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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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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书籍名:《没人知道我爱你》    作者: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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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我的眼睛。让我看见你的眼睛。”

            我缓缓抬头,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眼睛里装满了我的回答,它们都是指向裴俊需要的地方。我不能让他看见。

            闭上眼睛,我看见了天黑,看见了天黑之中有星星闪烁,看见了星星从黑暗中逃跑了出来,涌向光明。——那是眼泪,它们比语言更忠诚于我的心。

            裴俊,我也想回头啊。要是我不在乎你,我怎么会这样来帮助你;要是我可以忘记你,我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澳洲去躲避你;要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你,我怎么会在离婚的时候还对你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爱我”;……你是我的选择,没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让我用最好的年华来追随你,没有人把陷阱指给我看我还要跳进去和你结婚,没有人把绳子捆住了我的双手我还要挣脱出来为了解救你。我爱你,是我的选择;我在乎你,胜于我在乎我自己。我不知道我和未来的某一个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在一起生活会不会真的就比和你在一起更好,我只是知道,我们彼此熟悉,彼此习惯,彼此为对方纪录、见证和回忆;我们已经一起走了那么多年,起承转合,该见的都见了;——我为什么要对你说“不”呢?不就是再来一次婚姻吗?不就是再多一点勇气吗?

            我心里默念着,裴俊,还等我五分钟,我只要再有五分钟的矜持,再有五分钟属于我自己,之后,我就回头,把我完完全全地交给你。

            我听见裴俊又在说:“殷拂,我们好好地重新开始,我知道你愿意。你不回答我我也知道你愿意。我急于让你把钱还给童超就是想给我们所有的过去划上一个句号。说实话,我很感激童超,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我从你手上拿到这么一笔钱,我觉得很窝囊。我一直都不敢想一个男人为什么会这样无私地来帮助你,更何况,他还知道其实你不是自己需要,你是在帮你的男人。我也是一个男人,我知道天底下男人的企图和毛病。我很清楚,我就是不敢想,我怕我越往深了去想就越害怕,越失望……你是我的女人啊……但是,你要为了帮我,却要和别的男人之间……不说了,你赶快把钱还给他以后这笔账和这个人情就算是了结了,我们好好开始,我们永远也不要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我的心陡然地凉了下来。

            就在我给自己的这最后五分钟里,我用自己的头脑和自己的理智听到了裴俊的新生活宣言,刚刚升起来的一点点希望和憧憬因此在瞬息间灰飞烟灭。五分钟前,我以为他真的像他标榜的那样有所改变;其实,没有,什么也没有改变,他还是那样一个自负和自私的男人,还是那样的狭隘,一点也没有变,就像我的幼稚和轻信从来没有改变过一样。他大概认定了童超借出的这两百万是我卖身的钱。不知情的人这样想我可以理解,可你是裴俊啊,你怎么可以也这样猜度我呢?难道你现在请求的我们的回头只是说你想报答我的这种卖身救你的恩情?你的甜言蜜语之下不过是包裹了你勇往无前的巨大牺牲,真是感撼天地啊——但它砸碎了我的梦,最后一点在你身上残有的星点的幻想。

            我终于明白了,我们之间依然没有信任。他要我回头,只是觉得了我的好,他想偿还。

            他忽略了,我真正要的一个男人的好,是可以相信,可以依靠,可以放心,可以觉得安全,这样之后,才可以被命名为“爱”。

            我说过,我要的,只是一颗在我失意时可以承受我的眼泪,在我快乐时可以让我咬一口的肩膀。裴俊,你标榜着你是我的爱人啊,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

            ——好在我还给了自己五分钟的余地,我还没有全军覆没。

            我从裴俊手里拿过那张230万的现金支票。我知道,多出的30万是裴俊支付的利息。于情于理,这30万给童超都是应该的。

            我跟裴俊说:“裴俊,你想错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和我之间的隔阂和误会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得多,这些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改变了。我们之间结束了,从我们决定离婚的那一天就真正结束了,真的是结束了。我帮助过你,你可以记得这件事情。要是你觉得在这件事情中间有你不能面对的龌龊和恶心的话,你就忘了它。我会谢谢你忘记了它。”

            我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我知道,这间屋子再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家了。

            而我,出去之后,将永远不会再回来。

            PART  7

            《没人知道我爱你》三十一(1)

            我小时候

            曾以为心像一个器皿,

            在它蓝色的水中游着千万个女人。

            当我成熟了,亲爱的,

            一切都变得恰如其分,

            我再将那些花花绿绿的鱼儿找寻,

            却发现在那器皿中,

            我的公主,只有你一人。

            离开那个让我留念又让我迷路的“家”,坐在出租车上,我给童超挂了电话。

            他说他正在外地,和客户洽谈一个投资项目。

            我说:“我回中国了,我想还钱给你。”

            童超说:“你还真把那钱当回事情啊,别那么认真,你还不还都无所谓。”

            我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不仅要还,还要给利息的啊。这是我当时找你借钱的时候答应过你的。”

            童超说:“我决定把这钱借给你的时候就没有指望你还要还给我。我说过,这不是一个投资。我借给你的这个数目,对我来说也是不伤筋动骨的,所以,你真的不必这样。听我说,你就留着它们吧,用它在澳洲过点舒服的日子或者做一个business都行,你不是也一直想试试经商吗?你就把它当成是我送你的一个礼物,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了。”

            童超说得那么轻松,轻得就像我手里的这张支票。他总是这么举重若轻的,让你看不到他会在什么时候会怎么样去负重。

            这是他的姿态。

            可我有我的原则,我不能这样做。

            何况,我面对的是童超啊,这么善良、对我这么好的童超啊。

            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也不能以任何借口昧下它们。

            我坚持说:“童超,你别这样说话,这样不行的。就算是你要送我礼物,我也没有理由收下这样昂贵的礼物。我不能要。”

            童超问:“殷拂,你怎么了?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马列主义的老太太了?还要我帮你找一个理由吗?你不要觉得我说不要你还钱了就是还有什么别的意思。用两百万去换什么‘意思’换不来啊?别那么扯东扯西的了。礼物就是礼物,没有什么轻的重的。我愿意送,觉得你配得上这样的礼物,你就收下就行了,很简单的事情,还讲什么理由,累不累啊?”

            听到童超这样说话,我知道我在电话里和他打嘴巴官司是不行的。我想那就见面说吧,要是我实在说不过他,把支票一塞就走人总可以吧?

            我就说:“童超,我不和你争了。我们先不谈钱的事情了。我回一趟中国也不容易,我们总要见一面是吧?”

            童超有些嬉皮地问我:“哦?听你这么说,你很着急要见我了?”

            我也很贫地用一句歌词回答他说:“是啊。你别让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童超说:“那是,那是,不能,绝对不能。那我今天晚上就赶回来吧。今天晚上,花儿不会就谢了吧?”

            我笑着说:“塑料花了,没那么容易谢掉的了。”

            童超说:“那就好,你给你的塑料花多浇点水,就耐心等我吧。”

            接着,童超又说:“现在下着很大的雨,一会儿我再给你的花儿捎点这隔壁城市的雨水回来。”

            我说好。

            我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耐心地等着童超。

            我想象着我该怎么和他说话,怎么还钱给他.

            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和童超有关的主题。

            我从来没有像这样把一整块的时间全部用来想他,我哪里知道这种想念其实就是在对过去和未来做一种诀别——就像是为了写一幅最凄美的挽联而先酝酿着感情,把前尘后世都想念一遍。

            最悲哀的想念不是寄给已经死去的人,而是他的灵魂已经飘扬在你的头顶之上,你却茫然不知。

            你期待着还能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儿,对你笑,跟你贫,冲你挤眉弄眼;而他此时就在你的身边凝视着你关注着你,你却浑然不知。

            他可以走到你的心里,在你的心里栽下树——一棵永远不会开花的树;在你的心里种下泪——一滴永远不能流下的泪,你却永远也看不到了。

            从一个你不经意的时刻起,世界被分成了两个,你在这边,他在那头。他可以在这两个世界中穿梭,你却只能固守在这里,让他看你以想念来表演诀别……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很大很大。我想象路面很滑。很滑很滑。

            有一辆车开得飞快。在这雨中的高速公路上。

            也许这个时候开车的人想到了一件什么事情,或者一个什么人,或者他正在接听一个电话,有那么一点点分神,就那么一点点的分神……

            我记得有句美国谚语说:“Anything  that  can  go  wrong,will  gowrong(是可能出错的事情,保准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