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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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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书籍名:《惊虹》    作者:陈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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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对鬼,谁的本领强,马上就晓得了。

“这种东西叫打鬼棒,是钟馗留下来的,或者你想尝尝被打的滋味?”

“少唬人,一根不起眼的鸡毛掸子!”小邪不放在眼里。

打鬼棒划破空气朝她直来,火辣的疼马上让一睑倔强的她脸色大变。“王八蛋,你来真的?!”

“把弭愁还回来!”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就算打嬴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可是他绝对不允许一个莫名其妙的鬼魂强占弭愁的身体。

“是弭愁自己把身子给我的,你打我没道理啦!”要赖是她擅长的,凡事推给不在场的人就没错。

“还嘴硬!”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还!”本来躲躲藏藏的小邪也发狠,挺着胸脯准备挨打。“反正这人间也没人爱我,谁喜欢当野鬼啊,没爹没娘的,去到哪都被欺陵不说,连个真实的身体也没有,弭愁还有你这个傻大个爱她,我呢?没人要,我好可怜……”本来是为了博取乱惊虹同情心编造出来的话,可说着、说着,她真的伤心的哭了起来。

“我不会因为你说这些话同情你,每个人有每个人所背负的,你是这样的命就要认了!”他的人生岂又轻松过?要是不认命,这世间早就乱成一团了。

“我就是不要—要死,我也会拖着步弭愁当垫背!”好,不让她活,那就大家一起死!

小邪气极的就要往凉亭的柱子撞去,然而一道轻柔的掌力拉住她,将她带离开柱子。

是阿袛僧。

带着禅杖的他依然光着头,满心慈悲、两眼清澄的看着头发凌乱的小邪。

“又来一个帮凶!”小邪寻死不成,只能忿忿的站着叫骂。

“去掉那个凶字,我是来问你要不要随我走?”他笃定地站在那,神态清雅,让人很难拒绝。

“随你走,你又是什么东西?”她对他的提议完全不动心。

一个野和尚罢了!

“我不是东西,是光头和尚。”

“你是和尚,本姑娘还不想出家当尼姑,就算想也跟你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吧?”一个和问带着女人像话吗?

“我把你供起来,让你的身心得到安适。”

“拒绝!”

“你跟我有缘。”阿袛僧不气馁。

“你就算说破嘴皮子也没用。”她小姐不甩啦。

“嗯,那就得罪了!”

咦,什么?

小邪只觉头顶被金钟罩般的巨大黑影笼罩,接着就失去意识,昏倒的身体中迸出一道活蹦乱跳的光芒。

阿袛僧用他的钵翻转,把灵光收去,放进袖子。

“她不要紧吧?”乱惊虹扶着昏厥的步弭愁,对被收服的小邪仍有一份关心。

“她在我的钵里就跟尘世无关了。”念了声佛号,他转身离开。

乱惊虹在心中无声的对着阿袛僧的背影道谢。

他为他担下许多未知的负担。

瑞雪赶在过年前狠狠的下了一阵,把大地变成银色世界,然后归于静寂。

家家户户除旧布新的工作持续到除夕。

这一天,步弭愁除了盯着园丁把一盆盆金桔、水仙放在客厅各处,厨房的大厨也频频要人过来请她去试吃。

其他林林总总紊乱繁忙的事情在她的调配之下,都显现出指挥若定的条理来。

没错,经过训练的她已经称得上是能干了。

不过当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乱惊虹却让人来唤她。

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又拢拢头发,这才随着家丁往大厅去。

看到来客,步弭愁差点想抽回脚步,不过乱惊虹已经看见她了,他招她过去。

“爹。”她怯生生的开口。

“嗯,你眼里总算还有我这个爹。”步亭云没有什么改变,就算看见很久不见的女儿,口气也没有松软些。

“爹。”她心惶惶地站在大厅中央,像待审的犯人。

乱惊虹走到她身后,给予无言的支持。

“你是不像话,出了家门就把我这个爹给忘了吗?”

“不是的,爹,我没有一日忘记过你。”

“这还差不多!”他摸摸胡须。

步弭愁摸不清父亲来黑岩的用意,说是专程来看她的又不像,那不然还有什么原因呢?

乱惊虹适时解了她的疑惑。

“今天是除夕,我请爹过门来吃团圆饭。”

嘎,她不敢相信。

“你跟这家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我这做老子的还有什么话说。”步亭云长长一叹。他可没说乱惊虹送了他一块价值连城的金矿坑才堵住他的嘴。

步弭愁睑一红。

“我去吩咐厨房多煮几道爹爹爱吃的菜。”小俩口相视一笑,许多事情尽在不言中。

“我陪你。”

“爹爹没人陪。”

“谁说,花花这不是来了。”乱惊虹笑指远处。

“你……她跟爹爹?”小俩口咬着耳朵,咬得当事人一张老脸不知道往哪摆。


/>“你未来的老公、夫君我聪明绝顶吧?”乱惊虹想邀功。

步弭愁用两指比了下。

“什么?只一咪咪?”他可不依。

淘气的人知道会被追杀,早早逃跑了。

想逃?不可能。

天涯海角都追到你!

※※※

他们两人一生无子,却是恩恩爱爱的过了一辈子。

至于被阿袛僧带走的小邪,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欲知天青鳞与秋栀儿的曲折爱恋,请看陈毓华花园系列《青鳞》

第十章

故事之前……

缥缈的宫殿,如剪纸贴熨在流离的雾中,银色的月光如碎金片的洒落一地,迷雾被风吹开,怵目惊心的断垣残壁展现眼前,高贵的塔被火纹去了大半,剩下的塔尖摇摇欲坠,是大火后遗留的废墟。

原来的辉煌消失了,那场大火使得所有瑰丽的残余建筑沉入水泽,迷离彷佛全是水气所造成的错觉。

水遮去了一切。

是吗?一切……所有……

似乎不尽然。

不见天日的谷底,潺潺的暖泉,狂巨的惊瀑,拔天高的松针茂密如华盖,不知多少年生成的青苔一层又一层,铺成厚厚的绿毯。

雾,白茫茫的取代了大地上所有的颜色,妖魅的氛围覆着冷意砭人肌骨,构成难以言喻的凄清。

“主人。”略带焦急的声音从空旷的洞穴这头出现,撞上岩壁又传回来,形成吊诡的低语。

“站在那里就好。”一身洁白的男子——第耳天反剪着手站在花海里,绝尘遗世。

他罩着纱衣,长长的纱拖在地上,水袖纹着艳红的鸟萝,露出一只洁白的手,小指钳着金指套,微微的翘着。

瞎女郎硬生生的煞住脚步。

顺着钟乳石滴下来的天然寒水滴答的落入水窟里,寒意更甚。

披散着一头黑墨长发的男子偏过了头,露出侧面如玉般的半边脸。

风起,满地每一朵花都有幼儿巴掌大的花瓣迎风摇曳舞动,花粉满天漫飞。

这样的奇景简直是梦幻。

“主人,危险。”此处是禁地,她虽然瞎了眼,但从她鼻前飘过的味道使她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她比谁都明白这地方的可怕。

“闭气。”第耳天抬起好看的面容,目不转睛的欣赏花浪。

这是地狱奇景,怎能错过。

“可是你……”她奋不顾身的想闯进来。

“你是我养的狗,居然敢抗今。”他的声音全然没有感情,阴森得叫瞎女郎退了好几步。

花海飞扬,花粉无所不在,钻进瞎女郎用薄纱遮掩的鼻子。

停不住的咳嗽是山谷除了风以外唯一的声音。

在这山谷,每一朵叫人爱不释手的花都有毒。

混乱的情绪在他眼中只稍作停留。

喜怒无常的第耳天从小指弹出些微的粉末,不见什么大动作,突然,一条吐着火舌的金龙直奔花海,所经过的地方立刻焦黑一片,恶臭异常。

“主人,你做什么?”她的眼虽坏了,鼻子可是此狗还灵。

“我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你来说嘴。”他这一身阴晦的人,天地不容。

瞎女郎低下了头。

“烧掉这片罂粟海,你身上的毒……”就无药可解了啊!

烟雾弥漫,她忘记自己应该掩住所有的肌肤,只要一个不小心,毒物无所不在,谁也不敢保证能不受侵蚀。

可她一心系在他身上。

“担心我?”第耳天森冷地开口,“不如先替我手里这盏本命灯烦恼吧,我要有个失手,这本命灯的主人可就完蛋了。”

约莫巴掌大的莲花灯,每一片花瓣都用朱砂画了满满的符咒,莲心处不见烛蕊却是火色盈盈,蒙胧中有个小小的娃娃在里头玩耍睡觉,活蹦乱跳的生活着。

瞎女郎俏脸变了,颤声说道:“你可以用任何方法处罚他,就是不可以烧了他的本命灯,没有这个,他……”因为过于惊恐,语到咽喉已不成句。

“世间多是薄情人,你眼瞎得不够彻底啊!”他嘲笑她不够无情。

瞎女郎抓住洞穴的岩壁,指透三分。

她缄默不到片刻,第耳天弹指便将本命灯抛进火海。

“既然你这么替他紧张,不如到火海去找吧。”他凉凉说道,不带一丝人该有的感情。

瞎女郎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握,心知再对第耳天说什么话都是枉然。

她一步步走进火海,不管烫人的火气,才几步路,地上翻滚如蛇的火焰马上吞噬了她的小腿。

第耳天漠然转身离开,对身后如火如荼的花葬丝毫不觉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