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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书籍名:《爱情终点》    作者:安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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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孩子究竟要摆在什么位置?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也是终生的老师。她作业为什么完成不了?我们不要求家长签名的吗?……”

        “老师,请听我说……”

        “这样吧,你把她先领回家去,完成所欠的全部作业后,回来再说!”

        整个过程中,我只有听的份没有说话的份,离奇的是,她自始至终都能保持着微笑讲完那些话,我真怀疑那些微笑是不是雕刻在她脸上的。

        我不得不拼命忍住自己的愤怒,努力保持着应该有的涵养,微微欠一个身,不发一言,领着念辉就往外走。念辉始终不说话,大约认同了自己的劣迹。见我往外走,便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一走出校门,我很想抬手给她几巴掌,却终于没有勇气。都说女孩子听话,为什么她就这么不争气呢?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一想到为了她我居然被一个二十多岁的黄毛丫头教训,心里就憋闷,眼泪就不情不自禁地出来了,

        念辉看见我的眼泪,大吃一惊,呆住噤声。我取出手帕,擤擤鼻涕,突然觉得就这样走掉了很窝囊,于是对念辉说:“你先回去,我去学校还有点事。”

        折回学校,我进了校长办公室,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慈眉善目的男人。我说:“我是六(一)班陈念辉同学的家长,她因为没有及时完成作业,班主任说现在不能留在贵校继续学习了。请问学校了有这一条纪律吗?”

        校长听出了我有些激动,便立即安慰我说:“这位家长同志,请先别着急,我先了解一下情况,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回头便对另一个老师说,请你去把叶老师叫过来。

        那个叫叶老师的女孩一见我在那里,便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可她依然能保持她的笑容,还未等校长问话,就说:

        “怎么啦?有什么事还要惊动校长吗?不就让你领回孩子教育一下吗?怎么也可以配合一下我们班主任吧?什么作业都不交,我怎么好向其他任课老师交代呢?”一律的反问,还是排比句,非常有气势,让我无言以对。

        我沉默了一会,只好说:“我今后会多关注孩子的,只是,我们白天上班,留孩子在家恐怕不合适……”

        “我没说不让她上学呀,一定是你理解错了!”叶老师打着哈哈说,“校长,都是误会!都是误会!看看,这些小事,都耽误您时间了!”

        我惊奇地看着她前后不同的表演,正想说什么,她拉我一把,说:“谢谢您这么支持我们的工作,以后常常联系。走吧!今天这事没什么的了。”

        我想真的也不能说什么了,毕竟孩子在她手了,而且还要继续读下去。我明白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的道理。

        星期天。本来是想好好睡个懒觉的,可是早上五点多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便披衣在阳台上坐了好久,脑子里好象要想很多的东西,却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就一直痴痴地看着天边,直看到东方渐渐露出一丁点儿的鱼肚白。

        老太太悉悉簌簌地起了床,看见了我,大概也能估计我已经在阳台上发呆多时了,便说:“睡不好吗?今天不上班就到宁波市里逛逛吧,顺便买些家里需要的东西回来。”

        我从老太太眼里读到了母性的关怀,有些感动。说真的,最初我还很害怕跟这样一个耳朵不大灵便的老人相处,没想到,她虽然听不见,却比别人都更能深入内心地了解我的心。

        我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初春的街道,早上七八点钟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到处呈现着冷清的模样。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里是无边无涯的寂寞。

        无处可去。

        抬起头,猛然发现一座法室教堂。便走了进去,找了个角落悄悄地坐下。

        高大教堂明朗的烛光里,年轻的牧师在台上诵读着《圣经》,肃穆祥和。

        牧师读《圣经》的声音,总是静如池水,凉凉浸着,滑过在场的每一个信徒的灵魂。

        我有一点点被感动,想哭,但眼眶里没了泪水。教堂里,楼上楼下,挤得满满的,空气里的热度,在渐渐升温,男人的烟丝味,女人的脂粉味,把所有的汗臭味都弄得漂浮在烛光里。

        我渐渐受不了那混浊的空气,于是,又从人堆里挤出来。

        外面竟是彻骨的冷。

        往前走着,手机突然响了。我便彻底清醒地回到了这个很现实的世界。说

        是陈尘叫我买菜回去。

        于是我又朝有菜场的方向走去。我低着头,看见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子,很圆润,觉得有点趣味,便踢着往前走。

        走着踢着石头便停在一个让我无从再下脚踢了的地方,一看,原来是路边摆的一个摊子,抽签算命的,旁边那个大胡子老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突然来了兴趣,便说:“大爷,我想抽个签。”

        他摇了摇竹筒,说:“姑娘,请吧。”

        我从中间的位置取出了一支,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世间万事转头空,个里如如不动。”

        老人说:“姑娘,要解签吗?抽签五毛钱,解签两块。”

        我仔细看了看那竖写的文字,嘴里念叨了一遍:“世间万事转头空,个里如如不动。”感觉有深深的禅意,心想,如果命中注定了什么,能够预测那又如何?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于是给了老人一块钱,说:“算了,不用解的。”

        老人东摸西摸,说:“不好意思,姑娘,我没钱找你,要不你再给一块钱,我就便宜点给你解次签吧!”

        我只好说:“算了,大爷,不用找了。”

        大街上开始热闹起来,到处都是搭舞台唱戏或者抽奖促销的把戏,热闹非凡的样子。人们穿着各种轻便而花俏的软底鞋,只为忙碌的身影更加行云流水。许多的小孩子架上了眼镜,一副为明天忧心忡忡的样子,老人们拿着花花绿绿的彩票,街边逡巡,眼巴巴地期待着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几个中年人眉飞色舞地谈论着股票,一副一夜就要成为富豪的表情。

        我的前面突然窜出一个穿戴整齐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手里提着一袋洗发水,嘴巴甜甜地说:“小姐,请试用一下我们公司的产品。”

        我对街头的东西向来都不信任,便要谢绝。

        他用温软语调讨好地说:“免费的,你试试看?”

        我对漂亮男孩和免费的东西向来也没有什么恶感,于是接过来那瓶洗发水。

        男孩灿烂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可爱的小白牙,说:“谢谢支持,请你付十八块钱成本费,可以吗?”

        晕!我的洗发水还能退回去吗?

        我手里拎着沉甸甸的洗发水,心里也沉甸甸的,又朝菜市场方向走去。

        刚进门口,一个乞丐匍匐着用手爬过来。他的两条腿膝盖以下全没了,正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一阵辛酸,便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一看没零钱,又不好意思不给一点,咬咬牙放下十元钱。

        那乞丐立即千恩万谢,说:“姑娘,你好人一定有好报!”

        我笑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算是好人。

        至少,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好女人,我认为。

        菜市场是挤在一条狭窄的马路里的,离老远就听得见卖菜人“油菜便宜啦”或者“西红柿一块二”之类的吆喝声。卖豆腐的人正虚张声势地把豆腐切得一块一块的,也不管有没有人过来买。买海鲜的地方哩哩啦啦到处漏着水,把地面弄得湿湿的,我跳芭蕾一样地着脚买了一条鱼,摊主问我:“杀不杀?”

        那架势好象是山匪在问他们的寨主要不要杀自己的俘虏。

        我点了点头,在厨房,我确实没有杀生的能力。

        摊主便将那条活生生的鱼按在案板上,用刀子在头部用力一拍,鱼的反抗力度便小了下来。三下两下,鱼腹里便是空空的了。

        我在一本杂志上看过,有一个老人,整天提出一袋麻醉药丸,逡巡在市场内,想要免费送给那些卖家畜水产的商人,希望他们在宰杀动物的时候先给它吃些麻醉剂的,可是,没有人愿意接受他的建议,每个人都当他是个好管闲事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是不是我们的善良早已被麻醉?竟然可以对那种血淋淋的场面熟视无睹甚至欣赏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