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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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仰或不信仰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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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重新回到神话99
两年前,曾经有人请我在慕尼黑郊区的一所学校上宗教课,而且是在一个由15岁的孩子组成,由各教派混杂而成的班级里. 那时有人问我:可以想像上帝吗?一位当理发学徒的年轻姑娘说:“噢,原来如此:居然还有一些人们尽管看不见,但却存在着的事情.譬如,在我抚摩一个小孩并喜欢他时,我就知道何谓上帝了.”这是一个天才的回答,不是吗?
当她爱人时,她就体验到了上帝.当我同年轻人交谈时,我就撇开了所有神学与宗教的陈词滥调. 我可以说是直接诉诸于年轻人内心的宗教体验. 我不得不惊异地获悉年轻人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问:如果您回顾一下最近20年的情况,观察一下宗教、教会和神学,就会问:现在和过去是什么在起主导作用,在最近的将来会有什么留存下来?
也许还有什么会重新苏醒?
教会、神学和虔信将走向何方?
答:这很难简单回答. 但我大概可以说:从第二届梵蒂冈大会以来,有不少鸿沟已为某些有远见的先生所填平. 我相信,古老的托马斯主义神学已经所剩无几. 虽然我们必须在古老神学的基础上继续建设,但我们却不能不看到,应尽可能有更多的自由空间. 譬如教皇想要禁止的某些东西. 整个的非神话化必须克服,整个的唯理智论也必须克服. 尽管耶稣是位经师,但他说起话来毫无神学腔调. 我们必须重新回到神话. 不仅必须突出基督教中教义上的共同点,不仅必须用“普世的”方式思维,还必须更深入地挖掘,直到我们遇上整个人类共同的神话. 未来的神学只有在伟大的教义学家K. 拉纳的胞弟、神学家H. 拉纳着手之处,即教会的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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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神学与当代文艺思想
征学领域才能开始.我并不认为神学的未来在于社会批判,也不认为这种批评如何重要. 我认为,发现神话中的生命源泉比这更重要.
注 释:①P. 汉特克(P.Handke,1942-)
,奥地利剧作家、小说家. ——译者注②G.沃曼(G.Wohman,1932-)
,联邦德国女作家. ——译者注③B.施特劳斯(B.Straus,194-)
,联邦德国剧作家. ——译者注④G.贝恩(G.Ben,186-1956)
,德国诗人和杂文作家. ——译者注⑤G.冯.L.福特(G.von
L.Fort,1876-1971)
,德国女诗人. ——译者注⑥T.德日进(T,de
Chardin,181-195)
,法国哲学家和古生物学家、神学家. ——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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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能够信仰耶稣的山上圣训
——关于政治和基督徒的参与
同P. 黑尔特林的对话
问:黑尔特林先生,您刚好在前段时间极力支持生态平衡运动与和平运动. 您是怎么参与进去的?是因为自己的住处受到一项极有争议的设计——修建法兰克福机场西区跑道——的干扰,您的义务感才如此强烈吗?
答:我想从很久以前的事情说起.关于和平运动的问题,我想说:我过去是个小小的纳粹,这出于很多理由. 希特勒帝国崩溃时,我们这些难民正呆在奥地利的茨韦特尔,在红军进入该地之前,有2、3个便衣德国人,我想是党卫军士兵——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再一次给我灌输希望. 他们说:元首有新式武器,我们还会胜利. 你——他们对我说——以后还会成为一位名符其实的军官. 他们把全部垃圾都倒进我这颗孩子般幼稚的脑袋里,我相信了他们. 后来,苏军开了进来,我父亲在一个俘虏营里销声匿迹了. 世界变了样,我只好非常犹豫不决、很不情愿地顺从这一切,当然是接受别人越来越严格的劝导,就这样,慢慢明白过来我们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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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神学与当代文艺思想
到了什么糟糕事情.有一天,那还是夏季,我正在乡村旅店后面的大院里玩——当时我们在这个旅店里有一个小房间. 这时进来两个便衣——我老穿着自己那身制服,因为我没有别的衣服——抓住我说:嗯,你这个小法西斯,我们终于把你抓住了. 首先我们得教训教训你什么叫民主.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瞬间. 我气得不行了,从那以后我便成了一个差不多可以说是顽强的和平主义者. 如果要维护和平,就必须采用温和方式来戳穿这种谎言. 必须改变的不是温和的举止,而是种种与和平有关的习惯.譬如,在复活节举行的反战和反核武装示威游行时,我是一个旁观的观望者——当时我还很年轻——尽管我非常怀疑,但我对这种抗议却怀有好感.后来,也就是1968到1969年,关于暴力的讨论使我非常痛苦. 在与年纪比我小的大学生讨论时,我老通到困难.譬如在当时柏林的书商酒店里,我们谈到,以暴力反对一些东西是有益的,或者说政治上是有意义的,因为暴力可以摧毁人类不必依恋的东西;没有暴力,人们会因舒适而堕落. 我曾经坚定地反对这种立场,我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因为我认为那些不必依恋的东西一定有益,而是因为我认为,自己思想的出发点是正当的. 我认为,往往在开始进行破坏之时,甚至在人们现在所做的那些事情上,他们都无法再停下手来. 恰恰是这种捣毁的开端——按照“打碎使你们被打碎的东西”这句格言——归根结底再也无法遏止.我在弗勒尔斯海姆森林里,在机场西区跑道旁,在同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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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信仰耶稣的山上圣训301
察的辩论中,亲身经历到又一个考验. 我从前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暴力,就是在战争中也没有——这些因理屈辞穷和无言以对而起的侵略. 我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遇到国家暴力. 这使我大为震惊.问:除现实的政治问题外,您所赞成的目的是什么?是否存在着一种关于德国社会的、诸如黑尔特林式的理想社会呢?
您甚至还出版过一本默里克①式“奥尔普利德国”理想社会的书. 在这里是否隐藏着一个很有可能重新成为我们未来的过去呢?
答:在默里克的“奥尔普利德国”中肯定没有. 他甚至让这个国家衰亡了. 当初,在默里克让他的梦幻之国——一个典型的岛屿——从海上冉冉升起时,他能够用来向这个岛屿移民的国家也就无异于毕德麦耶尔派②幻想的产物了. 在这种幻想中,那些古代的标本全都粉墨登台.这里有统治者,有下属,有未开化的民族,有开化民族……所有这些人都在奥尔普利德岛上. 在他的极其完美的一首诗中,他把毫无用途的东西变得有用了:“你就是奥尔普利德,我的国土!
这个遥远的国土光辉闪耀.“
而他仅只是在这首诗中才创造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国家,一个更加美好的国家的返光,因而也是空想的国家.我的奥尔普利德可能是另一番景象.存在着许多可能性,许多人们可以藉此使自己变得更有人性的可能性. 其中之一就是语言. 在最近20、30年间,我们在语言方面的损失极其严重,不得不承认其明显的野蛮化.写作就是反抗这种情形.譬如他可以通过在学校里同孩子交谈,为他们写作来达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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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的.问:如您所做……
答:是的. 这是其一. 其二,我们——其实,这一点在政治上也表现出来——在社会中几乎都迫不得已地倾向于两极分化. 这是怎么发生的,我不大清楚. 各种思想体系确已销声匿迹. 往往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导致两极分化. 我在那里看到一种潜在的、几乎如狼似的仇恨. 重新缓和这种状况,不再受仇恨的驱迫,这是向文化、宗教、甚至学校和幼儿园这样的公共机构提出的一个问题.我努力想要解开的谜团之一是,为什么在一个非权威性教育——我说的不是反权威性教育——阶段之后利己主义明显增长,斗殴、两极化、排斥异己、明显扭曲的精英思想的兴趣和倾向大为增加?
对这个问题我无法给出恰当的回答.但是,必须坚决同这些倾向作斗争,因此,不仅不能让步,还要保持细致、体贴、关切的态度,甚至在公共社会生活中,也要坚持需每日重温的温和态度.问:难道说作家在政治参与方面应比公民更涌跃?对于您来讲,是否有一种诸如作家的特殊“责任”之类的东西呢?
作家要对谁负责,可能该对谁负责?
答:作家不对任何人负责. 作家只对政治处境中的言行负责,譬如针对政治家们那些遮遮掩掩、遁辞性的、只能引起某种反应的语言样式,作家有责任唤起对于仇恨与友情、亲近与疏远、把握现实与失去现实的语感. 这些区别都是可以描述的,政治才使这种区别变得模糊.就以联邦德国自由民主党为例吧. 该党对于我来说,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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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信仰耶稣的山上圣训501
直就是一个缺乏语言的典范. 因为,自由民主党根本就没有或者根本就不愿意阐明其纲领. 这种缺乏语言使该党遭到毁灭. 只要听一听根舍先生怎样为自己,为联盟改革的决议所作的辩护,就会看到他嘴上除了挂着6幅标语条幅外,什么也没有,好像这6幅标语已经肯定能为“自由”
政治辩护.这是一种语言的贫困,我以为,差不多算丧失了语言能力.问:这么说来,作家在语言的敏感性方面优于公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