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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昏”:深圳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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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书籍名:《结“昏”:深圳婚事》    作者:周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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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电影院看电影。一个关于鬼娃无情的故事。男鬼死后太孤独,于是把痴心的女友也变成鬼娃,他们互爱又互恨,四处寻找可供转灵的肉身。他们终于找到了可供转灵的肉身了,可惜只有一具,男鬼娃于是把女鬼娃害死,使她的烟消云散,永不能转世为人,她即将烟消云散时,说道:“我以为,爱可以令我自由……”

            看完电影,已经是傍晚,她到路旁一家桂林米粉店吃了一碗热辣辣的牛腩粉,出了一身汗。

            走出桂林米粉店,她的手机响了,接听,那头一个女人迷迷糊糊地问:“你是谁?”罗千朵纳闷,心想你打电话给我还问我是谁,是不是有毛病啊。这时对方又接着问:“那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听了这话,罗千朵一下子醒了,这不是唐淇吗?罗千朵说:“唐淇你怎么了?”

            唐淇在电话另一头大喊大叫:“绿太阳,绿太阳又出来了,哈哈……”

            她的手机显然被人抢了过去,一个男的粗声粗气地说:“家属吧,赶紧过来。”

            罗千朵说:“你是谁?我朋友怎么了?”

            那人说:“我是交警,你朋友酒后驾车,把车开到十字路口正中间停下来,看到红灯亮时,说是红月亮;看到绿灯亮时,说是绿太阳,疯疯癫癫,引起交通阻塞。我们弄不走她,你来弄吧。”

            罗千朵按照那个男交警说的地点,匆匆赶到帝豪酒店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看见唐淇的红色雅阁车停在路口,唐淇软绵绵地坐在地上。两个交警威风凛凛地站在她旁边。

            “两位大哥,对不起!这是我朋友,我现在就把车开走,把人带走。”罗千朵向两个交警赔笑脸。

            一个交警摆手,懒得听罗千朵说话,另一个交警说:“人你可以带走,执照吊扣半年,车我们开走。”

            两个交警把唐淇的车开走了,罗千朵回过头看唐淇,她坐在地上,穿一件肥大的家居服,满脸泪水、汗水、鼻涕水,头发乱蓬蓬的,样子真是丑陋不堪。她走过去,蹲下来,拿出纸巾,给她擦脸。唐淇目光呆滞地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罗千朵想起她和刘任华结婚八周年纪念酒会上,她光彩动人、无忧无虑,没想到才过了半年多,她就凤凰落地成了鸡。凤凰成了鸡,那可是连鸡都不如啊,她忍不住百感交集,鼻子发酸,叫一声“唐淇”。

            唐淇懵懵的,半天回不过神来,等渐渐明白了,看清是罗千朵,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两个肩头哭得上下抽动不止。

            罗千朵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挡了一辆出租车,说:“我送你回家吧。”

            唐淇说:“我已经没有家了,我想艾尼那儿住几天。”

            罗千朵只好把她带回到艾尼的住处。

            等她洗完澡,披着浴巾出来,罗千朵责备道:“什么不好学,干嘛要学做酒鬼?”

            她趴在床上又哭了起来,哭了好一阵,不哭了,说:“千朵,我心里苦啊!”

            “是不是你老公要跟你离婚?”

            她摇摇头,说:“是我想离婚,我真的想离婚,我一定要离婚,我非离婚不可。我忍无可忍了……”

            “你慢慢说。”罗千朵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喝了两口水,咬牙切齿地说:“刘任华那个王八蛋竟然把他的情人和私生子带回家来跟我一起住!我恨啊,气啊!”

            她哭哭啼啼地向罗千朵讲述这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刘任华的母亲听说自己有了孙子,乐坏了,一定要来深圳看孙子。刘任华母亲一直和他哥哥住在广西梧州老家。刘任华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他们母子,带着小情人私奔了,一直音讯渺茫。他是由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因此他母亲特别含辛茹苦,格外不容易,对他算是恩重如山了。他对母亲特别孝顺,听说母亲要来,立即叫保姆收拾房子。

            小秋和她的儿子一直住在一套租来的小公寓房里,刘任华的母亲来了,看孙子很不方便。于是刘任华打算把她母子俩接到空中豪宅这边来小住几天,等他母亲看完孙子要回老家,再送她们回去。唐淇当然不同意,如果和小秋同住一室,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肺都会气炸。刘任华说如果你不同意,那你先到宾馆去住几天。唐淇依然不同意,想到自己住在宾馆里,而小秋在这间房里占领自己的老公行使自己的权力,那就不是肺气炸的问题,是要气死的问题。刘任华生气了,刘任华说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你想离婚不成。

            唐淇吓了一跳,唐淇并不想离婚,唐淇只想争宠。

            唐淇考虑了一晚上,还是同意让小秋和她儿子搬过来住一个星期。

            老太太来深圳的那一天,小秋和她的儿子也搬了过来。刘任华的母亲和小秋一见如故,对孙子是爱不够亲不够,她夸小秋贤良淑德,不但给她家添了孙子,还帮助丈夫创业,有旺夫运,不像某些人自以为是娇贵的千金小姐,谁也不放在眼里。她说的某些人当然是唐淇。唐淇跟婆婆一开始就不投缘,刚结婚的时候,刘任华带唐淇回广西梧州老家住了几天,老太太一见她,就不喜欢她,说她脖子太长,是好景(颈)不长;说她手掌无肉,子女缘薄。反正在老太太眼里,唐淇是个没福气的女人。偏偏唐淇从小在一个开明富裕的家庭里长大,和父母向来没大没小,养成了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指责老太太肤浅,搞封建迷信。老太太气得双手直发抖,对着刘任华大喊大叫,说不认这个儿媳妇。又因为婚后,唐淇害怕生育影响身材,所以一直没要孩子。老太太更来气,每次看唐淇的眼神,都充满恨。

            老太太来了后,小秋扬眉吐气啊,迅速完成了从地下情人到老板夫人的角色转化,举手投足之间都带了几分贤惠、贵气、优雅的大家风范。她带老太太去购物,带老太太到深圳的各景点游玩,对老太太“妈妈”地叫过不停。她一岁多的孩子,虎头虎脑,刚刚学说话,对老太太奶声奶气地叫“买卖(奶奶)”,逗得老太太心花怒放。

            唐淇在这个家里一点地位都没了。她或者关在睡房里不出来,或者到外面闲逛很迟才回家,从来不和老太太和小秋同桌吃饭,也不跟她们聊天说话。

            一个星期后,老太太终于要走了。老太太要走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安慰一下唐淇,毕竟唐淇是一个女人,丈夫不动声色地有了情人还悄悄生了儿子,怎么说也是一个天大的委屈。老太太拉着唐淇的手说:“孩子啊,我知道你委屈了,你想开点啊,女人的一生都不好过,要么委屈,要么艰苦,要么又委屈又艰辛,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别气坏了身体……想一想,其实她比你更不容易,她给任华生了孩子,白天上班晚上照顾孩子,没名份又没有好房子住……”老太太开始走题了,而且越走越远,南辕北辙起来,对唐淇的安慰慢慢变成了对唐淇的讨伐,老太太说:“说来说去,都怪你自己,当初我要你生孩子,你不听,现在好了,吃了苦头了吧,你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真正活该。”老太太没看到唐淇脸色骤变,继续唠叨:“说句实话,她比你更适合做任华的老婆,她吃苦耐劳,毫无怨言,又为我们刘家生了个孙子,而你呢?从来没给任华分担过忧虑,只会花钱,只顾自己快乐。”完了,她像法官似的判决道:“我看就这样吧,让任华给你买个房子,你搬出去住,让她和孩子搬过来,她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带孩子,很辛苦,需要一个舒适的环境,再说了,我的孙子怎么能住在外头呢,这对他成长不利,他需要一个……”

            唐淇听不下去了,头“嗡”地一声炸开,没了理智,指着老太太骂道:“你怎么事非不分,黑白不明啊?你真是死糊涂,活该你老公带着情人私奔,把你抛弃了,活该你一辈子守活寡!”

            老太太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太太最忌讳别人说她老公抛弃她的事。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下,哭天喊地叫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被儿媳妇骂老糊涂……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养大儿子多不容易啊……”

            唐淇的脑子成了一张漏眼的水壶,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在越来越模糊的感伤中消失殆尽。她觉得这个家乱透了,糟透了,就像游行示威过后的广场,布满了易拉罐、唾液、呕吐物、塑胶袋和沾满鼻涕的纸片。这个家她一刻也呆不也去,她冲出了出去,开车到酒楼里独自饮酒,喝得烂醉如泥,于是发生了先前闯红灯的那一幕。

            自从罗千朵和唐淇都搬到艾尼这儿住后,艾尼的家一下子变得热闹拥挤起来。

            人其实很脆弱,这两天罗千朵不停地抽烟、喝酒。唐淇一直在等刘任华过来接她回去,可是刘任华连个电话都没打来,根本就没把她离家出走当一回事。她也赌气不打电话给他,整天灰心失望、愁眉苦脸、魂不守舍,一脸苍白跟鬼似的在房间里飘来飘去。艾尼有时叫她一声,她要隔七八秒钟才转过头来缓慢地问“什么事?”,弄得房间阴森森的,鬼气十足。

            艾尼其实也想跟唐淇和罗千朵做做心理疏导,可是大家太熟,知根知底,他俩骨子里又都认为她是不入流的心理医生。

            这天,艾尼早晨起来,看着她俩蓬头垢面,感叹道:“看来婚姻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制造怨妇的温床?”

            罗千朵问:“在婚姻中怎样才能不做怨妇呢?”

            艾尼说:“很简单把婚姻看轻贱一点,我们在生活中执著追求的东西,往往会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