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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书籍名:《檀香车》    作者:独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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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书生双眉一扬,威态逼人,傲然说道:“他若让我碰上,我会让他逊色三分,自惭形秽,我会让他折服在我一身所学之下,拜倒……”倏然住口不言。

美比丘美目凝注,含笑说道:“怎么不说了,让我替你说吧……”

“不必。”白衣书生两颊生酡,毅然说道:“我自己说,我非让他拜倒在我裙下不可。”

美比丘抚掌笑道:“爽朗,豪迈,素心侠胆,不愧是条龙,只是……”

眉锋微皱,摇头说道:“略为不害臊了些。”

白衣书生两颊更红,嗔道:“你呢,出家人……”

美比丘忙道:“好了,咱们两个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行么?”

白衣书生倏然失笑道:“别以为我是一时气话,说说就算了。”

美比丘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阁下的牛脾气,想想我现在有点懊悔了。”

白衣书生道:“你懊悔什么?”

美比丘道:“懊悔不该多嘴,雪刚没了,又要发起二龙斗,弄得片片鳞甲飞,翻天覆地,日月无光……”

白衣书生道:“片片鳞甲飞,狼狈不堪的是玉龙,你心疼么?”

美比丘微一摇头道:“还不知道我会心疼谁呢?”

白衣书生脸色一变,霍地站起,道:“我就不信,我这就找他去。”

美比丘一把抓住了她,道:“且慢,人海茫茫,宇内辽阔,你上那儿去……”

白衣书生道:“那怕是天涯海角,翻开每一寸地皮,我也要找到他。”

美比丘道:“当真?”

白衣书生道:“信不信由你,你且拭目以待。”

美比丘美目微转,浅浅一笑道:“让我问你一句,万一拜倒在地的是你……”

白衣书生脸色大变,冷然说道:“我愿跟随他身侧,称奴称婢,侍候他一辈子。”

美比丘倏然而笑,手一松,道:“他几生修来,好,你走吧。”

“不忙!”白衣书生冷冷说道:“我也问你一句,倘若拜倒在地的是他又如何?”

美比丘道:“这跟我一个出家人有什么关系?”

“不!”白衣书生摇头说道:“话是你说给我听的。”

美比丘呆了一呆,道:“我更懊悔多嘴了,是非只因多开口,真个半点不差,那……你说吧,你要我这个出家人怎么样?”

白衣书生道:“别张口出家人,闭口出家人,出家人也不能置身事外,我也绝亏不了你,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美比丘道:“什么事?”

白衣书生道:“到时候再说,反正你能点头。”

美比丘迟疑了一下,道:“只要别让我违背佛祖……”

白衣书生道:“那还不至于。”

美比丘一点头道:“那么你我一言为定。”

白衣书生伸手拿起一颗棋子,水葱般二指一捏,那颗棋子由中分半,她顺手将一半递向美比丘,道:“你我各持一半,到时候拿这半颗棋子说话。”

美比丘伸手接过,皱眉叫道:“哎呀呀,你毁了我一颗棋子不要紧,这是罕有的铁心木所制,万一师父回来问起来,你叫我怎么作答?”

白衣书生道:“古人有思棋断须之例,你就说我苦思棋步,用力过甚弄坏了好了,对我,她老人家不会心疼这一颗棋子。”

美比丘淡笑摇头,道:“好吧,反正倒霉的是我,你走吧。”

白衣书生道:“你明知道我现在不能走。”

美比丘抬眼轻注,道:“为什么,怎么不能?”

白衣书生道:“她老人家还没有回来。”

美比丘倏然而笑,道:“这就是了,相公爷,要不然我怎么敢惹你呀,坐下来喝杯茶消消气吧。”

白衣书生道:“你已招惹了我,迟早我总是要走的……”

她坐了下去,刚坐定,美比丘忽地凝目“胜棋楼”外,轻“咦!”一声道:“是谁家油璧香车,好气派,好阔绰……”

白衣书生闻言抬眼远眺,只见“莫愁湖”畔缓缓驰来一辆高蓬马车,套车骏马高头,车前车后都有人,虽然看不清马车的装饰,但由那套车骏马跟车前车后的仆从看,的确是相当气派,阔绰。

“怕是谁家内眷来游湖……”

美比丘道:“雪虽溶,冻虽解,犹春寒斜峭,这时候游湖不嫌过早了些么?”

白衣书生道:“人家有此雅兴,干你何事?”

美比丘笑道:“正是,吹皱一池春水,干我何事……”

话声方落,马车已在湖边一株树下停稳,距离近了不少,已可清晰地看见人车,白衣书生目光一凝,惊叫说道:“好名贵的马车,竟然是……”

美比丘脸色微变,道:“马车虽名贵,但不及车前那几个人让人震动。”

白衣书生道:“怎么,你认识?”

美比丘道:“何只我认识,说出来你定然不陌生,名贵马车已然令人侧目,这几个马车前后护卫,简直就震惊武林……”

“武林?”白衣书生道:“这么说这不是谁家内眷。”

美比丘道:“难说,你且听听车前这几个人,最前面的那人号‘阴司吊客’,名郝无常,那四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是‘阴家四丑’,那车辕上赶车的是‘要命郎中’龚瞎子……”

白衣书生脸色微变,道:“这几个人我知道,没什么,但能以这几个人为车卫,那车中人就不等闲……”

美比丘道:“说得就是,谁家内眷有这大气派?”

白衣书生道:“简直让人震惊,走,咱们看看去。”说着,她就要往起站。

适时,那“莫愁湖”边马车帘掀动,车前几人恭恭敬敬接下一个云髻高挽,身着宫装,体态轻盈妖娆的女子。

美比丘脱口呼道:“霍冷香……”

白衣书生神情一震凝目道:“你说她就是‘六异’三神二佛一观音中的‘玉手观音’?”

美比丘道:“你看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白衣书生微一点头道:“不错,那确是只玉手……”

讶然接道:“‘玉手观音’霍冷香何来这大能耐……”

美比丘道:“我也不信她能驾驶这些邪魔前辈,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白衣书生轻呼说道:“她要游湖?”

可不是么,那云髻高挽,身着宫装,体态妖娆的女子又由“阴家四丑”掺扶着缓缓行近湖边。

湖边,正停着一艘画舫。

美比丘道:“霍冷香有这等排场,这等能耐已令人震动,她竟在这时候雅兴游湖,更让人动疑……”

白衣书生霍地站了起来,道:“坐在这儿说,不如近前去看看。”

美比丘迟疑了一下,道:“你知道师父的庵规……”

白衣书生道:“就说我招你出去的。”

美比丘道:“我一个比丘尼,你一个美书生,你我从‘华严庵’里一起出去,要让人家看见,那后果……”

白衣书生道:“也好办,你走庵前,我走庵后,你我装作不相识,各走各的,到了那边你我但以眼色交谈不就行了么?”

美比丘道:“那更糟,眉来眼去像什么话,倒不如传音……”

白衣书生一点头,道:“对,我忘了,就是传音,我先走一步了。”话落,飘然下了“胜棋楼”。

美比丘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转眼间,美比丘走出了“华严庵”,踏着庵前青石小径往湖边马车停处行去……

当她走完庵前青石小径的时候,白衣书生也从庵侧一条小路上走了过来,背着手,洒脱地迈步,湖风飘衣袂,她看上去益显飘逸不凡。

近了,美比丘走到了马车附近,她停都没停地从马车边上走了过去,只有“阴司吊客”郝无常投以诧异的一瞥。

车辕上龚瞎子闭着眼,“阴家四丑”则站在湖边,面湖背岸,全心照顾坐在画舫上的霍冷香。

白衣书生跟着走到,她一直走到了“阴家四丑”身边,郝无常一双眼睁得更大,“阴家四丑”也霍然转注。

白衣书生却皱眉远眺,自言自语地道:“偌大一个‘莫愁湖’,怎么只有这一条船……”

话声未落,只听画舫上响起一声银铃娇笑:“船家,把船划回去。”

已然撑离岸的画舫,很快地又近了岸,画舫里,霍冷香探出乌云螓首,未语先笑,娇媚无限地道:“这位相公莫非也要游湖么?”

白衣书生耳边传来美比丘话声:“此女貌美如花,心如蛇蝎,小心!”

白衣书生传音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亲‘玉手观音’香泽的机会难得,别人求也求不到,我岂能失之交臂,落个终生遗憾……”随即她自湖心收回目光,道:“这位姑娘……敢是跟我说话?”

“哎哟!”霍冷香娇笑说道:“你自己看看,这儿还有第二个人配称相公么?”

白衣书生忙道:“是我失礼,姑娘有何见教?”

霍冷香道:“相公是想游湖么?”

白衣书生道:“是啊,没想到偌大一个‘莫愁湖’,只有这么一条船……”

霍冷香道:“一条船已经够了,这条船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白衣书生目光一凝,道:“姑娘的意思是说……”

霍冷香娇媚先笑,继而送过勾魂一瞥,道:“一个人游湖没什么意思,寂寞枯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这些下人个个粗俗不堪,正感无奈,不想竟碰见相公这等读书雅人,这不是天意么,相公若不嫌弃,何妨下舫共坐,尽半日之欢?”

白衣书生忙道:“萍水相逢,怎好……”

霍冷香道:“相公没听人说过么,能得相逢便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