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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处即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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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书籍名:《情到深处即为诗》    作者:纳兰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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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各族人民纷纷聚众起义抗金,其中一支义军的老大叫耿京,而22岁的辛弃疾也在济南南部山区召集了2000余人,共同加入耿京的义军,辛弃疾成了掌书记。辛弃疾力劝耿京“决策南向”,归于南宋的正规军,|Qī|shu|ωang|以共同抵抗金军。1162年,辛弃疾说服了耿京,并代表耿京,南下加入南宋朝廷的正规军共同抗金。没想到,正当辛弃疾在南京和高宗赵构商洽归属一事时,义军队伍却出现了内乱———张安国叛变,他杀掉了耿京,还拉了义军中的一帮人投降了金军。

刚刚被高宗封为承务郎的辛弃疾,并没有让张安国苟活于世,北归途中就领50兵马直趋山东,杀入5万人金兵大营。

于是,投靠了金兵、并由此跻身金军干部队伍的张安国,以为自己正扑向富贵荣华怀抱的张安国,死得很快很难看。

谁让他犯了辛弃疾的大忌!

这个大忌是辛弃疾从小就形成的。

辛弃疾名“弃疾”,字幼安,可见童年的他并非一帆风顺,但他那从小舞刀弄剑、壮如铁塔的五尺身躯,何曾有什么疾病?

只是,他以及他的祖父,都有块心病,那就是国破山河碎,民苦心不安。

辛弃疾是今山东济南人。他出生前13年,宋室遭遇“靖康之难”,中原被金人占领。辛弃疾祖父辛赞为家计所累,未能脱身南下,无奈带着家人生活在金军占领区。辛赞是个革命的理想主义者,从被迫留在“敌占区”的那一天起,他就给自己的角色定好了位:潜伏下来的地下工作者。他不忘家国,每逢闲暇,即带辛弃疾“登高望远,指画山河”,希望争取机会揭竿反金。史书上还特别提到说,1154年及1156年,辛赞两次命辛弃疾以应考为名,前往金都燕京考察地形,搜集情报。只可惜,辛弃疾爷孙俩的满腹报国热情,南宋王朝并不买账。当然,当时爷孙俩并不知情,他们单方面地被自己的报国热情弄得热血沸腾,为报效家国的那一刻,他们时刻摩拳擦掌。

辛弃疾22岁那年,他终于等到机会加入了革命队伍,如愿走上了抗金的正面战场。他还和南宋取得了联系,队伍即将归入南宋正规军,自己也将光明正大地成为宋的子民。这,可是他和已去世的爷爷多年的愿望。

而耿京却要坏他的大事,他怎能不“大怒”?

夜闯金营之后,辛弃疾因此名重一时,他也因此获得了南宋朝廷的认可,开始在南宋的官场上摸爬滚打。他认为自己终于有了施展抱负的机会。

辛弃疾大叫一声从睡梦中惊起,清秀而略显消瘦的脸上布满了汗水,依稀间仍在梦魇中挣扎。用力喘息了几下,他打开床边的窗户,窗外月亮如水,大地一片苍茫。“眼前万里江山……”语不能继。

他错了。在他跃跃欲试地想以正规军而不是游击队或义军的身份正面抗击来犯金兵、恢复中原时,他却失去了钢刀利剑,手中只剩下一支羊毫软笔。

幸好还有一只笔,让辛弃疾能够抒怀,甚至于后人一记起他来只会写上“词人”的注解,就像这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就像这句: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就像这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再次踏上旅程,朋友同僚把酒相送,依依惜别,一直没有咏词的辛弃疾不免低吟起来,成了那首著名的《摸鱼儿》,其中有两句是这样的: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说到相如赋,“西汉文章两司马”之一的司马相如深得汉武帝的青睐,其《上林赋》、《大人赋》、《长门赋》堪称辞藻华丽的典范。

而其中悲凄者如《长门赋》,不仅仅是因为言词真切,更在于《长门赋》并没有挽回汉武帝的感情,从“金屋藏娇”到“长门锁阿娇”,女人的命运终究逃不过情劫。

汉武帝刘彻与陈阿娇青梅竹马,还是幼年的时候其祖母窦太后问他长大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他言要娶表姐阿娇为妻并为阿娇盖一座金屋子,自此有了金屋藏娇的戏言。

汉武帝坐上皇位之后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他真的为阿娇造下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并册封她为皇后。

他的一生有三个都留下传奇的女人:陈阿娇的金屋藏娇,最后却被贬长门宫忧郁而终。卫子夫一步登天,从平阳公主府一名家奴成为国母取代了陈阿娇的地位,最后也在宫中以三尺白绫自缢身亡。李央央的倾国倾城因为其兄李延年的一首乐府《北方有佳人》,却不料也是红颜薄命,她是汉武帝最怀念的一个女人,在她有病的时候汉武几次探望都被她拒绝,至到死后也没让汉武见她的病容,在帝王心里总是她的倾国之色,刘彻在汾水船楼吟出的《秋风辞》写尽了君王的乐极生悲: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金屋藏娇让后人知道了陈阿娇,司马相如的《长门赋》也让后人知道了她的悲惨收场。

青梅竹马的情是情何以堪,金屋藏娇的藏又是为何人所藏;爱了一生痛了一生,藏尽了自己一生的青春风华藏尽了自己一生的快乐与痛苦。金屋里曾经的郎情妾意娇怯红颜,最后却在长门宫里灯惨月暗无复盼下忧郁而终,她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六岁,二十六岁正是花开最浓的时节,她却早早的枯萎。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

有丈夫却不知道丈夫在何处,一个人来回在长门宫里来回缓步踱步以排泄自己心中的愁怅与寂寞,自被贬长门宫后汉武帝再也不曾召见过她,有一次偶尔想起她来,与她约好城南宫相会,本是君无戏言,她一直在等待中,至死都不曾等来相会之人。

言我朝来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

初为帝王妻时,汉武帝曾对她许诺早上出去处理国事,晚上一定回来陪她,可是现在呢,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怕是早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了。

“左右悲而垂泪兮,涕流离而从横;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夜漫漫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几句,读起来不禁鼻子抽动,泣不成声。一个女人自己面对无尽的无日无夜,梦里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那个负心的人,在悲伤中还是念念不忘,她只记得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爱人,自己的男人,她忘记了他还是一个君王。

历史上说陈阿娇被贬是因她好妒成性而被贬入长门宫:她只是一个女人,自己的爱不愿意被人分享,妒也是罪,罪在她是帝王之妻。她忽略了一个帝王坐在江山龙椅上,枕边人不过是深宫里一种可以随时被搁置情感——没有了你还有她,没有了她还会有别人。

可怜她与他青梅竹马爱恨一场,汉武帝并没有为她留下只字片语,不过是在她死后给她冠了一个皇后的浮名而下葬,她已经被废,这个浮名算是帝王的赏赐,她所爱男人对她的赏赐。人已经死了冠于再高贵的浮名又有何用呢,不如再活着的时候多看两眼,或许还可以让她有希望再活几年。

她不如李夫人,汉武帝还为她留下一首思念之诗,后人记着李夫人的倾国倾城之色,记着她的金屋藏娇,流传的是司马相如的长门赋,字里行间却是她的悲剧。

可怜红颜纵有青梅竹马之情,纵有藏娇金屋,却没有了藏她的那个人。

满堂金华又如何能够遮掩住寂寞春色呢?

金屋藏娇已不再新鲜,到处都是藏娇之人,到处都是被藏之人,收敛了自己的光与一片金华融在一起,又一天没有了藏娇之人,又如何去面对寂寞空庭呢?

沙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金屋藏娇,最终不过是春梦一场。

辛弃疾也常常在不断的奔波迁徙中重复着同一个梦境:然后大叫一声从睡梦中惊起,清秀而略显消瘦的脸上布满了汗水,依稀间仍在梦魇中挣扎。用力喘息了几下,他打开床边的窗户,窗外月亮如水,大地一片苍茫。“眼前万里江山……”语不能继。

长门赋,只是博得了汉武帝对辞赋的赞赏。摸鱼儿,即使是辛弃疾词作中的杰作,也打动不了高宗的心。

辛弃疾骑马绝尘而去,留下的也只是这段供后人垂悼的情愫而已: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28、陆游:错!错!错!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陆游*《钗头风》

八百多年前,一个叫陆游的诗人在一个园子里含泪写下了这首《钗头凤》,这一年,恰好是他与心爱的女人唐琬分别十年,十年之后,两个相爱的人在这个园子里不期而遇。

陆游和唐琬的爱情就要从这一个园子里说起。

这就是沈园。一个宋朝的园林,一个很普通的园林,却如杭州的断桥的一样因为许仙和白娘子的爱情而名垂千古。《钗头风》成就了沈园,沈园成就了陆游和唐琬的爱情,陆游与唐琬的爱情又成就了《钗头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