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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尸案: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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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书籍名:《无头尸案:无法呼吸》    作者: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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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说完,她就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她的双手扶住了吴畏的肩膀摇晃着,非常用力,几乎用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量。几个身穿白衣的医生和穿粉红色制服的女护士冲了过来,力图分开他们。

            吴畏在这笑声里,感觉全身无力,头晕目眩。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让他有了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当医生护士拉开了这女人时,吴畏双肩生疼。这女人的力气真大,两只手就像一对钢钳一般。

            “这个女人就是昨天那位病人的妻子,听说她疯了。”身后的老头一边叹气,一边无限同情地说道。

            医务人员架走了这疯女人后,吴畏觉得这或许是一条线索。他决定查一下昨天的这个心脏手术。

            这个心脏瓣膜修复手术是急诊手术,是由医院院长李汉良亲自动的刀。李汉良是江都市乃至整个西南地区的胸心外科神经外科的权威,而且医德有口皆碑。

            那位去世的病人叫萧建,长期有心脏病史,这次因为散步的时候突然捂着胸口倒在了路边而被送进医院,急诊室医生检查后,认为需要立刻动手术抢救,于是打电话叫回了李院长。

            在手术室里抢救了三个小时后,萧建终于因为心力衰竭而去世。

            病历说明上毫无破绽,李院长在手术过程中一点失误都没有,也许这真的只是因为萧建病入膏肓吧。

            吴畏有气无力地走出了医院,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愿意再开车回家,所以他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当他一坐在座位上的时候,忽然觉得胸前的西装内袋里硬硬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硌了他。

            吴畏伸手从内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

            这是一张病历纸写的纸条,折得四四方方。是谁放在口袋里的?是那个疯了的女人吗?看上去不像,她明明是两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那又是谁呢?是后来拉走那个女人的医生或者护士吗?

            回忆一下那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穿着粉红色制服的护士,可是在吴畏的记忆里,已经想不出那几个医生护士到底长什么样了。

            这很正常,因为当时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那个疯女人身上,即使那几个医生护士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她分开,吴畏也没有去注意这些医务工作者们。

            在医院里最多的就是身穿白色制服或者粉红色制服的医生护士,因为见得太多,反倒对他们熟视无睹,忽视了他们的存在。

            记得以前在警校曾经讲过一个关于集中注意力的著名案例,在一群学生听课的时候,突然冲进两个人,一边咒骂一边打架,但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同时出了教室。老师马上提问,问学生们这两个打架的人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可居然没有一个学生能够回答。因为当时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打架的动作上,而没有去注意他们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据说,这叫注意力的盲点。

            今天吴畏遇到的,正是注意力的盲点,他根本就想不起究竟是谁把这张病历纸放进了他的西装口袋。

            吴畏慢慢地打开纸条,这纸条折叠了很多层,他打开了一层又一层。这看似不大的病历纸,竟折叠了好几折。

            吴畏小心翼翼地展开了纸条,然后垂下眼帘,仔细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字。

            03

            纸条上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写,却不知道这张纸是怎么折的,白纸上出现了九道明显清楚的折痕。

            吴畏睁大了眼睛,又将手中的纸条来回看了好几遍,可是纸上还是一个字也没有。

            有没有搞错?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谁放了这么一张空白的纸条在自己的西装内袋里?难道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吗?可这恶作剧的用意又何在呢?

            吴畏觉得头有点疼,叫前排的司机将车窗摇下来一点。吴畏觉得应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

            叠出九道折痕的白纸,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九折,有着特定的意义吗?那又是什么一样?

            九?九月?九日?九点?

            又或者什么意义都没有,就是一个无聊透顶的恶作剧。

            说实话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匿名电话,就跑到医院来查找。可究竟要查找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除了在医院里看到一个因为丈夫去世而显得疯疯癫癫的女人外,就没再见到一点奇怪的事。

            唉,别管它了。吴畏这样对自己说,他闭上眼睛仰着头,靠在了柔软的出租车后座上。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一抖,一股巨大的力量差点把他从座位上拽了下来。这是因为司机突然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一个急转,巨大的惯性使然。

            吴畏紧紧拽住了前排的靠椅,大声对司机叫道:“怎么了?你怎么开的车?”

            司机无奈地回答:“不好意思,没办法,前面那辆车突然左转,连转弯灯都没有打,我也没办法。”

            吴畏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望了望已经超过了的那辆停住的车。

            司机说:“那辆车的司机一定是酒后驾车,现在这些新考了驾照的司机,真的不要命了。”

            吴畏摇了摇头说:“他们不要命,我还想要命呢。”

            司机笑了笑:“就是,像我们这样的老司机,就绝对不敢喝酒的。自从我开车以来,基本上三十年没沾过那玩意了。现在我的酒量也一定不行了,别说喝酒会醉,就是说话说到九的时候,我也会头晕的,呵呵。”

            “哈……”吴畏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他皱紧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九等于酒?

            难道这个叠了九折的纸条,是要对吴畏说明这一点吗?那酒又与人命关天有什么样的联系呢?

            在吴畏的眼中渐渐放出了一丝光亮。

            吴畏拍了拍出租车司机的肩膀,和气地说:“师傅,麻烦您换个方向,我们回医院去。”

            下了车,吴畏并没有走进医院,而是在医院的围墙外随意走动着。他一边踟蹰而行,一边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都埋着头,当他走到医院后的一条狭窄的马路边时,忽然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抬头一看,这是一家装潢得还算不错的饭馆,几个伙计却正在用力地向下拉着卷帘门。他们是在准备关门停止营业吗?

            这家饭馆吴畏以前曾经光顾过的,味道还不错。这里的老板是一个独身的老头,有四五个伙计,他亲自下厨,手艺蛮好。这里的东西就是贵了一点,当然,在医院旁开饭店,价格都便宜不了,反正是赚病人与家属的钱。在医院里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只要味道好,再多花点钱在吃饭上,病人与家属也不会太在乎的。所以这家饭馆的生意一向不错,想必那独身的老头也狠赚了一笔吧。

            不过,现在正是晚饭时间,怎么这老板生意反倒不做了,这会儿正忙着关门呢?吴畏不禁心生疑窦。古怪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就连这饭店也不同寻常地打烊了。

            他走上前去,问了一下正在往下拉卷帘门的伙计:“这是咋的了?怎么不做生意了?”

            这伙计一脸精明地答道:“先生,您要用餐的话,就请换一家吧。我们老板另有新发展,他不做生意了。”

            “哦?!为什么呢?”

            这伙计挠挠头,说:“谁知道呢?老板的事,我们做伙计的哪能知道他的想法?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吴畏哑然失笑,他正要转身离开时,伙计的一句话钻进了他耳朵中。

            “嘿嘿,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居然有人花大价钱盘下了老板的店,却把我们这里的厨师、伙计全开了,一个也不留。他也不怕味道变了,老顾客全跑光。”

            吴畏心念一动,回身问道:“你们的店被别人盘下来了?是谁呀?干吗连你们的厨师都没留下来呢?”

            “嘁,谁知道那人想干什么,这家伙昨天晚上还和几个白大褂在我们这里吃饭喝酒,还不住夸我们这里的味道好。没想到今天一大早,他就来和老板商量,盘下了这里。”说完,这伙计就一边骂着,一边拉下了卷帘门准备离开店面。

            吴畏连忙上前一步,问:“这个盘下店面的人叫什么名字呢?”

            伙计想了想,说:“好像是姓沈吧?哦,对了,是叫沈建国。”

            吴畏大吃一惊。这沈建国的名字,吴畏倒是听说过的,据说是近来江都市药品行业中崭露头角的一个厉害人物。上次,吴畏曾经因为一个经济纠纷案子,在暗中调查过他,不过那个案子没调查几天,就被上级命令交给了经济犯罪科的同事。后来那个案子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反正,吴畏知道,沈建国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钱也不少。他为什么会突然盘下这家小饭馆呢?真是奇怪。

            吴畏抬头看了看,然后走进了对面的另一家饭馆。

            坐在桌子前,他索然无味地吃着一盘炒面,眼睛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望着那家已经关了门的饭馆,招牌在风中微微摇晃着,紧闭的大门显出了几分萧索。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医院里如果真发生了怪事,那这件事一定与他遇到的那个疯女人有关系,毕竟那张纸条是在他遇到这个女人后才塞进了西装内袋的。那么这到底是要告诉他什么呢?

            那个女人是因为丈夫病重去世而发疯的,而她丈夫生前接受了心脏手术。

            手术?!

            酒?!

            难道酒与手术有关?

            不会是在暗示动手术的医生,是在酒后做的手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