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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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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书籍名:《飞刀醉月》    作者: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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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坐在一方山石上,玉指纤纤,轻扰慢捻,琵琶音调忽然一变,其音靡靡,有如呢喃细语。

“你就是赛珍珠?”丁开跨步走了过去。

“我……”那女人眼儿—扬,盈盈浅笑:“别打岔,让我奏完这支曲子。”

“这是什么曲子?”

“凤求凰。”

“不错。”丁开笑道:“真的像是凤,—只彩凤,但凰在哪里?”

“闻声而来的不就是凰吗?”

“哼哼,别弄了。”丁开道:“我是乌鸦,乌鸦主凶,呱呱一叫,准没好事。

“你不像。”

“不像?”

“纵然你是乌鸦,此地也没凶事。”那女人媚眼如丝,“我愿意彩凤随鸦……”

“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丁开。”

“你可知道丁某人—向不听甜蜜语,任何迷汤都灌不进去的。”

“这不是迷汤。”

“不是?”

“这是牛奶。”那女人微微一笑:“小丁,你长年飘泊江湖,身心俱疲,很需要点营养……”

“我吃得很好。”

“別蠢。”那女人咭咭一笑:“吃得好不管用,你要爱情的滋润,需要—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像只小猫样的女人。”

“我就是这个像小猫样的女人?”

“不像吗?”

“像得很。”丁开冷笑:“所以人铁爪子很利,杀起人来……”

“杀人?”那女人道:“我杀了谁?”

“怎么?你不是赛珍珠?”

“我姓路,叫路瑶红。”那女人抬起头来,脸如朝霞般越显红白:“熟谙的朋友都叫我小路。”

“江湖上叫你赛珍珠?”

“是的。”

她承认了,她就是赛珍珠,也是小路,路瑶红,那高一虎说正是这个女人,娄大钊不敢见面的也是这个女人。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厉害?就凭这支琵琶吗?

丁开也看不出来,他盯着赛珍珠水中的琵琶,笑了笑说:“这里面的玩意儿—定不少。”

“玩意儿?”赛珍珠道;“你指的是暗器?”

“正是。”

“不多,一共就是两种。”赛珍珠道:“—种是淬过毒的,一种没淬毒的,有毒的—十八枚,没毒的分为七组,七七四十九枚。”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据实奉告。”

“怕什么”赛珍珠眼波—惊:“在你小丁面前,我绝不会笨到用这种暗器的。”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这不管用。”

“你是很瞧得起我。”丁开笑道:“这是真话?”

“你若不信,我先缴械,”赛珍珠嫣然一笑,居然将手中的琵琶掉转递了过来。

缴械?这不就是投降吗?

丁开当然没有伸手去接,他盯头那支琵琶,盯着那双白嫩的小手,—时间弄不清楚这女人打的什么主意。

“你缴了械还有什么本领?”

“没了啦。”

“没有?”丁开道:“你最好放明白点,纵然缴了械我仍不会轻易饶你。”

“不饶我?”赛珍珠道:“我怎么回事?”

“难道你不知道?”

“小丁,我真的不知道,赛珍珠道:“你快说,莫非有什么误会。”

“误会?”丁开道;“你可认识高—虎。”

“高一虎怎么啦?”赛珍珠眼珠一转:“那只是一个小混混,带着几个小小混混……”

“不错,”丁开道:“这个小混混和几个小小混混全都被丁某人宰掉了。”

“那好啊!”

“好什么?”

”因为这是群坏蛋,坏蛋当然该死。”赛珍珠道:“小丁,你真了不起,为江湖除害。”

“厉害?”

“小混混做不出什么大坏事,当然只是小害。”丁开沉声道:“支使这些小混混的才是大害。”

“说得对呀!”赛珍珠怂恿的道:“小丁,以后要就除大害。”

她浅笑轻盈,移动了—下身子,让自己的姿态坐得更优美、更动人,同时伸出玉葱般的手指.理了理鬃边的秀发。

“不是以后。”丁开道:“要除就是现在。

“现在?”

“是的,就是眼前。”丁开冷笑道:“你不知道支使这些小混混的是谁?”

“是江南萧震吗?”

“不是。”

“是五霸刀赵九尊?”

“也不是。”

“这可难猜了。”


>赛珍珠眨动着长长的睫毛,明眸一闪:“小丁,不管他是谁,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我相信你一定斗得过他。”

“你这样相信我?”

“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

“晤,对了,你一向独来独往,是不要人帮的。”赛珍珠媚眼一瞟:“我说的帮,就是—心向着你,关心你,大英雄的背后多半有个好女人……”

丁开忽然大笑。

“你尽管笑,反正我是跟定了你。”赛珍珠道:“你不是笑我不是个好女人?”

“你是人好戏子。”

“戏子?”

“演技精湛,出神人化。”丁开冷笑一声:“可惜丁某人到过后台,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到过后台?”

“是的,什么都看穿了。”

“小丁,人生本来如戏,你又何必认真。”赛珍珠幽幽一声叹息道:“只要你肯要我,这一切不都变成了真的吗?”

“真的?”

“最呀!从今以后,我会死心塌地,从一而终,我们的日子一定过得十分愉快。”

柔情似水,言词动人,她若真在演戏,这戏演得委实在太好了。

她说除了她那支琵琶别无本领,这不就是本领吗?漂亮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种无往不利利器,何必还要什么神兵宝刃?

丁开盯着她,忽然口角—晒:“刚才那件事,好像还没说完。”

“哪件事?”

“高一虎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我的确不知道。”赛珍珠道;“我要是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

“不用。”丁开冷冷的道:“他临死之前早已经和盘托出。”

他说的是谁?”

“就是你,”丁开双目一闪,神光逼射。

“我?”赛珍珠先是一怔,接着咯咯笑了起来:“这不是笑死人了吗?”

她笑得很好看,笑得很迷人,香肩颤动,纤腰款摆,就像春风里的弱柳,水塘中的白莲。

“別笑。”丁开叫了一声。

“怎么啦?”赛珍珠抬起头来。双眸中水波荡漾:“你难道真的信了?”

“我为什么不信?”

“这可冤死人啦!”赛珍珠显昨无限委屈:“一个江湖小混混的话你居然信了,我跟你无怨无仇,有的只是敬仰,只是爱慕……”

“真巧,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等你。”

“等我?”丁开沉声道:“不错,你是在等我,布置一个陷讲等我入壳。”

“小丁,你怎么这样说。”

赛珍珠皱起眉头道:“你既然听信了高一虎的话,就该留下活口,如今死无对证,叫我去哪里伸冤?”

死无对证?这话的确不假。

丁开一怔,一时间几乎语塞,只怪娄大钊出手鲁莽,活生生将高一虎一掌劈死。

虽然那高一虎的话,十成至少有九成可信,无奈他人已死,嘴已闭,如今赛珍珠绝口不认,看来这宗公案只有开封府的包龙图弄得清楚。

可惜的是包龙图也已不在人世。

“小丁,就算你不想要我.也不该用这种方法来栽诬一个弱女子。”

“她居然变成了……个弱女子。

丁开不响,嘴角却拌着—丝冷笑。

“小丁,怎么啦?”赛珍珠笑道:“高一虎若真是这么说的,像你这样精明的人,还会不留活口吗?”

听这语气,显然是要反咬一口。

“什么?”丁开双目一睁:“你的意思是说这一件事是丁某人捏造?”

“小丁,我不会怪你的。”

“不怪?这倒真是伶牙俐齿,”丁开嘿嘿冷笑:“不过你想用这种方法在丁某人面前瞎打马牙,只怕未必搪塞得了。”

“你想怎样?”

“你的嘴巴虽然厉害,但丁某人只相信感觉;你过不了关的。”

“莫非你要整我一顿?”

“你量我不敢?”

“你敢,你敢,谁说你不敢。”赛珍珠幽幽道:“反正我人一个,命一条,再说我早就活腻了。”

“你活腻了。”

“怎么不腻?一个人孤单单的,不知受尽了多少凄凉。”

赛珍珠眼圈一红,泫然欲泪。

“是啊,”丁开鼻孔一哼:“花前月下,风辰良宵,不知你是怎么过的?”

他这话当然是在故意讽刺。

想不到赛珍珠嘤咛一声,居然呜呜泣泣地哭了起来,香肩抽搐,泪如连丝。

丁开呆了一呆,他虽然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如今才想到娄大钊的话,这个女人的确难惹难缠。

怎么对付她呢?整她一顿?又怎么整?面对一个梨花带寸雨,泪眼涟涟的女人,劈她一掌,还是打她一拳?丁开第一次遇到了这样棘手的场面。

赛珍珠却是越哭越伤心,悲悲切切,泪洒罗裙,听来令人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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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个寻常女人,纵然是嚎啕大哭,哭破了喉咙,听的人顶多一掬同情之泪,对于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这就不同了,越是哭得凄楚,越是惹人怜爱。

丁开不是圣人,眼看这副情景,也不禁微微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