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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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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书籍名:《阿富汗人》    作者:[英]福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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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已毫无疑问地可以知道她会在二月的雪中生产。

当玛利亚给伊兹马特生下孩子时,阿拉伯人回来了。领导他们的那个高大阿拉伯人不在其中;他呆在远方一个叫苏丹的地方。但他送来很多钱,通过付钱给军阀获许设立训练营。在这里,哈立德·伊本·瓦利德、阿·法鲁克、萨迪丘、卡尔顿、吉哈德·Wai、达鲁塔,成千上万的新志愿者走过阿拉伯语世界为战争而学习。

可那是什么战争?以伊兹马特汗所见,他们在内战时并未在军阀间做出选择,那他们受训是为与何人战斗呢?他了解到这一切只为那个被手下称为Emir的高高的阿拉伯人,因为这个人宣布了要对他本国的沙特阿拉伯政府圣战,要对西方圣战。

可伊兹马特汗和西方没有矛盾。西方人曾用武器和钱帮他们打败苏联人,他认识的唯一一个西方异教徒还救了他的命。他认定,这不是他的神圣战争,不是他的圣战。他所关心的只是他那正被时局卷入疯狂的家园。

福赛斯《阿富汗人》006(2008-12-19  10:15:37)

第六章

伞兵团接受马丁归来,什么也没有问,因为已有人告诉他们该怎样做,但马丁还是得了个怪异的名声——四年间,两次无解释的离职,每次六个月,在任何军事部门里,你都会在早餐时吸引别人的目光。1992年,他被派往坎伯利参谋学院,又从那里回到国防部,不过此时他已成为一名少校。

还是在作战部,不过这次他被安排在巴尔干方向的三科里作一名二级参谋。战争仍如火如荼,米洛舍维奇领导下的塞族占据优势,而全世界则被大规模的所谓种族清洗恶心到了(狐狸:拜托,你也别恶心了,那不是你们自己编的么,白目)。没有任何行动的机会,马丁穿着黑西装往返于郊区和伦敦之间,苦熬了两年上班族的生涯。

在SAS干过的军官可以再回去,但只能是通过邀请的途径了。1994年底,迈克·马丁得到了来自赫里福德的召唤。这是他企盼已久的圣诞礼物。但它可没让露辛达高兴。

没有孩子。背道而驰的两种生活。露辛达已经得到了一个好机遇。用她的话说就是“这辈子的机会”,但这机会意味着要去中部工作。婚姻变得紧张了,而马丁则要受命去指挥SAS二十二团的B小队,并率他们潜入波斯尼亚。表面上,他们将成为联合国维和部队的一部分。实际上他们是去追捕战争罪犯。他无权将细节告诉露辛达,他只能再次离去。

这是最后一根稻草。她以为马丁这次是回阿拉伯,于是她下了严厉的最后通牒。你可以选择伞兵、SAS,和你那血腥的沙漠,或者选择来伯明翰留住婚姻。马丁考虑后,选择了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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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高谷的桃源之外,伊兹马特汗的老领袖——尤尼斯·哈利斯——死了,伊斯兰党随后也完全落入素为伊兹马特所憎恶的希克马蒂亚尔手中。

1994年二月,伊兹马特的孩子出世时,纳吉布拉总统已经倒台,但还活着被限制在喀布尔的联合国宾馆里。按说他是承继于拉巴尼教授的,可他是塔吉克人,所以无法为普什图人接受。在喀布尔城外,全是割据一方的军阀,实际上就是混沌一片的无政府状态。

但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苏联战争后,成千上万的阿富汗年轻人曾返回巴基斯坦的经堂学校完成学业。而其他那些太年轻根本没打过仗的人则越过国境去接受教育——任何一种教育。

他们得到的是瓦哈比教派多年的洗脑。现在他们回来了,但他们与伊兹马特汗不一样了。

虽然老尤尼斯·哈利斯也是极为虔诚的,但他心里还留有一些温和克制,所以他的难民营里,经堂学校是以温和的方式去教授伊斯兰教。其他人则专注于那些从神圣古兰经中找出来的、极富攻击性的刀剑之章。至于老努里汗,尽管他也虔诚,但他是宽容的,他看不出唱歌、跳舞、运动以及宽容他人有什么不好。

而回来的人受到了病态的教育,他们是被只精于教条的阿訇们所传授。他们对生活一无所知,对女人一无所知(他们大部分人到死都是处男),这些人甚至对本部族的文化——就如父亲交给伊兹马特的那些——也一无所知。除了古兰经,他们只知道一件事:战争。他们大部分人来自遥远的南方——那里是全阿富汗奉行伊斯兰教最严格的地方。

1994年夏,伊兹马特汗和一个兄弟离开高山谷地去贾拉拉巴德。此行并不太长,却足以让他们看到希克马蒂亚尔的人如何将野蛮的杀戮加诸一个拒绝多交贡赋的村庄。两位路人看到男人们被折磨、屠杀,女人遭到殴打,村庄被付之一炬。伊兹马特汗感到厌恶。在贾拉拉巴德,他得知自己看到的事情是到处都有的。

后来遥远的南方出了事。自那名存实亡的中央政府垮台,原来的阿富汗政府军只是简单地把自己转到出价最好的地方军阀名下。在坎大哈外,一些士兵把两个十几岁的女孩抓回营地,轮奸了她们。

士兵们所在村庄的教士,也就是主持宗教学校的那个人,带着三十名学生和十六支步枪冲向军营。他们以寡击众,大败那些士兵并把他们的指挥官吊死在坦克炮管上。这位教士名叫穆罕默德·奥马尔,或称之为奥马尔毛拉。在战斗中,他失去了右眼。

消息传开了。人们纷纷请以援手。他和他的队伍迅速扩大,应民所请。他们不奸淫掳掠,他们不蹂毁庄稼,他们也不要酬金。他们成了当地人的英雄。1994年十二月,队伍已经到达一万两千人,他们都戴起了这位阿訇的黑巾,自称为“学生”。在普什图语中,“学生”叫做塔利博,复数就是“塔利班”。他们从乡间的自卫队变成了一场运动,当他们拿下坎大哈,他们已成问鼎之势。

(狐狸:奥马尔以塾生三十人,甲仗十六具,直蹈军寨,以寡击众,流矢中目不为退,竟大破之,获其将,缢杀之,悬诸辕门。南人闻之,皆附之请援,马尔徇而抚之,势大震。其军戒淫掠,禁蹂稼穑,有所请,辄为仗义。乡人爱之。四年十二月,众至万二千人,人皆裹黑巾,自号塾生,南人多以土语呼之,遂曰“塔利班”@_@)

巴基斯坦曾打算通过让构谋已久的三军情报局去支持希克马蒂亚尔来搞垮喀布尔的塔吉克人,但他一次次地失败。随着三军情报局逐渐被极端穆斯林所渗透,巴基斯坦开始转而支持塔利班。在坎大哈,发动新运动的组织得到了大量的枪支、装甲车辆、卡车、火炮、六架米格21和退役的苏军飞行员以及六架重型直升机。他们开始席卷北方。1995年,伊兹马特汗拥抱妻子,吻别孩子,下山加入了塔利班。

后来,在古巴囚室的地板上,他会记起高山农场里和妻儿共度的日子,那是他此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当时,他二十二岁。

当他了解到塔利班黑暗的一面已经太迟了。在坎大哈,尽管普什图人以前就是虔诚的,但他们还是受到伊斯兰世界前所未有的最野蛮最严厉的约束。

所有女子学校都立即关门。禁止女人在没有男性亲属陪同的情况下出门。法律要求她们全天包裹在全封闭的波卡袍里,女性凉鞋在砖面上的哒哒声也被视为过于性感而遭到法律禁止。

所有的歌唱、舞蹈、音乐演奏、体育运动以及这个国家里流行的放风筝都被禁止了。人们要一天五次地祈祷。男人必须蓄须。执法者往往是年轻的狂热分子,他们身着黑袍,所学的只有剑之篇章、残忍和战争。他们由解放者变成了新的暴君,不过他们发展也变得不可阻挡。他们的任务是要摧毁军阀的统治,而这些军阀也同样为人民所憎恨,人们默默接受了新的严规。至少这还是法律,秩序,而不再是贪污腐败、奸淫掳掠、不再是桩桩罪行,只是狂热的卫道罢了。

奥马尔毛拉只是战士们的精神领袖。从他把强奸犯吊上炮管,开始了革命后,他就退回南部坎大哈的堡垒转为隐居状态。他的追随者仿佛处于中世纪,他们分不清何为恐惧。他们崇拜着城墙后独目的毛拉,到塔利班倒台,有一万八千人为他而死。

在遥远的苏丹,一个高大的沙特人正控制着阿富汗境内的两万阿拉伯人,他观察着,等待着。

伊兹马特汗加入了一支由他们楠哥哈尔省人组成的“拉什克”。他很快赢得了尊重,因为他成熟老道,也因为他跟俄国人打过仗,还受过伤。

塔利班的武装并不是真正的军队;它没有将军司令,没有参谋部,没有军官团,没有军衔,也没有基层组织。每个“拉什克”就是以半独立的状态由自己的部落首领率领着,这些首领多靠自己的个人魅力和战斗中的勇气——再加上对宗教的虔诚——来控制自己的部队。就像最早期哈里发的原始穆斯林战士一样,他们靠狂热横扫前敌,这种狂热为他们增添了不败之名,威名之盛常令对手不战而降。而当他们最终遇到真正的军人——那位天才领导者塔吉克人沙尔·马苏德的部队——时,他们付出了难以言表的损失。他们没有医疗部门,伤员只能放在路边等死。但尽管如此,他们仍在继续推进。

当兵临喀布尔城下,他们和马苏德谈判了,但马苏德拒绝听从他们的命令,撤往了自己的北部山区——当年他就是在那里挑战俄国人并与俄国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