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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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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籍名:《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    作者:伴霞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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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广亭下来的三个人,正是剑魔夫妇他俩的门人秦九凝。

不一刻,三人已到当前。葛衣人皱一皱眉,想道:“辛源鸣耳目恁地通灵,也知史三娘与塞外怪杰在讨论他们?”

要知广亭与斗场相隔并不太近,少说也在半里地之谱,只缘盛开筵席面对斗场,筵上坐满佳宾,距离得近,自然不大方便,何况下场较量的全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打将起来,威力惊人,难免殃及旁边物事,如果把席上菜肴酒果打个稀烂,不特大煞风景,抑也有煮鹤焚琴之慨。

遥遥半里,若武功精湛的人要听半里外人家说话,本来不难,但必须说话的振嗓大嚷,或者运起真元,只是方才史三娘与南星元的说话,既无运用内元,发音也极低微,竟然剑魔夫妇可以听到,难怪葛衣人大感惊奇了。

南星元的话声方落,剑魔辛源鸣已遥遥接上腔叫道:“南前辈,晚辈下斗场来,正是为要与史前辈一商本门与桑龙姑的过节解快办法!”

还有猜岔么?剑魔前来意图若何,葛衣人竟是一猜便对,益发对辛源鸣的功力惊疑不迭了。

南星元欣然回话,叫道:“辛老弟说的对,冤家宜解不宜结,天下无不可解的怨结!”

话才落口,陡见史三娘掀嘴嘿嘿冷笑,说道:“辛小子,你不耐烦啦,明年端午之日,距今不过半载,何必急急于一时,你的弟子方洪又不在,要和我的儿女比一比五魔阵也不行啊!”

显然史三娘的想法和南星元迥然异趣,但和葛衣人却有相同之处,她也已为剑魔夫妇把她和南星元的话听去,以为这双赤城门人,要趁早较量,把这宗过节了结。

却见剑魔辛源鸣两手撑地,双脚朝天,大嚷道:“史三娘,我敬你是个前辈,才好和你说话,怎地瞎说八道,谁要下场来和你的儿女比量?”

剑魔为人心高气傲,自半截躯体残废以后,人益变得乖谬,那能随便受旁人的气?

史三娘叫道:“好啊!你这小子竟骂起我来啦,不想跟我的儿女比量,难道要和老娘比划?”

两人都是一般性子,一言不合,便冲撞起来,毕竟那眇目老妇较有涵养,扯一扯她丈夫的衣角,喝道:“老不死,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好好说话不行吗?”

剑魔两手发力一蹬,身子腾上了半空,翻了两个跟斗,坐到地上,霎霎眼道:“糟婆子,你受得了,就跟史三娘说去,我可不理!”

眇目妇望也望她丈夫一眼,自顾朝着史三娘和南星元抱拳施礼,说道:“源鸣性子偏急,开罪前辈,还请看在本门尊长面上,原谅他则个!”

南星元忙不迭拱手还礼,脱口说道:“不敢,请姑娘放心!”

史三娘没了手脚,无法还礼,腰际链子又动,哗哗地向前抖开,圈了一圈,链影幌动,看去也如她的一只手在抱拳作揖,也算还了一礼。

史三娘笑道:“休要客气,像辛源鸣这般说话,若在往日,你要我原谅也不行,可是今天,我已……”

坐在地上的辛源鸣并不服气,不待怪妇人把话说完,冷冷地接了上去,道:“不原谅又怎样,难道把老子宰了?”

史三娘瞪了他一眼,南星元怕把事情弄僵,连忙劝道:“有话好说,辛老弟别呕这闲气!”

同时,眇目妇也吆喝道:“老不死,你当真要把事情弄僵?”

她已然动怒,灰白长发竟是条条竖起,辛源鸣对他的妻子一向忌惮得很,一睹此状,心中不由纳了一口凉气,挤挤眼端坐不响了。

眇目妇转过身去,对史三娘道:“适才因为目睹桑龙姑和南玲自裁身死,我夫妇俩心中难过极了,窃念本门和南前辈本是莫逆,想不到竟为了他人之事,弄得化友为仇,此事想来,难免令人沉痛非常,兹桑龙姑既肯寻死,想来已有悔过之心,虽然一再声明,对本门绝不谅解,惟人既死了,一了百了,何必再使下一代为仇复为仇,是以特下场来,和你们两位前辈商量,还是大家好好和解为妙!”

南星元点点头,史三娘眉目一朗,笑道:“你这小辈倒很懂事,其实,老娘也雅不愿看赤城派与南家儿女结仇怨下去!”

史三娘微微嘘了口气,忽道:“此事我等怎么解决都好,怕只怕就是令尊,他老人家惨罹废体之祸,如此轻易和解,他肯答应么?”

话才歇口,忽听辛源鸣又直嗓大呼叫道:“对啊!你这老怪妇也想得周全,我师当年委实太惨!”

眇目妇皱皱眉,苦笑道:“这个,晚辈料也无妨,家严自静坐深洞,二十年来清修,他老人家已臻达神仙之境,对世俗的事,俱能看得开,何况小小这点嫌怨!”

她略为提高声量,续道:“其实,家严创建奔雷神剑,用意并非全在报仇雪恨上面,只缘过去的桑龙姑邪恶得很,佐以五魔鞭法,当真如虎添翼,他老人家有见及此,为了要克制魔音这邪门技业,使不致横行武林,为害江湖豪杰,才琢磨出本门的新武功来,这点心事,也请史前辈鉴谅!”

眇目妇侃侃而道,史三娘想起当年的事,心中戚然起来,那年若非老人出手相救,岂但她自己性命难以保全,即儿子史炎怕也没命了。

史三娘把头垂了下去,低声问:“他老人家可好,唉,光阴过得挺快,算将起来,我们已经二十年没有会过面啦!”

语调细暗,充满抑郁,眇目妇凄然地答道:“二十年来,他老人家枯坐清修,虽然残废,已是习惯了的,在另一方面,却大有进境。”

眇目妇拿眼望望她丈夫一下,又道:“谢史前辈存问,不过,他老人家所感遗憾者,只恐后继无人,我夫不肖,徒孙年幼,又兼与桑龙姑结下夙怨,这一切,都是他老人家所不能去怀的,若是知道与天姥山之过节已了,我想必是喜出望外!”

史三娘颔首道:“孩子们的事不提也罢,天姥赤城两派从此捐弃前嫌,永为友好!姑娘,你离山回赤城之日,却宜把事情经过,详为他老人家回禀,同时替我问安!”

眇目妇恭谨地答应道:“是!”

这声“是”字犹未落口,斗然间,只听得旁边有人哀然接了下去道:“不必回赤城禀告什么了,他,他……老人家已然身归道山多日了!”

原来赤城山主在修为之所为阴阳二怪所害的事,场中诸人,除苗金凤与南芝外,尚无第三者知道。苗金凤到宝岛来传信时,屡遇意外阻拦,竟不曾把凶耗传达出来,wωw奇Qisuu書com网是以连赤城本门徒弟女儿,也茫然无知。

众人大大吃了一惊,急齐回顾,不看犹可,一看益是惊疑不定,叫出这话的人,不是别人,乃是桑龙姑最幼女儿南芝。

众人那里知道,赤城山主罹难的事,除去南苗二人之外,又有谁知道呢?

众人错愕一过,不由交口催询,赤城门师徒夫妻三人更是急得如热锅之上的蚂蚁。眇目妇颤声叫道:“孩子,你说的话可是当真?”

其实这一问颇为多余,谁个不知当前这如天仙般的女孩子,性情笃厚,岂有撒谎造谣之理?

南芝目蕴泪光,指一指广亭中端坐的苗金凤,泣道:“是晚辈苗姑姑亲耳所闻,怎会是假?”

同时,南芝尖起嗓子,呼唤了苗金凤几声:“苗姑姑,苗姑姑,请到这边来,把赤城老前辈的事告诉各位叔伯和这位妈妈吧!”

却说寂坐广亭之中的苗金凤,对于刚才一幕,早已见到,已经瞧料几分,一听南芝的呼唤,心中立刻明白过来,不待催请,已然飞身朝斗场之处闯到。

场中的人,这刻俱是翘首企盼,在等待苗金凤到来报告真相。只见赤城门的眇目妇与秦九凝,已一洗平日冷漠神态,涕泪交流,哭得十分凄切。

展眼之间,苗金凤已经抵过,足未履地,眇目妇斗然腾身,跃到半空,一把抱住了苗金凤,颤声叫道:“苗女侠,芝儿的话可真?”

这也人之常情,虽明知事情不假,却仍存痴念,希望事情不真,宁愿南芝信口胡说。

半空里,苗金凤那有暇答眇目妇的话,双双落下地上以后,苗金凤微微吐了口气之后,才泫然道:“芝儿没有胡说,赤城老前辈确已身归道山了!”

此际,剑魔辛源鸣也挪近了前,问道:“他老人家是罹疾不治?”

苗金凤摇摇头道:“他老人家是给恶人谋害,惨遭裂脑身亡的……”

话犹未了,眇目妇已摇摇欲堕,差点晕了过去。秦九凝也哭得死去活来。

半晌,才听辛源鸣哭问道:“苗女侠,家师究竟为何方恶魔所害,想害他的人,必非武林寻常之辈了!”

苗金凤抹泪点首,幽幽道:“以他老人家的修为,泛泛小贼,别说害他,怕近他身畔也不容易,就因他老人家所遇的对头人,乃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

辛源鸣吃了一惊,急口又问:“是谁人如此厉害,我辛某虽不济,师门之仇却不能不报,但请苗女侠明示,天涯海角,龙潭虎穴,辛某也要找他去!”

苗金凤仰天长叹一声,不胜抑郁地说道:“师门之仇,不必辛大侠劳心,花老前辈,他已为阁下报仇了!”

这话一出,旁听的人都恍然叫了起来,眇目妇也止住了哭,拭泪问道:“这般说来,辣手伤害家严,是阴阳门那两个魔头了!”

苗金凤颔首称是,再把事情经过,扼要说了一遍,听得旁人潸然泪下,赤城门弟子三人,更是号啕大哭,过得半晌,始听眇目妇幽幽啼道:“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