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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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齐声，朗朗恭贺。
他朗声笑，仰脖喝干杯中的酒。
大家也纷纷饮酒。
他伸手按了按，示意众人落座。
众人这才坐下。
宫里由侍女内侍们组织的马球对上来开始表演，气氛这才稍微轻松热闹起来。
韦绫克制不住的偷看张晋。
这个女人，那股芳香，令她满心不安。
身边的太子承乾正坐着喝酒，时不时的敬自己父皇，举止得体大方，不曾有什么异样。
那女人也安坐在陛下身边，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眼神只偶尔的看几眼场上跑来跑去队，大多数时候都只看着自己面前那堆酒食点心。
看起来两人并没有任何交集。
她低头，暗自责怪。怎么会动那种荒唐心思，这不是污蔑太子，污蔑陛下。
“你怎么不吃东西？不合冒口吗？要不要叫内侍换些你爱吃的点心来。”承乾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
“啊，不，不用。谢殿下的关心，我只是没胃口而已，不碍事的。”她这才惊醒，急忙浅笑回答。
承乾点了点头，拍拍她的手，然后转回头。
她心头暗喜，又不由自责。
太子对自己这样的关爱，她却还在胡乱猜忌，真是太不应该了。
承乾丝毫不觉身边女子的心思，转了头，微微瞥，看向上首那人。
察觉到他偷看的目光，那人嘴角不露痕迹的一撩，搭在膝边的手指朝他微微抚了抚。
那抚摸仿佛能穿透彼此之间的距离，轻轻摸在他心头。
心头一丝痒，他将手藏到案下，也朝她动动。
她垂下眼皮，嘴角的笑微微一深。
伸手拿起案上的酒杯，凑到唇边，浅浅嘬了一口。
含着，眼梢微撩，眼波流转，朝他一瞥。
嘴里的酒缓缓咽下，喉咙动了动。
承乾低头，那眼棺偷看。
喉结随着那口酒滚了一滚。
那酒仿佛也淌进他肚子里，火辣辣一路烧了下去，烧的他浑身发热。
然而眼神移动，就看到她那只纤长素手被自己的父皇那样堂而皇之的握在手心里，亲昵的来回揉捏，心就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浑身的燥热一下消散了。
承乾皱眉，脸色难看，案下的手指紧紧抓住衣摆。
“殿下？哪里不舒服吗？”韦绫担忧的问。
“没事，只是酒喝的急了些而已。”他摇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马场上滚滚烟尘，马蹄声隆隆的碾过，各种呼喝之声此起彼伏。
打马球是店朝很时髦的运动，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们无论男女老少都很喜欢这项娱乐活动。
寒食节只能吃冷食，吃的肚子都是凉的，打打马珠活动活动身子骨，让全身都热起来，最合时宜。
李家是习武出身，马上得天下。如今虽然天下平定，朝廷讲究偃武习文已经有些日子了。但祖宗的出身不能忘，马背上的日子不能忘，李家的男人都该是文武两手抓，打仗治国都得行。大唐尚武之风依然盛行，但凡是个子弟，都会骑马射箭，摔跤打猎。
大唐的诸位皇子如今不少已经行完冠礼，成年了。趁着这个节日，自然都要拉出来溜溜，好好在自己父亲和当朝文武重臣们面前展示展示。
太子李承乾一马当先，带领着自己的队伍横冲直撞。
十六七岁的少年最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为求胜利不顾一切。
别人都惧他是太子之尊，哪里肯和他玩真的。也就汉王李元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浪荡亲王，敢撒开胆子和他闹。
两个年纪相当的少年在马场里带这各自的队伍纠缠拼斗，惹的围观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呼喝助威，一时场面热闹的快翻天。
李世民在座位上也坐不住，抓耳挠腮。
看着马场里年轻人们玩的痛快，他却偏得正襟危坐的困在这圈椅里。想当初自己也是骑马驰骋天下，有谁能拦得住他。如今却只能看这些小一辈的叱诧风云，风流得意，怎能安奈的住。
张晋不以为然的瞟他一眼，晓得他如坐针毡是为了什么，摇摇头，哼笑一声，顾自己喝酒。
听到她的哼笑，他回头，看她一眼。
“怎么？你觉得我不能玩？”伸手指指马场上，他有些负气道。
“陛下千金贵体，小心为妙。”她故自看着马场上呼喝疾驰的承乾，懒洋洋轻飘飘一句。
他有些泄气，又不甘心。
“有什么要小心的，我骑马就和走平地似的。”他板着脸，不悦。
“平地里还带摔跤呢。”她照旧不看他，拿手托着脸颊，淡淡说道。
嘴角因场上承乾又进了一球而微微一笑。
这笑更令他不悦。
要是自己上场，保管能拿下更多球。她这笑，都应该是给他的才好。
蹭一下跳起身。
“不管了，我也要去跑两圈。”伸手脱自己头上的远游冠，他负气道。
“陛下，陛下。”赵钱德急忙上前劝。
“快去拿我的便衣来，我要下场去。”他手一挥，不容置疑，伸手指着马场。
赵钱德急忙看旁边张晋，指望这姑奶奶能说两句好的，结果这姑奶奶别开头爱理不理。没得办法，只得唤来宫人内侍帮助陛下更衣。
“太子。”李世民张开着手，让宫人为他扎紧外衣，中气十足的高喊一声。
场上承乾急忙拉了拉马缰，抬头朝这边看来。
“你和元昌合并一组，父皇我来和你比比。哈哈。“他朗朗一笑，大声吼道。
承乾急忙策马到栅栏边，跳下马单膝跪地。
“父皇不可，父皇要保重龙体，不可涉险。”
李世民哈哈大笑，手一挥。
“你还是储君呢，不也涉不得险？怕什么，这大唐天下就是你父皇我在马背上打下来的，骑马对我来说如履平地。你们这些小孩于在马场上玩的开心，难道就让父皇我在旁边干坐着？来来来，人随你挑，和父皇我好好打上几圈。”
“父皇。。。。。。”
“别说了别说了，再说就是抗旨了啊。快快，赶紧的挑人吧。”
承乾没有办法，勉为其难的从地上起来，抬头朝他身后那人看去。
那人对他微微一笑，似有鼓励。
抿了抿嘴，他点头。
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虽然还不能超越父皇，但和他比试一下未尝不可。反正是自己的父皇，就算输了也不丢脸。
见他答应了，李世民很是高兴。能和自己儿子同场竞技，也是种乐趣。
承乾依然抬着头双眼直勾勾看他身后，他不由也回头。
那人已经从座位上起身，直直站着，面带微笑看着承乾。
他心头一动，难道。。。。。。
回头。
承乾也微笑，手一招。
那人立刻上前，大步越过他，朝承乾走去。
好小子，竟然直接从他身边挖人？
他哑笑。
这人，有什么用？骑马虽然尚好，但球技很差。
这人，真想上场，何不和他一起呢？
这人，对承乾就是比对自己好。
这人，。。。。。。他拿她有什么办法呢？
摇头，苦笑，伸伸胳膊踢踢腿，跳下，大步朝前走。
“去，把我的黄综骠牵来。”他手一挥。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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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直言，县主你打马球不行呐。”李元昌绞着手臂笑嘻嘻说道。
“可是。。。。。。”承乾开口想要为她辩解。
张晋手一抬。
“没错，汉王说的对，我骑马尚好，打球实在一般。但问题是我有一个比你们都好的优点。”
“哦，什么优点？愿闻其详。”李元昌放下手臂，认真问。
“我不怕他，你们都会怕他。”她伸手指了指他，又点了点承乾。
两人恍然大悟。
“和大唐陛下比赛，大家从气势上便已经输了一截。”她转头，看向周围。
所有人都已经被陛下和太子的比赛吸引，呼朋唤友将马场为了个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助威呐喊络绎不绝，还有好事者已然开了赌局博彩。
“你们觉得这么多人里面，有谁是那好我们赢的？”张晋撩嘴一笑，回头问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有些沮丧起来。
“所以我们的队伍，技术反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有没有那个胆量和他比，和他拼。我们需要的不是技术，只是不全是技术，要的是不怕死的。不畏惧他是大唐陛下的。你们可敢？”她头一昂，问道。
承乾眉一皱，年少俊朗的面容紧了紧，眉目之间煞气凝结。
手里缰绳紧紧一握。
“我不怕，场上见真章，无惧彼此身份。”他喝到。
“好，太子不怕，我也不怕。”李元昌也猛一拍自己大腿，喝道，“大不了他把我这汉王给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