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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末日遗书(下)

书籍名:《预言之说》    作者:伴文伴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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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不知道我的父母原本竟是国家某最高科研机关的秘密成员,他们的研究课题在我看来是没多大必要的——打开反物质世界的大门。不过十二年前他们俩个因为与机关里的其他人意见不合,遂被开除了身份籍。于是俩个人就秘密的在家里开启了实验室,自己进行研究。两年的时间,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们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八年前的一天,也是我被父亲关闭起来的那天早上,父亲母亲准备好一切后照常打开实验室的大门,进行着自己的研究,调式、微控、观察测量、计算。一切都那么顺利。可就在一切都很顺利时,实验舱的能量监控仪却突然出现故障,由于那天父亲身体的原因不适于进入实验舱,便由母亲进入查看,父亲监控其他数据。看着带着手动能量监控仪的母亲进入实验舱,父亲谨慎的启动着每一道辅助程序,时间分分秒秒的走过。在母亲调整好监控仪即将出来时,手中的手控监控仪上的数据忽然发生急剧的变化,耳边同时传来父亲焦急的声音:有问题,快出来!父亲后来想母亲似乎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她通过联络器对父亲喊:别开,可开字还没有完全出口,母亲便在一阵刺眼的光中消失了,准确的说是湮灭了。父亲那时正跑到开舱按钮旁,怎么都是晚了。一秒钟都不到,母亲就这样在父亲的眼前湮灭了。

        母亲消失后父亲一个人在实验舱门前发呆很久,等他恢复了思考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将我藏起来,于是便有了那一次我第一次见到父亲的慌张。

        密封我的小屋是父亲母亲早就准备好用来以防万一的,小屋其实就在家的附近,也可以说成是寄生在家的房子上,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来,小屋被各种精密的仪器和程序保护着,父亲说那里是最安全的。我不明白父亲那时为什么不和我一起住进来,所想的似乎只是保护我,而将自己完全忘记,似乎那时的我就是他世上的唯一寄托。

        父亲一个人在我们的大房子里浑浑噩噩的晃悠了好些天,他说自己那些天就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娃娃,后来父亲把灵魂找回来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又活过来的,看他的笔记,似乎是与母亲的什么东西有关。记录这段的笔记中有一段被父亲加了颜色,他说这是他这几天想明白的最重要的一个结论,大意是湮灭只发生在有机体身上,大门并没有完全开启,还有机会挽救。

        活过来的父亲变了,原本把实验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他竟然要关闭那个他和母亲倾尽所有心血的实验,而他要启动的另外一个研究是寻找防止湮灭的方法。父亲记载的他要如何寻找防止湮灭的思路很清晰,一是制作隔离层,二是制作替代。隔离层的原理听起来很简单,就像在两种异性磁极中间放上一个小磁铁,通过中介使两磁极发生排斥而无法接触。替代就是为自己找一个替身,只要替身被湮灭了那么自己就没事了。与寻找防止湮灭的清晰记录相反的是,父亲对关闭实验的记载却不是十分明确。看到这里,我怀疑那时的父亲是不是已经推算出了将会发生什么,也许他已经知道了这个进行了一多半就要被终止的实验将会向何方发展下去,他后来所做的一切也许只是在为自己寻找一些安慰,这或许也是让他活过来的原因。

        实验舱里的能量呈不稳定的上升趋势,像不断膨胀的水蒸气一样挤压这实验舱的内壁。关闭实验的程序果然如父亲所想的一样,实验运行的时间太长,大部分主程序已经拥有了智能,结果是实验程序本身拒绝关闭命令。强行关闭实验的想法覆灭后,父亲只是定期的为实验舱壁进行加固设置,便全身心的投入到另外一项研究当中。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过,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父亲实验室以外的世界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世界各国不同几处的科研机构均相继开启了反物质世界的大门,同样的因操作不当导致能量外泄,一些研究人员为此付出了湮灭的代价。接踵而至的消息里有一条让父亲极为的惊恐,国际最高机构已经推演出继续进行这种实验的后果,所以上峰决定所有打开反物质世界大门的研究所将联合起来,共同暂时关闭实验,等日后防御措施后再行开启。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惊恐,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愿与他们合作,我只知道,无论父亲怎么不愿意,他们迟早都会找上父亲。

        接到消息的那几天父亲很恐慌,不过他努力的保持着稳定,可后来的一件事将父亲努力保持出来的平稳给打破了。父亲用五年的时间制作了母亲和我的生命替代体,为什么制作了母亲,父亲说是为了验证结果,可我更相信那是父亲太孤单了,他放不下母亲。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还要顶着研究的压力。其实他很痛苦,我想他更想走进那个让母亲消失的实验舱,只是为什么父亲要那么执着于将来的我是否会存留呢?生命替代体的工程已经进入了启动苏醒阶段,那几天父亲尽管是恐慌的,但无疑也是很高兴地。

        但意外的是反物质实验舱的能量再次外泄,并且外泄的严重。生命替代体的装置舱就在附近,父亲在外实验室准备着苏醒能量的稳定配置。与母亲消失的那天一样,父亲的能量监控仪上的数据忽然发生变化,等父亲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反物质的实验舱彻底的爆裂,整个内实验室充满了反物质能量,由于压力的不平衡,生命替代体的装置舱出现了裂痕。装置舱里的替代体如母亲一样消失了,那是父亲五年的努力,就在一瞬间不见了。严重的是母亲的替代体也同样消失了,就是说,父亲所制作的替代体对于预防湮灭没有任何作用。

        父亲很早以前就改动了实验室的结构,分出了几个层次,每个层次都有加固结构和程序,也因为这样,父亲在那次能量大规模泄露中幸免一难,那次事故,也造成了反物质实验舱的再次扩大。母亲生命替代体的湮灭再次对父亲造成了刺激,于是在那天,我再次见到了父亲的慌张。

        实验舱的爆裂使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心中的信念似乎也被一下子击碎的只剩那么一点点。事故发生后,父亲的心再也没有平静过,他好像在与什么人抢着时间,忙碌的不分昼夜。

        生活没有平静多久,由于反物质实验舱的爆裂造成的大规模能量流动,致使父亲的这个小小实验室不再是什么秘密场所,接着便先后有人来找父亲的‘麻烦’。一开始一些光波传到信号,电子信息以及各种富含了高科技成分的奇怪礼物,后来换成了军权式的造访,变相式额威胁。

        那些人的目的很简单,在刚刚探寻到父亲的实验室时,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联合父亲一同关闭反物质世界研究的实验程序。每个单独的反物质科研机构在强行关闭实验程序时都接收到了由程序自身发出的拒绝关闭信号,在经过长时间多方面的研究验证之后,他们有十足的理由相信所有被打开的反物质世界的缺口实际上是一个具有一定智能的联合网络,只能通过联合同时将其关闭。但在几个高层人员来到父亲的实验室并驻留了三个小时后,他们修改了决定,上峰同意继续实验的进程。是什么让他们改变了主意,父亲没有记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与父亲的研究有关,而这个研究大概只有父亲和湮灭的母亲知道,也许这也是引起父亲惊恐的原因。

        在日后的交涉中,他们利用恐吓、诱惑、各种福利的承诺来迫使父亲教出什么东西,可父亲的态度却是十分顽固。没有父亲的合作,反物质实验程序关闭不了,世界各地的能量外泄情况日益严重,一些地区已经完全成了无人区,人类正在慢慢消减。

        继续着这种僵持状态,两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两年里父亲的生活很辛苦。他们截断了父亲的实验材料来源,冷冻了父亲的一切财产,阻隔了父亲的交往圈子,想尽一切办法鼓励了父亲。两年,当父亲的一切路子都被切断后,父亲终于妥协了。我知道,这份妥协里有很大成分是我,没有任何路子的父亲,不能再秘密的供给我任何物品。

        父亲用了一个芯片换取了他的自由。看到这我终于知道,在母亲湮灭后的五年里,父亲不止研究了防湮灭技术,同时也在母亲留下的资料的基础上找到了控制反物质的方法。只是父亲不想将这一成果交出去,他想继续跟深入的研究,他想将母亲找回来。

        三个月,那群人再动用了所有高才人员研究芯片上的内容却发现内容不全时,他们再次开始对父亲施压。却不想父亲在那三个月里做了很完善的准备,于是这一次,他们直接动用了军队的力量。父亲的记录到这里便结束了,后面的我可以猜出大概。坐在对抗了几个月之后,那些人发现了我的存在,于是他们炸开了父亲在我小屋外设置的一切防御系统,接着,就有了我前面记载的那一场。

        到这里,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父亲打开了所有隔断反物质能量的系统,那股强大的能量正从我家向各地蔓延。世界各处的反物质能量也将渐渐失去控制,结果可以想象,不会有几个人留下来。

        我可以想得出为什么父亲宁愿做出这种毁灭人类的事也不愿将研究成果交出去,能够动用军队的只有政府,而政治与科学的亲密结合,用父亲的话来讲:有哪一次是完全的善举?我承认父亲的想法有些过于偏激,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都不能正大光明的发挥他才能的原因。可我也不得不承认,每一项尖端科技的成熟一旦混入了政治的色彩,都会造成可怕的痛苦。而这痛苦的根源其实并不是科技与政治,而是人们自身的贪婪与yu望。

        我祈求父亲的原谅,我不可能永远呆在这所小屋里。关于这场灾难中父亲留下的全部资料我都已经方进入了芯里,这一文明结束了,将会有下一文明的接替。如果下一文明发现了这些,希望他们可以从中得到些什么。

        当黎明临近时,小屋外的一切防御系统将全部关闭,窗子被打开,我将伴着出生的太阳,湮灭在朝阳之中…...

        合上最后一页纸,方卫抬眼望了望窗外,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文中的“我”站在窗前,伴着初升的太阳,脸上噙着不知意味的笑容,在一阵耀眼的白光中,湮灭。

        实际上很多时候故事的结局未必就是必然,哪怕是在中途只一次短暂的停住回首,也有可能扭转什么。只是往往在这很多时候里,生物体死的本能战胜了他们生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