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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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这样,只是单纯地,阿良良木同学……不管对象是谁,都会倾囊相助。」
「倾囊相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不要说的那么夸张。那种状况下,不管是谁都会那么做的――而且,我之前不也跟你说过么,我只是偶然有过与你相似的问题,然后还认识忍野才――」
「即使没有过相同的问题,即使不认识忍野先生,你也会做相同的事情——吧。根据忍野说法,你就是这样的人。」
那个家伙,说了些什么啊。
肯定是乱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至少,是我的话――只在住宅地图前见过两次面的小学生,怎么都不可能会想去搭话。」
「…………」
「始终独自一人的话,也许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特别的存在呢?独自一人的话,确实无法融入其他群体呢。但,那也只是自己无法主动融入罢了。真是好笑呢,遭遇妖怪后两年,察觉到我的问题的人,事实,有很多――但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所遇上的像阿良良木同学这样的人,只有阿良良木同学你一个。」
「……这个嘛,本来就只有我一个啦。」
「是呢。是这样呢。」
战场原微笑了。
然后,当然这只是偶然角度对上了罢了――战场原黑仪,清楚地看着八九寺真宵。
「阿良良木同学,以下是忍野先生最后的传话,阿良良木同学。反正最后阿良良木君肯定会说出那种天真的话。所以,温柔如我,这次就特别传授一招金手指给你―」
「咦――金手指?」
「真的――看透了一切呢,那个人,终究,在思考些什么呢。完全搞不懂他。」
好了我们走吧。轻松跨坐上山地车的战场原。就好像这车是自己的东西一样,用得非常顺手。
「走?去哪?」
「当然,是纲手家啊。作为一个善良的市民,把八九寺送回家吧。跟着我,我来你们带路。还有,阿良良木同学。」
「什么啊」
「I love you」
「………………」
用一成不变的语气,手指着我,她如是说。
………………这是什么情况?
又花了几秒钟思考后,似乎自己成为日本第一个被同级生以英语告白的男生,我这么理解。
「恭喜你了」
八九寺这么说。
在所有意义上,这都是不合时宜不切实际的发言。
第8章
008
于是,一小时后――我和战场原和八九寺终于到达了十年之前,正确不正确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十年之前,少女,生前的八九寺真宵在母亲节那天想去的地方――那张便签纸上所写的住址。
花了很多时间。
不过――很简单。
「……可是,怎么这样」
虽然这么说――但完全没有成就感。
对于眼前的景象,一点都没有成就感。
「战场原――是这里没错吧?」
「恩,没错。」
断定的语句,完全没有能颠覆的余地。
八九寺母亲的家――纲手家。
已经变成了非常漂亮的――空地了。
被篱笆围起来,写着私人所有,非经许可禁止入内――的告示板,插在地面上。从那个看板上生的锈来看,貌似从很久以前就已是这个样了。
住宅区开发。
地域区画整理。
虽然不像战场原以前的家那样完全变成道路――但从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这点来看,是相同的。
「……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忍野咩咩,那个宅男所提出的,所谓特别传授的金手指的内容,听过之后简直让人想说这是啥啊。简单方便至极――迷路之牛,作为存在虽然变成了蜗牛,但是其作为妖怪的属性本身还是幽灵,其特点就是不会进行情报的记忆储存――貌似是这样。
这种妖怪的基本,就是其并不存在。
作为一个存在,是不存在的存在。
只要没有意识到它的人,它就不在那里,他这么说。
对照今天的事情来说,八九寺是在我坐到公园的长椅上,看向那张地图的一瞬间――现身在那里,在那一瞬间才开始存在的――貌似。
一样的道理,从羽川的角度来看,从公园经过,看到我,然后看向我的旁边的那一瞬间――八九寺就出现在那里了。作为妖怪,其不是持续地存在,而只是在被目击的瞬间现身――在这层意义上,遭遇迷路的牛这种说法,意思其实只对了一半。
只有在被看到的时候才在那个地方――观测者与被观测的对象。如果羽川在的话,那么应该会毫不吝啬地展现出能形容比喻出这话题的大量理科知识吧。但是我完全想不到这种知识,战场原大概应该知道吧,但是她故意不说。
总而言之。
情报的记忆储存――也就是说是知识。
对于我这种一点地理知识都不懂的人自然不用说,都能让连单纯只是陪同在一起,连蜗牛都看不见的战场原也迷路――手机的电波都可以遮断,作为结果――能将对象永远一直迷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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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
不,即使知道,也无法对应。
比如说,地域区画整理。
不用跟十年前比较,这里的市容,就算是跟去年比较,都有很大的变化――近路,远路都不能用。当然,直走自然也是不行的――
只要选择“新建的道路”行进。那么想迷路的牛之类的妖怪就无法作出对应了。
妖怪是无法成长的吧――少女妖怪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还是少女――貌似是这样
不管多久都无法长为大人――
和“我”一样。
十年前还是小学五年纪的八九寺……也就是说,按时间顺序进行整理的话,应该比我和战场原年纪大的八九寺真宵,回忆起在学校里做的傻事却像是在回忆昨天一样。在她身上,没有一般意义上的阶段性记忆。
没有――
没有记忆。
所以――所以。
可以说是――老瓶装新酒。
忍野那家伙,那个令人不快的男人,真的是看穿了一切――明明根本连八九寺的样子都没见过。而且也完全没有那么深入地了解情况――就连这个城市的事情,还基本上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家伙。却好意思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地说“嘛,就是这样的”这种话出来。
但是,从结果上来看,成功了。
猜着选了那些大概是最近建造的,柏油还很黑的道路,尽量避免那些旧的道路,或者那些被翻新铺设的老路――途中还经过了战场原以前老家的那条路,然后,在一个小时后。
本来从那个公园只用走十分钟,直钱连起来可能只有500米的距离,花了一个小时以上――
终于到达目的地。
虽然到达了。
但是那里已经变成了干净的――空地了。
「竟然,是这种糟糕结果吗……」
是的。
城市和道路明明已经有这么大的变化――怎么可能只有目的地什么都不变这么巧的事。就连战场原的家,在一年都不到的期间内,都已经变成了单纯的道路了。而且说到底,这个计策本身就架设在目的地旁边有新道的这个基础上,如果没新的道路,那么这个计策也只是空谈罢了。那么必然的,目的地本身已经发生了变化的这个可能性,在最初阶段就已经是高到可以预测了――可是,不过,如果事情没有那么巧,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就全部没有意义了吗?棋错一着,满盘皆输。
世间就这么不尽如人意吗?
愿望就这么难以企及吗?
迷路之牛的目的地本身如果消失了的话――那才是真的,她将会永远迷路,永远漂泊,永远陷入漩涡,并不是什么蜗牛的――迷路的孩子。
真是一场灾难。
忍野这家伙。
那个穿着夏威夷衫家伙,大概连这个结果――这样的最终,都已经看穿了吧。所以,或者说,正因为如此,才故意――
忍野咩咩,虽然是个轻薄,爱说废话吊儿郎当的家伙――但也是个绝不会说再见,你不问便不会主动告诉你的男人。不拜托他的话绝不会主动行动,即使拜托他了,也不一定会帮助你。
这样一个男人,把应该要说的话藏着不说,也很正常。
「呜,呜。」
旁边传来八九寺的哽咽声。
对于残酷的现实,能表现出惊奇之意就已经很勉强了,对最关键的八九寺的感情,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我终于察觉了,然后转身向那边――八九寺,在哭。
但并不是低着头――而是朝着前方。
在那空地之上――在那里曾经是她的家吧,她看着那个方向。
「呜呜,哇哇啊――」
然后
趴的一声,八九寺从我的肩膀下穿过,冲了过去。
「――我,我回家了—」
忍野那家伙。
当然――理所当然似的,已经看穿了会出现这种结果――会出现这种结局了吧。
把应该说的话――藏起来不说的男人。
真是的,希望他能一开始就告诉我们。
到了这里,八九寺到底会看到什么。
这个我和战场原看上去,只是单纯空地的地方――只能看得出完全已经改变风貌的这个地方,在迷路之牛,八九寺真宵的眼睛里,到底,呈现出怎样的风景呢。
只是在那里出现。
与开发和整理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