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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四方倾动烟尘起

书籍名:《玉竹诺》    作者:夙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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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转暖,我带着皎儿在花园里打秋千,景煜则在一边看着。正玩得高兴,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人,行迹匆匆,见到我慌慌张张的行礼,把手上的信交给我,小心的添加信息“王妃,这是孚王的亲随送来的请帖,请王妃今晚务必去一趟孚王府,有要事相商。”

        我接过请柬,扫了一眼,冷笑,他们终于要动手了?景煜担心的看看我,问道“王妃要去吗?要不要跟王爷商量一下?”

        我摇摇头,笑对景煜“不必了,今晚我非去不可。景侍卫,你暗中跟着我,若有什么不测,见机行事。”

        景煜点点头,眉宇笼罩着一股愠色,皱成一团。他是在担心孚王耍什么诡计吗?

        我低下头,笑着翻看请柬背后一行倒立的小字——“身份泄露,石破天惊”。

        傍晚的时候,我身穿鹅黄色的杂裾垂髾衫裙,让沁芷帮我打扮,梳好芙蓉髻,随意的插上一把龙纹玉掌梳。一切准备妥当,我带上几件合适的小礼物,命人备轿,暗中嘱咐景煜跟随。

        等轿来了,我低头进去,放下轿帘前,吩咐轿夫去孚王府。摇摇晃晃了好一阵子,轿子才放下停稳,老远就听见宇文优腻歪的招呼声“六嫂,让王弟好等啊。”还不等我伸手,宇文优已掀起轿帘,故作优雅地伸进自己的手“六嫂请。”

        我轻哼一声,厌恶的避开他,不料刚出轿门,就被什么绊了一脚。宇文优趁机把我搂住,暧昧地调戏道“六嫂,小心啊!嗯……真香,每次见到六嫂,都给我这王弟新的体会。六哥真是好福气,娶了位美人。”

        我奋力地想要挣开,无奈那人抓得太紧。我鄙夷的啐了他一口“孚王爷还真是位轻浮的王爷,对着王嫂调戏,这又是哪门子的规矩?”

        宇文优倒是神态自然地松开我腰上的手,又摸上我的手指,仔细的瞧着,啧啧几声“几年不见,六嫂的手指越发纤细了,本王喜欢。”

        我用力抽回,骂了他一句“不要脸”。

        他勾起戏谑的笑意“六嫂这话怎么说呢,本王要脸得很。即使不要脸,那也是……面对六嫂的时候,呵呵。”

        我抬手准备给他一耳光,却被他抓住细腕“六嫂,别这么凶啊。今晚上,府里没人,我这个可怜的王爷连个侍妾都没娶,就是等着六嫂呢。今儿趁着六哥不在,咱们叔嫂乐一乐。”

        “呸,别跟我恶心巴拉的,嫂子我不喜欢。”我使劲抽回手,却被他抓得死死的。轿夫一见不对劲,连忙上前,还没近身,宇文优的侍卫已把刀架在轿夫脖颈上,威胁道“安分点,不然要了你的命。”

        宇文优盯着我,随意下令“把这些人给本王带到暗室去,等本王跟六嫂小聚好了,再放出来。”

        “是。”周围的侍卫毕恭毕敬。等宸王府的侍从全被抓走后,宇文优才松了手,一把将我抱起。我拍打他,他却点了我的穴“六嫂,我都想死你了。你别总是拒绝我呀,哪怕只有这么一次巫山云雨的机会,也是好的。”

        “你这个色胚,再不放了我,小心宸王回来,找你的麻烦。”我恶狠狠的骂道。

        宇文优不以为意“六嫂,好久没被你骂了,我都不习惯了。骂吧,尽兴的骂,我喜欢听。你的人都已被我囚禁,还有谁能回去报信?今晚宸王进宫赴宴,被皇父绊着,不到深夜回不来。趁着这段时间,我们好好叙叙旧,谈谈心,嗯?”

        “混蛋,流氓,你放开我。若你敢碰我,宸王明日就会来抄了你的家,让你不得好死。”我听闻宸王在宫内,不禁慌了神。宇文优是故意的,故意引我来,故意戏弄我。

        “那也是明儿的事,今朝有酒今朝醉,夜晚美人陪我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哈哈哈。”宇文优淫邪的声音响彻夜空。

        我就这样被他抱进屋内,放于榻上。他解开我的外衫,闻了闻,嗅了嗅,吻了一遍又一遍。“六嫂不仅人香,衣服都……嗯,真让我销魂啊。六嫂,我知道你中了贞烈蛊。今晚,我偏要让你欲仙欲死,那才叫‘贞洁烈妇’。不过那贞洁不是什么宸王爷的,是我七王爷的。哈哈。”我耻辱的看着他,把头偏向一边。

        宇文优却突然不动了,我转过头,见他眼中多了杀气。他低低一叹“哎,六嫂,看来你还真是惹不得。听说你有个小白脸暗卫,此话不假,他人功夫非同一般啊。”

        我瞪了他一眼,大声叫嚣“知道怕了吧?知道怕就放了我,不然他来了,非杀了你不可。”

        宇文优只是笑笑,慢慢低下头,靠近我的脸。还没等他碰上,房顶突然哗啦一声坍塌,一个银色的影子飞身而入,一剑刺向宇文优。宇文优早有防备,因此翻了个跟斗,落到地上。

        景煜自然不会放过他,招招刺向其要害,不肯松手。宇文优开始还笑着应对,后来脸色渐渐泛黑,拉下架子。他似乎不敌,边闪躲边对景煜作揖“这位英雄,你就放了我吧。我不是有意要欺负你家主子的,我有正事要说,真的是正事。”

        我一看宇文优不像撒谎,连忙制止景煜。宇文优被逼得走投无路,这会子累的气喘吁吁“还是嫂嫂对我好,哎,你还真能打,本王服了。”

        景煜走过来,替我解了穴,悄然退到一边。宇文优见他不走,又开始哀求我“好嫂子,你让他走吧。我真有事,天大的秘密要说。”

        我拉上外裳,不屑的问“有什么事不能直说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害臊,我还咯得慌呢。”

        宇文优假笑一声,看看景煜,再次拉扯我的衣袖“这回我答应你,不对你动手动脚行不行?好嫂子,你就让他走吧。”

        我见宇文优着急的模样不像是装的,便同意让景煜在门外把守。他刚走,宇文优就又上来粘我,涎皮赖脸,恶心巴拉。

        我冷叱道“你干什么?信不信我喊他进来打你?”

        宇文优听罢,立马轻咳一声,恢复正经。“其实,本王这次请六嫂来,是希望六嫂帮我调查一件秘事。”

        “哦,王爷请讲。”我双手抱胸,嘲笑他。

        “本王和太子的府上,最近常常出现人口失踪。每月十三都会少五六个人,第二天均在城南郊外发现尸体,全是被人吸血而死。本王想来想去,还是六嫂适合解决此事,只好拜求了。”宇文优对我抱拳,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我暗自沉思,只有太子跟他的府中,该不会是宸王弄的吧,可宸王怎么会吸人血?不是他,又会是……对了,莫非是那个人?

        我抬头看向宇文优,目露寒光“孚王爷求妾相助,是否有赏金?”

        宇文优放下拳头,作沉思状“不知六嫂要什么样的赏金?”

        “很简单,请王爷和太子不要对他人说出妾的身份,否则,今日之事作罢,王爷府上再死多少人都与妾无关。”我冷冷的说出自己的条件。

        宇文优一听,立刻拍手应和“好嫂子,原本你的身份也只是我与四哥的猜测。如今看来,倒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嫂子自己承认了。这么说,嫂子果真是当日的隐竹姑娘?”

        我瞠目结舌“你……存心耍我。”

        “这个方法也很管用不是吗?”宇文优邪气的笑容荡在脸上。

        此刻,我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本来只想讨回自己的资本,现在连抵押品都栽在他手上。

        一只手慵懒地搭上我的肩,恨得我牙痒痒。“六嫂担心我把此事说出去?放心,若六嫂肯跟我燕好,我一定不将此事告之他人。”

        我蹭的从床上站起,宇文优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下意识的向后一缩。“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自愿,更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跟你怎样,你又何苦咄咄相逼?”我眼目圆瞪,压抑的火气终于爆发。

        宇文优双手遮住我的眼,半揶揄,半正色道“六嫂,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见了心里不好受。既然六嫂不肯,那我也不强人所难,这个秘密暂且封印。将来若有一日用得着六嫂出面,六嫂肯帮我一把,就算作交换条件可好?”

        我挪开他的双手,满腹怀疑地看着他,他只是魅惑的笑笑。我想起除魔的事,变了语调“此事先不提,我愿意替你找出嗜血的恶魔。此人的来历我已猜出一二,三日后,我会再来孚王府,到时一定惩恶扬善。”

        宇文优面露诡异之色,答谢道“那王弟就在此恭候六嫂了。”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推开门,叫来景煜,走出孚王府大门时,看到宸王的仆从已静待于门外,遂与这些人原路返回。

        时至深夜,碎萍榭四周都是寒气,上弦月挂于夜空,平添几分鬼魅。我坐上花园里的秋千,思绪纠结不开。三日后,我该带谁去收服那个恶魔?他吸食人血,恐怕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如今还有谁能助他摆脱魔性?冯公子不知能不能……

        秋千突然停下,背后再无凉风侵袭。转过头,宸王幽深的眼神植入我的心。“王爷这么晚还不歇息?今夜入宫赴宴,想必也累了,快些进屋就寝吧。”我如前的礼仪周周,不肯怠慢。

        人影慢慢挪到我身前,身子被人托起,视野黑暗下来,伴着那人的声音“鸾儿,七弟是否与你为难?”他的消息倒灵通,那些仆从听了宇文优的调戏之言,能不报告给主子么?

        “没有,景煜暗中保护,孚王不敢逾礼。”我刻意隐去一些信息,说出恶魔之事,不知宸王会有什么反应,暂且不说为好。

        “那你去了这么久,如今返回仍是一副难以解忧的神态,何以如此?”这样疑惑的语气明显是不信我。身子已被轻柔的放入床榻内侧,宸王在我身侧躺下,眼睛紧盯着我,似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翻了个身,背对他,低声劝道“王爷入睡吧。我夜间出去,现下有些疲倦,有何事请王爷改日再问。”

        屋子重新恢复死寂,在我渐入梦境时,他蓦然开口,嗓音低柔“鸾儿,时局混乱,倘若他们对你说起什么,切莫全信。天下间,唯有一处最安全,聪明如你,不会猜不出吧。”

        我轻轻睁开眼,等他后话,却只听见平静的呼吸,侧过身,一旁的男子早已阖眼睡着,莫非方才那些都是他的梦呓?最安全的地方,于我,除了宸王府还有何处更贴切?

        之后两日,宸王都留宿在我房中,并未回自己的屋子。他仍是礼貌的躺在我身侧,毫不越矩。我猜想,他是在等我说实话,可对于恶魔的真相,我说什么,他可会信?

        “鸾儿,你说什么我都会毫不怀疑的相信,只要你说给我听,我就信。”这是阴历二月十三的前一晚,宸王的梦呓。我知他故意装睡,也知他明白我不曾说出真相,可惜我并未听话。

        事后,我对此万分懊恼。若此时我说与他听,兴许也不会历经月末的那场劫数。

        二月十三那天,宸王早早的离开王府,我趁机让景煜找来庾白。四年不见他,倒有些认不出了。

        “卑职见过王妃。”庾白的男声比先前厚重了许多。

        我抬手示意“庾将军请起,几年不见,将军英武了不少。”庾白低头起身,立于一侧。

        我放下架子,跟他聊起家常“我素知将军是个淳厚之人,便也不相瞒了。想必将军已经对我的身份有所猜测……菊妹妹这些年过得可好?”

        庾白抬起头,眉宇间的浩然正气依旧浓郁。“回王妃,内子很好,近日又有了身孕,正在家中休养。王妃若想一见,卑职可让她稍作准备,进府探望王妃。”

        我放松一笑,摇摇头“不必了,菊妹妹有了身子,乱走动,会动了胎气。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回到家,代我问她好。”庾白点头,等我继续发话。我这才切入正题“庾将军,今晚你可否将部分禁卫军交给景煜统领,我有件事需要人手协助。”

        庾白顿了顿,试探道“敢问王妃是何事?”我想了想,该不该告诉他宇文优所说之事?

        最后,我还是放弃了。“不大好说,总之不是什么坏事。庾将军若不肯帮忙,就算了。”

        庾白淡淡一笑“王妃不说,想必事有隐情。卑职几年前受王妃大恩未报,如今也不该推脱,姑且冒一次险吧。卑职相信,王妃不会做什么对王爷不利的事。”

        我见他同意了,心中暗喜,对他道了谢,拿到兵符,叫进景煜,将孚王府的事件和我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景煜的眉头一直紧皱,满脸的不赞同,等我说完,马上反驳“王妃,恕属下直言。事有蹊跷,王妃此举风险极大,何况孚王并非善类。还请王妃三思,如若不然,同王爷商量一下也好。”

        我见状,不冷不热的叱了一声“景侍卫,你是我的手下,只需听我吩咐办事,其他的自有我一力承担。”

        景煜微怔,盔甲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挣扎了一下,拒绝道“属下不赞同王妃的做法,不能领命。”

        我听他此番回答,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没办法,只好悻悻地嚷道“好,你不去,我去!今晚的行动,你也不必参加了,自己人还真是惯不得。”说完,不管不顾的推开他,摔门而出。

        傍晚,我调来王府三分之一的守卫,命其中一人为头领,悄悄潜入孚王府。至于我,撇开景煜,自己大摇大摆地进府跟宇文优会合。

        “六嫂还真是迅速,这么早就来了?”一进门,就遇上宇文优的殷勤。

        “你若想让我帮你,就少多嘴。”我没好气的冲他发脾气。

        宇文优伤春悲秋地一叹“哎,六嫂,何时你能跟我好好说回话。即便今日死了,我也甘愿。”

        我不理他,在平日出事的几个地点布上重兵,然后紧张兮兮地,和宇文优坐在后院的凉亭里喝茶。宇文优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反而一再的给我倒茶,说说笑笑。

        我见不得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骂了一句“孚王爷还真是位‘福’王爷呀,自己的事袖手不管,还能摊上个好心眼又认死理的人帮你。老实说,我可真羡慕。”

        宇文优正在饮茶,听见我的话,优雅的放下茶杯,谄媚道“我还不是看六嫂聪明能干,才把这么重要的事交予六嫂,相信六嫂不会言而无信吧。如今还没到时辰,急也没用,倒不如我们叔嫂好好喝上一口茶,慢慢等待。恶人来了,随机应变也不迟。”

        我为之气结,却又无奈,那恶人不来,不是更好吗?少一个人受伤,再好不过。可惜事不顺利,刚喝完一杯茶,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尖叫。我和宇文优互看一眼,马上带上各自的侍卫冲向现场。

        恶魔出现的地方是在后院的一条回廊上,他抓住的是个丫鬟。此时那个丫鬟已经浑身是血,恶魔等不及,直接用嘴吸她的伤处,连我们这些见过世面的人都为之惊悚。恶魔披头散发,从身高上看,是个个子不高的男子。他的嘴角还滴着血,显然刚才还伤害过其他人。孚王府的灯笼到处都是,偏偏在这里较少。整个回廊尤其得暗,阴森可怖,给那个恶魔增添了一股骇人的气势。

        “你们给本王上去抓住他。”宇文优脸色惨白,却很镇定地下令。周围所有的仆人,侍卫都毫不犹豫的向前冲,可惜最前面的几人还没近身,就被那恶魔用手狠狠地抓了一把。那些人身上顿时血痕满满,惨叫出声。恶魔放下受伤的丫鬟,将地上的人捡起来,对着他们的伤口猛吸,一股血腥渐渐散开。

        我和宇文优本能的后退在人群里,周围的侍卫原本还有些胆量,见恶魔如此邪佞,丧尽天良,一个个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上去。

        恶魔满足了嗜血的欲望后,开始寻找新的猎物。他看向我们的一瞬,我看清了他的模样,果然是那个人。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眼神渐渐晕上一层妒火。下一刻,他已站在我跟前,周围的侍卫早就被他打倒在地。

        我此刻已吓得难以动弹,恶魔对我伸出魔掌,还没触及身子,就被一只出乎意料的手抓住手腕。“你想抓的人是本王,不要伤及无辜。”宇文优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干脆阳刚,丝毫没有先前的畏缩和慵懒。

        恶魔阴狠的睨了他一眼,只听撕拉一声,宇文优的衣袍已被扯去大块,里头的肌肤隐约可见。他却面无惧色,反而对恶魔鄙视道“哼,恶魔也不过如此,你数次伤害本王家奴,今日本王就跟你算算总账。”话毕,只见宇文优从腰间扯出一条软剑,对着恶魔挥舞。

        恶魔不满足的看了我一眼,接受宇文优的挑战。一时之间,二人打得难分难解。今晚的宇文优,武功似乎比上次见到时要好得多,莫非他在景煜面前是装的?恶魔突然停下来,由宇文优那边转向我。

        宇文优一急,飞身挡在我面前,怒吼“冯春水,你若还有人性,就攻击本王,不要找宸王妃的麻烦。”

        恶魔哈哈大笑,狂妄无比“宇文优,你想替这个女人死,我成全你。”恶魔正是那个害我中蛊的国师冯春水,可为什么他会入魔,吸食人血?

        “你想碰她,先过了我这一关。”宇文优不紧不慢的反攻,数次形成势均力敌的状态,可好景不长,冯春水已经入魔,很多东西不会经过大脑分析,而是直接变成动物的本能。这会他猛的用手抓住宇文优的软剑,大力一拉。宇文优立刻被拖到他面前,像条死鱼似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裂帛之声乍响,宇文优左肩的衣料被撕裂,冯春水的手已插入他的左肩,狠狠一划。“啊”头一次听见宇文优的惨叫。

        “放开他。”我下意识地阻止恶魔的进攻。冯春水听话的放开宇文优,朝我跑来。我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眼前微光一闪,景煜的剑已狠狠刺进冯春水的身体。

        “王妃受惊了,属下救驾来迟。”景煜令人安慰的声音,闯入我们的决斗。此刻,他正挡在我身前。

        冯春水一声暴喝,拔出身体里的剑,想要拉过来。不料,景煜先一步将剑收回,反划伤了冯春水的手掌。

        “你想打,就跟我来。”景煜飞出一丈外,以剑御敌,很快占了上风。

        “景侍卫小心啊。”我低呼,撤走放在景煜身上的眼神,转到宇文优的伤处。五条深深的爪印,鲜血淋漓

        我仓皇的扑到他面前,想动手触摸伤口,忽然被人阻拦“王妃还是不要碰他比较好,待冯某检验是否有毒,再做打算也不迟。”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拄着拐杖的影子。我侧头看去,冯清水不变的清高在这个夜晚尤为冷冽。我移开一些,让他有空蹲下为宇文优作检查。

        此时,宇文优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干涸,阵阵幽绿的血丝顺着嘴角流下。

        “孚王他怎么样?”我想起宇文优的奋不顾身,不禁蹙眉,他平日里总是恨不得把我毁掉,今夜为何还要救我性命?

        “孚王果然中了师兄身上的毒,师兄如今入魔已深,以药草和人血为引,多半是为了保持年轻的容貌,只可惜走火入魔,反被混合药草的毒性所伤,只怕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毒。”冯清水靠近宇文优嗅味道时,作出结论。

        我一听冯春水身上有毒,马上为景煜的安危担忧。冯清水喂给宇文优一颗药,转身似要走向景煜那边。我想阻拦,冯清水却先一步将一根手指竖放在自己唇边,示意我噤声。还没等我考虑要不要听话,他已跟自己的师兄开始交谈,“春水师兄”。

        冯春水轻哼一声,脸对着景煜,回答冯清水“清水师弟,别来无恙。你若不想重蹈几年前的覆辙,最好不要掺和进来。”

        冯清水慢慢走近两人的刀光之中,并不惧怕“师兄,你已走火入魔,师弟我可以助你恢复健康。师兄若同意,就先放过景将军。”

        冯春水半信半疑的瞅了冯清水一眼,拒绝道“不劳你大驾,我身体好得很,日日吸食人血,益处大于害处,何乐而不为?”

        “是吗?那就请师兄允许清水一试。”冯清水以拐杖斜插二人的剑阵,往冯春水那儿一搅,他立刻如受惊的马一般,向后一仰,嘭的一声倒地。冯春水挣扎着想爬起,口中却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他重重的咳了几下,血仍旧喷涌不止。

        冯清水压下景煜的剑,走到冯春水背后,放下拐杖,席地而坐,又拿出一瓶药粉洒在手上,对着冯春水背后一拍。“呕”冯春水口中喷出的血变成绿色,他似是无力抗拒自己师弟的动作,双手撑在地上,头发垂落,奄奄一息。“师兄,清水得罪了。师兄体内的毒素若不排出,必会元神散尽,抽筋而死。”

        冯春水双目紧闭,哪还有力气说话。冯清水见他虚弱,嘴角浮出讽刺,拔下头上的木簪,对准他头顶某处猛地一刺。

        “啊,冯清水,你想杀了我吗?”冯春水嘶吼出声,又马上偃旗息鼓,颓软下去。

        “师兄,清水正在为你疗毒,一会有点疼,师兄可要忍住了。”冯清水好笑的解释,接着他目光凝聚,收回掌力,再重新打入冯春水身上,身子跟着离地旋转,无数的掌风拍在冯春水的要穴。

        “他,还会武功?”我自言自语,不想景煜已返回我身边,低低的声音令我陷入新的困惑“他本不该动武,今日……迫不得已。”

        “嗯?”我转头看他,景煜的侧脸映在灯火中,喟然叹息。我从没见他如此深沉过,一时不明,却又无从问起。

        “哎哟”背后传来几不可闻的低吟,我想起宇文优,赶紧过去将他扶起,景煜也来帮忙。宇文优抓住我,着急的问“你没伤着吧?”。

        我见他如此,更觉奇怪,反问道“孚王什么时候,担忧起我的安危来了?”

        宇文优一听,迅速低下头,眼中的神色忽闪不定。我追索他的目光,那人也只是躲闪,碰到我眼神的一霎,眸子又匆忙移开,他是怎么回事?今晚这些人说的话,做的事都好奇怪。宇文优是太子党,理应跟我势不两立,为何还要帮我?

        “师兄,你的毒已解,以后可以不必再吸食人血了。”冯清水的声音有些虚弱。

        我松开宇文优,走上前,想帮助冯清水。不料冯春水张开血眸,阴冷的说“谁让你替我解毒的?混账,我杀了你。”还不等我听懂,冯清水的手腕已被冯春水的指甲划开一条血痕。

        我和景煜同时冲上去,他去制服冯春水,我负责替冯清水包扎。冯清水此时已完全失去力气,我搀扶他起来,让其靠在我肩上。他原本就苍白的脸,如今更是白得吓人。我从袖中掏出手绢,帮他包扎腕间的伤口,试着摇动他的身子“冯公子,你没事吧?冯公子……”

        冯清水只是看了我一眼,模糊一笑,昏厥过去。我顿时没了主意,急得直冒冷汗,平日谁昏过去,倒有冯清水照应,如今谁来救他?

        “来人,给本王找大夫去,不肯来就给本王绑来。”宇文优受了伤,气急败坏的语调我头一次听到。

        我唤来侍卫,找宇文优要了间客房,安置冯清水。此时,景煜也进来向我报告“冯春水受了重创,已潜逃。”

        我看着床上昏迷的冯清水,无助的抓住景煜“我该怎么办,冯公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是你喊来的对不对?”

        景煜皱眉点头,无奈的说“王妃一定要来收服恶魔,属下无法,一时情急只好求助冯公子。不想他因此受创,昏睡不醒。”

        我松开手,吩咐他“你带人回府吧,我在这儿照顾他。”

        景煜愣了愣,奇怪询问“王妃何苦亲自照顾他,不如王妃先回去,由属下来吧。”

        我摇摇头“不必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把他照料好?他毕竟是为了我的任性,才赶来帮忙的,如今受害,我岂能坐视不理?你就让我照顾他吧,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

        景煜对我抱拳“属下明白,此处是孚王府,恐怕多有不便,不如将他送入宸王府,也少些闲话。”

        我冷哼一声“闲话?我若把他带回王府,指不定王爷怎么吃醋呢,还是算了吧。”

        “那……还是属下留下吧,以免王妃再遭孚王亵渎。”景煜自从我待他亲如兄长后,便时常逆我的意,总让我为之气结。

        “哎呀,你就走吧,这群人没人带领怎么行?还有,你让他们对今晚的事守口如瓶,千万别乱说。孚王,我自有法儿对付。何况他还受了外伤,也不能对我如何。你若遇到王爷盘问,就随便扯个谎,记住啊。”我开始赶人。

        景煜见状,知趣地退开。他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