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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艾滋病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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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书籍名:《中国艾滋病调查》    作者:高耀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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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包装漂亮,都具有大学以上的学历(反正病人不会为此专门去查证),而且是不知什么地方评出来的教授或主任医师、专家。

5.频繁在报刊、广播、电视、网络上做广告,这些“医骗子”的广告如出一辙:一身悬壶济世本领的由来,获得过多少种荣誉,能对付任何顽固难缠的病症,并列出听起来很花哨的理论,同时列举数个死里逃生的病人例子,看起来颇似新闻报道。但最后一项,是广告与一般新闻报道的最大区别,“医骗子”都会留下电话和地址,欢迎病人去就诊。

6.药费、诊疗费高得惊人,一次门诊不花上几千根本出不来。

7.诊室里挂满了“杏林一绝”、“艾滋病的克星”、“抗癌王”之类的锦旗,号称是病人送的,但知晓内情的人说,很多类似的锦旗,其实是“医骗子”自己去定制的。

从1999年8月15日到2003年8月14日,我共收到了8326封信,其中有812封属于医骗子信件,令人不可思议。我定义的医骗子信的标准是:

1.自制专治艾滋病的药物,没有国家药字批号和出厂地址,让患者服用;

2.自称艾滋病最好治,自制药品有100%疗效,治愈了若干例艾滋病患者的;

3.祖传秘方专治艾滋病,其疗效得到了“名人”的肯定,“签名”或“题词”甚至“获奖”等。

以上三项,只要符合一项,本人一律视为医骗子信,均不予理睬。我希望艾滋病感染者和患者提高警惕,不要再上这些医骗子的当了!

第五缺  医疗系统缺乏正规管理

现在从城市到农村,到处乱设诊所、医院,从业者根本没有任何从医资格,这就是所谓黑诊所、黑医院,其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根本谈不上隔离消毒工作,各种交叉感染的几率极高。

艾滋病患者因受歧视、羞辱而不敢公开身份,便到黑诊所、黑医院求医,他们花费了冤枉钱治不了病,还会增加感染其他疾病的机会。笔者见过一例艾滋病患者在私人诊所里感染了合并症——梅毒,加速了他的死亡时间。

这些黑诊所属于非法机构,是政府取缔、打击的对象,一旦染病,还可以追究他们的责任。但更可怕的是医骗子租赁了公立医院的科室,这些游医打着公立医院的招牌,通过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网络大打治疗顽疾的广告,以此招揽病人,欺骗性极强,危害性更大。这类租赁公立医院科室的医骗子,全国各地都会有,且人数众多。他们没有医学知识、技术,只知赚黑心钱,给疾病的传播开辟了道路,特别是性病、艾滋病。

一个自称专治艾滋病的“神医”,用祖传秘方、针灸治疗艾滋病,宣称治疗一个月后艾滋病病毒抗体可以转为阴性,三个月可以治愈。我根据他提供的患者地址调查,全部都已死亡。这些医骗子用针灸治疗艾滋病,唯一的可能是增加了感染的机会!人们应当知道艾滋病正是通过体液传播的,故千万不可忽视,切莫上当受骗!

还有遍地开花的美容院,文眉、文眼线、文唇线、文身、扎耳孔、美牙等,这些人不懂预防艾滋病知识,一心赚钱,更谈不上用具的消毒,这是艾滋病病毒传播的另一途径。

医疗管理存在的另一个问题是采血、供血混乱。据《中国性病艾滋病防治》杂志2000年第1期报道,某地查获一地下采血站,检测结果发现,在101袋血浆中竟有99袋艾滋病病毒抗体呈阳性!这是已查获污染的血液,而未被查获的那些被艾滋病病毒污染的血液流往何处还是个未知数。从目前的情况看,尽管政府三令五申,但地下采血站并没有被全部取缔,非法采血行为也没有完全杜绝。直至2004年10月,在某省三个县,仍设有公开的单采血浆站,夜间12时至凌晨6时抽血,每次抽取800毫升,付给卖血者80元钱。这类非法采血行为才是最大的医源性传染途径,比消毒不严的问题更可怕。

第六缺  医院缺乏“防艾”措施

医院本应以治病救人为宗旨,可是当今社会“金钱至上”,医院变成了营利机构,一切只为赚钱打算,因此,在使用医疗器材时,他们精打细算。笔者在调查中亲眼目睹基层医务人员给病人注射时,换针头不换针管,镊子、输液器反复使用,棉球、纱布、绷带反复回收,废弃物品不经灭菌处理就拿来再给病人使用,有些诊所、医院医疗器械消毒用的是做饭的高压锅。是否能达到灭菌的目的,令人担忧。

尉氏县人民医院原院长张××告诉我说:“我们医院门诊每天有十几个已确诊的艾滋病患者来看病,还有些发烧病人,怀疑是艾滋病,但他们不肯做艾滋病病毒抗体检查。”尉氏县属于艾滋病高发区,而中原地区又有多少这样的高发区呢?这些医院的门诊、病房里病人之间的交叉感染的状况又该如何防止呢?

医院为了赚钱,热衷搞手术,特别是计划生育四项手术,还有接生工作。就诊者不敢暴露艾滋病病史,医护人员丧失警惕性,没有任何防护设施,在无意中便可能感染艾滋病。如某县有个没有产科设备的小诊所,为了挣钱,招聘了一个助产士从事接生工作。这个刚从卫生学校毕业的19岁的助产士,一天在给一名携带艾滋病病毒的产妇做会阴侧切时,不慎切破了自己的左手中指,伤口接触了产妇的血液。半年之后,这名产妇出现发烧、腹泻、咳嗽等症状,她在五年前有卖血史,在某防疫站检查确诊为“艾滋病”。该助产士得知后大吃一惊,马上抽血化验艾滋病病毒抗体,结果呈阳性,说明她已感染了艾滋病病毒。若在切破手指之后,她能够及时发现产妇是艾滋病感染者,立即采取补救措施,其感染的几率可降低至0.3%以下,她可能就会幸免于难。这样的情况是否仅有她一人呢?这仅仅是我们知道的案例,不为人知者,还不知有多少人?

第七缺  医务人员缺乏艾滋病知识培训

近几年来,有些人未经过正规医学院校学习,持用钱买来的“证书”摇身一变就成为医务人员。还有一种“真的假文凭”,即有些“在职研究生”,没有时间学习医学知识技术,便找人代考,就能混个“资格证书”,这种人在医务界也并不少见。更有甚者,还有无证书、无知识、无技术的“三无医生”。笔者在1998年至1999年,调查了50家大小医院、性病诊所发现:这些人根本没有行医资格,有不少人甚至对医学知识一窍不通,他们利用骗来的钱收买某些医院、防疫站的贪官,承包租赁其科室,摇身一变成了治疗性病的专家;再用巨款收买了一些吹鼓手,在报刊、电台、电视台上做广告,诱人上当;更有“高明者”,还花钱购进现代化仪器助威(其实只是做一个唬人的摆设),雇来当地“肯为五斗米折腰”的所谓专家教授坐诊,欺骗性更大。《南方周末》1999年10月22日对此做了长篇报道。

根据《南方周末》记者的秘密调查,性病游医大多来自福建省莆田市秀屿镇的马厂村等地,一般文化水平很低,很多人小学都没毕业,多是当地的渔民。在鼎盛时期,当地几乎“全民皆医”,每家每户16-60岁的男人全部外出,足迹遍布除台湾、西藏以外的全国各地。他们建立了庞大的医骗子机构,几乎垄断了性病产业,据称平均每年从全国各地汇往秀屿镇的汇款是20个亿。他们为了赚钱,对就诊者没病说成有病,不是性病说成性病,有的人本来没有性病,在他们那儿治病就会被传染上性病。医骗子只知赚黑心钱,哪里谈得上什么隔离消毒等医疗程序?

在当今中国面临艾滋病蔓延的严峻局势之际,公众首先应当知道,艾滋病威胁着每一个人的健康与生命。特别是医务工作者,面对这一特殊任务,必须要懂得防艾知识,才能正确地对待工作、对待病人、对待自己。

有几次医务人员在给艾滋病患者做手术时刺破了手、做注射时打碎针管扎破了脚后,哭着打电话问我怎么办?我告诉她说:“在我编写的《艾滋病与性病防治》一书中,有具体的处理方法。”她说:“我们没有这种书,俺图书室也找不到有关艾滋病、性病的书籍。”

我曾问过许多医务人员如何预防艾滋病,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正确回答。他们的“法宝”是“远离艾滋病患者、避开艾滋病患者、不接触艾滋病患者!”但医务人员在日常工作中遇到那么多病人,怎么可能一一掌握他们的病情?万一因职业暴露出现意外怎么办?最重要的还是掌握防艾知识,做好预防艾滋病的工作。

医务人员在从事艾滋病防治工作的过程中,如果被艾滋病感染者或患者的体液污染了破损的皮肤或非胃肠道黏膜,或被含有艾滋病病毒的体液污染了的针头或其他锐器刺破皮肤,就有可能被艾滋病病毒感染。这种情况称为艾滋病的职业暴露。临床常见有以下几种情况:

1.外科医生或妇产科医生在给艾滋病感染者或患者做手术或接生时,被手术刀割伤或被缝合针刺伤;

2.口腔医生在给艾滋病感染者或患者治疗或检查时,被病人的牙齿刮伤或被医疗器械损伤;

3.护理人员在给艾滋病感染者或患者抽血、注射时,被针头刺伤,或其伤口接触到感染者或患者的血液、含血体液等;

4.血库或化验室工作人员被带有艾滋病病毒的针头或器械损伤,或其伤口的部位接触到被艾滋病病毒污染的血液、含血体液等;

5.尸检人员在给艾滋病感染者或患者做尸检时被器械损伤;

6.艾滋病感染者或患者的血液或含血体液溅到医务人员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