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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青年文摘精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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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书籍名:《2009年青年文摘精编版》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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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叶并不是蚂蚁的食物,它们这么做是干什么呢?

        弗雷德里克森正为此奇怪,一个奇异的景象又出现在她眼前:雪松上那些遭到柠檬蚂蚁叮咬的绿油油的树叶,很快变成了褐色!她摘下褐色树叶进行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原来是柠檬蚂蚁们向这片叶子“注射”了它们体内生产的蚁酸,导致树叶急速枯萎!

        在地球上约1.5万种蚂蚁中,有四分之一的蚂蚁可以产生蚁酸。这是一种很简单的有机酸,荨麻和红蚂蚁用它作“蜇人”的武器,而人类有时也用它来保存食物,许多蚂蚁一般是用它来保护自己免受动物或昆虫的袭击,但弗雷德里克森没想到,柠檬蚂蚁竟将蚁酸当做“除草剂”使用,借以杀伤树木!

        5天过去,实验地里未受保护的那组雪松都连续受到柠檬蚂蚁的毁灭性打击,树叶枯萎殆尽,最后全部死掉了!而其它两组雪松却棵棵完好无损,这种实验表明,柠檬蚂蚁确实有一种人们以前想象不到的破坏力。可是,柠檬蚂蚁为什么要毁灭它们巢穴附近别的树木呢?

        于是,弗雷德里克森又回到“魔鬼花园”里,对柠檬蚂蚁、柠檬树和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进行了多方面的交叉研究,慢慢解开了其中的谜团。

        原来,柠檬树一般树心中空,为柠檬蚂蚁提供了天然的蚁巢。蚂蚁躲在树洞里,既不会遭到掠食者的侵袭,也不怕风吹雨淋,这里是它们最理想的安巢之所。柠檬树的树干和枝丫能够分泌一种汁液,风干后可以作为蚂蚁的食物。于是,蚂蚁便选择柠檬树作为自己的“多功能”寄生树。为了巩固自己的“家园”,让自己栖身的柠檬树顺利生长,蚂蚁们就用自己身体产生的蚁酸,去破坏柠檬树附近别的树木,让柠檬树获得更多的阳光,能够更多地从大地中汲取各种营养。于是,柠檬蚂蚁和柠檬树之间形成了这种独特的寄生关系,相得益彰。久而久之,“魔鬼花园”这种奇特的生态现象就出现了。

        揭开了“魔鬼花园”的神秘面纱,弗雷德里克森兴奋不已。但她的研究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向前。不久,她又有了重大发现:“魔鬼花园”的形成,不仅与柠檬蚂蚁和柠檬树之间的寄生关系有关,更是柠檬蚂蚁的蓬勃野心导致的。柠檬蚂蚁虽然很小很小,但它们的数量巨大无比,孕育着无穷的力量,希望在广袤的热带雨林中有一块它们自己的领地,任由它们肆意驰骋。于是,它们把自己本来用以防身的蚁酸,当做“除草剂”,当做它们的“园艺工具”,打造属于它们自己的“花园”,建立它们的“殖民地”,让它们更好地生活和繁衍。

        弗雷德里克森还发现,那些大面积的“魔鬼花园”都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经过了柠檬蚂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努力,是无数代无数多的蚂蚁共同心血的结晶。她看到的最大的“魔鬼花园”面积有1300多平方米,里面有300多棵柠檬树,“驻扎”了大约1500只蚁后和300万只以上工蚁。而且,这片“魔鬼花园”的历史竟有807年!

        最近,弗雷德里克森把关于“魔鬼花园”的论文发表在《自然》上,在生物学界产生了强烈的反响,人们纷纷惊叹:真没想到,小小的蚂蚁竟然有如此巨大的神奇力量!其实,在亚马孙雨林中,各种蚂蚁的总重量相当于当地所有鸟类、哺乳动物、爬行动物和两栖动物重量总和的4倍!在许多方面,蚂蚁都占据着亚马孙的统治地位,它们创造怎样的奇迹都不奇怪!

        (饶惠摘自《知音》2005年12月下半月刊,郑雪莹图)

        摘自:《青年文摘(绿版)》2006年03期  作者:杨孝文

        鸡的利他利已

        农家有三宝:鸡、狗、猫。鸡是第一条。放在以前,鸡是一般农家的油盐罐子,家里的一点油盐钱,全是从鸡屁股头挤出来的。现在经济有所改善,但鸡还是一般农家的礼品袋,要送个人情或还个礼性,大多冲鸡下手。

        入住山村后,农友们看我们还顺眼,抽了我家的烟,喝了我家的茶,便回报一些瓜菜、红薯、糯米、熏肉,有时还有鸡仔。这使我们家的鸡圈里迅速热闹起来,各路不一的鸡仔各自抱团,互相提防和攻击。有一只鸡个头大,性子烈,只是没来得及给它剪短翅膀,它就腾空而去飞越围墙。我们在后来几天里还不时看到它在附近游走和窥视,但就是抓不住它,只得听任它变成野鸡,成全它不自由毋宁死的大志。

        鸡仔长大以后,雌雄特征更加明显起来。一只公鸡冠头大了,脸庞红了,骨架五大三粗,全身羽毛五彩纷呈油光水亮,尤其是尾巴那几条高高扬起的长翎,使它活脱脱戏台上的金牌武生一个,华冠彩袍,金翎玉带,如操上一杆丈八蛇矛或方天画戟,唱上一段《定风波》或者《长坂坡》,一定不会使人惊讶。几个来访的农民也觉得这家伙俊美惊人,曾把它借回家去做种。

        这只公鸡是圈里唯一的男种,享受着三宫六院的幸福和腐败,每天早上一出埘,就亢奋得平展双翅,像一架飞机在鸡场里狂跑几大圈,发泄一通按捺不住的狂喜,好半天才收翅和减速。但是这架傻飞机虽然腐败,却不太堕落,保卫异性十分称职,遇到狗或者猫前来觊觎,总是一鸡当先冲在最前,怒目裂眦,翎毛贲张,炸成一个巨大毛球,吓得来敌不敢造次。如果主人往鸡场里丢进一条肉虫,它身高力大健步如飞,肯定是第一个啄到肉虫。但它一旦尝出嘴里的是美食,立刻吐了出来,礼让给随后跟来的母鸡。自己无论怎样馋得难受,也强忍着站到一旁去,伟岸的绅士风度实在让人敬佩。

        “衣冠禽兽”一类恶语,在这只公鸡面前变得十分可疑。把自利行为当做人性全部的流行哲学,在这只公鸡面前也不堪一击。一只鸡尚能利他,至少能够利己利他,为何人性倒只剩下利己?同是在红颜相好的面前,为何好些人间绅士倒可能遇险便逃和见利先取?这公鸡感情不专放荡不羁,自然也有很多不文明之处、可挑剔之处,但它至少还能乱而不弃,喜新不厌旧,一遇到新宠挑衅旧好,或者是强凤欺压弱莺,总是怜香惜玉地一视同仁,冲上前去排解纠纷,把比较霸权的一方轰到远处,让那些家伙少安毋躁恪守雌道。这一点大概也比好些人间男士更可爱。

        一天早上,我起床以后发现天色大亮,觉得这个早上缺了点什么。想了半天,发现是刚才少了几声鸡叫,才使我醒得太晚。我跑到鸡埘一看,发现埘里没有大公鸡。这就是说它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入埘。那么它到哪里去了呢?

        我左找右找,一直没有发现它的影子。中午时分,我再一次搜寻,才在一个暗沟里发现了它的尸体。奇怪的是,它身上没有伤口,显然不是被黄鼠狼一类野物咬死的。它也不像是病死的,因为它昨天还饮食正常精神抖擞,没有丝毫病态。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不得其解,只能够把它葬在一棵玉兰树下。

        那一天母鸡们怅然若失,也不怎么吃食,撒给它们的谷子剩留了许多,被一大群麻雀飞来吃了个痛快。

        从此以后,鸡圈里少了一份团结与和谐。母鸡们也能利他,但利他的圈子划得很小,只限于一窝同胞之内。凡是气味不对的他家骨血,就无缘受到爱护,双方处得再久还是形同陌路。这就苦了一只小黄鸡。它是新来的,在这里无亲无故,刚来时怎么也进不了鸡埘,一进门就被既得利益群体啄出门外。我把它强行塞进埘门,第二天竟发现它头上鲜血淋淋,被活活地啄去了一块肉,致使它两眼欲闭,步履踉跄,奄奄一息。

        他鸡即地狱啊!没有明君的社会礼崩乐坏啊!我没法查出凶手,再气愤也没法查凶惩顽,唯一可做的事,是找来红药水和消炎粉,给这只半死的小鸡疗伤。我见它怯怯的根本不敢上前争食,又一连给它开了七八天小灶,每一次抓来些剩饭或谷子,让它单独进食。其它的鸡见此情景嫉妒得拍翅大叫,但在我的一再呵斥之下,无法靠近过来,只能远远地看着小黄鸡吃香喝辣。

        我们把这只鸡命名“小红点”,名字源于它头顶红药水时,脑袋上有鲜明的标记。我们没有料到的是,自小红点被我们从死亡线上救回来以后,它怕鸡不怕人,亲人不亲鸡,在鸡圈里总是形单影只,呆在冷清的角落,一见人倒兴高采烈地跑上前来,不似其它那些鸡,即便见你是来喂食也会四散惊逃,直到你提着空盆离去,才敢一哄而上前来抢啄。每到黄昏,小红点也迟迟地不回鸡埘,一有机会就跑出鸡圈,跑到我家的大门口,孤零零地守候在那里,对门内的动静探头探脑,似乎一心一意要走进这张门,去桌边进食,去床上睡觉,甚至去看看电视。看得出,它眼睛眨巴眨巴,太想当一个人而不想做一只鸡了。

        半年多以后,它还是保持着跟人走而不跟鸡玩的习惯,即使主妇很不待见它在门前拉屎,即使主妇一次次把它赶回鸡群,但它还是矢志不改总是跟着人转,有时踩着了我的脚,啄了我的脚,也若无其事。它顽强的记忆是不是来自那一次刻骨铭心的疗救?或者像邻居老吴说的:它前世很可能本就是个人,同人有某种缘分?

        它一天天长大了,拉在我家门前的粪便是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