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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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平常的装扮辣多了。
正如店员所言,她今天的装扮非常火辣:比基尼上衣,超短的黑色皮裙,及膝的长靴,曼妙的身材。
路人的眼睛因而吃了不少免费的冰淇淋,不过姚珊瑚已经没有空去想羞耻问题,她赶着赴约。
“哈啰!”她匆匆忙忙地跑回巷子口,阮少飞已经等在那边。
“晚安。”他打量她的装扮。“妳就穿这样子去听音乐会吗?”
他们对老人家的说词是要去听音乐会,老人家很满意,在他们的心中,这是正当娱乐。
“我们还是要去听音乐会。”她勾起他的手臂。“不过是另类音乐会。”
“另类音乐会?”阮少飞一头雾水。
结果他们到了一家有乐团驻唱的音乐PUB,也算没有说谎。
“我们到那边坐。”姚珊瑚拉着阮少飞到一处靠近乐团的地方坐下,并点了酒。
台上的乐团卖力演出,都是演唱一些重摇滚之类的西洋歌曲,阮少飞差点没有震掉耳朵。
这家PUB甚至比昨天的那一间还吵,而且还多了一个舞池。
“姚珊瑚小姐--”
“我们去跳舞吧!”
阮少飞还来不及跟她抗议,姚珊瑚又拉起他的手臂,欲把他拖进舞池。
“我--”
“不要啊?”她倏地松掉他的手臂。“那好吧!我自己去玩好了,掰掰!”
这一次更过分,阮少飞才说出第一个字,她就严重自我扭曲他的意思,并把他一个人丢下,自己去找乐子。
阮少飞就只能呆呆地看着她扭腰摆臀地走进舞池,攀上一个外国猛男,两人开始大胆地跳起贴身舞来。
“Youaresogood,baby!”外国猛男不吝赞美,姚珊瑚表面上说谢谢,内心却是苦哈哈。
其实她不喜欢外国人,对于过壮的男人更是没有丝毫好感。她喜欢有力气的男人,但讨厌臃肿的胖子。
这个身穿皮裤的外国猛男,正是她最不欣赏的类型。但狗急跳墙,为了能成功制造一个淫荡的印象,她只好牺牲色相,暂时和这个外国男人眉来眼去,但愿阮少飞能体会她的用心才好。
姚珊瑚千拜托、万拜托,就是希望上天能将她的心意传达给阮少飞,让他知难而退。而阮少飞确实也看见了她的努力,只不过想法南辕北辙。
原来,她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男人。
阮少飞仔细研究不远处调笑的背影,归纳出这个结论。
和她一起跳舞的外国男人,坦白说,有点胖,身材不怎么好。但他似乎很懂得穿着打扮,明明就是大热天,却穿着一条黑色的皮裤和皮背心,不热吗?
阮少飞的脑子里面,隐隐约约浮现出某个相似的打扮,那是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扛着枪,嘴里叼着烟,咕哝咕哝地撂话说:“Iwillbeback。”模样酷到不行。但阮少飞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看过这个影像,这个酷劲的外国男人又叫什么名字?
是在电影中看到的吗?
他想破头。
还是某部电视影集?
他头好痛。
为什么他明明看过,就是想不起来,难道说他年纪轻轻,就得了老人痴呆症?不然他怎么会连一个简单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阮少飞抱着发疼的头,瞪着舞池中嬉戏的姚珊瑚,脸色越来越难看,姚珊瑚却相反地开心。
瞧他的眼神,瞧他的脸色……YA,她成功了!打赌过了今晚,她再也不必看见他的脸,被他三不五时显灵的身影吓得心脏病发作。
“哈哈哈!”想到此,她忍不住要大笑三声,吓坏共舞的外国猛男。
“What'swrong,baby?”外国猛男两手摊开来问。
姚珊瑚索性双手插腰,卯起来大笑特笑。反正目的已经达成,再也用不着这个外国男人,吓死一个算一个,也算是为咱们曾经遭受外国佬欺侮的祖先,报一箭之仇。
“哈哈哈……”她笑得很开心。
“究竟是谁呢?”阮少飞努力回想所有他看过的外国影集,还是没能找出答案。
连续两个晚上,姚珊瑚都笑得像疯子。
连续两个晚上,阮少飞都抱头痛思。
摆脱掉他了吧?呵!
到底是哪个明星?想不出来!
并行线永远没有交集。
风和日丽,云淡风轻。
姚珊瑚身穿格子布洋装,缩在客厅的-角乖巧地打毛衣,越打心情越好。
已经一个礼拜没有看见他了,真好。
她几乎快吹起口哨来。
学校不见他的踪影,他再也没来家里找她。换句话说,这次他是真的死心,她的攻略计划大成功。
不晓得怎么搞的,被阮少飞纠缠惯了,突然一下子变得清静,姚珊瑚还真有些不习惯。想来这就是女人矛盾的心情--在“要”与“不要”之间徘徊。
唉,还是专心打毛衣比较实际吧!别再想这些有的没有的。
姚珊瑚瞄了前方的五表叔公一眼,几个老人正围在桌子前打麻将,其中一个正是这次姚珊瑚打毛衣的对象,老人家老嚷嚷他没好看的毛衣可穿,她只好亲手为他打一件喽。
当然她也可以用买的,但那显得没诚意,而且老人家也会不高兴。毕竟他们可是用爱心亲手扶养她长大成人,她当然也得亲手织毛衣回馈才行。
姚珊瑚非常爱这些长辈们,虽然有时不免抱怨他们管得太多,但在她的心里,仍然是感激比抱怨来得多,因此无论他们要她做什么,她大多会点头答应,只是往往阳奉阴违罢了……
“好久没见到少飞了,也没半通电话。”长辈们麻将打得好好的,突然扯上阮少飞,她手上的棒针差点没有当场吓飞出去。
“呃,他要工作,比较忙一点……”她没勇气说出实情。
“那也该来通电话呀!”长辈们很不谅解。
“他、他就忙咩……”姚珊瑚支支吾吾。
“忙什么--碰,三条,吃了。”五表叔公把三条拿到面前摆好。“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有这么忙?”
“他是书商……”真服了这些老人,居然能边打牌边探听八卦。
“卖书的--五筒,吃一张牌。”六叔伯又把五筒拿起来放在牌前。“卖什么书?”
“参考书……”能不能专心打牌,不要再问了……
“你们学校用的参考书?”三表叔公接着问。
“是……”连问话的顺序都是照轮,不愧是牌搭……
“那还真相配--四条,自摸!!”最后是隔壁的李伯伯收场,三家烤肉一家香,把大伙儿修理得惨歪歪。
“真有你的,老李,都绝张了也能胡!”三表叔公气得把手上的三张四条摊出来给大家看,果真是绝张,李伯伯的运气真好。
“真是的……”大伙儿一面摇头,一面重新洗牌,洗着洗着,这会儿轮到三表叔公最先想起那件事。
“少飞怎么这么久没来?”
姚珊瑚真想撞墙,刚刚她不是说过了吗?“他没空--”
“各位长辈们大家好,我来打扰了。”
……他们一定前辈子有结仇,否则怎么每次她刚要扯谎,他就出现,比计算机的运算程序还要准确。
姚珊瑚照例呆瞪突然蹦出来的故障计算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台计算机姓阮,她新增列的头号恶梦。
“是少飞啊!”老人家一见到他就表现出空前的热络。“我们才提起你的名字,你人就出现了,真是个好青年!”
第二个新增列的恶梦,全家人都很欢迎他,把他当救世主一样崇拜。
“最近忙着到处出差,因此没有多余的时间前来拜访,真是很对不起各位长辈。”
第三个新增列的恶梦,他太过于有礼貌,太会讨老人家欢心。相形之下,她就显得很没礼貌,老人家也越来越不喜欢她。
“愣什么愣呀,珊瑚,去泡杯茶呀!”
恶梦果然一一浮现,她瞬间变成人人喊打的讨厌鬼。
姚珊瑚只得乖乖去泡茶,含恨的眼光,怒视着被簇拥入席的阮少飞,恨他恨到骨子里去。
“会不会打麻将呀,少飞?”老人家的热络往往包含了一些陷阱,比如说--
拐你的钱。
“会。”阮少飞诚实的点点头,下一秒钟就成为新的牌搭。
“让位,老李。”三表叔公下逐客令。“反正你钱赢得也够多了,该是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换下一头羔羊进场让他们宰杀。
“知道啦!”老李让出宝贵的位置,阮少飞在众人的拥戴下被迫卡位,姚珊瑚的茶也在这一刻送到。
“茶给你。”她用力放下茶杯就要走人。
“站好珊瑚,没规矩!”三表叔公看不惯地斥令。
长辈发威,姚珊瑚只得乖乖地走到三表叔公指定的位置站好,静静看他们打牌。
三表叔公给她指定的位置是阮少飞后面,只因为他老人家有个奇怪的观念,认为他们既是一对,她就该站在他后面看他打牌,不能乱跑。
谁跟他是-对啊!
姚珊瑚简直气到快吐血。
每次穿出来的衣服不是还停留在学生时代的老样式,要不就是人家竞选用的夹克,脚下永远一双擦得发亮的方头皮鞋,和可憎的黑框眼镜,到底是生活在什么年代?难怪和长辈们这么合得来。
姚珊瑚没有想到自己的装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除了发型不像以外,活脱就是二十几年前曾红极一时的香港电影“林亚珍”的翻版,比他的造型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