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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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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籍名:《舍我娶谁》    作者:单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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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小姐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小姐这次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小心了,老爷……”

这爹也太不讲理了,苗可亲又恼又气,索性绷紧着脸沉默不语。

陈中庸弯腰恭恭敬敬地问老爷。“老爷,是要拿一号,还是二号、三号或四号家法?”这口中的一号是细如绳的棍子;

二号则是粗若树枝;三号就可怕了,粗如树干;四号可就更恐怖了,一样是粗如树干,不过──其上布满小刺。

苗福泰瞪着女儿叛逆的脸。“就三号吧!二号上回打过了,显然没什么作用。”

“哦。”陈中庸点点头转身踱至厅口,对外头的佣人喊。

“去把三号家法拿来。”

外头的仆役应声去拿了,一会儿那粗若树干的棍子便给拿了进来。

苗福泰厉声命令。“中庸,给我好好地教训小姐,打她个二十板,让她记清楚咱家的家教。去!”

“是。”陈中庸遵从地领了棍子踱近小姐面前,小姐抿着嘴已经举高双手摊平细白的手心等着。背对着老爷,陈总管举高棍子哑声地对小姐挤眉弄眼地。“昏倒、昏倒,快昏倒……”他小声地暗示。

苗可亲明白过来,和阿紫交换个眼神,当陈总管棍子将落时,阿紫陡然放声痛哭,而那棍子将打上可亲手心的?那,可亲呻吟一声身子往后一软,昏厥过去。其惨烈逼真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可怜极了。

“唉呀!”陈总管叫得比谁都大声,他一把扔了棍子赶紧和阿紫扶住小姐,他放声嚷嚷。“老爷,小姐昏倒了,小姐昏过去了,小姐、小姐──”他用力摇晃可亲的身子。

阿紫也十足凄厉地哭嚷。“你别吓我啊,小姐……”她跟着陈总管卖力演出。

陈总管慌慌张张地吩咐阿紫和外头的下人。“快,快扶小姐去躺着,快,快去差人叫大夫,还杵着干么,快抱小姐去躺着。去去去……”

就在一团混乱中,阿紫连同下人慌慌张张地将小姐给“偷”出去。

翠姨看得可仔细了,她拉住老爷的袖子指着他们嚷嚷。

“老爷,他们全在耍你、唬弄你,方才可亲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晕了,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诳你!”

陈总管见小姐成功送出去了,又听翠姨如此说话,他转身往老爷跟前一跪,胖胖的身躯委屈地缩着。“老爷啊,奴才伴着你好半辈子了,您是奴才心中最伟大、最崇高的主子,就凭您的睿智,这世上有谁胆敢诳您,又有谁真能诳您的?说奴才欺瞒您,这简直是间接地“侮辱”了您的智能,小姐是真的晕了,她今个一早就不舒服,奴才本来要找大夫给她瞧瞧,偏偏她谨记着老爷要她好好陪王公子游船舫,她说为了老爷,再怎样的不适都要抱病去游船舫,她还说……”陈总管唱作俱佳,表情诚恳声音哽咽。“她还说只要能讨老爷子欢心的,她鞠躬尽瘁也在所不惜……她是如何地尊敬您、敬爱您、拥戴您、恭敬您……”“好了、好了……”陈总管的把戏苗福泰心知肚明,他挥挥手要陈总管下去。“去伺候小姐吧!”方才其实也只是故意要吓吓可亲,苗福泰根本没有存心要打她。

翠姨不知苗老爷的心思,还不放过地说:“一派胡言,爷,陈总管根本是耍你……您别相信!”

苗福泰瞪住翠姨,清清楚楚地问:“这么说,我不值得可亲尊敬拥戴恭敬?难道我的智能低到可以任奴才们诳我吗?

唔?”

翠姨这会儿舌头打了结,怔住了,回神过来急忙否认。

“不是啊,爷,小妾哪敢有这种意思。”

苗福泰瞇起眼睛。“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糗大了,翠姨尴尬地拿锦帕掩住嘴,嘿嘿嘿地不知说什么好。这个老不死的陈中庸够狡猾阴险的,和那刁蛮的苗可亲一搭一唱的,她在心中砍了他几千几百刀。

“老爷……”翠姨摆上最娇艳、最讨好的笑容,嗔软地伸手轻拍苗福泰的身子。“嗯……您明知贱妾口拙,明知妾对您是一片真心,还让陈中庸挑拨欺负妾,讨厌……”她冷汗直冒,却力持镇定地撒娇。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翠姨的女人风韵,自然令老爷心花怒放,他放松脸庞,温和地说道:“我当然明白,只是故意跟你开个玩笑。”

翠姨见老爷欢喜了,她于是更大胆地倒向他怀里,慎怒道:“讨厌,爷你好坏,把人家吓得……”翠姨迫不及待地讨好苗老爷,她深知只有苗老爷开心、喜欢她,那么她才能安安稳稳地巩固自己在苗家的地位。在她心底希望自己是苗老爷的第一顺位,最好超越那个老和她不对盘的苗可亲。只有排除异己才能令她安心。

苗福泰呵呵大笑,他的男性尊严登时被她安抚得服服贴贴地,女人就该这样柔柔水水地,娇娇弱弱地,只要懂得讨男人欢心就够。为什么女儿就是不懂这点?老是太倔、太悍了点,唉……这样的个性怎么嫁得到好人家?

苗福泰会这样着急也是有原因,怕是自己哪天真被宫里那些得罪的小人暗算,万一遭受迫害,一个好的亲家至少可以保住他唯一的女儿。可这可亲老是不争气,真是不懂事。

???此时大小姐房间里,只听得苗可亲愤怒的声音。

先前在大厅昏厥的她,现下可是十足完好地坐在床上,她冷冷地喝一声。“阿紫!”

“是。”阿紫称职地站在床边应声。

苗可亲眼睛迸出凶狠的怒火,她一手高举着伸出手心。

“拿来。”

“是的,小姐。”阿紫转身去桌上的盒子里拿了个东西,随即小心地搁到小姐手心上。

咻──咻──只见苗可亲愤恨地将手上的东西往墙上射,原来那是雕工精美男人玩的飞镖,霎时每支飞镖都不偏不倚地正中墙上那幅肖像画里人儿的脸。

那肖像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厅上处处刁难、?难她的死对头──翠姨。

苗可亲一边射、一边咬牙切齿地嚷嚷。“射你这个阴险的八婆,射你那张害死人的嘴,射你那双不要脸的眼睛,射你的毒心肝……”她越骂越过瘾,越骂越激动,越骂越大声。

阿紫忙提醒小姐。“行了、行了,小姐,小声点,要被听见你要惨了,发泄发泄就好了,小声,嘘──”

苗可亲抓狂地吼。“嘘什么嘘,我才不怕,最好被所有的人听见,爹要打要骂随便啦,我不管了!我不怕──”

突然,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电光火石间苗可亲哇地一声惊叫,吓得?掉手里的飞镖,阿紫飞快用手扯下墙上的肖像图,转身小姐已经躲进被里装病。

两人可说是魂飞魄散,心下以为是老爷来了。

陈中庸见着这滑稽的一幕,再看阿紫一脸惊恐未定的模样,他?高下巴忍住笑意,双手拱在背后。“唔──这房里怎么有一股杀气?”

见到来的是陈总管,阿紫一颗心登时松软。“总管,您吓坏小的了。”

一听见中庸的声音,苗可亲立即掀开棉被,狼狈地坐起,埋怨地瞪着陈中庸。“真是,嫌我今儿个还吓得不够嘛?”

陈中庸睨着小姐忍不住亏她。“呀,方纔我进门前,还听见什么我不怕我不怕地,言犹在耳啊,这会儿怎么地?”

苗可亲白他一眼。“是是是,今儿个的事又够您老笑上好几天了,可开心了?”她嘴里怨着,心底可是比爱爹爹还爱着这个疼她的总管。

陈总管啧啧讥道:“瞧这口气、瞧这口气,方才谁救你的?谁帮你导的一出好戏?演那么精彩可累坏了我这一身老骨头,忘恩负义的……”话没出口,苗可亲已经笑了出来,却还佯装生气地指着他──“?!小心小心,别说了啥以下犯上大不敬的话。”她学起爹那一套教训道。“我们将军府可不准有什么违背礼教的事出现。再没规矩,小心我拿家法伺候!”

三人登时笑岔了气。尤其是老总管,被小姐那维妙维肖生动的表演给逗得差点儿没厥过去。呀,这大小姐可是他的开心果、他的宝呢!这王巴戴不识货,哼,退婚的好,退婚的好,小姐嫁他可是糟蹋了。

苗可亲见总管笑得那样激动,她下床扶他坐下。“给我坐着吧你,等会儿骨头笑散了,还累得我扶哩!”她吩咐阿紫。

“给总管倒杯茶,我看他的气要岔了。”

阿紫笑瞇瞇地道:“好好好。”

回想起先前小姐在厅上说的话,陈总管趣味盎然地问起小姐。“那个王八蛋真作了一首什么鸭、什么鱼肚的诗来赞美你啊?”

“是啊!”苗可亲一屁股坐下,迫不及待和陈中庸聊起。

“我当时听了,心里笑得可抖着呢,又硬要憋住,可真是难过,当时我暗暗背下那首烂诗,您知道为什么吗?”

陈中庸附上他的老耳朵道:“为什么呀?”

“我想这诗回头背给你听,你呀泡茶时,又可以拿出来笑上个把月的。”

陈中庸听了又是一阵大笑。“你这丫头可毒了,啧啧啧,那张嘴。”

“啥……”苗可亲托起腮帮子懊恼地。“爹就没那风趣,老板着脸,我啊,一见到他就浑身不对劲,心口似被什么大石压着,简直要喘不过气了。他怎么老是那一号表情,见到我就不开心、就皱眉头。我怎么做都不对!”

“唉呀!”陈总管温和地哄。“老爷就那副德行,别恼他,他是关心你的。”

“我看,他关心的只有那个很会伊伊呀呀爷爷爷地嚷的翠姨,那做作嗲劲……”可亲打了一个受不了地哆嗦。