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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云鬓花颜金步摇

书籍名:《玉竹诺》    作者:夙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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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芫再次回来,我已收拾妥当。头梳惊鹄髻,斜插金步摇,敷脂粉,抹胭脂,画黛眉,贴花钿,描斜红,点檀唇,化出一个完美的“飞霞梅花妆”。长裙曳地,宽袖窄口,内着水葱色“竹林碎月”罗彩裙,外罩金丝滚边水烟纱,套上绿竹披帛。

        “姑娘,莺妈妈让姑娘下去呢,元公子已备好琴,正在台上等候。”

        “知道了,扶我下楼吧”我起身推开房门。楼下已昏暗一片,台前依稀有彩灯闪烁。世黎站在半层的舞台旁,对我优雅的伸出手。我掩面轻笑,递过手指,任他拉我到台上坐定。今晚的世黎不似平日那般轻佻,多了丝安静稳重的气质,足见他对琴曲的重视。隐约间,我仿佛看到大了几岁的少廷。他回头对作坊乐师挥手,前奏开始。

        我合拍弹奏古琴,世黎亦持凤首箜篌,一段夹杂着现代音调的古曲渲染开来。世黎音色清亮,与曲调绝配,我与他对唱,倒也和谐融洽。曲终,一片静寂,我同世黎面面相觑,莫非这歌唱得不好?

        右边忽然传来响亮的掌声,我转过头,迎来赞许的目光,是文公子。有人开头,寂静被打破,络绎不绝的掌声即时响起。我和世黎向宾客们深深一掬,有丫头跑来对我们低声耳语“文公子请两位楼上坐”。

        我潜意识紧拽世黎的袖角,世黎见状,附耳私语“别紧张,有我在,翊兄不会为难你的,有什么事尽管问他。”我对他点点头。进了雅间,文公子的声音传来“隐竹姑娘好声线,曲调新颖,婉转深情,不知姑娘芳心何许?”

        “隐竹只是随口唱唱,并无特别之意。若说有,也不过是为这楼里的姐妹表达思念恩客之心。”我回答确是实话。“原来如此,姑娘不必站着,与世黎一同坐下吧。既是他的知己,亦算我的朋友了。”桌旁有两个圆凳,我选了离文公子较远的坐下,对这个人,我始终存着防备。

        世黎善解人意的坐在另一边。台上,慕雪正在弹奏琵琶曲,古典幽怨。我向她看去,余光却扫到一抹浅青色,微怔。是他来了,怎么可能,他不是应该在南朝的吗?重新搜寻,却再难找到如是影子,心里不免空落,莫非看错了?正想着,这边已有人发觉我的怪异“隐竹姑娘看到什么人了吗?怎会如此痴迷?”这个人果然不简单,洞察力极好。

        我笑着耍赖道“公子看错了,我的目光一直在慕雪姐姐身上。她的曲子幽怨,怕是因公子多日不来所致吧。”我把问题丢给他。他摇着手上的扇子,放声轻笑。我见他这般,不禁纳闷,眠凤楼如此凉爽,何需摇扇纳凉?

        世黎拉拉我,替那人回答之前的疑问“前几天,翊兄收到南朝商贾颜家人的拜帖,说是欲与北朝多行通商之事,希望我国开放些边境城镇,方便南北易货交流。”此言一出,我脑中霎时轰鸣,颜家?我没听错吧,南朝颜家,这么说,二爷会来?刚才那个身影是真的?

        “他们可有说何时来访?”我压制住心里的矛盾低声问。“如果不出意外,应是这几天。”我又是一惊,正准备再打听,已被人生生掐断“姑娘似对颜家极感兴趣,莫不是旧日相识?”

        “我本自南朝而来,颜家在京城声名远播,我怎会不知。不过如今身在青楼,南朝人难得一见。今日听世黎提起,顿生思乡之情,就多问问,没有特别感兴趣。”我还是否认了自己曾是颜家丫鬟的事实。

        “哦,既然姑娘思乡情重,想一睹这颜家公子的风采,不如几日之后,随我入宫赴宴可好?当日会有歌舞,姑娘可混在其中。”一句话提醒了我,既然颜家都向他递拜帖,要求通商,想必这文公子跟朝中重臣脱不开干系。

        当朝雍州牧加太子太保大人姓文,莫非他是文赟文大人的儿子?文大人有二子,一个是南北五公子中的怀珺公子文佑玘,一个名叫文佑司,不知他是哪一位。这么想着,我又多看了那人两眼,满身贵气,举止庄重不失礼仪,似是教养极好。世黎说他常出入宫廷,他会不会是宫中之人?若真如此,那么这个身份便是假的。

        世黎忽然唤我“想什么呢,翊兄问你话,你怎么这么看着他?”回过神,记起他的邀请,有些后怕。我还没作好准备见颜家人,当初又是自己执意离开,如今有何脸面主动相见?

        我尽力安抚乱掉的心神,莞尔一笑“公子如此抬举隐竹,实为隐竹荣幸。不过隐竹在坊间有众多事物要忙,加上还要寻亲,只怕近日难觅空闲。不如改日,隐竹请世黎引荐,登门为公子献唱如何?”

        “好是好,只是可惜了这宫廷盛宴。姑娘说寻亲,不知何许人也。在下不才,识得京城不少人士,兴许帮得上忙。”总算套到正题了“隐竹所寻之人乃是家兄,一年之前与隐竹失散,听人说是到了北唐,所以隐竹才来到莫远,只求能打听到他的下落。”

        “姑娘可否告知其名讳?”我本欲脱口而出,但一想到家里的巨变与鲜卑人有直接关系,又怕为二哥带来麻烦,所以一时犹豫不决。文公子好像也看出了我的顾忌,一收折扇,对我作出承诺“姑娘不用担心,在下不会向不相干的人透露半个字,世黎可以作证。”

        世黎也在一旁对我点头保证,我才稍稍放大了一些胆量“他姓傅,名毓英。也就是……”我刚想说出‘南黑鹰’三字,却再次后怕,不知这对哥哥是好是坏。“是什么?莫非竹姑娘的兄长还有其他的名号?”文公子的耳力和推理能力着实让人钦佩。

        我思虑半晌,还是放弃了。“不,奴家的哥哥或许不用真名,极有可能稍作修改。公子若能帮奴家打听到此人,或是名字相似的,还请尽快传信给奴家。”文公子收起折扇,轻扬嘴角“那是自然,姑娘只需静待在下的消息,寻到人后,在下会告知世黎的。”

        我起身对他拜跪“有劳公子费神了。”世黎上来扶我“翊兄与我情同手足,何必这般客气?”我对世黎感激的点点头。文公子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包袱,起身递给我,我一愣“文公子这是……”

        他笑而不答,只是抬起我的臂弯,将包袱塞进我的手中“姑娘既要登门献艺,在下自然不能让姑娘空手而归,这些银两就作为订金吧。来日姑娘唱的好,另有加赏。”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收,世黎却已帮我搭腔“我替喻儿谢谢翊兄。”我转头看他,嘴巴张开,做“啊”的口型。世黎点头,示意我收下。我只好勉为其难,收了他义兄的钱,顺便回了一个假笑。

        夜深沉,我却辗转难眠。那个被我看到的浅青身影究竟是不是二爷,他已经来莫远了吗?我又翻了几个身,突然被附近的开门和说话声吸引,这么晚了,还有人不睡觉?我理了理头发,打开门,果然见到一对男女倚着栏杆说话,走过去,是淡菊跟庾公子。听淡菊说,庾公子对她是有情的,他们就是所谓的两情相悦。

        “两位这么晚,怎么还站在门外?应该进屋去谈心才是。”我笑语盈盈。淡菊听到声音,问候道“姐姐不也是这么晚不睡么?怎的说起我们来了?”一旁的庾公子礼貌的对我颔首,恢复了刚才的愁眉苦脸。

        我察觉他的变化,小声追问“公子每日与佳人相伴,还有什么不合意之事吗?”他们二人对看,淡菊回答了我的问题“公子本来是要给我赎身的,孰知莺妈妈百般刁难,就是不肯给他一个合理的价格,还把赎金抬到1万两。公子是个清廉之人,家底并不厚实,如此天价,无论如何都是拿不出的。”

        我点头“我明白了,菊妹妹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话需要对庾公子单独讲。”淡菊善解人意的退开。我将庾公子引入房中,取出自己攒下的所有银子,数数只有3000两。想起今天文公子的包袱,找来打开,哇,竟是整整900两黄金。根据市价兑换,相当于7000-8000两白银。我欣慰的笑笑,将它们整理好,塞回那个包袱里,加上我之前的3000两,一并交给庾公子。

        庾公子愣了愣,面露疑惑之色“姑娘这是?”

        “自然是助公子跟菊妹妹一臂之力。”我本能的回答。庾公子更奇怪了“在下愚昧,姑娘为何要倾囊相助?”我在房内走了走,反问他“原因我先不说,但我有个问题要请教公子。”庾公子优雅的点头。

        我转了转脑筋“公子究竟是看中菊妹妹哪一点,还有,公子对她可是真心?”庾公子略带笑意,答道“淡菊姑娘,风骨高洁,不仅随心随性,而且从不阿谀谄媚,逢场作戏,出淤泥而不染。这正是在下想做,而不敢也不能做的。在下倾慕的便是淡菊姑娘这一点。”

        “公子愿意替菊妹妹赎身,是否想娶她做妾?”我好奇的问。庾公子摇摇头,右手附上桌面“在下一心只想娶淡菊姑娘为妻,做妾只会委屈了她。”我哦了一声,再笑“公子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对感情倒是看得比一般男子重百倍。既然公子那般喜爱菊妹妹,为何买其身,却不体会鱼水之欢呢?”

        庾公子俊脸微红,口中却坚定不移的表露心迹“在下既然钟爱淡菊姑娘,自然会以礼相待,不会勉强。何况,依在下看,若真心喜欢一个女子,应先给她名分,再行周公之礼,否则只会留得青楼薄幸名。”

        我抬手对他一抱拳,学着男子的模样,豪气万丈“公子所为,实在让奴家甘拜下风。有公子这句话,菊妹妹也算是前世修的福气,能碰上这么一位理解女人的好相公。”庾公子一听,羞愧之色爬上脸庞“在下不敢当,今日所说乃肺腑之言,姑娘不要见笑。”

        我点头,将包袱移至他手臂旁边“那这些金银,就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为妹妹预备的嫁妆吧。希望公子言出必行,日后好生照顾我这位年幼单纯的菊妹妹。”庾公子明白了我的心思,起身对我一掬“多谢隐竹姑娘相助,庾白此生都会铭记姑娘今日之恩。在下立刻起程回府,将此事禀明父母,明日便来赎出淡菊。”

        我赞许的看看他,问起自己一直想证实的事情“公子可是一位将军?”庾白抬起头,眼中蹦出惊讶“姑娘如何看出,纵然是淡菊,我也从未提及过自己的官衔。”我领他坐下,沉声对答“其实要看出公子的来路,一点也不难,公子浑身都是正气,颇有将相之风。但不知,公子职责是?”

        庾白笑答“在下品级不高,平常白日里负责守卫皇宫东门,夜间无事,偶尔也会去东门转转。”原来是个中郎将。“公子可是鲜卑人氏?”我开始打听他的底细,看能否帮的上我。

        “在下是鲜卑化汉人,家父原是南朝东晋时期,王谢桓庾四大家族之一庾家的后人。家母一族为鲜卑普氏人,北魏时已改姓周。”庾白很诚恳的告诉我细节。看来他是真正的民族混血儿,应该是个聪明英武之人。难怪年纪轻轻已是六命,即从四品的将军了。

        “原来如此……那奴家就不耽误公子正事了,公子拿上银两,商量好了,就来为菊妹妹赎身吧。”

        庾白行了拜别礼,推门而出。我躺回床上,窗外已泛起白色光晕,天快亮了。我眯上眼,准备入睡,我答应兰姐姐好好照顾菊妹妹,她有了好归宿,我应该替她高兴才是,可为什么,我会不由自主地心酸?

        待我睡饱,已过晌午。起床后,将昨夜的好消息告诉淡菊,淡菊喜滋滋地乐了半天。只是,好景不长。马上就有一名大户人家的家丁传来一个沉痛的噩耗。倾兰死了。

        “……我们那位新夫人,昨天拜堂的时候还好好的。也不知谁触怒了她,趁着老爷在外头喝酒待客,夫人打翻了新房内的红烛,屋里迅速燃起大火,火势蔓延至整个后院。等奴才们今早将火扑灭,夫人她早就……新房里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就算是再坚硬的骨头,也已化为灰烬。现在府里上上下下,没几块好地方,老爷急着找人重新翻修。小的是来找莺妈妈的,老爷说请她过府一趟。”

        “兰姐姐……”楼中许多姐妹开始哭喊,淡菊更是落下不少眼泪,只有我什么都不说不做,只是傻傻的呆在那里。原来我跟她真的是无缘再见一面,那日她话中暗含的赴死之意,我怎么就没察觉?

        莺娘从楼上下来,装作很伤心的样子,把帕子往脸上抹“我可怜的兰儿,你这么这么快就香消玉损了。早知如此,妈妈我当初就不该让那个没良心的把你赎走。以前,妈妈好说歹说,你不听,现在竟落得个死无全尸的惨象。哎呀,我苦命的兰儿……”有几人上前扶起莺娘,出声劝慰。

        莺娘擦干泪,手指那个家丁,狠狠骂道“你去告诉那个老不死的,莺娘我不去,又不是我害死兰儿的,他凭什么派人拉我入府赔礼道歉?就算兰儿有什么错,那也不是我莺娘引荐给她的。要怪,他去找那个姓高的大夫,别跟我们眠凤楼扯上关系,老娘我还要做生意呢,滚……”

        我从未见莺娘发这么大的脾气,也不知她如此是不是真心在意倾兰。先前的家丁听了莺娘的话,吓得屁滚尿流。扮泼妇还真是在什么地方都受用。

        莺娘见人走了,消停下来,对我们吩咐道“梅儿,竹儿,菊儿,你们找个好地界,拿上倾兰没带走的衣服,好歹给她立个衣冠冢。这样她回魂来看我们,也好有个落脚处。”

        我们三人应声上楼,进入倾兰的房间,打开柜子,震惊了。她走时,竟是空手而去,没带走一件身外之物。是呀,决心自绝的人,又怎会在乎那些不会再用到的凡间衣物呢。出了眠凤楼,阳春三月,微风料峭。

        爬上梨香庵所在的那座山,我们在一处开满茉莉的山头,为倾兰立了一个衣冠冢,在碑上刻下她的花名。对其拜了拜,缅怀许久,才折身返回,想起那日倾兰的签文,巧合的不可思议。“倾傲兰,埋香冢”果真应验。不知我的劫何时会到来?

        当我们沉浸在悲伤中,走进眠凤楼时,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一个宦官,领着一队人,正将很多赏赐放在一楼的桌子上。莺娘现在的脸色,绝对是红润光泽,乐极。她对来人使出看家的谄媚功夫“我说郑公公呀,今儿是不是有什么皇家喜宴,要我们眠凤楼派人去献艺啊?您尽管吩咐,这次是要哪位姑娘?”

        郑公公趾高气扬“哼,没规矩,今儿可是太子爷的吩咐,要四魁都去。听说那个什么兰的死了是吧,那就派个人去顶替,别扫了太子爷的兴致。”

        “是是是,那我让雪儿去,这丫头懂礼仪呢。”莺娘冲那个宦官卯足了媚态,看得我身上直发寒,不由自主地朝那宦官鄙视了一眼。不想这个动作被他看到,于是,话题转向我“那个是谁呀?怎么敢拿这种眼光看本公公?”

        莺娘连忙瞪我一眼。我上前一步,对宦官屈膝,抬头却不看他“隐竹见过郑公公。”耳边飘来那个尖细的嗓音“你就是隐竹呀,太子爷要我提醒你,进宫的时候,记得带上殿下给你的那个檀木盒。殿下说,去了会有用。”

        我偷偷吐了吐舌头,故意低声下气“是,隐竹明白,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的。”

        “哼,那就好……莺妈妈,快些让这4人准备好,等晚宴开始时,我再过来一趟,把她们带进宫。”郑公公继续吆喝。

        “是是是,郑公公您就放心吧。”莺娘作揖道。郑公公又哼了一次,才出了大门。他一出去,我和寻梅,淡菊就齐声大笑,那个郑变态,这种时候装小女人还装得挺像。这之后,我们就一人挨了个爆栗子,是莺娘罚的。

        回到房间,换装打扮,蒙上白纱,找出檀木盒,藏于袖中,再抱上琴,这才出去跟慕雪她们回合。再次见到那个宦官,已入夜,莺娘说没了我们,她也没法开业,只好休业一天。我们四个相视而笑,跟着那个官宦,上了一辆马车。

        不知过去多久,才到了宫门。经过一番盘查,我们顺利入宫。马车停在一间大殿的外头,便不能再走。我们下车,继续跟着宦官步行,穿过几道殿门,眼前映入一间大殿,名“伏龍殿”。殿内有个很大的舞池,舞池周围摆满了矮桌和坐垫,满堂无虚。殿中高高上座的人散发着一股戾气,因距离较远,看不清模样,但从他着衣的颜色可以猜出,他就是传说中的鲜卑皇帝,我名义上的灭门仇人,宇文冽。

        进殿后,那宦官就消失了。我们几个努力的找寻可以摆放乐器之处,才在偏南的角落看到希望,正欲奔上去,就被一个粗犷的声音吼住“你们给朕上哪去?到朕的左边来,配乐的乐师一会就来。”声音真难听!

        我无奈的跟着大队伍,靠近那个满身戾气的人,他有着长长的络腮胡子,肤色很暗,细看,眉眼间极为平庸,根本不像有着帝王之相的人。往两侧看去,左侧依次坐着太子,七皇子,而他们之间的人……是文公子。我猜得不错,此人果真是鲜卑皇室,不知排行是几。

        行至他身前时,我顿了顿,考虑要不要对他行礼。一旁的七皇子宇文优,暧昧的瞥了我一眼,轻推他“六哥,你别光顾着喝茶,隐竹姑娘跟你行礼来了。”原来他是六皇子。世黎跟我说过,六皇子深沉机敏,处事极有分寸。从昨日我与他相见的情况看,他还是个观察力十分敏锐的人。

        此时,他放下了茶杯,嘴角噙着笑“隐竹姑娘别来无恙。”

        “昨日隐竹有所冒犯,还请公……六殿下原谅。”我被七皇子这么一搅和,行礼有些不自然。六皇子不变神态,双眸看尽我的讶然“姑娘言重了,看来还是太子有办法请到姑娘。既如此,就请姑娘一展才华为我等助兴吧。”

        我一掬及地“隐竹自当全力以赴。”转身拉着落后的淡菊,跟上寻梅和慕雪。行至最前端时,猛然被右侧的人吸引。

        他一如从前,浅青长衫,潇洒倜傥,低首饮酒,不顾左右。看来我的离开,并未带给他过多的改变,他还是那般冷淡傲然。我看他,他却未看我,仿若陌生人一般,不过2个月,他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慢慢走过他身边,细细观察。他的右脸上,竟然带了一块银制的花纹面具,只是被头发遮盖,不易看出。这两个月,莫非二爷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怎会刻意掩盖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