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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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的背影，我认真地想，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学习了。生日那天万一考了个倒数第一--岂不丢死人了。
吃过晚饭，我就准备上楼去做功课。佑安似乎还没有习惯我的变化，在楼梯拐角住他郑重地嘱咐我："早点睡觉，别学得太晚。"
"啊？"我感激涕零正不知如何是好。
他自言自语接了下句："反正学得再晚也没用。"
不管他怎么嘲笑，反正我的决心很坚决。一个星期苦读下来的后果就是极度困倦，极度营养不良，极度虚弱……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毛病都出来了。
生日早晨，也是段考当天。我打着哈欠向王叔道早安，他脸上诧异一片："优蓝小姐，你昨晚去哪玩了吗？"
"在学习啊！"我懒洋洋地答，"你有空跟我妈多说说。"
"学习？"佑安正好从二楼下来，走到餐桌旁，看看我沉重的黑眼圈，"昨晚看漫画到几点？"
"没有看漫画。"我抵死不承认。
"佐助到底喜不喜欢小樱？"他突兀地问了句。
提到这个，我立马兴奋得忘乎所以了，"啊？你也看《火影忍者》吗？这个问题其实是很值得研究的，我呢站在正方位置，可以举几给例子给你……"手舞足蹈半天，我才猛然发现已落入他圈套，赶紧止住，板起面孔埋怨："你怎么知道我在看漫画的？"
"你的读书笔记--"他奚落地补充，"说是漫画笔记更合适吧？上面全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啊，你偷看我隐私。"
"谁想看啊？"他微微红了脸，大声辩解，"是昨晚抱你上床时看到的，就摊开在桌子上。"
一旁王叔的神色已经不对劲了，怪怪地看着佑安，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这才想到，佑安最后这句话也太暧昧了吧？什么叫抱我上床？这么少儿不宜的字眼亏他说的出来。
佑安似乎刚刚醒悟过来，急忙解释："王叔，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是优蓝……她总是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我只是替她收拾残局。"
王叔又把怀疑的目光转到我身上，我也赶紧点头附和："对啊对啊，就是这样。"
其实心里也是胡里糊涂的。我只记得自己每天晚上都会很自觉地看一会课本，这个过程不会超过半小时，然后我必定开始头痛，止痛的唯一办法只有看漫画喽～看着看着，我就伏在桌上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美梦。
而隔天醒来，人却躺在床上。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完成从书桌到床这个动作的，排除梦游的可能性，唯一的疑点就在佑安身上了。
悄悄地瞄了他一眼，他已经窘迫得要命了，正极力找出一个能让王叔信服的说法。可借口瞒得过老头，我的心里却十分明白，谁会无聊到每晚熬夜只为等我睡着？如果他对我没一点感觉的话，怎么会这样做？
算了，这些疑问说出来，一定又会被佑安的一句"因为我把你当妹妹"顶回来，这个借口他屡试不爽，听到我耳朵都麻木了。
他总是不愿坦率地面对我。
脑袋更加晕沉了，看来对待漫画也要有所节制。我带着这个新领悟走进考场，可惜领悟得太晚，面对卷子眼前一片模糊，方块字变成一只只小蚂蚁，排着队在我面前站定，统统长得一模一样，根本没法辨认。
不能考砸不能考砸！我一边提醒自己，一边强打精神往下做题。手却不听使唤地颤抖，然后大脑也开始短路。最后眼前一黑，我整个人从椅子上翻了下来，耳边听得到轰隆一声巨响，身上却没有任何知觉，仿佛跌倒的是其他人一样。
"优蓝！"首先是若若的惊叫。
教室里一下炸开了锅，我倒在地上，安心地闭着眼睛，甚至还得意地弯起嘴角。我觉得自己晕得很好，很是时候，这样就有理由告诉佑安，考了倒数第一并不怪我，而是身体状况不允许我上进啊～悲哀悲哀～
监考老师手忙脚乱地把我送进医务室。一检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医生漫不经心地给我检查一番，然后就拍拍手宣布我明天可以继续参加考试了。听到这句话，我再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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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疲劳过度，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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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05月23日
不知过了多久，医务室外的走廊上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扰乱了原本安静的空间。果然马上就有医生上前干涉："喂，说你哪，保持肃静！"
一个焦急的声音慌张地问："夏优蓝怎么样？她是什么病？要不要紧？"
"她是你什么人啊？"
停顿一会，那个声音说："是我妹妹。"
"哦。"医生终于放松了警惕，"在那个房间，你去看看她吧。"
"她到底有没有事？"
"神经病！"估计医生已经烦透了，"疲劳过度，死不了的。"
病房的门被推开，门后佑安恢复常态，又是一贯的漠然表情。我盯住他仔细地看，试图找出刚才那个冲动慌乱的佑安。
"看什么看？"他没好气地坐下来。
"你刚才很紧张我哦。"我歪着头笑。
"你听到了？"
"嗯。"
"哼。"
"你很搞笑。"我高兴地又说，"生病真好，一生病你就会关心我。"
"我是神经病，行了吧？"他突然大声起来，"我连考试都没去，就是为了过来给你当笑话，行了吧？"
"你生气了？"我很愧疚，"你说，你没去考试？"
他倔强地不答我。时间无声地流失，佑安的眼神也终于一点点地柔软下去，最后再开口已是和缓的语气，"对不起，你过生日，我不该凶你的。"
"没事啊！"我很大度地摆摆手，"反正都习惯了。"
他强笑着揉揉我头发，"以前我妈的病状就是经常晕倒，直到有一次，晕倒以后就再也没醒过来。所以，我被吓怕了。"
我眨眨眼睛，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我妈的关系，我一直很避讳这个话题。
"这和你妈无关。"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想说的是，我现在很怕那种突然失去的感觉，你明不明白？"
失去？我懵懂地点点头。只有拥有过才说的上失去。他这么说，是不是也默认我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并且已经被在意？
"对不起。"忽然想到我那一片空白的试卷，于是又不安起来，"这次恐怕又是倒数第一了。"
"我知道。"他居然神色自若地点点头，"本来就对你没太大期望。"
"哎……说点好听的行不行？"我瞪着天花板，"我也想过努力的。"
"我又没怪你。"他认真地说，"以后别熬夜了，看漫画的话，也别再躲躲藏藏了。做你想做的事，没必要为我改变自己。不值得。"
"值得的呀！"我委屈地提高声音，"你不明白，佑安，你还是不明白！"
"好了，睡一会吧。"他不和我争辩，声音像羽毛一般轻盈落下，仿佛带着令人心安的魔法。
我倔强地盯着他："你不走好吗？"
"我还要去考试呢。"
"不要去了，反正又不是高考。"
"好吧。"他笑了笑，在床边坐下，替我掖了掖被子，"我不走。"
我满意地点点头，终于放心地闭上眼睛。其实根本睡不着，只是这么闭着，感觉天光一点点流过，感觉佑安仍旧坐在身边，感觉幸福带着琉璃一般的光彩渐行渐近--真希望时间就此凝固住。
而他一定以为我睡着了，过了一会，佑安突然俯下身，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贴近了我的脸庞。全身所有的关节在瞬间绷紧，我大气都不敢喘，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而后，时间真的凝固了。不是幻觉吧？一个吻就那样突如其来地降临，落在了我的眼睛上。微微的热度和微微的湿度提醒我一切都是真的，然而却那样短暂，只一恍神的工夫便消失不见。我仍旧假装沉睡，心脏却在身体里剧烈跳动，简直让人窒息。
还来不及回味，只听见病房的门忽然"嘎吱"一声，那种老旧的门轴只要被人轻轻一推，便会发出这样的声响。佑安警觉地站起身，"是谁？"
"是我。"苏晓畅的声音轻微波动，带着掩饰不住的慌张，"我……交了卷子，就想来看看你们……我……"
"你都看到了？"
"嗯。"
沉默了一会，佑安开口："出去说吧，她睡着了。"
然后两人一起退出了病房。我这才敢睁开眼睛，大大地松了口气。刚才紧张得要死，差点就休克了。惊喜的感觉还在身体里来回冲撞。我坐起身，摸了摸额头，再想起那出人意料的一幕，禁不住两郏通红。
激动之余，我还是很好奇那两人究竟在谈些什么。跳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把耳朵贴上那层薄薄的木板。
"佑安，你不要和我解释。"苏晓畅真是想得开，"我知道，这一定是误会。"
"你觉得的是什么误会？"
"你把优蓝当妹妹的，对吧？"
"……"
"你放心，我才不会乱想呢。上次已经很让大家难堪了，这次我不会再为难你了。我会懂事的……真的。"她的声音越来越语无伦次了。
"晓畅。"佑安打断她，"我都没办法替自己解释，你何必……"
"不！我不是在为你开脱……"可以想象苏晓畅苍白的脸色，她结结巴巴地似乎在自言自语着，"我很小很小就认识你了，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你一直都非常理智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