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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九章 四面埋伏 忠言逆(1)

书籍名:《凤舞京华》    作者:花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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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香占据了人整个人的嗅觉,毛笔尖磨擦纸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疏桐其实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可是她画得却挺快,胡编乱造再加几处真实的路线,虚虚假假画得有模有样。

        画毕!东风裂狐疑地接过来细看。

        裂看着静的方向,见是人马越聚集越多,越是如此,东风裂越是以为他们想夺回那东西,便又信了几分,且机关图很多处标记都十分专业,以她一个女人应该编不出来。

        他怪笑了一声,将刀捅向了疏桐的后背。疏桐只轻叹了口气。

        那一刹那不知道让多少人为之心碎,每个人都面如土色,没有想到的是一心出手挡开了东风裂的刀,冷声道了句:“三殿下,你应该遵守你的诺言!”

        东风裂不满道:“你凭什么管我?留着她难道让二哥同我抢么?”

        一心没有解释,她的眼睛看着东风裂就已是一种威胁,她道:“万一这图纸是假的呢?”她在东风裂耳边嘀咕几句。

        东风裂似是犹豫了片刻,才勉为其难地放下刀。

        即使如此,这口恶气总是要出的,他便对着刚刚松口气的众人,对着静,对着鸣,对着三爷对着静水山庄所有的客人,弟兄,仆人指着疏桐宣布道:“你们静水山庄娶这样的媳妇可谓丢尽了颜面!她是个贱人,人尽可夫的贱人,早就不是处子!真是败坏门风!”

        东风裂提起疏桐质问道:“你说,是不是这样?光着身子都被黄天看光了!是不是!”东风裂恶狠狠地说完,看着众人呆若木鸡的神情,似乎很解气,扬长而去。

        疏桐低头沉默着,她宁可东风裂杀了她也好过在那么多人面前将这事抖出来!

        她呆立在那里,仿佛世界都被抽空了,她感到恐惧,她感到孤独极了,在这个社会女人失去贞操那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是一辈子都会被看轻,被唾弃的,甚至无人敢娶,孤独终老或是流落风尘。

        她的心一点一点凉去,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死寂。

        她看着她最亲近的人们,她将他们每个人都扫视了一遍。

        她是女人,不是圣人,她也有羞耻之心。她后退,她决定逃离!

        她的身影如同一团将要被熄灭的焰火,寂寞而又绝望,她快步走着,仿佛身后有着无数追兵,她气喘吁吁,汗水夹带着泪水湿润了她的脖颈。

        黄昏已近,夕阳红透了半边天空,红状纤裹,也掩不住疏桐那一身夺目的璀璨,她就差一点成为了新娘,如南柯一梦!

        事已至此,即便是静不嫌弃,她也不能再回头。

        她无法装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再与静成婚,即使他不在乎,她也要顾及他的颜面。

        她分明听到了静在背后声嘶力竭地唤她,分明听到了他追赶的脚步声,分明听到了他重重倒地的声音以及身后杂乱的叫喊声,疏桐的泪奔涌而出,她加快了步子逃离众人的视线,心中只觉得此生终是要亏欠了他。

        她无处可去,只得回了京华楼,她是最早回来的一个,却一路早已听得满城都在议论她这事,羞愤难当,却又无可奈何。她像孩子般躲了起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声哭泣。她的自尊就在那一瞬间被剥离殆尽。

        鸣在齐芳斋外,迟疑着是否敲门,他举起手又放下,最终敲响了她的房门,他道:“今天夜色不错,一道用饭吧!”

        里面没有声响。

        “我有事情想问你,你出来可好?”

        里面依然没有声响。

        “你不出来,我便进来了!”

        里头依然没有声响。

        正当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疏桐双眼红肿,泪痕未干。

        “什么事?”她生硬地说道。

        鸣目光炯炯,凝看着疏桐红肿的双眼,思虑了许久,动了动唇,道:“不如……我们成亲!”

        “骗子!”疏桐砰地一声将门合了结实。

        院子里头冷冷清清,整个沁园静得出奇。

        只有风偶尔舔过落叶,带来一些干燥的刮擦声。

        整个建筑仿佛躲藏在黑夜之中,只有孤独的灯火,像人的双眼默默注视着苍穹。

        那声“骗子”可真是“余音绕梁”。

        鸣若无其事地转身,她有什么事情不敢呢?闭门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因为她终究没有嫁成,她又回来了!

        他在夜色中拔剑,就像一个神,挺拔的身姿,超脱的气质。寒光掠过他的脸,吻过他的眼。剑有形,气传神。他的剑法就像绵延的画卷,让人移不开视线,又像那一首诗,让人总想听完最后的吟唱。

        她将他关在门外,而他在舞剑!

        剑停,气喘,汗如雨下,黑血沾了一地。鸣拄剑离去。

        疏桐悄悄开了门,站在他站过的地方,那一滩血,在灯火下触目。

        她,鼻子酸了。还好,只是酸了而已。

        她在门外驻望了许久,直到鸣的身影再次出现,他手上端着一盅雪蛤莲子烫,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东西往她屋子里一放,道了句:“喝了它,快休息!”

        疏桐的眼泪在他离开的刹那落了下来。

        ×××

        清晨,小雨淅淅沥沥落着。

        花枝上、藤蔓上都笼了一层水雾。

        那充满草香的空气仿佛将人的愁给遣散了。

        伙计们都照旧忙碌着,寂四早早就给她送来了一个包裹。

        他小心翼翼地递给她,不敢多说一句话,怕伤及了她的心。

        怎料,疏桐仿佛一没事的人一般,道:“送什么东西呢,鬼鬼祟祟的,情书不成?!”

        寂四的脸涨得通红。

        疏桐噗哧一声笑了:“开玩笑呢,下去吧!”

        寂四莫明其妙地下去了,长长松了口气,对等在门外的顾清等人小声道:“没事儿了!别瞎操心!”

        疏桐打开了包裹,里面赫然一块免死金牌!

        她怔了片刻,就近丢进了梳妆盒!

        她脸上平淡得很,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胤倒是守信用,这件事情她就自作主张悄悄瞒了下来。

        她东看西瞧磨蹭了片刻,便踏出了京华楼,去做该做的事。<br  />
        她和鸣其实心里都明白,裂之所以放过她,是对她画的东西还是表示怀疑,何不将计就计将假的放入皇冢,让他们误以为是去取真的玉玺呢?

        她披着斗篷,低调地走在人群中,影子抱着刀远远地跟着,似是保护她。

        那个叫密罗的西域姑娘说什么都要跟着去。

        影子不高兴了,阻拦道:“回去!”

        密罗可不卖帐,瞪眼叉腰道:“你是在对我说话么?如果你是在对我说话的话,那么你应该知道对女孩子说话不应该那样粗鲁的!”

        影子黑着脸,将刀呼得一声横在密罗跟前。

        密罗尖叫道:“你这个男人真是太没有风度了!我决定鄙视你这个野蛮人!”

        “叫你回去!”影子加重了说话的分量。

        “凶什么凶,野蛮人!”密罗眨巴着杏眼,做着鬼脸道,“你一个大男人,鬼鬼祟祟跟在疏老板后面做什么?她呀早就走远了!”

        影子木讷,他搜寻疏桐的身影,才片刻的功夫就发现密罗已从他刀下逃之夭夭了!

        密罗成功甩掉了影子,热乎地搀住了疏桐的胳膊,拍着胸脯保证道:“疏姐姐,我同你一起去,我会保护你的!野蛮人带出去多没面子,适合看家!”

        疏桐任由她搀着,只是突然低下了头,她看到静迎面走来,他的眼睛只盯着京华楼的大门。期待、不安交织着,使他的脚步有些急促,呼吸有些紊乱。

        静身边的男子倒是看了眼疏桐,疏桐抬眼,那个男子她没有见过,头发夹杂着一缕金,湖水一般含情的眸子,微翘的嘴唇带着讥笑,纤细的个子使他看起来越发得瘦长。

        静还没进门便给小青拦了出来,小青娇声细气回道:“您还是不要来了,疏妹妹她不会见你的,走罢!再胡搅蛮缠,奴家可要大棒伺候了!”

        静爷一夜下来,清减了不少,原本四方的脸变得更加棱角分明,他只道了句:“我要见桐儿!”还是那句话,那句话他都说了好几次了。

        静爷身边的男子声色清扬,他道:“你就通融通融吧,静他来了好多次了,次次这句话,你不进去问问那姑娘,怎能擅自替她作了主呢!”

        小青一时语色,他伸着兰花指指着那男子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是没有把静来过的事情告诉疏桐,怕是惹了她难过。

        静又没错,自己这么做是不太厚道,可是他小青就是要这样做,疏妹妹和静根本就不适合!静根本就不知道疏妹妹想要的是什么,有时候对人好依然会让人觉得空虚。

        他见疏桐还在不远处,就道:“那您就进来等等吧!”

        疏桐和密罗动身了,不再回头,可是疏桐的心又开始沉重起来,她没有错,静也没有错,可是自己却不想见他。

        静要求个明白,可是自己不能给他一个明白,可能还没有真正放下,才不想见他,隐隐觉得对不住他。但这件事会解决的,相信很快就能解决,她的大衣口袋里那红色的帖子安静地躺着,过些天的冬至节京华楼还有热闹的圆子节呢。

        天不知不觉落起了雪,雪片儿挺大的。

        密罗轻轻拍着疏桐身上的雪花,如同铃铛般的声音在空中穿梭,她会唱歌,歌声如同百灵,她一路上清唱着:

        美丽的高原,流水轻淌,

        美丽的人儿,为情郎轻唱,

        天地苍茫如同那情伤看不见悠长,

        烈马奔腾如同那情思掩不住燎放,

        勇敢的姑娘挺起胸膛,

        为心爱的人儿高唱。

        密罗的歌声引来了路人的侧目,众人纷纷指责这个女子不知羞耻,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唱情歌,密罗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拉着疏桐笑话那些人,道:“这些男人和女人一点也不爽快,用你们中原的话说就是食古不化!”说罢就清脆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

        疏桐也不介意被众人侧目,相反她羡慕密罗能够大胆将自己想表达的说出来,尽管有些时候这样做比较危险。

        经过一路询问,她们找到了张记印铺,听说这个印铺是全城最好的,不拒来者生意。里面老者在那里精细地刻着印,疏桐小心地将玉玺拿给他看质地。

        老者见了便为难道:“那可是上好的和阗美玉呐,老夫这里可没有如此高档的材质,恐怕只有皇宫里头玉玺才配拥有那样的材质!”老者说得小声。

        疏桐道:“老伯,正是要刻玉玺所用!你要想办法才好!”疏桐恳求着。

        老者道:“这样吧,如果姑娘急需要,不如采用相似的材质,一般人分辨不出,这里有一种黄绿玉髓和姑娘手中的颇为相似,不如用这个可好?”

        疏桐仔细看了看样玉,恰好合适,便点头应允。

        老者问道:“不知道姑娘要在下面刻什么字?”

        疏桐笑着从袖中摸出一张纸,老者接过来一看,大笑了三声,神色凝重道:“老夫这么多年来才头一次见到有人私刻那样的玺!怕是这玺将是老夫一生的封印之作了!”

        随后他苦笑了一声似乎在为自己哀叹,他喃喃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偏偏找到了老夫!莫非真是天意!”老者叹着气仔细记下了玺的样子,画了图纸尺寸,道了句:“三天之后来取便是!”

        他低头刻印,仿佛铺间只剩下了他一人!一刀,又一刀,每一刀他都格外珍惜!这是皇宫玉玺无疑,他若是接了,那私自伪造玉玺那是死罪,他若不接,怕是当场活不成了。

        他低头刻印,仿佛铺间只剩下了他一人!一刀,又一刀,每一刀他都格外珍惜!

        雪覆盖得很快,没几个时辰,天地便白茫茫一片。

        若是以前,她可是快乐地和伙伴们一起打雪仗嬉闹呢,可惜她现在不能,她只是象征性地挫起一个雪球然后丢向远方,雪球融入了另一堆雪中。她又将雪球丢向树梢,摇落了满树银花。

        疏桐同密罗一道走了回去,积雪不深,虽然刚埋住了脚踝,但行走起来也没来时那么轻便。是时候见一见静了,疏桐的心里有点紧张,她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他!

        一进京华楼,她便扫视了一下整个楼邸,却未发现静,那张黑色的麒麟檀木席上的茶还温热着,疏桐心中怅然。

        小青上来道:“静爷和金钩刚回去!”

        “金钩是谁?”疏桐摸了摸口袋中的请贴,心中闷得发慌。

        小青玩转着发稍,回道:“金钩是静水山庄的总护卫,多年来一直没有露面,不知何故突然现身!”

        “原来是这样,这个人还当真是没有见过!他看起来功夫也不弱!”

        “这倒是被你说着了,这个金钩不光功夫好,而且同静爷感情非同一般呢,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同静在一起习武了!比亲兄弟还亲呢!”

        疏桐点了点头,她决定主动去找他,外头风雪很大!大得吹散了她的围领,寒风钻进了胸口,刺骨异常!

        小青扭捏地拉住她道:“疏妹妹,外头那样寒冷,你才刚回来,歇息片刻,小青给你准备一匹马车,生了火再去找他吧!”

        “他会走远的!”疏桐道。

        “傻姑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坐下坐下,等我!奴家生炉子可是最拿手的!”小青嘻笑着,扭着腰肢忙活开来。

        疏桐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笑了,小青可真会体贴人呢。

        一盏茶的功夫,小青在马车上生好了炉子,便招招手道:“上来吧,傻姑娘!奴家免费作陪!”他撩拨了一下他的秀发,抛了个功力十足的媚眼。

        男人们不喜欢他,可是女人们大多喜欢他。他也喜欢同女人在一起。尤其喜欢同这个傻瓜在一起,捏捏她,欺负她,损损她很是过瘾。而她最傻的是她还会感激他!不过他好像是没做过什么特别坏的事情,他将扇子支着下巴做思考状。

        “小青,这静水山庄是这条路吗?”疏桐打量了片刻问道。

        小青摸出一张羊皮纸地图来仔细查询,细眉一挑道:“这地图太不全面了,居然把小路都给丢掉了!”

        静水山庄,深山绵延数里,被白雪覆盖得厚厚实实,横卧的巨龙消失不见了,透着丝丝寂寞,偌大得一个山庄仿佛一个空壳,没有一点儿人气。

        疏桐敲了敲大门,许久一个老仆出来开门,那门沉重地仿佛被锈住了一般,老头抬头看了看疏桐道:“是你呀!庄主他很久没有回家了!你去别处找他吧!”说罢,将门给关了上。

        疏桐呆立在门口,望着那大门出神。

        远远的那个有着一束的金发男子对着静道:“去吧!你不是很想见她么?”

        静道:“见到了,她很好,我也就好了!”静回头扎进了风雪中,他的身影在白茫中曲扭着挣扎着,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下太奶奶已经过世,他已无牵挂,是时候找寻杀父夺母的凶手了!经过多年的查访,已探得当年的仇人经常出入京华楼,我们就去那里等他!”

        金钩笑了,他道:“静,都这么多年了,你想什么我岂会不知,放心!自有人会替你搞定这个小青!”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静还有一个原因不过是想见见疏桐罢了,以便随时能够保护她,经过上次的冲撞后,他已明显感到她的危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声不吭地扛了下来!实在令他痛心。

        她夹在这些个人当中,任何一个人都足以轻易地捏死她,如果鸣再视她如敝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即便她再不愿意见他,即便她讨厌他,他都义无返顾,从他替她换血的那一刻开始,他早就将整个生命豁了出去!

        金钩道:“好了,别操心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无酒把剑亦逍遥!我们来比一把如何?”

        静收回思绪,将剑鞘往长空一抛,道:“好!你我兄弟二人久别重逢,击剑为贺!”

        两人绰约的风姿,在一片白中,融为一体,比风雪更加猛烈,天地仿佛没了界限,归于混沌,两把剑在一起劈风斩雪,啸吟苍穹,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