧抓着我的手,因为紧张,他的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惊惧此刻大半都转为了哭笑不得,我跟着他下了桥,他才松开我的手。

        下十八盘的时候,两个滑竿手看到他,都笑着打趣他:“老三,你终于救了一个人。”他憨憨地笑,说不出话来,原来他是这样一个老实的人。但那两个人的眼光分明是看异类的眼光,为什么?

        他陪我下山,给我讲些山边的景色,但很明显,前言不搭后语。看我神态轻松,他也没有再死跟着我。我奇怪,与他渐行渐远,终于在龙门那里追上了那两个滑竿手。

        我拦住他们的脚步,在他们诧异的眼神中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中一个看我的眼神渐渐平和下来,而另一个则叹口气,说:“他精神上有点儿小毛病。去年我们搭伙抬滑竿,就在观日峰的那个铁索桥上,有个女孩寻了短见,那个女孩是我们抬上去的,一路上沉默寡言的,风景也不看,只顾抹泪。”

        到此时,我已明白了大半。他继续说:“当时,他的老婆正临产,他急着要回去。他告诉我那个女孩儿不太对头,但泰山上每天人来人往那么多人,谁会记得谁?我笑他。但是没想到后来出那样的事。从此以后,他就有点儿不正常了,看到一个人上山又不看风景的女孩,就问人家坐不坐滑竿,他会想方设法逗到别人开心为止……”

        我微笑着听他讲这个故事,但笑着笑着,却发现自己蓄了满眼的泪水。

        原以为我遇上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没想到却是一个这样的人,但心里面总是有感动啊,一波一波的,让我想起他温暖的脸,想起他身上的汗味,都觉得亲切。

        下山的时候,我再次遇上了他,坐在那里,对着我微笑。他还认得我,对我说:“姑娘,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啊。父母生养我们不容易啊。”

        我的眼泪再一次落下来,他给我带来了好心情,我握住他的手,他却有点儿紧张,傻乎乎地说:“再见就行了,不用握手。”

        我决定回去,将这个故事讲给我的男友听,不管他是怎么看这个人,我都觉得,他可能会温暖我的后半生。

        (张谦摘自《人生与伴侣》2006年1月上半月刊)

        摘自:《青年文摘(绿版)》2006年04期  作者:小  树

        记忆里绿裙飘飘

        1………………

        她总还是会隐隐约约地想起他,在长长里弄的转角,在清晨嘈杂的公交站台,在办公室凝神的瞬间,他总不失时机毫无逻辑地淡淡浮现在她的脑海。她也旋即会意识到自己的突兀。已经这么些年了。

        那个夏末,她被一所南方城市的二流大学录取。她的高级工程师的父母,对这一结果有掩饰不住的深切失望。其实她自己也是失望的,不然也不会在规定注册的最后日子,才郁郁地动身,并赌气地拒绝父母的陪同。

        她只买到站票,闷热拥挤的火车上,她意识到自己固执的赌气有多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