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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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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书籍名:《榭寄生》    作者:蔡智恒(痞子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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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檞寄生》

作者:蔡智恒

517z整理制作,并提供下载

序言

正如《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一样,如果你问我:这篇十二万字的《檞寄生》是一部什么样的小说?

我会很努力地思考几秒钟,然后回答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小说。

我不知道写作这件事对别人的意义是什么,我只知道,对我而言,那是一种很想说话的欲望。

为了这种欲望,我会在脑海中追逐文字,然后坐在计算机前,自言自语。

这种写作的欲望,到底从何而来?

我又要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你:

我还是不知道。

就像我因为在一个疲惫的雨夜里,喝到一杯温暖的爱尔兰咖啡,便写了《爱尔兰咖啡》一样,对于《檞寄生》最原始的写作欲望,也只是因为去年三月间,和一群大学同学在爬山时,偶然看到檞寄生。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也是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檞寄生。

我大概花了四个月的时间,写完《檞寄生》。

那阵子,白天写写程序,晚上十点过后,才开始动笔写。

往往今晚所出现的文字内容,并不在昨晚的期待之中。

更别提会为明晚的写作,增添何种变量。

我尽量专心写,因为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写作。

我有我的工作,不管这种工作是好是坏,是伟大还是平凡,那都是我的本分。

我总觉得要把份内的事做好,才能考虑其他。

在写作过程中,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断地回顾过去。

所谓的"过去",大概是从十二年前的农历大年初二开始。

那时我挂在莒光号的南下列车车厢间,从台北到台南。

于是《檞寄生》的时间背景,就以大年初二为开头。

我已经无法记得,对那时念大二的我而言,在那辆火车上想些什么。

我也记不得,为什么我得在那种团圆的日子,像逃难似的,跳上火车。

我只记得,我想了很多很多。

惟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一定没有想过,当初这段际遇,会成为《檞寄生》的开头。

在我成长过程中,我从未想像我将来可能会提笔写东西。

而我也一直没有写作的习惯。

因为我总是喜欢让所有的东西停留在脑海,不必化为文字。

如果真有时光机器,可以让人回到过去,那么我很想知道,十二年前看着车外飞过去的电线杆的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只知道,现在坐在计算机前的我,想起国二的事。

我的国文老师是位女老师,姓刘。

"同学们,这堂是作文课,你们开始作文吧。"她说完后,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开始看书。

"老师,作文题目是什么?"

整间教室沉寂了几分钟后,终于有个同学举手发问。

"你们写自己的文章……"老师笑了笑,"为什么却要我定题目呢?""那老师……"那位同学又继续问,"我们该用什么文体呢?记叙文?论说文?还是抒情文?"刘老师放下书本,站起身:"如果以后老师住在台北,你们到台北看我,我一定会很高兴。"老师又笑了笑:"你想,我还会在乎你是坐公车来台北?坐火车?还是坐飞机呢?""我只想读到你们认真写作的文字,并不在乎你们用何种形式表达。"老师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过了十几年,我开始认真地写下自己想写的东西,我才知道,老师这句话的意义。

老师,谢谢妳。

如果你最后问我:

《檞寄生》到底在描述一种什么样的爱情?

我会先退开三步(因为我怕你会打我),

然后告诉你:我不知道。

就像一个疲惫的人,下了班,淋到雨,打开家门时,心爱的人刚煮完一碗热腾腾的面,然后帮他擦去额头的雨珠。

我可以很仔细地描述那个人、那场雨、那碗面、那条擦去雨水的手帕。

但我就是无法形容那碗面的味道。

【一】

当这些字都成灰烬,我便在你胸口了

"台北火车站。"

左脚刚跨入出租车开了四分之一的门,

右脚还没来得及甩掉沾上鞋底的湿泥,我便丢下这一句。

"回娘家吗?"

司机随口问了一句,然后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起来。

虽然是大年初二,但我却是单身一人,只有简单的背包。

还有,我是男的。

即使雨下得很大,仍然只能改变我的发型,而不是性别。

我不是高桥留美子笔下的乱马,所以不会因为淋到冷水而变成女生。

"今天真冷。"

"嗯。"

"淋湿了吧?车后有面纸,请用。">


"谢谢。"

"赶着坐火车?"

"嗯。"

"回家吗?"

"不。找朋友。"

"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

"嗯。"

下了雨的台北,陌生得令人害怕。

看来我虽然在这个城市工作了半年,却从来没有认真生活过。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无法融入这城市的血液。

台北的脉动也许左右着我的喜怒哀乐,却始终得不到我的灵魂。

我像是吴宫中的西施,身体陪伴着夫差,但心里还是想着范蠡。

隔着车窗,行人像一尾尾游过的鱼,只有动作,没有声音。

好安静啊,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困在黑洞里。

我知道黑洞能困住所有的物质和能量,甚至是光。

但声音能从黑洞里逃脱吗?高中时有同学问过物理老师这个问题。

"声音?你听过有人在黑洞中叫救命的吗?"老师说完后陶醉于自己的幽默感中,放声大笑。

也许我现在的脑袋就像黑洞,困住了很多声音,这些声音到处流窜。

包括我的,荃的,还有明菁的。

"165元,新年快乐。"

"喔?……谢谢。新年快乐。"

回过神,付了车钱。

抓起背包,关上车门,像神风特攻队冲向航空母舰般,我冲进车站。

排队买票的人群,把时空带到1949年的上海码头,我在电影上看过。

那是国民党要撤退到台湾时的景象。

我不想浪费时间,到自动售票机买了张月台票,挤进月台。

我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有方向。

往南。

月台上的人当然比车站大厅的人少,不过因为空间小,所以更显拥挤。

车站大厅的人通常焦急,月台上的人则只是等待。

而我呢?

我是焦急地等待。

爱因斯坦说的没错,时间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

等待的时间总像是失眠的黑夜一样,无助而漫长。

而该死的火车竟跟台北市的公车一样,你愈急着等待,车子愈晚来。

"下雨时,不要只注意我脸上的水滴,要看到我不变的笑容。"突然想到荃曾经讲过的话,我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

那天下着大雨,她没带雨具跑来找我,湿淋淋地说了这句话。

"帮个忙,我会担心你的。"

"没。我只是忘了带伞,不是故意的。"

"你吃饭时会忘了拿筷子吗?"

"那不一样的。"荃想了一下,拨了一下湿透的头发:"筷子是为了吃饭而存在,但雨伞却不是为了见你一面而存在。"荃是这样的,她总是令我担心,我却无法说服她不令我担心。

相对于明菁,荃显得天真,但是她们都是善良的人。

善良则是相对于我而言。

"为什么你总是走在我左手边呢?"

"左边靠近马路,比较危险。"

明菁停下脚步,把我拉近她,笑着说:

"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个善良的人。"

"会吗?还好吧。"

"虽然大部分的人都很善良,但你比他们更善良。"我一直很想告诉明菁,被一个善良的人称赞善良是件尴尬的事。

就像颜回被孔子称赞博学般地尴尬。

我慢慢将脑袋里的声音释放出来,这样我才能思考。

这并不容易,所有的声音不仅零散而杂乱,而且好像被打碎后再融合。

我得试着在爆炸后的现场,拼凑出每具完整的尸体。

然后我开始意识到我是否正在做一件疯狂的事。

是疯狂吧,我想。

从今天早上打开香烟盒想拿烟出来抽时就开始了。

搞不好从突然想抽烟这件事开始,就已经算是疯狂。

因为我戒烟半年了。

有一次柏森问我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是什么?

我想了半天,只能想出钥匙忘了带所以从10楼阳台翻进窗户开门的事。

"这叫找死,不是疯狂。"

"熬了两天夜准备期末考,考完后马上去捐血。算吗?""仍然是找死。""骑脚踏车时放开双手,然后做出自由式和蛙式的游泳动作呢?""那还是叫找死!"后来我常用同样的问题问身旁的同事或朋友,他们的答案就精彩多了。

当然也有一面跑马拉松一面抽烟这种找死的答案。

有人甚至告诉我,大选时投票给陈水扁是最疯狂的事。

他是公司里一位快退休的工程师,20年忠贞的国民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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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想偏右,立场偏右,据说连穿四角内裤时也是把命根子摆右边。

"那为什么你要投给陈水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