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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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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宫廷劫(3)

书籍名:《日落花开》    作者:深北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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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昨天晚上的梦境,但是我又明确地知道那不仅仅是个梦,那是那个我已经遥不可及的时代里发生的事情,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我了解。

        我觉得脖子很不舒服,伸手一摸,却发现枕头都被我哭湿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套上床下端端正正摆着的水粉色绣花鞋,鞋头上还有一朵绒花颤颤地摆动着。四下看了看,没有找到自己的外衫,只看到一旁的酸梨木椅子背上搭着一件紫色的斗篷,于是走过去拿下来给自己围上。

        转头找了找镜子,走过去,意料之中地发现自己正顶着两只超大号核桃眼,铜镜里的人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晰,也许是自己的核桃眼把眼缝都给挤没了,也许是天光还未大亮,就是看不真切。

        我压抑下好奇心,放弃了对自己容貌的考究。

        用手拉了拉斗篷边,把自己包裹进去,我轻轻拉开了门,走到院子里。

        左右望了望,有意避开人,我盲目地走动着,穿过了一道的月亮门后,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小花园。

        我判断现在应该是农历四月份左右的样子,正是春夏交接时分。因为院子里不知名的花树上已经钻出了一片片的绿叶子,是那种清新的新绿,微带着嫩黄色,很柔和很娇嫩,有的树枝上还有晚开未谢的几朵小花,上面挂着几滴晨露,在清晨的微风中细细地摆动。

        不远处还有个小池塘,走进一看是个荷花池,池面中心的水面上已经钻出了圆圆的一丛荷叶,比成人的巴掌略大些,翠绿翠绿的挤挤挨挨地生长在一起,还未钻出花苞来。

        池塘外围的软泥地上被细心的工匠搭出了一圈木板栈道,可能因为时常有人走动的关系,很是平滑,看着也干净,我走到离荷花近的那一段栈道上,坐下来,用手抓着栈道靠水侧的粗粗的绳索上,确定自己不会掉下去的前提下,向水中探下了头,想看看自己究竟长了个什么样子。

        水面上倒映出一张喜人的小圆脸,虽然只有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头发竟然快到了腰际,看来古时候“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不得毁伤”还是执行的比较彻底的,只是眼睛还是肿肿的,肌肤呢白皙细腻,五官端正,没有麻子也没有雀斑,至于是不是年纪未到所以还没长出来,我就不管了。但是现在看来最起码也是个讨人喜爱的小姑娘。

        我也不觉得是满意或者不满意,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了,就缩回脑袋,拉着绳索站起身来。

        又看了看眼前的翠绿翠绿的小荷叶,觉得也没什么可看的了,现在天光已经大亮了,我怕有人找我,于是拉拉斗篷,深呼吸两下清新的空气,转身准备偷偷再回去。

        一转身,愣住了。

        什么时候全家人都静悄悄地站在我身后了呢,以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为首,连仆人在内,总有个十几口人,都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我的爹爹换了一身衣服,看着像是官服,不过看起来职位并不高,他站在离我比较近的地方,向我伸出手,怕吓着我似的,小声地叫着我的名字:“颜儿,来,到爹这里来。”

        我迈着小短腿儿,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过去,刚刚过了木板栈道,他就抢前两步将我抱在怀里,贴了贴我的脸,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严厉起来,沉声问道:“绿意呢?”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从人群后面哆哆嗦嗦地挤了进来,应道:“奴婢在。”

        “你是怎么看着小姐的?”爹爹继续沉声质问着,声音不大但自然露着威严。

        绿意应声跪下,连声说:“奴婢失职,奴婢知错,请老爷责罚。”

        我看她小脸吓得惨白,心想这时候看来是尊卑观念严重的很,我似乎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心里歉疚,于是仰起脸蛋,声音清脆地说:“爹爹,我自己醒了,要找你,找不到,走来的。”

        又指指跪在地上的绿意说:“我躲着,她不知道。”

        我尽量提醒自己是刚刚说话的情况,说着一些短句子,把意思表达明白了就行。

        爹爹看我说了这些话,又说要去找他,脸上慢慢解了冻,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绿意,摆了摆手。

        绿意赶紧说了声:“谢老爷,谢小姐。”从地上慌忙站起,站回人群中。

        “颜儿去找奶娘,多吃些早饭,爹爹要去县衙办公,回来就去看你啊,你乖。”话音刚落,一个妇人就上前伸着双臂,要从爹爹怀中接过我,正是那天在我房中敲木鱼的那个。

        我扭身抱住爹爹脖子不放手。

        爹爹颇为自得地笑起来:“颜儿这两天粘我得很。呵呵,都九岁了,可是好像重新认识又熟悉了一般。”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惊。

        这时候爹爹忽然眉头一皱道:“怕是落水吓着了。”

        说完转身吩咐道:“听着,小姐身边从现在不得离了人,睡觉也要给我守着。要是再让小姐独自到危险的地方来,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会怎样,你们自己理会的。”

        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平淡的威胁了,“会怎样”之后还略略地停顿下,给人无限的联想。下人们齐声应是,一时场面有点紧张。

        而我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沈家小姐是落了水,才换上我这个灵魂。

        如今不知道芳踪何渺渺,心里有些唏嘘。

        娘拉着哥哥走过来,又松了哥哥的手,从爹爹怀中接过我去,说:“老爷,赶紧去用点饭出门吧,时间不早了。”

        爹抬头看了看天色说:“的确不早了,饭不用了,头天上任,去晚了不好。”说完挥挥手带着两个小厮走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嘱咐道:“看好了颜儿,多喂些饭。”

        娘等爹的身影看不到了,才转头回来说:“荆妈,吩咐厨房开饭。”

        饭是在另一个厅里用的,桌子不大,看来下人们都是在别的地方用饭的。

        早有丫头拿来一个软垫放在酸梨木圈椅上,娘过去坐下,将我放在膝上。

        绿意过来将我斗篷解了下来,接过绿雪小丫头手里捧着的外衫,给我仔细穿好。最后又在我胸前系了个软和吸水的白色三角巾,才垂首退开。

        我知道那是怕我吃饭啊或者流口水弄脏衣服才给系的,心下不由得郁闷起来。心想,这个沈夕颜莫不是个弱智儿童的身份?怎么九岁了吃饭还带这个啊?而且还要人喂!

        娘挥挥手,其他人都退下去了,只有绿意和奶娘荆妈,留在屋里伺候着。

        “娘,让我来喂妹妹吧!”哥哥忽然从下首抬起头来说,并且马上在桌子上扫了眼,端起一碗煮的烂乎乎的小米粥,又从碟子里取了一点剁碎了的酸黄瓜,搅拌一下,用勺子盛了一勺出来,细心地吹凉了,送到我嘴边。

        我张嘴吃下,觉得味道还不错。

        娘欣慰地笑了笑,说:“毅儿会照顾妹妹了,不错不错。好,今天就让你给妹妹喂饭。”

        说完把我抱起来,放到挨着哥哥的椅子上,看着哥哥给我喂饭。

        哥哥就一道道地给我介绍菜,说:“妹妹,这是酱鸭舌,你尝一个。”“香椿芽炒鸡蛋,妹妹,张嘴。”“妹妹,再喝两口粥,乖了,慢点喝。”

        我喝的急了他还会给我用胸前的布巾小心地擦嘴。

        等喂下满满一小碗粥,娘亲出声说差不多了,他才停下。起身从汤盆里盛了一小盅汤出来,要喂我喝汤。

        我看他自己还没吃东西,心里不好意思起来,就拿起勺子表示要自己喝。

        哥哥看我自己稳稳地喝了两口,才放心,转头快快地喝了两碗粥,吃了一个小馒头,自己又盛了一盅汤喝下。

        末了,擦擦嘴说:“娘亲慢用,我带妹妹去转转。我会看着妹妹的。”

        娘在喝粥,听了抬头说:“叫奶娘和绿意跟着你们。”

        “知道了。”哥哥应承着,把我从椅子上抱下来,领着我往门外走去。

        他带我去了后院,院子里有两棵高高的梧桐树,树中间做了一架秋千,木板两端的绳索上缠绕着青藤,我过去掐了掐叶子,是真的青藤。忽然又想起来,就是要塑料花,那时候也没有。

        我坐在秋千上,双手抓紧了绳索,哥哥不敢用力推,就轻轻地帮我晃着。十几米的地方有个小凉亭,奶娘带着绿意在那里做绣活,不时望望这边的情况。

        我觉得是时候问问这里的情形了。

        这时候哥哥也正好低头说:“妹妹,你再叫个哥哥给我听。”

        我依言叫了声:“哥哥。”

        他高兴起来,但是接着很大人地叹了一口气说:“妹妹,你九岁了还不开口说话,看了郎中也没用。家里人都以为你是哑巴呢!”

        于是我确定了,自己今年九岁。

        他又说:“你能开口说话,一开口就叫我哥哥,我心里实在是欢喜。”

        接着他非常自得地说:“我妹妹不是哑巴,她最开始说的话是叫我哥哥,真好。”

        为了弄清楚自己以前是不是个可怜的弱智儿童,我故意问他:“我是颜儿,哥哥是什么?”

        他抱着我肩膀还是慢慢悠着秋千说:“傻妹妹,你是问哥哥叫什么吧?哥哥叫沈博毅。博闻强记的博,毅志刚强的毅。不过你叫哥哥就行了。”

        “爹爹是什么?”我继续装傻。

        “怎么还是什么啊?”哥哥笑着拍下我肩膀认真地说,“咱们的爹爹叫沈存中,是个很有学问很了不起的人,他十四岁的时候就读完了家里的所有藏书。现在在咱们海州沐阳县衙里做主簿。”

        哦,这里是海州沐阳。

        那海州沐阳是哪啊?这是古地名,我还是不知道在哪里。

        沈存中?沈存中是谁啊?感觉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问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问出来,我不由的丧气,跟着又问了一句:“沈存中是什么啊?”

        哥哥笑了半天才说:“妹妹你真有意思,等爹爹回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问问他沈存中是什么。”

        等他笑完了,看我还在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就说:“傻妹妹,当着外人可别这么问。不能说爹爹是什么,是爹爹的名字叫沈存中。”

        我无聊地摇头,还是想不起来哪个历史人物叫沈存中,看来是青史无名之辈了。

        正思索着,又听见哥哥补充地说:“对了,存中是咱们爹爹的字,爹爹还有个名字,叫沈括。”

        沈、沈、沈、沈括???!

        我直接一头栽下秋千架。

        我想起来了,可不是么?

        沈括,《梦溪笔谈》的作者,字存中,号梦溪丈人。北宋科学家,政治家,数学家,工程师,外交家。一言蔽之,科学通才,流芳百世的人物!

        仔细想一想他的生平,恍惚记起来了,海州沐阳,正是在江苏省境内。

        恍惚中,听到哥哥惊慌的声音,然后奶娘和绿意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这实在不能使怪我啊,我竟然穿成了沈括的女儿?

        海州月夜下的孤独

        对沈括其人的浓厚兴趣偶尔会使我我暂时忘记了穿越过来的苦恼,我自觉不自觉地已经在脑海中慢慢地搜索整理自己关于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历史知识。

        我知道沈括出生在北宋宋仁宗的时代,但是成长于宋神宗的时代。对于仁宗时期,后世广为人知的当然是他那极富传奇色彩的狸猫换太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