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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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吗？”明泽笑了笑说：“马马虎虎呗。不出什么问题，考一个好的二本应该有。”雨明道：“管它多少分呢，尽自己的力量就好了。”明泽呵呵笑道：“那你今晚是给我做思想工作呢？还是有其它的事情？”雨明想了想说：“想起你了，就给你打电话！”明泽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明！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了，你是我的好大哥！”雨明激动地说：“嗯！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雨明放下电话后，久久不能入睡，挣扎到凌晨一点多才渐渐睡去。
第三十七节
三十七
还没睡多久的雨明又在一阵疼痛中醒了过来。这一次比前几次来得更猛，胸中不在是黏稠的血块了，而是流动着的血液。他赶忙爬了起来，一口气冲到洗手间张开嘴来“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以前的血块都是黑色的，而现在的却是鲜红的。面对着自己的鲜血，雨明的心像是被吊着的水桶，七上八下。他心中暗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会死人的！”他吐完了血已经没有力气了，也顾不得许多就在马桶盖上坐了下来，将头靠着墙壁。他想起那天的事来，于是生气道：“这个狗娘养的东西！把我给害惨了！”他渐渐发觉自己没有了力气，看那镜子时，已经感觉四处都在摇晃了。他累极了，撑起自己的腰板，两三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起来。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周先生见雨明的脸上比以前更加糟糕了，于是心急地问道：“孩子！你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这几天你的脸色这样不好？是考试的原因吗？”雨明笑着摇摇头。周先生叹一口气道：“爸不管你考得好不好，可是见到你的身体不好，我就放心不下！”雨明笑道：“爸！我没事的！真的没事！要是有什么事，我早就说给你听了，还要瞒着你做什么？”周先生道：“还说没事！我见你都瘦了一大圈了！哎！什么高考？不考也罢了！”雨明见父亲这样赶忙道：“爸！告诉你吧！前几天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一个人复习得太晚了，第二天又要给其它同学补课，接着就是考试，因此这才觉得有点累。你不会就因为这个就不让我去高考吧？”周先生见雨明这样说也就相信了，只是抱怨道：“也真是的，知道要考试了还这么不懂得分配时间！”雨明再次笑道：“没事！高考的卷子不会难的，我昨天就考得很好！”周先生见儿子这样也只好随他了，因此吃了早餐又送雨明去考试了。
考场上的雨明只盼望着不要出问题，过了这一天就可以把事情说出来了让父亲陪着自己去医院。他多么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他回头看了看苏情，苏情正朝着自己在微笑。他也向她笑了笑，还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为了不让自己出问题，刚拿到卷子的雨明就全身心地投入进去，想要一下子把卷子做完，好让那疼痛不要在考场上来发作。他拿着笔点点画画，一会儿就做到了很后面。由于昨天晚上的疼痛，他今天早就疲惫了，因此才做了前面的题目，他的脑袋就开始承受不住。他看着后面的题目，心里似乎明白该怎么做，可是思绪又好混乱。他硬逼着自己强打起精神，一步步将题目做了出来。他的脑袋嗡嗡直叫，可是脑袋里却在高度运算着。有好几次他都看错了题目，因此涂了又改，改了又涂。好在他最终还是做了出来，还有一点时间剩下。这一次他再也坐不住了，将卷子交了，一个人晕乎乎地走了出来。
周先生见儿子又是第一个出来，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儿子把卷子做完了，忧的是见儿子这副样子，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扶着雨明上了车，就往家里去。雨明在车上早就累得睡着了。下车的时候还要周先生来叫醒他来。
回到家后雨明就疲倦地说：“爸，我不吃饭了。”周先生这一次可不放过了，他将雨明的手拉住坐在自己的身边问道：“你得给我说这是怎么一回事！”雨明心中也着急，心里暗想：“爸，下午的最后一科考完后我就和你说，我也不想承受这样的痛苦！我若这时候和你说这件事，你一定会很担心的！”心里这样想着，嘴巴里却道：“爸！我真的没事！你就相信我吧！我只是有点累了，想睡觉，你用不着那么神经！”雨明的语气显得有点急。周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担心了，见雨明这样说，又软了下来道：“好吧！你去睡觉吧！一会儿起来再吃，我把菜热着。”雨明也不管许多，直接上床倒头就睡着了。一会儿周先生也进了雨明的房间，他轻轻坐在雨明的身边用手摸着他的脸，而雨明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周先生叹着气道：“你妈妈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而我却不能！爸知道你心中有苦，可是你就是不肯说！”周先生说着感伤起来。他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妻子的照片，老泪纵横起来。他有很多次这样哭过，可是这一次是最伤心的！
最后的英语考试是下午两点半开始的，可是到两点的时候雨明还是没有起床，这让周先生更加疑惑起来。没办法，他只好亲自叫醒雨明来。雨明见父亲摇晃他，才着急地问道：“爸，几点了？”周先生道：“两点了，我见你没起床就来叫你。”雨明一骨碌爬起来洗了脸，喝了一点鸡汤就和周先生又到考场上去了。在进考场的时候，雨明回头对父亲说：“爸！考完试后我有件事情和你说。”周先生笑了笑答道：“好，爸一会儿听你说！”雨明这才安心地进了考场。
考场上的气氛好像轻松了许多，毕竟这是最后一科了。雨明也轻松了许多，他笑了，尽管英语不是他最强的。他的轻松是因为终于可以和父亲说出真像了，这样他就可以获救。英语卷子比他想象的要简单，因此也是三下五除二，就将卷子搞定了。他心里一阵喜悦，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发挥到最好。走出考场的他像放下了担子无比轻松起来。苏情尾随其后叫道：“雨明，也不等等我！”雨明见到她笑道：“英语高手！这应该是你的大餐吧！”苏情笑道：“几科下来就英语最爽了！看来我的本二还有蛮大希望！”雨明听了高兴地说：“嗯，那就已经够了！”苏情调侃道：“哼！我看你这一次考得太爽了才这么说吧！我记得以前你要我考本一的。”雨明笑道：“哎，我觉得本一和本二都一样啦，何苦去争那个呢！”苏情笑道：“你倒说得轻松！”两人还没走几步，美英和萧龙也赶了上来。雨明笑问道：“萧龙怎么样啊？”萧龙摸了摸头说：“马马虎虎会做一点。”萧龙也觉得雨明有点不对劲，于是又问：“雨明，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雨明笑了笑说：“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大家也回去吧，家里人正等着呢，今晚有一顿好吃的啦！”大家听了之后都兴奋起来，一起朝校门口走去。
周先生接到孩子心里一阵欢喜，先将雨明接到车里。周先生笑问道：“孩子，你和我说实话，能考到什么程度？”雨明笑着说：“反正一个名牌学校没问题，不过爸，去什么学校可要由我自己来决定！”周先生乐呵呵地说：“好吧，随你的意思，这原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两人说着话，一会儿就到家里了。刚进门，周先生就给雨明盛了一点鸡汤说：“下午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吃一点吧！”雨明心里有事，于是赶紧说：“爸，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周先生笑着答道：“什么事你就说吧！”雨明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说：“其实，最近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周先生的电话响了起来。周先生看了看电话回头对雨明道：“你先等一等，爸接一个电话。”说着就接了电话。周先生原本还因为雨明考试的事高兴，可是接下来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甚至是一种恐惧。只见他拿电话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雨明看在眼里，也担心起来。周先生对着电话说：“我——我这就来！这就来！”说着挂了电话，急匆匆进了房间换上衣服就要出门。雨明不知道什么事，于是就问：“爸，什么事啊？”周先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着急地说：“这回严重了！这回严重了！怎么会这样？”雨明心里也急了起来，不急还好，一急这胸口又疼起来。他强忍住地问道：“爸，到底怎么啦？”周先生没有注意到雨明脸上痛苦的表情，低着头一边穿鞋一边着急地说：“工地里有人坠楼了！还是两个人！”雨明一听这话，心里更加难受起来：“为什么这几天家里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周先生没来得及听雨明的诉说，就急匆匆地要出门。雨明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再给父亲添加麻烦了，于是只好忍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抱住周先生温柔地说：“爸，你放心去处理事情吧！我一个人没事，会过得很好的！”说着心底在暗暗流着眼泪。周先生因为着急着去工地，也没有注意雨明的语气变化，只是说了一句：“孩子，爸处理完事情就给你打电话说明情况。”说着就出门了，只留下雨明一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发着呆。
疼痛再一次征服了他。他蜷缩在床上，甚至在地板上打滚，此时的他显得如此的无助和无奈。他实在难以忍受，心中的怒气冲天而起，他骂道：“为什么会这样？狗娘养的！狗娘养的！妈，我痛啊！妈……”撕心裂肺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晕倒在地板上，再没有声音了。
夜幕渐渐黑了下来，外面的灯火已经亮了起来，高考刚结束的孩子们正在庆祝自己的“解放”，这个夜晚的这个城市正在沸腾着，似乎每个角落都可以传出喜悦的尖叫声，而周家却一片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